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分裂日记-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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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灵韵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道:“高手啊,你收我做徒弟吧。”
男孩儿摇了摇手里的东西,问:“你想学这个?”
贺灵韵拼命点头。
男孩儿翻身自墙头跃下,干净利落,毫发无损。
贺灵韵看得眼睛都直了,猛扑上去,抱住他的大腿,求道:“大侠,请收我为徒!”
丫鬟悦心再猛扑上去,把贺灵韵托起来,道:“小姐自重!”
正在这时,耳听院外有人连声呼唤“肖公子——”。那男孩儿脸色一变,道:“我先走了,明儿再来找你。”话音将落,三两下便爬上墙头,翻至院外去了。
贺灵韵眼望男孩儿离去的背影,伸出手向虚空处,凄凉地叫了一声“师父——”
悦心道:“小姐,您不能这样。女先生说了,您已经七岁,应该懂得男女大防,千万避免肌肤之亲。”
贺灵韵却道:“你说,他手里那个暗器是什么?”
“小姐,那不是暗器,就是个弹弓啊。”
“弹弓,是什么?”
“就是……男孩子的玩意儿,悦心也不清楚。”
阿荣道:“小姐,要不我给您做一个?”
“行,做得好,小姐还有赏。不——”贺灵韵拍拍自己的小胸脯,“本大侠有赏!”
次日清晨,贺灵韵被房外的吵闹声惊醒,她迷糊眼睛,披头散发,拖拉上鞋奔出去瞧怎么回事。原来是昨天那翻墙头的男孩儿又来了。正被悦心拦住,与他理论,说他是个没教养的野小子,随随便便就进别人家。
贺灵韵努力从眼屎中射出目光,喝退悦心,道:“这是我师父,不得无礼!”
谁料悦心一见贺灵韵衣衫不整的样子,比贺灵韵重遇师父还要激动,整个人咋呼开来:“小姐快快回房去,悦心给你收拾收拾。”
贺灵韵趁被悦心推进房的间隙,钻出脑袋冲男孩儿道:“师父,你一定等我!别走,别走啊!”
男孩儿不置可否地扯起一边嘴角。
待贺灵韵焕然一新重出房间,见那男孩儿果然没走,袖子一撸,冲上去就要给男孩儿磕头,行拜师礼。悦心死死地抱住她,道:“小姐,不行啊,他才比你大几岁,你怎么能跪他呢?”
男孩儿慢条斯理道:“跪就免了,你若真想做我徒弟,那请当师父的亲一下好了。”
悦心和贺灵韵同时开口:“不行!”
男孩儿疑惑:“跪,行。亲,不行?”
贺灵韵严肃道:“徒弟跪师父是天经地义,哪有师父亲徒弟的?”
“既然师父不能亲徒弟,那徒弟亲师父一下吧。”
贺灵韵道:“徒儿决不会轻薄师父。”
男孩儿的表情略微复杂,道:“你就不像个女的。”
贺灵韵哈哈一笑:“师父看出来了,我是要成为大侠的人!”
男孩儿满脸黑线,随手递给贺灵韵一件东西。贺灵韵伸手欲接,被悦心挡住:“小姐,女先生说,您已经七岁了,应该懂得男女授受不亲。”她回头朝男孩儿道,“野小子,把东西放地上,我自己捡给小姐。”
男孩儿耸肩,将东西往地上一丢。
悦心捡起来拿给贺灵韵一看,是个新做的弹弓,精致小巧,把手圆润。贺灵韵握住一试,刚好合适,爱不释手。她道:“告诉阿荣不用再给我做了。还有,以后不准对我师父不敬。”转而问男孩儿:“请问师父姓什么?”
