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金手指-第16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谢道清没有问为何要凉地,只是行礼退下,过了片刻,赵与莒听得她细碎地脚步声。然后她端着一盆清水、肩上搭着赵与莒的毛巾进来。
只在赵与莒低头洗脸的时候。谢道清才真正看了赵与莒一眼。这位官家很年轻,今年才是二十岁。外表甚至比这年纪还要小上几许。他相貌如同传说一般不凡,看透人心的亮眼,直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唇。不过他对洗脸很是专注,甚至不曾抬起头来看谢道清一眼。
这让谢道清多少有些失落,在家中时,她原本因为皮肤病与眼疾的缘故,时常受同族歧视。当杨太后要召谢氏之女入宫时,她的叔伯们都竭力反对,原因是觉得她长得这么丑,便是入宫最多也是一个粗使地宫女,而送女儿入宫都得备上价值不菲的嫁妆,对于已经中落的谢家而言,实在是得不偿失。她父亲早逝,若不是她兄长坚持,连入宫的机会都不会有。因为机缘,她身上隐疾得愈,族人待她便不同与往,她自家也平添了几分自信,觉得入宫之后便是不得天子亲睐,至少也不至于受到轻视。
结果却被天子当作不存在一般。少女的敏感,让她觉察到,天子对于她来服侍一事,并不欢喜。这让她更觉得委曲,若不是杨太后之令,她才不愿意来此呢。在慈明宫中与一帮小姐妹们读书习算,玩一玩羽鞠,岂不远胜过陪这个无趣的天子官家!
虽说心中如此想,但面上谢道清什么都未表现出来,赵与莒洗漱完皆之后,直接去了博雅楼,这是他努力为自己争来的一点点利益,每五日中有一日,不必那么早起来,可以自己在博雅楼里看书。
当然,所谓的“自己”,还是有人在地,起居郎会一大早便在博雅楼等着,若是他来得真太晚,那起居郎少不得记上一笔:某年某月某日,上晚至,惰于学。****
然后那些吃饱了饭没事干地言官,就会很快乐地来劝谏他要勤政,切莫荒怠,更不可沉溺于女色。
装模作样看了会书之后,赵与莒便有些坐不住,起身道:“今日闲着无事,好久未曾见过荣王太妃了,朕去那边走走,不必惊动太多人。”
他登基之后,便追赠他早逝的父亲荣王,他地兄弟赵与芮便成了荣王世子,而母亲全氏则成了荣王太妃。虽说全氏是他的生母,但如今却只能住在荣王府中,好在荣王府便在皇宫边上,隔三岔五的赵与莒便会去看望生母。对于天子的孝行,众臣都默许了,毕竟这位官家虽是年轻英武有类英宗,却不曾象英宗那般非要称自家生父为皇考。
全氏见着赵与莒来便要行礼,赵与莒慌忙掺住,埋怨道:“母亲,每回都要孩儿说你,我再如何也是你生下的儿子,如何能当你的礼?”
全氏笑眯眯地望着自家地天子儿子,也不多说。只是向他身后望望,没见着杨妙真与韩妤,便有些奇了:“贤妃与婕妤呢?”
