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妃重生秘辛-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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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心却是再度为难了起来。
从昨夜简辞进到偏厢直到现在,她们有任何消息都会顺着偏厢门缝儿往里报禀,可却未曾听到一句简辞的回应,甚至那屋中丝毫响动都未曾出现过,就好像屋中根本就没有人一般。
第111章
纵然心中再是无底,可如心却不敢违拗了陆茉幽,不仅因为她是主子,更是因为她眼下毒伤刚愈,且仍旧带着些微残毒的身子还受着伤,身子虚弱的受不得丝毫打击。思及此,如心硬着头皮点了头,白萍便赶忙往柜中取了一件厚实的大氅给陆茉幽裹了一个严实,这才同如心两人扶着陆茉幽下了榻慢慢出了屋。
刚一走到院中,小唐带悬刃二人都是一怔,随即悬刃便是冷冷一眼扫过如心,陆茉幽淡然看着悬刃的目光便道:
“你不必怪她,是我逼她带我来的。”
悬刃却是不敢责备陆茉幽,便低了头却丝毫没有退开的意思,他的主子交代了,没有命令不能令夫人进到偏厢。然而他等了片刻却也不见陆茉幽上前来争论要进偏厢,她只是令白萍如心将她扶到了偏厢门外便止住了脚步。
陆茉幽轻轻拨开了白萍如心扶住自己的手,又是慢慢往前了一步,就在小唐悬刃不解迟疑的目光中那般淡然一笑,极力的掩盖内心不安:
“简辞,能听到我声音吗?”
这句话问出,不仅陆茉幽,这院中几个人都是凝神静听屋中反应,连在外面听着里面响动的梁嬷嬷等人也都站在了垂花门边上,只听着内中的声响。
陆茉幽这话问完直过了许久,久到所有人都以为屋中不会有人回答的时候,只听屋中传来轻轻的一声“嗯”。
虽是声音微小且带着无边疲累的味道,可这院中的人却是一个一个都霎时忍不住人泪盈眶,陆茉幽更是急促的仓皇一笑。
“我很好,你莫需担心我。”
这一回,屋中倒是极快便又“嗯”了一声,这一声便满是宽慰。陆茉幽垂了头,还想要再说什么,但想到简辞必然是不想她为心疼他而难过才不肯见她,他眼下恐怕真就在调息遏制着那毒,这毒发作起来的疼痛她最是清楚,此刻便止不住心疼的难以自抑,却仍旧强撑着故作轻松道:
“你要快些好起来,我很想你。”
想字一出口,那泪珠子便毫无防备的滚落下来,顺着她白皙的面颊直落入地。屋中简辞听她这一句,许是听到她声音中即便再三克制也隐隐透出的颤抖,也许是因为她的那一个想字,又过了片刻方才又传出了他低沉略带黯哑的声音:
“我也很好,你莫担心。”
顿了一顿又道:
“很快就能陪你。”
“好。”
陆茉幽含泪笑着应了一声,便转身往屋中走去。
梁嬷嬷站在垂花门外抹了一把眼泪便急急往厨房走去,那药膳她已然炖了三个时辰,现下两个婢女和小唐都守在里院,她便盛了粥自己往里送去。
梁嬷嬷端着热粥进正房卧房时,就见白萍正端着温水,如心递上一颗药丸,陆茉幽自她手中捏过药丸便放进了口中,就着白萍手饮下两口温水顺下了药丸便蹙起眉头。桌上摆着半盏蜜饯,可陆茉幽服下药后却只怔怔看着那半盏蜜饯发呆,苦的堪比黄连却也未曾想到吃一颗蜜饯。
如心顺着她目光看去便慌忙端起蜜饯碗来送上前,陆茉幽却是蹙了眉头别过头去。如心自然知晓陆茉幽在想些什么,她见过几次简辞喂她吃过药后便会亲手捻了蜜饯喂进她口中,她眼下服了药看见蜜饯,自然是又想起简辞来。
一时间心有戚戚,自家主子眼下虽说尚好,但到底什么情形谁都不知,便也低了头放下蜜饯。
白萍眼看两人神情,自是愈发的知晓什么情形,便也不言不语,估摸着时辰,又把热水里温着的护心脉的汤药送了过去。
如同方才一般,陆茉幽接过药盏一饮而下,那汤药泛着的苦味令闻着气味的人都觉着浑身发紧,她却连眨眼都不曾有就全数咽下,只是一双细眉却苦的紧紧蹙着。
她知道简辞必然担心她身上尚且残着余毒,这些药她都按时服下,求的不是旁的,只求简辞安心。
一抬眼看见梁嬷嬷手中端着的粥碗,陆茉幽勉强抿出笑意:
