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藏真-第9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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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祆教的宗教仪式?”卫长青好奇的问道。
“应该是了,这是四臂女神娜娜,你们看,在送别死者的祆教仪式中,必定在桥前举行仪式,祭司在桥头设火坛供物,驱驼、羊牲口过桥以献祭神灵,灵魂方得顺利踏入天堂之门。”韩孔雀道。
“小韩,你们快过来看看,这件是不是石棺床?”就在这个时候,肇东可在另外一边大声喊道。
“石棺床?这东西可不多见。”韩孔雀很高兴,快速走了过去。
这也是一个石棺,不过这座石棺就复杂多了,这座石棺四面围合,正面设子母阙,门壁的外立面和石棺的内壁面刻有繁密的画面。
床座上的檐板2件,屏风石2件,每件画面3幅,棺床屏风石1件,画面3幅,左右阙门石处,另有一件屏风石。
这个样子的石棺,说是一张大型石床也不为过,所以被称为石棺床。
这件阙形石棺床上的人物形象“简易标美”。子母阙檐下浮雕人物行列,左右对称,合计24人,旗帜22面。队列殿后是装饰华丽的马匹,领头着翻领紧身胡服的人物带有口罩,手中持法杖,杖头下刻火盆。
棺床其余的壁面分栏作对称式布局,正面六幅。左右床头各三幅,画面构图密而整齐,多是胡人宴饮歌舞的热闹场面,题材显然与祆教的葬礼习俗有关。
特别是上面拿戴口罩持杖者,肯定是火祆教仪式中的祭司,形象特征很明显,这曾是中亚粟特人纳骨瓮上的主体图像之一。
“这么复杂精美的石棺床,应该不容易制作吧?”卫长青一边给这张石棺床拍照,一边道。
韩孔雀道:“现在自然不多见了,不过在古代。还是有很多的,虽然石棺的制作麻烦了点,但相比木材,它更不容易腐朽,所以古代使用石棺的时期还是不短的。”
“这些祆教徒看来很有钱啊!”卫长青嘿嘿笑着道。
“那是当然,普通人家谁买得起这种石棺?”韩孔雀笑着道。
“韩哥,你能够看得出这是哪个时期的东西吗?”卫长青双眼放光的道。
这里的石棺,保存的都很不错,最主要的是,每一座石棺都制作的十分精美。这样的石棺,已经上升到了艺术品的行列,就算是放在博物馆中展出,都足够了。
“看着祭司形象。应该是出自祆教,这跟在莫拉库尔干出土的纳骨陶瓮浮雕上的祭司形象很相似,不过,这具石棺床却更像是出自中原地区。”韩孔雀看着石棺床上的一幅画道。
“中原地区?中原地区的石棺床,谁会闲着没事运到这里来?”这石棺床的重量可不轻,再说。别人用过的石棺,谁会闲的蛋痛再用一次?就算再好,也没人用别人用过的吧?
“你看这幅宴饮图中,女子皆梳飞鸟髻,按史籍记载,梳飞鸟髻是北齐后主宫中女子的时尚,后流入民间,时人即以此为北齐灭亡的表征。
《北齐书》记其事:又妇人皆剪剃以着假髻,而危邪之状如飞鸟,至于南面,则髻心正西,始自宫内为之,被于四远,天意若曰元首剪落,危侧当走西也。
这飞鸟髻的女子具有其鲜明的时代特征,图像另有太原王家峰出土,北齐徐显秀墓壁画中的宴乐女子,二者相互比照,可证明这座阙形石棺床是北齐时的葬具,墓主人应是信奉祆教的粟特人首领。”韩孔雀指着一副宴饮图,分析道。
“北齐?那得有多少年了?”卫长青咋舌。
“怎么也有一千五百年以上了吧!”韩孔雀道。
“这幸亏是石棺,如果是木头的,早就烂成泥了吧?”肇东可也惊讶的道。
“不过,南北朝时,国内有信封祆教的胡人吗?”卫长青问道。
韩孔雀道:“还真有,而且那个时候祆教的传播很广,要知道祆教很早就传到中亚的粟特地区,在萨珊王朝时已是粟特人主要信奉的宗教。
在慧超《往五天竺国传》中记载:安国、曹国、史国、石国、米国、康国……总事火祆,不识佛法,这足以说明,当时祆教在国内是有流传的。”
