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君许我十里红妆-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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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依旧混乱,护卫逐渐曾多,刺客也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纷纷退后。
富贵看着两人相拥的画面,又觉得感动,又觉得心酸。
“昔儿,为何那日你不肯见我?”
感受到云昔的紧张,瑾祯很真切的想要拥抱她,也有片刻的欣喜。
听到他的好奇,云昔却很心疼的拉过他的外袍,怕他着凉,担忧道:“你先休息会儿,马上就好了,到时候我再解释。”
“好。”瑾祯心满意足的晕了过去,一瞬间,耳边是云昔的叫喊,还有来自富贵的担忧。
微风拂过,激起多少人的爱恨,风吹树叶,躁动半生的不安。
☆、北英驿馆
血腥味传遍箜篌台的每一处,让人闻了不由作呕,刺客还在坚持,却已经所剩无几。
诸侯国的公子,有死有伤,各个世子也受了大大小小的伤,上首的云罗公主毫发无损,帝主吓得晕了过去。七七八八的王孙贵族,或死或伤,这个脊骨眼儿上,哪儿还有精力去管那些人的死活。
李承景的手臂受了伤,骨骼松动,定是刚刚太急导致的。其中瑾祯受的伤最为严重,早已经昏厥。倒在侍从富贵的身上,那绝世的美人早已经不见踪影。
李承景捂着伤口,看着一个红衣男子将云昔带走,而他什么也不能做。因为他被一个累赘抱着。
那累赘还死拽着不松手,怎么催都催不走。侍从来了好几波,都没法将这位尊贵的帝姬给弄走。
刺客逐渐退出了箜篌台,向着白虎门走过去,侍卫长一声令下,齐齐冲了过去,刺客瞧着也失去了战斗力,领头的人干脆跳门跑路,剩下小喽啰,自行解决。
也就片刻的时间,侍卫清理了剩下的事务,御医也在行间不停走动。这场刺杀也不知是谁受益,更或者说是给谁提个醒。
富贵抱着自家主子,一路赶回驿馆,他是信不过帝宫里的御医的,那里的人也没几个好的,万一主子在帝宫出了事儿,他这个做奴才的也就一个死字。
那位美人也说过,让他把主子带回去,拖个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什么事儿,毕竟给主子吃过续命丸。
云昔被苏珂带回了客栈,这次终于看清楚了客栈的名字,逍遥客栈,主人还真是挺逍遥的。
苏珂怕云昔伤到哪儿不说,便吩咐了梓墨去一品醉将神医找来,可以去晚一步,神医去了东秦驿馆。
这次的刺杀事件可是关乎地方的大事,刺杀的人物非富即贵,有的都是日后的帝王,将相之才。
“苏珂。”云昔换了一身衣服,便从房间出来,看见苏珂一个人在喝闷酒,径直走到他面前问道:瑾祯,他怎么了?”
“他没事儿,有那么多人围着他,不用担心。”
苏珂将面前的南瓜粥向云昔面前推了推,细心的摸了碗壁的温度。
云昔点了点头,心却没有定。她看到瑾祯倒在自己的面前,接着晕了过去,肯定伤的特别重。她记得小时候,瑾祯总喜欢跑在她前面,当时她只觉得他是在讨自己的欢心。
因为帝宫的刺杀大事件,整个丰都人人自危,各个客栈不是紧锁,便是像长乐客栈那样大门敞开,任人搜查。
而云昔待的逍遥客栈中却是异常明亮,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刚毅俊朗,一袭黑发,无风自动。不算俊美的脸颊,却让人很安心。
“小姐,坠都回来的晚了,让小姐受惊了。”
坠都,是云昔的暗卫之一,这段时间一直在外面办事,听闻主子在帝宫出事儿,急忙从几百里外赶了回来。
云昔笑了笑,抬手让他起来。随后他便很恭敬的站在一旁。安静的内敛气息,若不是这里光线好,否则就快看不见他了。
桦漠看到犄角旮旯里的坠都,苦笑,他端着一杯茶,刚好要来汇报一些消息,却看见坠都,他还以为还要好几天才能见到他,没想到他这么拼命。
桦漠装着茶的茶杯安稳的放在云昔面前,看了一眼坐在对面喝闷酒的苏珂,十分防备。
云昔瞟了一眼苏珂,发现他没生气,接着柔声说:“放心吧,阿珂是自己人。”
见他仍旧狐疑,云昔淡淡地喝了口茶,说:“是不是查出了什么,有关我的乳娘吧!”