“嬷嬷来的正好,我刚巧饿了。”
正怔怔看陆茉幽吃药的梁嬷嬷恍然醒来赶忙将粥碗递上,就见陆茉幽径直伸手过来接了粥碗,正欲接了碗的白萍如心俱是一怔,待回神便见陆茉幽已然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虽是一口接着一口,可屋中这三人却都看的仔细,她分明食不知味,却还是这样不停的吃着。
一碗粥下腹,陆茉幽将碗递还给梁嬷嬷时便露出她被碗烫的略微泛红的手指,她却忽而想起简辞每每总是觉着她吃的太少,总想要将她养的结结实实的。于是纵然觉着已经饱了,可陆茉幽却仍旧笑道:
“烦劳嬷嬷再送半碗来。”
如心抿紧了嘴唇,硬生生的忍着心下酸涩,可白萍却已然红了眼眶。
如心一道眼光投向白萍,白萍会意便假意去桌上收拾东西,趁着一回身的功夫将眼眶中险些流下的泪水擦净。陆茉幽却是淡然从容的扫过两人:
“如心,这毒,是顾瑾下的吧。”
虽是问话,可却带着笃定意味,此事简辞从未和她提过,但简辞一瞬之间所能猜想的一个精准,那她自己更是愈发的能够判断出来,只是简辞不提,她也未曾提过。这毒若是始终在她身上倒好,她或许能等着一切过去后再好好和顾瑾清算,也是为着不给简辞添乱。可眼下这毒却到了简辞的身上生生的折磨他,她便断乎忍不下去。
如心倒是一怔,此事她是最清楚的,陆茉幽中毒时也是在长乐宫时,她自觉自己失了职,便是垂了头应了一声。陆茉幽便低头略一思忖,回头又对白萍道:
“你这两日寻个合适时间,让悬刃将你悄悄送到九皇子府上,我的事,连带李家还有静安侯府的事,尽快做个了结吧。”
白萍一听此话便知道了陆茉幽是何意思,派她往九皇子府上必然是要去寻赵晴岚,她一个身份尊贵的侯府嫡女,却被顾瑾为着私利陷害只做了一个皇子贵嫔,这恨自然是忘不了的。
这边白萍刚应了声,梁嬷嬷便又送了粥过来,白萍眼看自家主子方才端着热粥碗都烫红了手指,此番便不待陆茉幽吩咐便先行接下了粥碗。
陆茉幽也并未再说什么,就这样安静的一口一口慢慢吃着粥,可目光却是顺着窗子便飘去了偏厢门外。
她如此的安静,静的令白萍如心都觉着心下不安起来,她或者哭诉或者焦躁痛楚似乎才更应该一些,可她现下却只盯着窗子那般安静的坐着,着实是令人愈发的心疼。
白萍几度张口却不知要说什么,陆茉幽却忽而起了身,两人一怔随即立刻上前欲要扶住她,谁知她一伸手便拂开了两人,只是到了窗口。
窗下那桌案正是从前她和简辞一起写字的地方,那一日的清晨简辞握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写着: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于是她执起笔来,白萍立时会意为她研磨,她便落笔在那纸张上一遍又一遍的描摹着他的字: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这一写,竟是再也停不下来,白萍如心站在一旁侍奉,却是谁也不敢出声阻拦,只看陆茉幽那丝毫不肯停顿的笔,便看出了掩藏在平静之下的陆茉幽,内心是怎样纷乱的忧惧惶惑焦急。
如此,便是直写了两个时辰,一直到得了黄昏。
她身上尚且带着伤,虽说上官危的药效用绝佳,可她终归还是伤着,这两个时辰的字写下来,受便酸痛的颤抖起来,捏着笔落在纸上那字也开始颤抖起来,她便愈发的焦躁,狠狠用力的捏着笔,可手指竟也是僵硬的,仿佛除了捏着笔外再也动弹不了其他。
于是陆茉幽便蹙着眉,继续一笔一笔的写着,直到忽而一只手按在了她的手背上。
陆茉幽手一颤,那如同在荒野狂奔悲泣的心也倏然颤抖着停顿,她转了目光去看按住自己的那支手,这一眼,仿佛等了千年那么久。她身子早已站的僵直,便这样缓缓抬眼看去,简辞穿着宽大的外袍,如此看去便觉着愈发的瘦削,而他颈上那颗喉结今日竟也是如此明显,再往上,她终于便看到了令她时刻煎熬四年的这张脸。
简辞这张冠玉一般的面容上透着几许苍白,神情很是憔悴疲累,可那双眼虽不似往常那般凝着光芒,却也仍旧万般温柔的看着她,此刻隐隐带着几分气恼:
“午饭没吃,晚饭也不预备吃了吗?你这样一直写,是不准备要这手了?”