“母亲还如在郁樟山庄时一般。叫她们妙真与阿妤便是,什么贤妃婕妤的,没来由地叫得生份!”赵与莒唯有在全氏面前。还带着几分年轻人的禀性,这最让全氏欢喜。****他笑道:“今日她们要陪太后教导宫女,故此不曾前来,母亲也是,有了媳妇便忘了孩儿。”
“官家都执掌天下权柄了,还是这般孩子气。”全氏拉着赵与莒地手,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儿子…………他现在已经不是自己的儿子了。只能在这座王府之中。在朝臣背后偷偷称呼自己母亲,自他小时起,便从未让自己操心过,相反,一直是他在为自己、为自家操心,如今,还要为这个天下社稷操心。
想到这里,全氏又有些惆怅。若还是在郁樟山庄中,一家人安安生生地过着小日子那该有多好。
“与芮呢?”与母亲聊了会天,没见着自家兄弟,赵与莒奇怪地问道。
“去宗学了,近来读书倒颇为用功,说是不可以坏了皇帝哥哥地脸面。”提及次子,全氏面上又浮起笑来:“他可是佩服官家了。”
赵与莒微微笑了,也不以为意。他正欲再说话。忽然院外有人喊道:“臣秦大石求见。”
秦大石与龙十二,如今都在殿前司补了职司。因为资历的缘故,他们当的都是低品秩的小官,但在殿前司诸侍卫中,二人声望却是极高。而且如今殿前司侍卫之中,有近百人都是出自流求,他们无论是身手还是纪律,都足以服众,故此做起这小官来,倒还算顺利。
赵与莒微撩了一下眉,秦大石而不是朝臣求见,那么意味着来的事情发生在流求了。
如今朝堂与流求是完全并行的两个体制,朝堂之中,依旧是那些重臣清议们掌握着实权,流求则完全是天子私产。当初献土之后,赵与莒便借击倒史弥远和朝臣们对接二连三的变化措手不及之机,借口“不欲生事扰民”,要求维持流求现行制度五十年不变…………朝臣们当时震惊之下,也不觉不妥,又不愿把献土地喜事变成反目地恨事,故此便默认了。待得他们觉得流求如此宝地,竟然不派驻官吏实为不妥时,天子明诏已发,再想反悔已是不及。
隐约之中,赵与莒便有借着流求来鞭笞朝堂诸公的意味在里面,譬如说夺徐州便是一例。再如现在官家与真德秀的赌约,虽然是二人间的密谈,但这等事哪里瞒得住众人,如今朝臣们都是心思复杂地在观望,看淮北与淮南三年之后究竟孰能大治。
“官家国务繁忙,便先回去吧。”见赵与莒的模样,全太妃笑道:“有闲时再来,回宫之后,还须多陪陪太后才是。”
流求来的消息极为不妙,主要还是人心思归,特别是那些最早迁居的移民,觉得如今杨妙真已是贤妃,天子是他们的主人,流求已经再无保密必要,而且开发淮北抽调人手,也让他们觉得,这些抽调之人可以回去那么他们自然也可以。虽说此间甚好,但必须承认,他们对故土地思念几乎是无法克服。
“秋爽虽是暂时弹压,但凭的只是他之威信,再有一次,只怕很难弹压得住了。”李云睿有些心情沉重地道:“虽不致于闹事,但怠工消极只怕难免。如今两淮正是需要的时候,出这种事情……官家,不如让臣再回流求吧?”
“不必。”赵与莒皱着眉,此事在他意料之中,只不过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罢了。
沉吟了会儿,他拿起笔,飞快地在纸上书写着,足足过了刻钟一个钟点的时间,他才停下笔,看着自己写下的东西,然后又删改了一些,再交给李云睿:“你安排人将此送还流求。”
赵与莒的解决对策是因势利导,他们不是想回大陆么,若是只一昧阻拦,反而会越积越大,最终酿成大祸,倒不如由流求公署制定一个章程,这个章程之中规定为流求奉献到何种程度便可以自由往来于陆地与流求之间。保证让所有想回来的人都看到回来的希望,又控制能回来者地人数,不至于影响到流求地发展。
而且,赵与莒相信,经过流求六年以上熏陶的人,他们回到陆上之后,与原本在淮北、京东之人已经有很大区别,过惯了流求极富纪律同时又有相对较富庶生计,再在淮北京东苦熬,一时之间肯定是不惯。
还有一个重要作用,便是培养一支政治力量。若是流求之人始终停在流求,那么他们对于整个大宋而言,终究有些格格不入,若是让他们在淮北、京东生息,这终究是大宋故土,他们也算是大宋遗民,更易被大宋各阶层接受一些。故此,在赵与莒地这份对策中,另一项便是回陆之后安置办法。回到陆上可以,但还必须接受流求制度约束,要与流求银行签订一份小额借贷协议,即流求银行或以现钱或以物资,资助他们在淮北、京东创业,诸如开辟大型农场,开发矿山,开办工场作坊等等。这些行当必须接受流求财税制度的约束,除去归还流求银行的贷款外,还须得向京东、淮北官府足额纳税。