桦漠点头,说:“自当年的那场事件之后,当年的宫女太监都已进行了新的一轮洗牌,唯一一位还活着并且被重用的就是小姐的乳娘,李嬷嬷,如今在未央宫当差。”
云昔沉思了片刻,掏出一块手帕,本来打算去会一会曾经的乳娘,没想到会被李承景直接撞见。不过这样为好,未央宫实在离得太远,如今宫里也乱,刚好给了她这个机会。
“那些刺客是哪里来的?”
“是盛大以前的旧部,似乎想要用这场刺杀准备杀掉那些诸侯国的头目,不过小姐早就放出风声,这次寿宴绝非普通的家宴,所以各个诸侯国都是带足了人手,而且均是各国的高手。”
桦漠也随云昔进宫,在内宫里调查当年的事儿,没料到云昔只带了一个会武的暗卫。
苏珂突然放下酒杯,眼睛铮亮,说:“旧部?”
接着,他又从怀中掏出一块丝绸,上面写着字,落款是皇甫鸿仁。了然于心的将丝绸递给云昔,说:“还记得你刚来丰都时,去拜访耿大人,为了不暴露他的行踪,你提前回来,遭到了伏击,当时我和你说是你的弟弟邀你去坐镇。”
见云昔微微的点头,苏珂继续道,“当时还有这块丝绸,落款正是皇甫鸿仁。”
云昔叹了口气,这个弟弟还真是出现的够时候,不过这样也好,给她创造了时间,去找当年留下的线索,这还多亏了那位弟弟的帮助。
侧门突然被打开,梓墨缓缓地走了进来,看到好好的小姐坐在那儿,顿时热泪盈眶。
“小姐,你没事儿就好。”
见云昔点了头,不说话。倒是一旁的桦漠担忧的看着她,问道:“谁把你救回来的?”
“是瑾祯少爷。”
听到这个名字,云昔又皱起了眉头,他居然心思这般缜密。
梓墨又说:“对了,北英王让我带话给小姐,说是旧故,约在北英驿馆。”
坠都最先担忧,声线充满了不耐,说:“小姐,去吗?”
苏珂却未发表意见,只喝着酒,凝视着云昔。
“去,既然北英王邀请,岂有不去的道理。”
“可是…”三人刚准备反驳,苏珂便打断他们的长篇大论。
“北英王的势力颇大,恐怕此时已经找到昔儿的落脚之处,若邀请不去,便是威胁而去,这其中的深意,虽掂量才行。”
云昔担忧着瑾祯的伤势,所以没心思去想其它的事,北英驿馆和东秦驿馆离极近,所以她想着回来的时候去看看瑾祯,也好安心。
唤来侍从,准备马车,苏珂终于露出担忧的神色,说:“要不我陪你一起。”
云昔拍了拍他的肩膀,扯开一抹淡笑,说:“放心吧,我与他是旧识,况且他不知我的真实身份,不会有危险的。”
云昔没想到,奉府还真是人杰地灵的地方,认识的人物非富即贵,不是诸侯的世子,便是将来的诸侯王。
缓慢的马车在宽阔的马路上显得异常独树一帜,突显了此时丰都的紧张。
昨晚上发生的事情恐怕天下都已经传开,诸侯国居然还按兵不动,大概是知道自家的儿子没出什么大事儿,死伤最多的还是盛天的皇室,尤其是拥戴云罗公主的大臣,子女。城里的棺材铺子生意十分红火,而整个主街道却是寂寞无比。
梓墨与书画一人坐一边,大概是为了在危险来临之前,有更好的角度去保护主子。
李承景在奉家住过两年,与云昔还有瑾祯玩的算是好的。小时候,瑾祯总是很优秀,每次功课都在李承景之上,作为哥哥,而低于弟弟,于是他俩见着就掐,渐渐的因为他比瑾祯大上两岁,在体力上比瑾祯好些,持久战瑾祯通常落在下风。
丰都几年前是没有所谓诸侯的驿馆,因为那时盛天还没有这般衰败腐朽。不论怎么样,诸侯国都没有胆量去冒犯盛天的尊严和皇权。
诸侯的驿馆大多建在由风水师测量的风水宝地的范围中,所以建在一起也不奇怪,有些诸侯的皇子都把驿馆当作在盛天的行宫。耗资巨大,才建成四座如今鼎力九洲的四大诸侯国的驿馆。
北英驿馆可能比东秦稍稍逊色些,但也是金碧辉煌,独具匠心。
高大威武的两个门神,站在门口,大门似乎是铜铁质,推动起来还发出刺耳的声音。
由宫女引进,云昔却并没有被其中的景色所臣服,当年盛天帝宫的繁华才真正称得上盛世的嘉年华。