“姓肖。”
她吩咐左右:“记住,以后都叫肖师父。”
从此以后,肖师父隔三差五地就会翻墙进贺府,教贺灵韵打弹弓,以及一些拳脚功夫。
悦心没地位没权力反对,奶娘则心疼贺灵韵没个同龄的玩伴,也知道这个肖师父的真实身份,便随他二人去了。
☆、二年级·偏心
七岁,我顺利升入小学二年级。
一年级的期末考试成绩不理想,我考了个中上等,而王雨果是班级第一,年级第三。我从来没想过和她比,但是搁不住爸爸和妈妈总提。再加上,不坐爸爸的车上下学,改乘公交车后,王雨果也和我一起每天赶公交。我们楼上楼下地住,所以她早晨都会来我家找我,一起去学校。
王雨果是个聪明伶俐的学生,嘴甜会来事儿,每次一进我家门,就受到我爸妈的热烈欢迎。他们非常喜欢她,当着我的面儿夸她,叫我多向她学习。说实话,我心里很不舒服,但还是顺着爸妈的意思,瞪大眼珠子去发现王雨果身上的优点,反省自己的不足。
经过长期不懈的努力,我终于得出一个结论:我最大的缺点就是,地理上离王雨果太近。
上学在一个班,回家住同一个楼,这些都不是我能轻易改变的。但是,我可以不跟她坐一辆公交车啊。所以,我向爸妈提出学骑自行车的建议。
这天放学比较晚,最后一节课是数学小测试,老师欻欻欻地发卷,我们刷刷刷地做卷。课代表火速收卷,老师飞快判卷。用红笔写了得分的卷子发下来一看,我只有95分,而王雨果照样是满分,不出意外地再一次荣获老师的表扬。
其实这些题目没什么难度,就是因为我太马虎,才无缘无故丢了5分。我感到一点点的沮丧,用卷子盖住脸,想把自己捂死。当然,想想而已。
洛可可安慰我:“好啦,再怎么地,你95分不比我59分强。”
我重重地叹一口气:“我妈会说我。”
洛可可不以为意:“我妈还会打我呢。”
“看来,你比我可怜。”
“不,你更可怜,因为王雨果不住我们家楼下,哦呵呵呵呵……”
“唉,我还得振作起来,和她一起坐车回家。希望她今天心情好,不找我的麻烦。”
“你自己走呗,别等她。”
“你看哪一次我等她啦?不都是她来找我吗?哦……王雨果大大来了。”
从幼儿园算起,王雨果叫我失望的次数太多了。因为就算她心情好,也不一定会放弃找我的麻烦。
公交车上,我和王雨果一人背一书包在车厢中间,她坐着,我扶把手站着。突然,王雨果往我空出来的手里塞进十块钱,然后迅速跳起来指着我喊道:“小偷儿!”
我茫然了好一会儿,等到车厢里的人都奇怪地看我,一瞬间脸涨得通红。
王雨果手一伸,说:“小偷儿,快把钱还给我。”
可能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憋笑的眼神儿,除了我。
大小姐,您这是闹哪样儿啊?
我默默做深呼吸调整心情,淡定地说:“王雨果,这不是你欠我的钱吗?”
“谁欠你钱了?我压根儿不认识你。”
哪怕我们穿着同一个学校的校服?
我继续辩解:“你不认识我,我怎么知道你叫王雨果?”
“我不叫王雨果。”
“你敢把今天课堂小测的卷子拿出来吗?你敢说上面写的名字不是王雨果?”
“我为什么要给你看?”
“对啊,你肯定不好意思给我看,因为我考了100分,你才考95。”
王雨果一着急把实话秃噜出来了:“胡说,明明我考了100,你考95。”
我誓将淡定进行到底:“你不是不认识我吗?怎么知道我考95?”
王雨果见阴谋被拆穿,像条蛇似的扭来扭去,跟我撒娇:“哎呀,依依,开个玩笑嘛。”
车厢里看热闹的人都笑了。
我没笑。
请问,哪儿好笑了?
这一刻,我暗暗下定决心,尽快学会骑自行车。珍爱生命,远离王雨果。
晚饭时间,爸爸问我为什么想学自行车。
“绿色出行,从我做起。”
爸爸说坐公交车也是绿色出行。
“不对,公交车什么颜色,得看上面刷的什么广告。”
爸爸喷饭了。
“这么说,爸爸还得给你买个绿色的自行车?”