赵与莒曾花许多时间分析过如今大宋情形,虽说名义上是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实际上天子一言一行尽要受士大夫掣肘,而士大夫这个整体,却撑握着清议与祖宗家法这两大极具杀伤力的武器,几乎为维护这个群体的利益而无所顾忌。故此王安石虽是睿智,变法却也只能黯然收场。这些士大夫既是地主,同时也是官商,他们为着自家利益,拒绝朝堂的改变,但他们对土地与财富的贪婪,又在动摇社稷根基。唯有培养出一个能与这士大夫阶层抗衡同时又不至于不受控制的阶层,赵与莒才能全面将这些士大夫取而代之,若说流求是苗圃,那么由于战乱,现在士大夫们力量尚未伸至的淮北京东,则将是将培养出的苗木移植的地方。
自然,这些从流求回迁之人,也会有自家私心,甚至有可能与士大夫同流,形成新的士大夫阶层,故此,流求必须通过财税制度与技术实力,强化对他们的无形控制。
想到这一步之后,可能在大宋引起的种种风云变幻,赵与莒很是犹豫了会儿,然后将那张纸交与李云睿。
但愿这些因循守旧的士大夫们,能晚一些发觉自家的用意
第一卷、朝为田舍郎 一六八、学士立名博雅楼
大宋宝庆元年十一月三十日,在临安已经呆了两天的乌古孙弘毅,终于遇到了第一位访客。
这两日他极是感慨,如今这临安城,除去繁华一如往昔之外,还多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活力,因为《大宋时代周刊》等报纸的缘故,士大夫也好,市民也好,都多了许多谈资,这些谈资不仅开阔了士民之耳目,而且还让他们的心思活络起来。
更让他不安的是,以往金国使者来到临安,总是招待得极好,可这次,礼部派出个阴阳怪气的小吏,在馆驿中将他们安置下来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将气向馆驿官员撒去,换来的是既无热水也无热饭的待遇。
故此,见着眼前这熟人时,他万分感慨,同时也有些不满。
“耶律晋卿,你不是与中都一起陷入胡人之手么,为何如今还活着,竟未死守臣节?”
耶律楚材微笑着摇头:“乌古孙御史,如今我已不是大金之臣了,大金弃中都之地,亦弃中都之臣,我幸得大宋天子青睐,方得自胡人手中脱身,故今已是宋臣。”
乌古孙弘毅吃了一惊,半晌无语,当初金国宣帝荒悖,诸多国策尽数荒唐,致使中都不守,耶律楚材他们确实可以说是被金国所抛弃了。
“既是如此,你来见我做甚么?”乌古孙弘毅长叹了一声,耶律楚材之才,他是知晓的:“想必如今你已是大宋天子信重之臣。不知职为何守官居几品?”
“虽得官家信重,暂时还无品秩。”耶律楚材说到此处时,心中也微微有些不快。不过他知道这却不怪赵与莒,实是因为他身份尴尬的缘故。而且他虽无品秩,所得信重。责权之大,远胜过乌古孙弘毅这侍御史了。
乌古孙弘毅眼前一亮,觉得似乎有可乘之机,便前倾问道:“若是晋卿愿将南国虚实告之,仆愿上奏天子,力荐晋卿,以晋卿之才。尚书之位何足道哉!”
耶律楚材哈哈大笑起来。摇头道:“乌古孙御史,在下此来,实话实说了吧,乃是奉大宋天子之令,与乌古孙御史先为接触。官家说了,若是乌古孙御史求和而来,明日便遣朝中重臣与乌古孙御史谈判,若是乌古孙御史求战而来。那么便免去这一见,两国刀枪大炮较个高低便是。”
说到“大炮”之时,耶律楚材有意加重了语气,果然,乌古孙弘毅神态微微一变。
“晋卿,你真地……全心全意为南国效力么?”乌古孙弘毅又加大了注码:“若是晋卿能为大金获得大炮,大金必以参政之职……”
“乌古孙御史,莫非是瞧不起我耶律楚材?”耶律楚材变了颜色:“我已经说了。是金国弃我。不是我弃金国,我耶律楚材可是那种朝三暮四毫无操守之人?况且当今大宋天子。天姿睿发,英明神武,智虑深远,远非金国天子能比拟,大宋将士,励兵秣马,匡复旧土指日可待,徐州淮北不过其先声罢了,去将亡之国为一参政,岂如于新兴之邦为一小民乎?”
“耶律晋卿!”乌古孙弘毅也是大怒,他站起身,想要将耶律楚材赶走,但想到这可能是自己唯一与宋国大臣行和议的渠道,又不得不坐了下来。
他定了定神,收敛心中的愤怒,好一会儿,才肃然道:“既是如此,你我便是敌国之人,便不再叙旧谊了。耶律晋卿,请上告贵国天子,我乌古孙弘毅乃诚意为和而来,若是大宋再这般失礼,两国复动刀兵,将士喋血百姓流离,怕非仁君所应为。”
听他虽然说得委婉,实际却是在哀求,耶律楚材微微颔首:“在下明白了,这便去转奏官家,乌古孙御史,念在往日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