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嫁到,王爷请淡定-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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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他总是如影随形。她见葛天明出现在建安宫,自然料到武元昊大概就在殿内。
心一沉,手指绞着衣带,不知是进是退。
李长回头低声催促道“快走吧,太后等着见你呢!”
晓月犹豫道“是太后要见奴婢,还是……另有他人?”目光不由看了看葛天明负手而立的身影。
李长冷眼瞧着她,摇摇头,只说了句“进去便知道了!”
这时,葛天明听到二人说话声,回头看过来,目光触及晓月脸上时,倏然一沉,快步走过来,沉着脸低声道“一会儿见到太后,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否则,别怪我葛天明不客气!”
听出他语含威胁,晓月忍不住问道“王爷也在?”
葛天明眸色倏然变得阴郁可怖“还好意思提王爷,都是你做的好事。我葛天明真是眼拙,没,看出你竟然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晓月脸上顿时失了血色,从葛天明愤怒的目光中,她猜出武元昊应该已经知道昨夜侍寝的事。其实她早就应该想到,在这个看似密不透风的皇宫里,暗地里,宫人之间向来互通消息。各宫嫔妃又不遗余力的贿赂皇上近身内侍。大概,她与皇上在九回曲桥上相遇时,就已经有人将消息传遍皇宫。更何况,宫女侍寝这么大的事,如果有谁在她侍寝第二日才后知后觉,那么这人要么身份极其卑微没必要得知,要么便是消息闭塞,虽身在皇宫,却遗世独立,对宫中之事漠不关心。
武元昊能将她借太后之手送入宫,那么他必然也会在后宫安插眼线,说不定,皇上身边就潜藏着他的耳目。
唇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她不想辩解,徒说无益。于是转身跟在李长身后,悄然步入大殿。
殿内,错金螭兽香炉上的轻烟袅袅,晓月放缓脚步,低头走至殿中,敛衽一福,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内。
太后正倚在榻上养神,小宫女跪在一旁捶腿。
听到晓月声音,她睁眼瞧过来,缓声道“你可算来了!哀家还以为你有了皇上撑腰,便不再把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中。”
第一百一十章 侧王妃
晓月静静垂手侍立,低着的头悄悄向身侧望去,左侧椅子中坐着一男子,身着绯色锦袍,腰扎金带,俊朗的面孔略显苍白,剑眉下一对眸子正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突然被陌生男子这样盯着,晓月感到局促,忙躲开他目光,却无意间触到立于他身旁一抹熟悉的身影。
紧张的心没来由的一颤,快速收回视线,却感到两道锋利的目光正冷冷的注视着她,使她更加窘迫不安,手不停绞着衣带,听到太后缓缓说道“来了?”语声慵懒却透着不容人抗拒的威严。
晓月敛衽福身道“奴婢林晓月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金安,福泽绵延。”
太后轻哧一声,瘦削的脸颊上浮现一丝冷笑“多日不见,服侍人的功夫倒是见长了。难怪皇上放着正宫皇后不理,偏要宠幸你这个身份卑贱的小蹄子。看来,倒是哀家看走了眼,对你掉以轻心了。”
晓月听得太后语气不善,自知分辨无益。她服侍太后时间虽不长,对太后性情有些了解,尤其是听皇上谈及太后早年行事手段之狠辣,心中难免生出一股畏惧之情,心里清楚激怒她于己有害无利渤。
于是,连忙跪在地上,俯身叩首道“奴婢惶恐,请太后恕罪!”
“惶恐?”太后抚了抚鬓发,似笑非笑地向身旁人说道“你们听听,她竟然说自己惶恐,哼,昨夜你百般讨好,承欢取悦皇上时,怎么没有感到惶恐呢?哀家看你本事大得很,竟然学会了狐媚惑主这一套,快说,是谁指使你的?佐”
晓月只觉冷汗涔涔,目光悄悄移向左侧,目光触及一双森冷锋利的眸子,神情有瞬息的凝滞,木已成舟,终身既定,她只想坚持下去,无论前途多么艰险莫测,她能做的就是支撑下去,不能放弃。
“回禀太后,刚刚奴才去紫薇殿时,皇上已经传旨要册封林晓月为昭容。”这时,李长在一旁及时插口道。
寂静的大殿内,清晰的听到拳头紧握的咯吱声,晓月头垂得更低,不知为何,当听到李长说出这件事时,心底莫名一阵惆怅,她甚至无法捕捉此刻内心究竟在想什么。
太后微眯的双眼,骤然变得锐利而清明“动作果然迅速,不愧是哀家一手调教出来的。”短暂沉默,她侧头看向长身立于一侧的四王爷“昊儿,这就是你想向哀家讨要的宫女,哀家有心成全你,不过现在看来,已经被人捷足先登啊!看来你的这份媒人礼金,哀家是无福消受了!”说完向身旁侍女颔首示意,侍女将一描金朱漆锦盒捧至武元昊面前。
武元昊神情凝重,目光紧紧盯着地上的俏丽身影,瞳孔骤缩,推开侍女,径直走到那身影前。
眼前出现一双绣金线玄色短靴,月白色蓝宝团纹蛟龙出海袍,晓月有一瞬恍惚,惊慌中,抬起头,撞上他幽深冰冷的眸子。
虽然早就做好准备,却不知怎的,就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她感觉头顶如焦雷炸响,头脑一片空白,完全失去意识般惊湖道“王爷?!”
