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嫁到,王爷请淡定-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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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怎样的凄惨境遇,她们会被丈夫嫌弃,被公婆厌恶,甚至府里下人都可以当面冷嘲热讽,她们中又有多少人不是忍受着世人唾弃苟且于世,又有多少人因为承受不了身心折磨而选择自行了断——”
“住口!”皇上怒声喝止她。
晓月默默期待着,希望那个明黄身影盛怒之下倏然转身,然后拔下宝剑,刀光一闪,自己便可以彻底解脱了。
然而,皇上并未如她所愿,事实上,当他听到晓月关于‘书房伴驾’的一番抱怨之词,心中怒气瞬间减弱。
发现他神色渐渐缓和,晓月既惊讶又焦急,忍不住问道“奴婢如此指责皇上,难道皇上不生气?不想亲手杀了奴婢?”
短暂的沉默,皇上回头注视着晓月,平静的面容上丝毫没有愤怒的痕迹,晓月更加着急了,追问道“皇上贵为天子,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睥睨天下,俯视众生,奴婢出言不逊,忤逆皇上,以下犯上,又口出狂言,皇上,您应该特别恨奴婢,恨不得立刻杀之而后快!皇上!”
“你说的没错,朕虽然不赞成沿袭祖宗定下的‘书房伴驾’规矩,但是身为皇帝也有无奈和不得已。三年前,朕登基后,便向废除这项荒唐的规矩,但当时朕新皇登基,政基不稳,朝中众多臣子都是跟随先皇多年,倘若朕贸然行事,势必激起众怒,加上太后于朕有养育之恩,又全力支持朕登上皇位,朕不可不顾及她的感受。”晓月看到皇上隐忍的神情流露出几分落寞与阴郁,心中一片茫然。
“奴婢不明白,废除这项规矩与太后有什么关系呢?”晓月终究忍不住好奇,问道。
皇上看了看她,淡淡一笑“很简单,因为太后原本是恭亲王的正妃,新婚之夜奉旨入宫伴驾,回府后不久便身怀有孕,恭亲王本欲隐瞒不报,并将太后关起来,困境中,太后撕下裙角,以血书明志,并让贴身侍女将信偷偷交给皇上身边内监,这个内监你也见过。”
晓月恍然道“李长,李公公?”
皇上点点头,目光投向空荡荡的大殿,神情有些忧伤“父皇看到太后血书,立刻命人去恭王府接她入宫,同时恭亲王因知情不报,又囚禁太后,意图残害龙裔为由被褫夺亲王封号,连带妻子家人均被流放岭南,至今生死未明。”
“如此说来,太后之所以有今天完全是受益于‘书房伴驾’这项荒唐规矩,所以,太后饮水思源,不愿废弃这项祖宗定下的规矩。是不是?”晓月追问道。
皇上收回视线,定定望着她,神色严肃“恰恰相反,太后一直是这件事为终生耻辱,先皇在世时,后宫妃嫔争相邀宠,太后当时已被封为皇后,对妃嫔的尔虞我诈,针锋相对,向来心知肚明,碍于皇上颜面,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会。可是有一次,父皇一位新宠与德妃发生争执,二人唇枪舌剑,互不相让,太后只得端出皇后的身份与二人调节,德妃位高年长,见太后出言相劝,便不再坚持。谁知那个新宠以为德妃胆怯,更加得意忘形,恶言相向。太后好言相劝,那新宠非但不领情,反而道出太后当年身为恭亲王妃,怀孕后被皇上接入宫中之事,并口不择言的嘲笑太后不知羞耻,说什么红杏出墙之类的话,侮辱太后。在场所有人都吓得脸色惨白,而那新宠大难临头却仍浑然不觉,后来……”他突然停住,看到晓月听得入迷,不由笑了笑问道“你猜,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史书中关于后宫争宠的记载虽不多,但后宫向来是女人的战场,虽没有硝烟,却极其血腥残忍,这也是为什么她执意要离开这里的原因之一。
“人们常说,最毒不过妇人心,女人心海底针,女人生来敏感脆弱,又容易感情用事。能在后宫生存下来已属不易,以二嫁身份荣登皇后之位十几年而屹立不倒,太后的心机与隐忍不是奴婢所能想象的。”
皇上眼中闪过一抹惊讶,“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识。看来,朕真是小瞧了你!你说的没错,太后的心机城府,智谋隐忍,均是深不可测,朕虽自幼由太后抚养,但朕始终看不透她,很多时候,不知她究竟在想什么。即便时至今日,朕每每与太后交谈都会如坐针毡,始终无法放松警惕。”
晓月听着有些糊涂,不解道“难道说,太后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是养母?”说完又觉后悔,她是不是太得意忘形。
皇上并不以为意,淡淡一笑“朕的生母与你一样,是父皇身边的近身侍女,虽然生下皇子,以她的身份地位却无法亲自照料。而当时太后入宫后,一次意外中不幸滑胎,太后失去皇儿痛不欲生。皇上不忍心她如此难过,于是将朕交给她抚养,当时朕尚在襁褓,整日哭闹不停,可当太后抱起朕时,朕竟然破涕为笑,父皇龙颜大悦,当即颁下圣旨,册封朕为太子。”他看了看神情专注的晓月,缓缓道“这就是整个故事,丫头,听明白了吗?”
