双序曲-第1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了解我的喜好自然是好的,也省的以后惹我不快。”仿佛看透了江沅的心思,宋延巳一开口就给了她一颗定心丸,“你以后还是不要唤我夫君了,叫我中离。”
江沅张张嘴没有叫出声,这声中离,她已经不记得多久没喊过,似乎除了刚成亲的那两年,她总是跟在他身后中离中离的唤个不停,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这么叫过,她记得,他是不喜欢自己这么叫他的。
“嗯。”江沅点头应下,宋延巳的目光让她有些压力,她抱歉的对上他的眼睛,语气有些撒娇,“我这不是还没习惯么。”
宋延巳倒也不逼她,伸手在她脑门上一弹,没使半分力气,像是被花瓣砸了下般轻柔,“那我便等你慢慢习惯。”
唔。
江沅挨了一下,也不敢还回去,只好闷头喝汤,心里的不安感却越来越大。
江沅虽嫁给了宋延巳,但是活的比在江府还舒坦,这回她成亲成的早,宋延巳还没来得及给她整这么多姬妾入府,再加上她有意无意的讨好宋延巳,倒还真得了他的喜欢,整座宋府无论是她横着走还是竖着走,宋延巳都不太拘着她。
江沅自认是个有分寸的人,就算宋延巳愿意宠着她,她也不会拿大的蹬鼻子上脸,但凡是那事大的,她还是会去征求宋延巳的意见。
“你要拆了我的园子?”宋延巳眉头微皱,手指有节奏的轻敲着桌面。
“我见这园子素的很,马上就要入夏了,想种些花草在园子里。”江沅忽闪着大眼睛,拉着宋延巳的衣袖,见他没有出声,心里便知道事情十有*是成了,愉快的情绪总是能感染到他人,江沅对这点心知肚明,于是面上的笑意又深了三分,细细的说着自己的打算,“咱们到时候在院南边开上一方池塘,种上点芙蓉花,架上座秋千,多有意思,比这光秃秃的园子好多了!”
言罢还不忘了嫌弃一番,宋延巳见她说的眉飞色舞,想想不过一方院子而已,也不介意她折腾。
见他同意,江沅准备把这后宅改成前世自己最熟悉的将军府模样,继续道,“咱们院子北边再起座阁楼好了,到时候可以用来观云赏月……”
只是越说宋延巳的脸色就越冷,江沅的声音随着他表情的微变渐渐小了下去,“你不喜欢?”
“阿沅。”宋延巳回头盯着她,声音低沉,“我这位子如今可经不起折腾。”
江沅见他不似开玩笑,屏了呼吸,一动不敢动。
“看不见的地我可以随你捣鼓,可是明处总归还是要收敛些的。”不知不觉中宋延巳别开了视线,望着窗外摇曳的的绿叶,不再看她,“整座临安,你可曾见过谁的府邸敢在天子初登大宝,国库空虚之时平起高楼的?”
你啊!当年不是你说将军府空旷,顺便盖上座参天楼台才更显得气派么!
江沅有些哑然,她以为宋延巳一向只手遮天不把这些放在眼里的,想来也是,这世不及当年,自然得敛了锋芒。当下便垂了眼角,点点头,“是我想的不周。”
晚上,江沅睡的有些不□□稳,蜷成一团缩在墙角。宋延巳轻晃了她一下,她便又换了一个姿势,脸庞微微埋在手弯里,白色的中衣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珠色的光泽,小小一只,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宋延巳就这么借着月色打量她,五官还没彻底张开,脸颊上还有些婴儿肥,对他而言,现在的江沅还未到十六岁,可不就是个半大的孩子么?想着,便伸手拉她睡在自己身边。
江沅这会正在梦中,恍惚中感觉的一片温暖,本能的就抱了上去。
“只有睡着了,才显得可爱。”宋延巳笑着点了下她的鼻头,手臂环上了她的肩膀,还不忘了轻轻拍两下。
宋延巳官拜三品,掌管着皇城的八万禁军,官场之人自然多结交,经常被拉着四处赴宴,江沅也习惯了,今个也得了消息,说晚膳要在外面用,便没等他,单做了自个喜欢吃的。想着一会用完晚膳,再差碧帆把自个的八角琴拿出来奏上两曲。自成亲以来她就没弹过曲子,再不活动活动手指,怕是过些时日就彻底生疏了。
不过还未等她用完膳,这后院就迎来了几位客人。