当年优秀的工匠,早已经去世,如今的后世子孙根本不能将大师的才能很好的展露出来,对于云昔而言,这北英驿馆与盛大帝宫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九曲回廊,是盛天的特色,只有是府邸都会出现这类景观,九曲九曲,寓意九洲的昌盛繁荣。
廊外是特意挖开的池塘,如今春冬换季,池子里只长了些枯萎的荷叶,很是枯燥。不过草地上都长了小草,软绒绒的甚是惹人喜爱。
狭长入禀的屋顶,尖头挂着佛铃,风吹树动,连带着的还有空灵的风铃声,这宅子的主人还真是闲情逸致。
“小姐,主上正在后殿等您。”
带路的宫女突然在一处宫殿停下,恭敬的行了个礼,便退了走远。
云昔自顾自的往里走,梓墨和风月是没见过这般华丽的装饰的,两双眼睛直溜溜的盯着大殿,穿过议事的大殿,走过中堂,便是后殿。
说好听的是后殿,说难听点就是偏殿,一般用作书房。
门口站着两位侍从,看到来人,便推开了殿门,邀云昔进去,却阻挡了梓墨和书画。
云昔点头,示意她们殿外候着,她去去就回,不必担忧。
果不其然,这后殿的确是书房。云昔笑了笑,她小时候最喜欢的便是书,尤其是人物传记,没想到这满屋子的都是传记,这北英王还真是有心了。
“阿昔,觉得这儿如何?”
昏暗的烛光下,却显得异常明亮的李承景,正微笑着凝视云昔,看到她望着书架上的传记,不由又笑了,她还是没变。
看着他似笑非笑,云昔淡淡地错过厅中的香炉,抬眉看着他。
☆、路遇小孩
香炉吐兰,书房内除了书香,便剩檀香。李承景着一袭黑袍,金镶玉嵌,束发衣冠,给人以尊贵。
嘴上挂着邪气的笑容,望着云昔的眼睛发亮,手中拿着自北英带来的奏章,书案上放着玉杯,里面装着泡好的碧螺春,绿莹莹的一看就是极品。
云昔拿起案旁的书,大致的翻了几页,说:“北英王陛下真是有心了。”
李承景将手边的茶递给侍从,让人拿下去热一热,顺便再带一只玉杯进来。
听到他说得话,云昔点头,嗅了嗅空气中的香味,拒绝道:“陛下不必客气,路上我已经喝了很多茶水了。”
“昔儿,唤我阿景,我们何时这般生疏。”
李承景站了起来,与云昔面对面,一脸受伤的看着云昔,却始终挂着笑容。
云昔觉得真奇怪,难道所有人都喜欢挂着笑容来伪装自己。就连阴狠闻名天下的北英王都面含微笑,心不跳。
“陛下找我过来不是为了叙旧的吧。”
李承景听她这么一说,却也没生气,却突然捂住手臂,强颜欢笑。
云昔看着他手臂渗出的血,又想起了昨晚瑾祯满身是血的倒在怀里,心里着急的想要去看看瑾祯。
见他皱眉,身旁的侍从都被支走了,手袖不停的滴血。
看来是伤势复发,越来越严重了,没想到他也受伤了。云昔记得,昨晚上,尊凰帝姬抱着他紧紧的,似乎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李承景用商量的语气小心的询问云昔,生怕吓着她:“昔儿,来帮我上药好吗?”
从进来到现在,他一直没有用身份去命令他,而是用儿时的昵称你询问,他还是那位嗜血的北英王?云昔不禁疑惑。
云昔拿过放在手边的绷带,将他扶到一旁的软榻上。
小时候,瑾祯和李承景经常受伤,每次都是侍女医师包扎,云昔哪里知道怎么弄,她只看过而没有亲身实验过。
李承景准备褪下外袍,将带血的衣服脱下,云昔识趣的转过身去,打算着出去找他的侍女。
“等等,昔儿,你帮我就可以了。”
听这话,云昔愣住了,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儿。
悉悉索索的脱衣服的声,让云昔禁不住紧皱秀眉。
“转过来吧!”
此时的他褪到只剩褒裤,身材很好,右臂上一道流血的疤甚是惹眼。身上流着细密的汗,额头的青筋暴起,似隐忍了很久。云昔看着他,咽了咽口水,尴尬的又重新捂住眼睛。
不得不说,李承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