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娇-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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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输了……虽然最后赌赢了,但却害了她。”
说着,林如悦叹了口气,眼里满是悔意。
“她并非主子的人,可为何要帮主母?”凌雨疑惑道。
凌雷嗤笑道:“傻丫头,你仔细想想,这里可是皇宫,除了我们主子,还有什么人有本事放自己的人进来?”
凌雨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八王爷?”
林如悦忙捂住她的嘴,小心翼翼看了看四周,确定狱卒没有过来时,才慢慢松开手,小声呵斥道:“莫要胡言,小心隔墙有耳。”
凌雨忙不迭的点头,凌雷也难得的没有继续跟她吵嘴,只是将眼神移向牢房高墙上的小窗。
兴庆宫。
太后怒视着下方被打得遍体鳞伤的绿萼,猛地拍了下桌子,低吼道:“哀家自认对你不薄,没想到你却是个吃里扒外的!说!你到底是谁派来哀家身边的?”
已经快被酷刑折磨得失去意识的绿萼嘴角扯了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费劲地摇摇头,那双总是充满智慧光芒的眸子此刻已经暗淡无光。
“不说是吧?哀家有的是法子让你说出来!”太后怒极,对着用刑的太监命令道:“把这个贱婢给哀家丢给小李子,只要不整死,随他怎么玩!”
小李子是指兴庆宫的总管太监李公公,或许因为当了太监,所以心理扭曲,又仗着得太后的宠,玩死了不少小宫女,但都被太后给压了下来,绿萼要是被丢给他,估计生不如死。
绿萼在兴庆宫这么久,哪里不知道李公公是什么样的人,眸子里顿时闪过一抹惧怕,接着眼神一凛,用力咬断舌头,咬舌自尽。
看到绿萼嘴里突然涌出大股鲜血,用刑的太监立刻上去查看,发现她已经咬舌自尽,再探鼻息,发现鼻息全无,遂对太后禀告道:“太后,她咬舌自尽了。”
太后气得把茶杯砸了,恨声道:“以为死了就没事了吗?给哀家把她吊到树上鞭尸!哀家要让那个幕后之人知道,得罪哀家有什么下场!”
当林如悦入狱,绿萼咬舌自尽,尸体还被悬在树上惨遭鞭尸的事情传到八王府时,炎臻怒火滔天,一掌将书案击塌,望着皇宫的方向,怒声道:“炎瑾!太后!本王与你们母子势不两立!”
第一百二十四回 步步惊心是深宫(四)
皇宫大牢,审讯室。
林如悦被两名狱卒强制跪在地上,杏眼不带一丝情绪,冷冷地望着坐在上方的炎瑾,一言不发。
炎瑾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兴味和些许赞赏,挥手让周围的人都下去,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如悦,薄唇轻启,道:“少夫人,在这儿可还习惯?”
看见闲人都退下了,本就不愿委屈自己下跪的林如悦立刻站了起来,拍了怕裙摆,淡淡地答道:“还好,死不了,有劳皇上关心。”
炎瑾也不计较她擅自起身一事,只是勾起唇角笑笑,道:“少夫人想不想知道绿萼怎么样了?”
林如悦眼里寒光一闪,直直地看着他,沉声道:“她怎么了?”垂在腿边的手却不自觉紧握成拳,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炎瑾好整以暇的拍了拍龙袍的衣摆,淡然道:“宫女绿萼公然顶撞太后,被罚后仍不知悔改,甚至意图行刺太后,失败后咬舌自尽,太后震怒,命人将之尸首吊在树上鞭尸五百,以儆效尤。”
什么?绿萼咬舌自尽了?尸体还被鞭尸?林如悦蓦地怔住了,紧接着鼻子一酸,心里溢满悲凉,眼眶一下就红了。
她不相信绿萼会顶撞和行刺太后,这一切不过是欲加之罪,绿萼是被她连累致死的,如果不是她害的绿萼暴露,这个聪明的姑娘绝对不会死!
绿萼,我林如悦欠你一条命!害死你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
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愤怒和眼中泪意,她看了炎瑾一眼,眼神寒冷如冰,“皇上,你今天来不止是为了告诉民妇绿萼已死吧?”