江沅坐在堂屋,余光打量着跪拜在脚边的两个女子,一个娇如花,一个媚入骨,倒还真是难得的美人。
送人来的小厮见江沅只淡淡的饮茶,对眼前人不管不问,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便不停地给江沅身边的丫鬟使了几个眼色,朱船碧帆自然权当看不见,只急的那小厮满头大汗,最后悻悻然开口,“夫人,这人,是张大人送的。”
“哦?哪个张大人?”见他开口了,江沅这才放下手中的茶盏,装作颇有兴趣的样子,“我总不能连人是哪送来的都不知,就这么收下吧。”
小厮见她不像横眉冷对的难缠主母,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这会听她问起来,也陪笑道,“是司直府上的张大人。”
张司直,宋延巳这手伸的够远啊。江沅面上挂笑心里却感叹,暗地里冲朱船点使个眼色,“既然如此,那人我便先留下了,朱船送人出府。”
“不敢,不敢。”那小厮何曾见过这么和善的夫人,不觉有些受宠若惊,接连说了几声不敢才弯腰告退。
朱船走在他前面,刚拐出大院,就往小厮手里塞了枚银花子。
“姐姐这可使不得。”小厮连忙摆手,却还是慢朱船一步,这银花子莫约得有二两重,赶得上他一个月的份例。
“小哥你就收着吧。”张大人能让他登府送人,想来也是身边的,朱船见他犹豫,又推了推他的胳膊,“这大户人家就这档子事儿多,里面那两位姐儿可都是我们爷看上的?”
话说的这个份上,小厮算是明白了,正所谓花无百日香,人无百日好,这正房的夫人生的再美,也没有那不尝鲜的猫儿不是,瞬间就觉得这银子不那么烫手了,小心翼翼的揣到袖口里,捡着那重要的告诉了朱船。
“就这些?”摘了头上的珠钗,江沅扭扭脖子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那人是张府小后院伺候的,对那院里的姑娘们知根知底。”朱船帮江沅把头发拢成一条轻轻地扎起来,语气里也带了些许的不满,“听说院里一半姑娘都是咱家爷送的。”
古玩字画,珠宝美人,是人都会有那么点小乐趣,宋延巳最擅长的就是投其所好。
“这俩真是林辅佐送的?”
“比真金还真,上午刚送到张府,现在就被张大人转手给爷了。”沉默了片刻,朱船又支吾道,“听说还是个雏。”
江沅有些无语,是雏才正常啊!要是敢拿二手的糊弄宋延巳,这张大人也就白当了这么些年官了,宋延巳在这方面一向有些洁癖,所以身边的侍妾妃嫔那都是干干净净的,便是去那些烟柳之地也多是饮酒听曲罢了。若说江沅最满意的,也莫过于这点。
“人都安排好了?”
“都按您的吩咐配了几个丫鬟婆子送到温玉苑了。”
安排好了就行,这来龙去脉江沅也理得差不多,与其说张大人送来的是温柔小意,不如说是婉拒林辅佐,给宋延巳送了份诚意。
这样的礼江沅可不敢乱动,要是宋延巳喜欢便收了,不喜欢也任由他打发,这回她可不准备趟这趟浑水,脏了自个的手。
第19章 铤而走险
至于张司直,江沅细细算了些日子,心里就有了主意,只留下帐香在里屋,当下写了封信件给她,“明日一早在父亲上朝前送过去。”千叮咛万嘱咐此事除了她们主仆二人,绝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夫人,爷回来了。”这边刚交代完,碧帆就跑到了门房外边,敲门时已经有点气喘吁吁,“这会怕是要到院门口了。”
“你去熬点醒酒汤,让罗暖去厨房备点易下口的吃食过来。”江沅随意地把青丝一绾,披件衣服迎了出来。
刚踏出里屋,就被一双大手揽在了怀里,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江沅挣了挣没推开,见宋延巳抱的紧,便也由他去。
屋内的丫鬟见他俩这模样,连忙退出去掩了房门。
烛火微摇,宋延巳就这么把下巴架到江沅的肩头上,眯着眼睛,慵慵懒懒。
“喝了多少?”
“一点。”
“醉了?”
“没有。”
忽然,宋延巳歪头看她,呼吸弄得江沅耳畔痒痒的,看这她脸上浮起的一抹红晕,笑道,“听说张大人给我送了份大礼?”