晓月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是皇上还是没有说,太后将那位受宠的嫔妃怎么样了?”
皇上表情突然凝重起来,问道“你真的想知道?”
“想知道!”
“知道什么是人彘吗?”
人彘?晓月不由倒吸口凉气,熟读西汉历史的她,怎么会不知道这段惨绝人寰的故事。
看着晓月惊恐的神情,他缓缓说道“彘,豕也,即猪。人彘就是把人变成猪的一种酷刑。太后暗中命人将写有皇上生辰八字的布偶偷偷埋入新宠宫中一片牡丹花下,然后邀请众位嫔妃观赏牡丹盛放,其间,又收买新宠近身侍女在众人面前发现木偶,众目睽睽之下,新宠宫中挖出诅咒皇上的布偶,太后立即命人将宫女与新宠关押暴室。当时皇上对新宠已失去兴趣,所以将此事交给太后负责彻查。太后当着后宫嫔妃面,当众审讯新宠,新宠当然抵死不认。于是太后声泪并下的说她虽为恭亲王妃,但却对皇上一往情深,皇上对太后亦是情有独钟,太后甚至告诉新宠,她之所以失宠,皆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更不可因怨恨皇上而诅咒皇上,在宫中大兴巫蛊之术。”
朕还记得,当时正值寒冬,审讯又是安排在椒房殿宽敞的花园中,那日北风呼啸,阴沉的天空如灌了铅般,似乎预示着一场暴风雪的降临。但是当太后说出要效仿吕后惩处新宠时,几乎所有嫔妃都吓得脸色惨白,心神胆战,冷汗涔涔。朕记得有位刚入宫嫔妃甚至当场吓晕。”
第九十七章 合欢酒
这时,一位内监走进来,躬身行礼,然后俯身恭声道“启禀皇上,建安宫李长求见。”
“传!”
内监应诺退出去,晓月转身便向帷幔后躲去,皇上疾步上前抓住她手腕,晓月心中一急,刚要开口,皇上向她示意噤声,她来不及反应,手腕一紧,整个人落入他怀抱里悦。
仓促间,衣衫滑落,右肩冰凉,皇上伸臂拥住她,突来的禁锢令她手足无措。
而这相当暧昧的一幕恰好被走进来的李长看到,他一眼瞧到晓月,发髻凌乱,双颊红滟,香肩半露,瘦长的马脸上立即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
虽然仅是匆匆一眼,但足以令晓月面红耳赤,无地自容,恨不得离开挣脱,逃之夭夭。而这时,耳畔及时响起一个声音“别动,陪朕演场好戏!”
晓月吃惊的抬头看向皇上,却看到他毫无邪念的微笑,慌乱的心稍稍安定。
李长趋步上前,遵礼向皇上跪拜,然后站起身,恭声道“奴才奉太后懿旨,为皇上与姑娘送来合欢酒。”
合欢酒?听到这三个字,晓月脸上微微发烫,不自在的低下头搀。
合欢,和合欢乐之意,而富于想象力的古代文人赋予它另一层含义,太后深夜赐酒,意味深长。令晓月更困惑的是太后是否知道今夜入殿伴驾的是她林晓月。
“太后真是有心了,朕感激不尽。你回去代朕转告母后,改日朕必带着新宠去建安宫向她请安。”皇上目光掠过银色酒壶,口气淡淡的说道。
李长赔笑应诺着,身子却一动不动,神色犹豫,迟疑的看了看皇上,似鼓了好大勇气“回禀皇上,太后有令,让奴才务必服侍皇上与新宠饮下此酒。”
话音刚落,晓月明显感觉拥住她的手臂突然一紧,微微吃痛,身子不由自主紧紧依偎在坚实的臂弯里,头帖在他温暖宽厚的胸膛,听着他沉缓有力的心跳,抬眼悄悄看去,含笑的双眸中,隐隐浮现一丝恨意,心暗暗一惊。
沉默片刻,皇上终于开口“那就有劳公公了!”