善于经商的粟特人长期活跃在丝绸之路上,进入中国后,在敦、煌、武、威等河西重镇逐渐形成聚落,奉行本土的宗教。
由于进入中国的祆教信徒,主要是来自中亚粟特地区的胡人,所以他们供奉的神灵又被称为“胡天”。
汉文史料最早记载的祆教活动,是在公元四世纪前半叶的西晋末年,《晋书。石季龙载记》附“石鉴传”称:“龙骧孙伏都、刘铢等结羯士三千,伏于胡天。”
这里三千羯士所拜的胡天指的就是祆神。
1907年斯坦因在敦、煌西北的烽燧、下找到的粟特文古信札,写本的年代考定为311年前后,信札的作者是往来于河西走廊信奉祆教的粟特商人,他们以凉州为大本营,足迹已深入到长安、洛、阳和邺、城。
南北朝时期,随着入华的粟特移民增多,有关祆教活动的记载也屡见于《魏书》、《梁书》、《隋书》。
北魏宣武帝时,洛、阳境内祭祀祆神胡天已有规模,时胡灵太后“幸嵩高山,从者百人,升于顶中,废诸淫祀,而胡天神不在其列。”
甚至到了北齐、北周时,皇帝亲往祭祀胡天神。
“(齐)后主末年,祭非其鬼,至于躬自鼓舞,以事胡天。邺中遂淫祀,至今不绝。后周欲招徕西域,又有拜胡天制,皇帝亲焉,其仪并从夷俗,淫僻不可纪也。”
而在河西和西出阳关的于、阗、高、昌、疏、勒、焉、耆更有祭祀祆神和民间赛祆的习俗,风气在隋唐时依然沿袭,汉文史籍和敦、煌吐、鲁番出土文书中都有相关的记载。
现在,带有神龛和画像的祆教寺院,已经看不到了,不过20世纪以来,陆续出土了一些属于粟特人的墓葬和葬具,上面装饰的图像,部分属于祆教的内容,部分则是带有祆教因素的葬礼和葬俗,多少提供了观察这一宗教在古代中国流布演变的线索。
而这些葬具,大部分为石棺,不过,以前发现的那些石棺,都是不全的,而更多的是被走私到了国外。
南北朝时期流行用石制葬具,常见有石棺、石椁和石棺床,现在先后出土的不少,但真正留在国内的却不多。
一些石床和石棺椁上,往往施刻与墓主人信仰或生活习俗相关的画面,这些是很有研究价值的。
但在国内却不多见,而在国外,现藏美国波斯顿艺术博物馆的宁懋石室,美国堪萨斯纳尔逊阿特金斯艺术博物馆的孝子石棺,美国明尼苏达州明尼阿波利斯艺术博物馆收藏的元谧石棺等,全都是北魏时期具有代表性的石刻葬具。
这些石刻葬具全都是珍贵文物,所以说,不要看韩孔雀他们现在只是发现了一些石棺,却全都很珍贵。
特别是这座制作复杂的石棺床,更是珍贵,因为保存到现在,品相这么完好的石棺床,绝对是十分少见的。
在流失海外的石刻葬具中,有一件曾被称作“曹操床”的石棺床,和这里发现的这座石棺床很相似,不过那座石棺床,却是被好几家博物馆瓜分。
那是一件20世纪初出土于河、南安、阳的石棺床,棺床四面围合,正面设子母阙,门壁的外立面和石棺床的内壁面刻有繁密的画面,曾为卢芹斋的收藏品,后分散。
不同的构件分别藏于欧美几家博物馆中,床座上的檐板2件,藏美国弗利尔美术馆。
棺床屏风石2件,每件画面3幅,藏美国波斯顿艺术博物馆。
棺床屏风石1件,画面3幅,藏法国巴黎集美博物馆。
左右阙门石,藏德国科隆艺术博物馆。
现在经过比对拼合后,可以将原貌基本复原,但另有一件屏风石下落不明。
其他博物馆珍藏的石棺,也有很多不全的,有的石棺床不见底座和床石,有的没有了门阙石,也有的没有了屏风石,或者是屏风石并不整齐。
而这里这座,却十分齐全,屏风石板上各有浮雕的画面,共计12幅,题材有宴饮、狩猎、出行、牛车、送葬、娱神等内容,祆教图像几乎全部见于门面屏风画面上。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升天
特别是一副石板上的画面,跟韩孔雀刚刚得到的那面玉佩上的画面一模一样。
这面石板画面上的主题是送灵魂过切努特桥,画面下方是送行的行列,有人有马;画面上方中央是着胡服的祭司,带口罩面桥持杖司火,桥头置火坛和果盘供品。
祭司身后有四人面桥嫠面,表示哀悼送别。
上方站立五人,前导二女子,一人携包袱立桥头。