见他主动提起,江沅也就不用再自个找机会,老老实实道,“听闻是林辅佐门里出来的,我给配了几个丫鬟婆子,让她们先去温玉苑侯着了。”
见宋延巳不言语,江沅眨眨眼睛继续说,“一个行走摇曳生姿,一个声音甜如鹂鹊,想来是擅歌舞的。”反正平日府里也闷,多两个有才艺的女子,也正好能让她乐上一乐,不过,江沅还得补充,“就是模样生的艳丽了些,不是那么清秀温婉,要见么?。”
宋延巳喜欢清丽温和的女子,起码,表面上是要这样的。
“阿沅倒是了解。”宋延巳继续环着她的腰身,嘴唇划过她的脸颊,语气平淡的听不出喜怒,江沅揣摩了半天也没明白他的意思。
忽然,脚下一个悬空,江沅一时没反应过来,尖叫出声,连忙抱住他的脖子,一脸诧异的看着宋延巳。
他眼里映着烛火,盈盈带笑,口中却叹道,“阿沅盈盈可人,为夫食髓知味,一般女子怕是入不得为夫的眼了。”
说着便把她往床上放,单手把江沅的手腕压过头顶,轻啄着她的唇瓣,“那等庸脂俗粉,不见也罢。”
原先宋延巳的姬妾成群,江沅恨不得每晚都痴缠着他。如今,宋府只有她一个人,宋延巳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一来二去的,江沅的身体倒是有些吃不消。
太色微亮,宋延巳刚起身,江沅就醒了,也没惊动他,而是眯眼听着身边的动静。约莫一柱香的时间,周围回归了平静。
江沅睁开了眼睛,单手挑起了床幔,不一会,敲门声哒哒的传来。
“进。”江沅声音刚落,帐香就推门而入。
“东西给父亲说了?”
“给了,我亲手交出去的。”帐香迟疑了片刻,“这事会不会被爷知道?”
“无碍。”江沅拢了拢衣衫,起身踱到窗边,窗边的绿琼开的越发的妖艳,她摆弄着花瓣,“他早晚会知道的。”
此时街上还未有多少人,宋延巳斜靠在马车内假寐,马蹄敲在青石铺就的大道上,传来嗒嗒的节奏,更衬得街道安静异常,车窗微动被人从外面敲了敲,“大人,府里有消息。”
“讲。”洁白的食指轻轻挑起鸦青的车帘,里面传来宋延巳慵懒的声音。
徐安速度极快,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宋延巳身边,在他耳边私语,“她说让江大人按信上的做。”
“可知道信上写了什么?”
“属下碰不到信。”徐安继续道,“若是冒然动了那丫鬟又怕打草惊蛇。”
“阿沅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宋延巳的话惹得徐安甚是狐疑。
这事没有从江沅那边传出来,想来信件一事只有江沅和那丫鬟知道,他若是不知信中内容,一来事情可以向着她预测的走向发展,二来排除了那丫头是他眼线的可能,若是他知道了,那么这丫鬟就是定然他的眼线,江沅有了提防之心,这枚棋子也就废了。
既然是方才给的,想来是朝堂之事。宋延巳默然少时,脑中细细思索着,忽然他眸中寒光微闪,似想起了什么,连对车外的马夫道,“快,抢在江大人前面入宫!”
“大人。”
“你速去通知傅大人,让他在宫门前截住江忠嗣车马。”宋延巳心里有点动怒,面上却不动声色,若是如他所想倒是小看了江沅。
待车马到达宫门时,江忠嗣已经到了有一会,此刻正被傅正言拦着说些什么。
“岳父大人。”宋延巳让人停了车,阔步踏了下来。
江忠嗣今早刚收了江沅的信,里面的内容也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见傅正言拦他车驾的那一刻,心里就有了底,当下也扯出了满脸的笑意,看了眼傅正言,才望向他道,“现下正是面圣之时,子婿此举不妥啊。”
宋延巳倒不着急,伸手请他先行,“岳父大人先请,小婿有件事要与您商议一番。”
傅正言给他使了个眼色,见他无异,便作了一揖,率先入了宫门,
二人并肩而行,一路无言,走了近半的路程,宋延巳才缓缓开口,“不知阿沅可跟岳父大人说了什么?”
洁白的尺素此刻正安静地躺在江忠嗣袖内,他面上却云淡风轻,“能有何事,无非是小女儿情怀,给我这个做父亲的唠叨唠叨。”
言罢,脚下便加快了步子。
“岳父大人。”宋延巳快他一步挡在他胸前,目光正好与江忠嗣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