我点点头。
爸爸问妈妈的意思。妈妈答应,如果下次我考个双百,就给我买一辆绿色的儿童自行车。
二年级的课程比一年级难一点,我开始学习和背诵乘法口诀,练习乘除法的计算。还需要掌握长度、重量等计量单位,比如我长多高,体重多少。还增加了对图形的简单认识。喜大普奔的是,终于学会认字儿了。语文老师经常会测试大家,看谁认识的汉字更多。据目前的情况来看,王雨果在我们班里是识字最多的,阅读方面也做得特别棒。
不仅语文老师,即班主任王老师宠她,数学老师也非常非常地喜欢她,拿她当自己的孙女儿一样。我之所以这么说,不,班里的同学都是这么认为的。
数学老师也姓王,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就我们全班同学对他的了解,他貌似只有一个特殊爱好,那就是在课堂上提问他的爱徒王雨果,以及他的孙子王冠。
没错,语文王老师的孩子是我们班的学生,就坐在我旁边,姓洛名可可。数学王老师的孙子也在我们班上,跟他一个姓,名字翻译成大白话,叫做“帽子”。帽子和洛可可的成绩不相上下,轮流垫底。有一次我无意间听到,数学王老师向语文王老师抱怨:“怎么当老师的孩子学习都不好?”
我却觉得,学习好的人都是相似的,学习不好的人各有各的原因。在我眼里,可可不是学不好,只是没心思好好学。而帽子……都说是帽子了,怎么可能有脑子?这绝对不是恶意讲人坏话,虽然我对数学王老师有意见,但他的孙子是好人,却是个极其笨的好人。
数学课上,王老师提出一个问题,叫我们积极举手回答。最初那几次,年幼无知的我们信以为真,纷纷举起自己的右手,没被成功扳过来的左撇子也开心地举起自己的左手,此时此刻大家拥有一个共同的心声:老师,看这里,看这里……选我,选我……
老师装模作样扫视我们一大片,最后选了王冠。
这么这么简单的算术题,王冠居然答不上来。
王老师和我们表示都很生气。然而我们也很高兴,以为自己的机会又来了。结果,老师选了王雨果。
谁能告诉我,王雨果到底是不是王老师的私生孙女儿?
毕竟都姓王。
但从遗传的角度看,王雨果和王冠不可能是一家人吧。
王雨果总是把问题答得漂亮,以我们群众雪亮的眼光来看,王老师总是恨不得给她一个么么。
伤透了我们幼小的心灵。
之后,不管数学老师出的题目多么白痴,多么容易,或者多么有挑战性,多么有吸引力,我们的内心都是拒绝的。除了王雨果,没有人再主动举手。而王老师的首选永远是他可怜又可恨的孙子王冠,永远猜不出答案的王冠,其后才是逢题必答,逢答必对的王雨果。
如果王雨果是备胎的话,班上的同学,包括我,或多或少都得到了一些安慰。
作为一个热爱学习的学生,我努力争取过。起初我以为是自己的成绩不够好,不足以受到老师的待见,所以老师才不提问我。于是在一次数学测试中,我反复将答案检查数遍,确保万无一失后才交卷——真的被我拿到一百分!
但是涛声依旧。
“这个问题,王冠来回答。”
“不会?那王雨果吧。”
我发现自己好傻好天真。
妈妈连自行车都给我买了,老师也好歹提问我一下下?
洛可可摆摆手:“不可能,老头儿倔着呢。”
我说:“天天王冠王雨果,王冠王雨果,我都不想上他的课了。”
“那我们一起逃课啊?”洛可可的眉毛跳起欢快的舞蹈。
“你不怕你妈妈?”
洛可可瞬间变成一张生无可恋的脸。
我笑着推一推她:“走啦,大课间,班长叫操场集合做操啦。”
洛可可趴在桌子上装死人:“等他们都齐了,我们俩再上。”
嗯,有敌情?我用眼睛的余光打量身侧,小心地从牙缝里出声:“警报!警报!王雨果过来了,好像是找我的。”
洛可可一听,瞬间满血复活,拉起我就往教室外跑。
王雨果在身后叫喊:“依依,我们一起去啊。”
我装作风太大没听清的样子。
在操场上偶遇两个男生,其中一个脸长得很白,嘴唇却比女生的还红。他似乎认识我,还和我打招呼:“依依——”
我用赤。裸裸的陌生目光打量他,同时却觉得他很眼熟。
他解释说:“我是许君泽,小泽,你幼儿园同学。”
他这句话讲得很溜儿。
我抱歉地说:“哦,小泽,对不起我没想起来。”
怪不得眼熟。
他笑一笑,感觉是习惯了的样子。
洛可可嫌弃地看我一眼:“你干嘛叫男生那么亲热,要连名带姓,许君泽!”
许君泽没开口,他身边的男生倒笑容可掬地说:“他们俩在幼儿园一块儿长大,关系好,叫小名儿是应该的。”
洛可可反驳:“你骗谁,关系好,依依能不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