祭司身后下方一犬面向桥头,桥头只刻出一段栏杆,桥上并行的二峰骆驼仅露出后腿。
按祆教习俗,人死后灵魂要经过切努特桥,善行者过桥,桥面宽阔平坦,恶行者桥面如刀锋,细如发丝,难以通过。
所以在送别死者的祆教仪式中,必定在桥前举行仪式,祭司在桥头设火坛供物,驱驼、羊牲口过桥以献祭神灵,灵魂方得顺利踏入天堂之门。
这幅画面构图简洁,所刻人物并不多,但主体情节却十分完整。
另外一副石板上的图像,上部刻四臂的娜娜女神像,二臂上举日月,二臂下抚狮子座;女神狮子座前二天女立莲花座上弹奏箜篌与琵琶。
画面下部为人间乐舞娱神的场景,演奏者在树下对坐,前有一女子舞蹈,人物明显小于天部的神祗。
这件石棺床很明显属于北齐的制品,画面上有梳飞鸟髻的女子形象可是年代标志。
看着这些收获,就算是见惯了宝物的韩孔雀,也乐得合不拢嘴。
这里可不是只有一座石棺,而是一排五六座石棺,就算没有仔细查看,韩孔雀也知道,这里的每一座石棺都是精品。
“韩哥,你看,这座是不是也是石棺床?”卫长青在一边喊道。
众人分散开,每人都在查看自己感兴趣的石棺。
韩孔雀走过去。这也是一件石棺床座,采用高浮雕的手法,立面雕刻有护法天神和狮子,檐上刻有整齐的装饰纹样。表面打磨光洁,亦是北齐的雕刻风格。
“这个好像是佛教的画像吧?”卫长青指着屏风上的画面问道。
石棺床的屏风,采用线刻画的方式,较清楚地表现出粟特人的葬礼情节,虽然画面上不见祆教的神祗图像。但在多个情节上与上述北齐石棺床的画面相似。
“这做石棺床也有着祆教的明显特征,你看这床座立面,上面所刻的护法图像不是通常所见的佛教题材,也是属祆教的天神,这应该是信奉祆教的粟特人在融入我们的生活之后,吸收汉地葬制的同时,在他们的葬礼图像上仍然保留本民族的习俗的代表作。”韩孔雀道。
“老板,你快过来看看,这里面居然还有不少墓室。”就在这个时候,对石棺没有什么兴趣。走在前面探路的黄山,回来像韩孔雀汇报他的发现。
走到了这里,好像已经没有了任何危险,这里只是一座空空的地下陵墓。
“不少墓室是什么意思?”卫长青首先问道。
这时肇东可从里面走了出来道:“准确的说,应该是有很多陵墓,而不是墓室,我看那里的陵墓风格各有不同,应该不是同一个年代建造的,就算是在同一个年代建造的,也应该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逐次建造的。”
“这么说这里是一座地下陵墓群?”韩孔雀惊讶的道。
“应该是这样,这里很可能是祆教的一座隐秘地下陵墓群。”肇东可道。
跟着黄山,韩孔雀走进一座墓室,这座墓为长坡道单室砖墓。半圆起券的石刻墓门雕刻彩绘华丽,墓内只有一座石刻棺床,棺内空空如也,不要说陪葬品,就连尸体也没有。
不过,这座石棺一如既往的精美。棺床上屏风画12块,采用浮雕贴金彩绘的手法制作,构图饱满,画面有宴饮、乐舞、狩猎、出行等题材,表现的是与墓主人的葬礼习俗相关的内容。
题材涉及祆教的画面雕刻在半圆形的墓门额石上,采用对称式的构图,中央为火坛,火坛造型别致,上为带仰覆莲座的火盆,中间为三头骆驼的坛架,下为莲座坛基。
盆内火焰正旺,焰尖上方刻出莲花流云。
火坛两侧相对地刻有戴口罩的司火祭司,与北齐石棺床祭司像不同的是,这座墓的祭司刻为人面鸟身。
在祭司的上方刻有对弹琵琶和箜篌的飞天,其飞翔的姿态与祭司鸟身的动态相呼应,构成了一组带有神性化的象征图像。
祭司的前方设有供案,上面摆放着供物和用品;在门额的底边两角,各有一位跪姿的胡人,一着帽一披发,各自照应着供器,应是主祭司的助手。
根据图像的主次关系,鸟身祭司和助祭者又可看作祭祆仪式的真实写照。
从门额整体画面来看,图像既以实际的祆教祭礼为依据,同时又赋予画面宗教化的神圣寓意,装饰手法的华丽在于突出墓主人的生前地位。
而就在这座墓室右边十几米之外,还有一座墓葬,为长斜坡单室墓,石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