炎瑾一直都在注意她的神情,没有错过她听到绿萼死时的错愕、伤心、自责和悲愤,但没想到她竟然那么快就又恢复了过来,不但很好的将情绪隐藏,还反过来质问他。
看来这个女子远比他想象的更加聪慧,只可惜……他的眼神一冷,杀机顿起。
林如悦敏感的察觉到他的杀机,浑身一震,暗暗咬牙。
怎么办?她被从牢房里叫出来时怕会连累凌雨凌雷,所以不许他们跟来,现在只能自己独自面对对她起了杀心的炎瑾,就自己那点三脚猫功夫,别说干掉炎瑾了,连自保都够呛。
难道她今天注定要命丧于此吗?
“子亮……”抱歉,你的娘子没办法再陪你了,若有来生,再续这段情缘吧!
眼角滑落一行清泪,缓缓闭上眼睛……
就在她放松了身体,准备迎接死亡时,突然身子陷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讶异之际慌忙睁开双眼,入目那张戴着银面具的脸庞,不是司徒灏又是谁?
“你……我……”太过惊讶,导致她几乎无法将话给说清楚。
司徒灏低头在她额上轻吻了下,柔声道:“如儿莫怕,为夫来救你了。”
林如悦心里一暖,不觉将他抱得更紧,可转念想起这里是大牢,炎瑾还在那看着呢!慌忙回头看去,却见炎瑾已经倒在地上,凌云正站在他身旁,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笑意,看来必是他出手所致。
猛然想到还被关着的两人,她连忙道:“凌雷和凌雨还在牢中,快去救他们!”
司徒灏拍了拍她的头,安抚道:“放心,凌风已经去了,他们不会有事。”接着,一把将林如悦紧紧搂住,“还好你没事,你不知道,当我得到凌雷传来的消息时,吓得心都快不会跳动了,若不是要召集人手以应万全,在得到消息那刻我便已经来找你了!”
“我没事,幸好你来了,要不……”林如悦不是个喜欢哭的人,但经历大难不死,难免变得有些脆弱,说着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而且越掉越凶。
司徒灏看得那是心疼得要命,一边笨拙的用指腹为她擦去眼泪,一边温言哄道:“如儿乖,不哭了,为夫在这里,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
看着这两个压根儿没点危机意识,在这情况下还能谈情说爱的人,凌云不觉朝天翻了个白眼,故意咳嗽了两声,道:“主子,此地不宜久留。”
司徒灏也知道这里不是跟娘子培养感情的地方,尴尬地瞪了凌云一眼,然后拥紧林如悦,轻声道:“如儿,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林如悦也很不好意思,都还没完全脱离危险就开始儿女情长了,真是太不理智了!忙擦去眼泪,止住哭泣,朝司徒灏用力地点点头。
“真乖。”难得看见自家娘子这么乖巧,司徒灏的心就跟被猫抓一样,那是痒痒的难受,可是场合不对,只得压下心底的绮念,在她额上轻吻一下后,搂着她往外面走去。
出乎意料的事情出现了,那些侍卫不但没有拦他们,反倒为他们让路,直到离开皇宫,一路上遇到的人竟没一个上前问一句的。
林如悦简直是目瞪口呆,这……这地儿是皇宫吧?怎么离开皇宫跟走城门一样那么简单?这不科学啊!
马车里,听到她的疑问,司徒灏笑着解释道:“皇宫现在已经完全被王爷控制,有他的命令,自然没人会阻拦我们。”
林如悦更晕了,不是吧?这意思是炎臻谋朝篡位了?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如儿,这些日子也把你折腾得够呛,乖,先躺着休息会儿,待回府,为夫再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你,嗯?”司徒灏将她的身子拥紧,让她的头歪靠在自己肩膀上,亲昵地咬了咬她的耳垂。
林如悦也知道其中内情估计一时半刻说不清,加上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的确感觉有些疲惫,遂点了点头,乖乖地闭上眼睛休息。
司徒灏安静地搂着她,大手一下一下,轻柔的抚着她的秀发,望向她的眼里满是柔情和失而复得的喜悦。
皇宫,宣政殿。
已经醒来的炎瑾坐在龙案前,眼里满是风暴,面沉如水,死死地盯着坐在下方,状若慵懒的炎臻。
“八、弟!你果然是朕的好八弟!”一字一顿,满是杀意。
炎臻莞尔一笑,抬眸淡淡地道:“臣弟可担不起皇兄如此夸赞。”
“你这是谋朝篡位!”炎瑾用力地将龙案上的折子朝他丢去。
炎臻不慌不忙的避开,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袍,讥讽地看着他,“皇兄可真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本王不过拿回自己应得的东西,怎么算是谋朝篡位?”