他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四目对视,有怨有恨有愤怒,各种情绪交织一起,复杂混乱,谁也辨不清,分不明,只觉世事多变,短短几个月时间,他们已经形同陌路,在他们之间似隔着一座无法翻越的大山。
良久,武元昊突然开口问道“这就是你执意进宫的目的?坐在龙椅上的人,才是你梦想的夫君,对不对?”
晓月怔了怔,不置可否。
“回答我!”武元昊忽然低吼一声,殿内所有人都为之一震,晓月神色一僵,想起面前这个男人为了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利用她,欺骗她,甚至不惜毁去她原本容貌,换成如今这张可以迷惑皇上的脸。初见时的欢喜瞬间消失殆尽,心底越来越凉,强烈的恨意似滚热的强力激荡汹涌,苍白的脸颊因愤怒怨恨泛着妖艳的潮红,原本清亮的眸子似看不到底的深渊,雾气氤氲。
她冷冷的迎视着他质问的目光,昂然道“王爷果然聪明过人,一眼看透奴婢的心思,王爷说的没错,林晓月生下来就属于皇宫,这一辈子要嫁的男人也只有当今皇上。在晓月眼里,这个世上,惟有拥有至高无上权力,受万民敬仰,这样的男人才值得去爱,其他男人,在晓月眼中,不过是贩夫走卒,不值一提。”
他阴沉的脸如天空密布的黑云,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昭容娘娘?”冰冷的话语如一把利刃狠狠戳着她的心,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自认为已经对他心灰意冷,却不知,当听到他唤她这声‘昭容娘娘’时,竟觉得这四个字如烙铁般重重烙在心上,如同当日秦蓉蓉烫毁她容貌时,呼吸痛楚间,竟似能闻到皮肉焦烂的味道。心痛的说不出话来,泪水涌上眼眶,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片刻后,她渐渐缓回心神,目光躲避他的逼视。
而此时,太后倚靠在贵妃榻上,眼中含着笑意,那是一种快意的笑容。
武元昊终于肯放过晓月,转身走至侍女身畔,目光向那侍女脸上一瞟,接过锦盒,然后亲手捧至太后面前“儿臣恳请母后将这位宫女赐予昊儿妃!”说着,他tang手指向适才端着锦盒的侍女,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那侍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目瞪口呆的望着武元昊。
太后微微一笑,接过锦盒,随口应道“准奏!婴宁,从今日起,你就是四王爷的侧王妃!”
武元昊笑着走至婴宁身边,轻轻抚着她的脸颊和头发,温和如阳春暖风,低声道“婴宁,你可愿意嫁给本王,做本王的侧王妃?”
猝然而至的恩赐,婴宁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是喜是忧,只是,当被武元昊深情脉脉的目光注视着时,她心中小鹿乱撞,脸上泛着少女怀春的红晕,头垂得不能再低,扭捏着不知如何回答。
二人谢过太后,武元昊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目光似不经意扫向晓月,晓月面色冷漠,清澈的眸子波澜不惊,整个人平静的如千年不化的冰山。
“婴宁,我们应该好好感谢晓月姑娘,哦,应该是昭容娘娘。”他揽着婴宁,走到晓月面前,这时,婴宁突然变得机灵起来。
她向晓月福身一拜,巧笑嫣然道“多谢晓月姐姐成全,哦,奴婢说错了,应该是昭容娘娘。王爷,你瞧我,一时失口,也说错了!”