话未说完,陆茉幽便丢了笔投身到他怀里,紧紧的抱着他,止不住的浑身簇簇发抖。简辞愕然一瞬,便是勾出一抹淡然笑意,伸手覆在她背脊上,一下又一下的抚着:
“怕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然而虽是笑着,可眉头却总是微微蹙着。他虽是努力以内息弹压着毒发的咬噬心肺的疼痛,可终究还是效用不大,他躲在偏厢不肯出,就是不想她看到自己疼痛难以遏制时的痛苦,他怕她也如同自己之前一般,那么心疼的难受。可却也知道她心下是多么的担忧,故而只觉着这疼痛似乎稍减,便是咬牙硬撑着从偏厢走了出来。
来见她,来陪她。
陆茉幽伏在他怀里不肯说话,他便这样宠溺的笑着,可双臂却再不能像从前那样紧紧的抱着她,只因为他已然没了力气。
这般直过了许久,简辞方才低了头靠在她肩上,侧脸对着她耳边,黯哑道:
“明日,我须得出去一趟。”
第112章
陆茉幽惊愕一瞬,这样的时候他怎么能出去?尤其此刻他有毒在身极为虚弱,若是有人趁此机会对他下手那该怎么办?
只是陆茉幽方才抬了头张口欲要拒绝,却忽然想起明日是简瑄简晔大婚的日子,作为兄弟的简辞,自然会在兴帝的“恩赐”下得以从围禁的十一皇子府中出来前往恭贺。
这是无法拒绝的,可她却心下愈发不安起来,彼时人多混杂,连带饮食都会众多人经手,对于太子而言更是一个最好不过的机会。她心慌,便紧紧攥住了简辞袖笼不肯松手,简辞便这般目光柔和的看她,半晌一笑:
“老九老十同日大婚,我自然不会面面俱到,雪之是我表妹,我会往十皇子府去,有简瑄在,你自当放心。”
陆茉幽手指一僵,有些事情她一直没有想通,原本觉得也不是大事,可今日又听简辞提起,她便问道:
“你怎的那么相信简瑄?”
按理说,他明知前世是简瑄杀了他,他为何还会选择相信简瑄?尤其两人前世几多恩怨,难道他都放下了?
简辞看她着实想不通透的样子,便笑着抚了抚她头,又按回到自己怀里:
“没什么信不信的,也没什么记恨不记恨。只是我也是这样长大的,就知道这其中有多少无奈,他为着给自己奔一个前程没有错。而从前的事,没有放下归没有放下,恨归恨,却终究不能因此而碍着你和我。我用天下换一个你,他不亏,我也不亏,仅此而已。”
他目光深邃,陆茉幽身子一颤便是心底那般的激荡。虽是早知他对自己用的心,却未曾料到在他心里她比天下还要重要。眼波一颤她手指便愈发用力的勾着他衣袖,甚至隔着衣裳都勾到了他胳膊上的皮肉却犹不可知。她却忽而眼神惊跳的别过脸去,再不敢看他。
她从前一直以为简辞是想要助着简泽得了天下的,可原来他心底始终选择的是简瑄?
回想简泽出事那夜,他回来后伤心痛楚最多,恼怒愤恨最多,却偏偏没有意外之色,那是否就是他也早已料到简泽会是这样的结局?而始终派人暗中保护简泽和一次又一次的相助,只是为着让简泽多活些日子?
其实若要救简泽,唯一的法子便是令兴帝亡故,因为兴帝才是太子最坚实的后盾,只消兴帝薨了,那么剩下的便是他们兄弟之间肆意的较量,谁也没了辖制,赢的便是赢了。但偏偏,他们每一个人,即便如简辞这般恨着兴帝,却都做不出弑父弑君的狠心。
她忽而顿悟了那日焦嫔的话,她说老六是不行的,因为他重情,因为他不够心狠手辣。
然而简泽如此,简辞,不也一样的如此吗。
她不放心想说跟他一起去,可一想到那样的场面简辞必然不会让她去,还须得分心保护照料她。然而转念一想,这宅子眼下也并不安全,毕竟他们不如陆家落脚的那处,他们都不会进出,只等风声过去再行往荆南回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