第一百二十五回 步步惊心是深宫(五)
炎瑾怒吼道:“什么你的东西?皇位是朕的!皇宫是朕的!一切都是朕的!”
“呵呵……”炎臻忽然发出一阵朗笑,但眼里却布满冰霜,慢慢向炎瑾走去,每走一步都让炎瑾的心慌和恐惧更多一分,“你真以为本王不知道当年你跟你的好母后是如何害死本王母妃的?你真以为本王不知道你跟你的好母后如何害死先皇,并且伪造遗照继位的?六哥啊六哥,本王忍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今天!”
炎瑾的双眼因为受到刺激而瞪得极大,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才厉声道:“先皇和梅妃皆是病故,跟朕和母后没有半点关系!你切莫听信他人挑唆,犯下滔天大罪!”
“他人挑唆?滔天大罪?哈哈哈……”炎臻高声大笑,直笑得眼角都带着湿润,接着蓦地收起笑容,满含恨意地看着他,眼神如刀,字字铿锵,“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狡辩!真当本王是三岁孩童可欺不成?”
“你跟你母后做事相当干净利落,本王费了那么多年都无法拿到确凿证据,但是人在做,天在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真以为能瞒天过海?”说着,炎臻朝一旁的侍卫吩咐道:“让欧绍阳和绿萼进来。”
听到绿萼的名字,炎瑾瞳孔蓦地一缩,她不是已经死了吗?还被悬挂在树上鞭尸,为何还会出现?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快,欧绍阳和完全无事的绿萼走了进来,对着炎臻行礼道:“属下参见王爷。”
“绿萼,抬头让皇上看看,让他看清楚你究竟是人还是鬼。”炎臻淡淡地吩咐道。
绿萼颔首应下,然后抬起头看向炎瑾,笑着道:“奴婢绿萼见过皇上。”
炎瑾的神情大变,伸出手颤抖着指着她,不可置信道:“你……你不是死了吗?为何……”
“偷龙转凤。”绿萼微笑着答道。
四个简单的字已经说清楚一切,也就是当时在兴庆宫受刑和死去的那人并非绿萼,但是从甘露殿到兴庆宫的途中她都是被人押着的,中途是如何被调包的呢?炎瑾想不明白。
欧绍阳很厚道的帮着解释道:“在甘露殿说出实情的人确是绿萼,但是在去往兴庆宫的路上要经过御花园,早有易容成绿萼的人在那等着,只待押送绿萼的队伍一到,便放出迷烟,让众人恍惚片刻,就这片刻,足够将二人调包。”
炎瑾听完气结,看着炎臻,咬牙切齿道:“你果然够狠!竟然能平白牺牲一个无辜人的性命!就不怕冤魂索命吗?”
炎臻不在意的答道:“顶替绿萼的本就是个罪人,能有机会让她将功补过,她感激本王还来不及,岂会冤魂索命?何况皇兄手下的人命也不少,怎么也没见冤魂索命?”
“朕乃真龙天子,龙气护身,冤魂岂敢靠近!”
炎臻没有说话,欧绍阳却嗤笑道:“真龙天子?皇上,你可知你根本就不是先皇亲子,既非先皇子嗣,算什么真龙天子?不过是个西贝货罢了!”
“你胡说!朕是先皇亲子!朕继位也是先皇亲自下的遗诏!”欧绍阳这话的刺激太大了,炎瑾跟疯了一样,目呲欲裂,“来人!给朕将这个胡言乱语的拖下去斩了!”
欧绍阳无奈地耸耸肩,看向炎臻,幸灾乐祸道:“这么点刺激都受不了,我怕我再说下去他真会疯掉,王爷,怎么办?我是继续说还是继续说啊?”
炎臻好笑地斜睨他一眼,道:“该说的怎能不说完呢?”
欧绍阳摸摸鼻子,丢给他一个“你太坏了”的眼神后,转头看着绿萼,绿萼明了的点点头,看着炎瑾,用她独有的脆生生的声音说着残忍的话:“皇上,奴婢在太后身边多年,而且深得她的信任,所以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但奴婢却知道。你的确并非先皇亲子,而是太后当年阴差阳错与一个侍卫有了一夜,虽然没几天先皇便宠幸了她,但自己肚子里的骨肉究竟是谁的,没人比做娘亲的更清楚。”
“不会的!你胡说!朕怎么可能会是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