武元昊手指在她殷红的唇上轻轻一点,目光柔和的几乎将人融化,笑道“傻丫头,以后你是本王的王妃,不用再自称奴婢,即便是在尊贵无比的昭容娘娘面前,你也只许自称臣妾即可。记住了?”
“是,臣妾记住了!”婴宁顺从的应和着,然后任由武元昊牵着手,大摇大摆的走出大殿。
晓月唇角挂着浅笑,泪水在眼眶打着转,极力忍着,指甲狠狠掐进肉中,依然不觉痛,她只觉得自己真的很愚蠢,有眼无珠的喜欢上这个混蛋!
殿上响起太后缓慢的声音“既然皇上喜欢你,那你就安心的当这个昭容娘娘吧!不过,别怪哀家没有提醒你,倘若有一天,让哀家知道你做出什么对不起皇上的事,哀家可以把丑化说在前面。任谁想伤害皇上,哀家必以命相搏!”
晓月忙俯身叩首,恭声道“奴婢明白!”
她不知自己如何走出建安宫,只知道临走前,太后命李长交与她一把匕首。
她惊愕的抬头看着李长,问道“太后为何要赏给我一把匕首?”
李长摇摇头,一句话未说,转身匆匆离去。
晓月手握匕首一步步沿着永巷走,匕首是精心打造,柄上精雕细刻,镶有七色宝石,而当她拔出刀刃时,发现那刀刃寒光流溢,想必定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心中更加困惑,难道太后想用这把匕首警告她,不得背叛皇上,可是又一想,皇上曾说过,太后与他一直是面和心不合,而且还在赐给皇上的合欢酒中加入春药。
可是,适才她的话又不似假话,想来想去,脑子一片混乱,竟理不出一丝头绪。
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她长叹一声,以后的路要更加谨慎小心。脑子里突然浮现武元昊揽着婴宁离开的情景,心中隐隐发痛,随之而来的是无限悲凉与凄恻。
转入上林苑,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与马的嘶鸣声,晓月心中好奇,她知道上林苑有一处草坪被皇上专用作马场,于是循声走过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马场风波
太后面含倦色的挥了挥手,晓月俯身叩首,站起身,悄然退出大殿。
殿门掩阖的刹那,一切强撑起的淡定,瞬息倾塌。她浑浑噩噩地走出建安宫,离开时,李长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神情恍惚的她已经无暇顾及。
独身一人,沿着永巷慢慢走着,脚下虚浮几乎踉跄跌倒。清晨的风带着夜色的微凉兜头扑来,纷乱的思绪稍稍清明。适才殿上那一幕,再次浮上眼前,她眉心一蹙只觉钝痛袭心。
合上双眸,眼前驱散不了的犹是他牵着婴宁决然远去的背影佐。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哀伤入骨呢?怨吗?狠吗?她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不可能再回到他身边,更不应该与他有情感纠葛,这样对她与他都是最好的结果。而且,这一切分明只是失去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个男人,这份情感,甚至她的躯体,身份,爱恨仇怨,一切的一切,本与她根本无关,她原本就是局外人,是一缕孤魂,一个四处游荡,痴心妄想的鬼魂。
为什么?为什么竟是避无可避的惊痛直摧肺腑?
她神思恍惚的走在永巷中,不知不觉转入上林苑。
时值暮春初夏之际,苑内树木葱茏,奇花闪烁,郁郁葱葱间辉映着繁花如锦,中间错落这几座小巧别致的亭台楼榭,韵味盎然,人处在其间也顿觉烦恼消散渤。
所有事情发生太突然,她来不及细细体会,抬头望向花红柳绿间,红红翠翠格外有情致。
天色尚早,皇上应该与列位大臣于紫薇殿中商议国事。不知册封的圣旨是否下达。想不到,一夜之间,她便有一名籍籍无闻的小宫女一跃而成位列九嫔的昭容娘娘。
潜意识里一丝喜悦与兴奋悄然而生,她不屑于贪慕虚荣,攀附权贵,生平最恨人趋炎附势,曲意逢迎。
但不知为何,当这种荣耀来临时,内心深处似有种藏匿许久的***蠢蠢欲动,那种***如同灵蛇般,徐徐蔓延,又似潺潺溪水,缓缓流淌在她的血液中,渐渐浸入骨髓,很多时候,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无形中如同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悄无声息的左右着她的思想。
而昨晚鬼神神差的随皇上进入寝宫,那一刻,她仿佛被施了魔法,像被鬼魅迷惑了心窍,整个人如幽魂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