李长闻言,紧张不安的神情立即舒展开,满脸笑容的走至桌旁,手脚麻利的斟了两杯酒,然后双手捧至皇上面前,陪笑道“奴才有幸服侍皇上,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皇上,请!”
皇上武元彻波澜不惊的扫了他一眼,伸手接过酒杯,递到晓月面前,晓月看着他,又看了看李长,知道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接过来。
李长又将另一杯举至武元彻眼前,武元彻端着酒杯,目光移向晓月脸上,微微一笑道“***一刻值千金,如此良辰美景,美人美酒相伴,与朕喝杯合卺酒如何?”
合卺酒?晓月有点糊涂,据她所知,合卺,即是成婚之意。始于周朝,是古人夫妻结婚的一种仪式。合卺,同饮一卺,象征着婚姻将两人连为一体,其实就是‘交杯酒’。
晓月脸上一红,本欲拒绝,想起他刚才说过只是配合演戏,又觉察到李长正暗暗注视着自己,于是爽快的笑道“奴婢舍命陪君子,愿与皇上一醉方休!”
武元彻剑眉一轩,烛光下,黑曜石般的眸子闪过异样光彩,朗声道“好!一醉方休!”
于是,晓月配合武元彻在李长面前声情并茂的演了一出交杯酒大戏,酒饮完,李长很识趣的退出去,临走前,他似不经意的瞥了晓月一眼,透着阴狠的目光令晓月不寒而栗。
李长微微佝偻的身影消失在殿外,殿外侍候的内监阖上门。
常常吁了一口气,紧张的神经瞬间放松,晓月随手将酒杯扔至御案上,便忙不迭的整理裙衫,想到被迫在那张马脸面前做出一副狐媚惑主的样子,心里如吃了死苍蝇般,阵阵恶心,作呕。
待整理完毕,晓月看了看站在原地静静注视自己的武元彻,顿时没好气的问道“戏演完了,皇上还有何吩咐,如若没有,奴婢告退了!”
刚步下台阶,突然想起李长临走前那记眼神,猜想,太后很快便知她林晓月有多么神通广大,入椒房殿短短三个月,便不知羞耻的爬上御榻。晓月想象不出,太后得知此事后会如何,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她入椒房殿这么久,太后吩咐的事却没有丝毫进展,那瓶五灵脂至今仍藏在枕中,而皇后娘娘安然无恙,仅此一件事,已足以激怒太后,说不定她前脚踏出紫薇殿,便被太后隐藏在暗处的侍卫内监当场抓住。适才皇上说过太后如何对付对她出言不逊的先帝新宠,说不定她会用同样的方式惩处自己。
人彘!不,她不要承受这种非人折磨。如果一个人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熏聋,用喑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破坏声带,不能言语,然后扔到厕所里。甚至还要割鼻子,剃光头发,剃尽眉毛……
不要!就算死也要一剑毙命,绝不忍受这生不如死的痛苦折磨,心中想着,恐惧着,不由冷汗涔涔,衣襟黏在后背。
身后传来武元彻声音“怎么不走了?胆怯了?”语气透着几分嘲弄,若平时,晓月定会头也不回的走出大殿,但此刻,即使武元彻赶她出殿,恐怕她也没有这个勇气踏出紫薇殿半步。
说来也奇怪,当初灵魂附体再世为人,又遭遇行刺,险些丧命,当时形势何其凶险,而如今她安然无恙的再次站在紫薇殿,与当今圣上同处一室,只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她已不再是当初那个皇上弃之不顾的皇后端木月,一张完全不同与端木月的脸孔,让她摆脱所有与端木月有关的人际关系与不可预测的危险,除了他——武元昊。
举目四望,紫薇殿大而空阔,殿中墙壁栋梁与柱子皆饰以云彩花纹,意态多姿,斑斓绚丽,全无龙凤等宫中常用花饰。
心中叹息,既来之,则安之。
默默转身,武元彻眸中含笑,举了举手中酒杯道“想通了?”
无论心中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情势所逼,她别无选择,留下,兴许尚有一丝生机。
“太后深夜赐酒,如果奴婢就这样走出去,恐怕会连累皇上,被太后怪罪,所以奴婢思来想去,还是顺应天意!”既然留下,难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可不愿再激怒眼前这位,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
“顺应天意?你这个天意是指朕呢,还是太后?”武元彻缓步走到她面前,手中仍把玩着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