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分裂日记-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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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反复,我必须次次都在她丢下手绢儿之前,迅速回头用目光捉住她。她次次面露遗憾地跑过我身边,最后把手绢儿轻轻地放在新来的小泽的后面。
脸蛋儿红扑扑的小玉老师点评说:“果果和小泽的关系很好嘛。”
幼儿园里,班主任小玉老师是个萌妹子,教画画的小芳老师是个软妹子,我小姨告诉我的。我爸爸是银行经理,妈妈是儿科医生,小姨是私家侦探,我最喜欢小姨的工作,当然也很喜欢小姨这个人。
再继续说回我的幼儿园生活。
在最后一节美术课上,小芳老师没有教新东西,也没有布置作业,叫我们想画什么画什么,画完后想送谁送谁。我就画了一张小美人鱼转身离去,王子黯然神伤的作品,涂得花花绿绿的,很好看!
离我最近的一个小朋友探过头来,问:“依依,你画完了?”
这个小朋友应该是新来的,嘴唇红红的像女孩子。我以前没见过他,不过他今天帮我很多,比起王雨果,我还是愿意亲近他的。我微微一笑,说:“画完了。”
“你是不是忘了给王子画眼睛?”
“王子不长眼睛的吧,要不然怎么会认错人。”
“你以前光说王子眼神儿不好,没说他不长眼睛。”
“以前?我们不是今天才认识吗?”
“你每天都这么说。”
虽然我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是我不会跟他争辩,默默地给画上的王子添了一副眯眯眼。
放学后,爸爸开车来接我。我对那个新认识的小朋友说:“小泽,再见。”
爸爸也说:“小泽,再见。”
我奇怪地问:“爸爸,你认识他?”
“当然认识,他不是跟你一个班的许君泽吗。”
“可是,他今天才转来我们班的。”
“依依,爸爸知道,你很乖,想逗爸爸开心。下次咱们换个笑话好吗?”
“好。”
虽然我嘴巴这么回答,但事实上,我耳朵没听懂爸爸的话。不过我一向是个听话懂事的乖小孩儿,爸爸说什么就是什么。
爸爸常说,妈妈生我的时候难产,医生拿刀子在妈妈的肚皮上拉了一个大口子,才好不容易把我给掏出来。妈妈为此没少遭罪。所以我长大后要乖,要听话,绝对不能再叫爸妈受苦受难。爸爸给我取名——语依,就是希望我人如其名,听话。
那么,语依和听话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以我现在的岁数是理解无能。
我坐在车里的安全椅上,说:“爸爸,我不讲笑话,讲一个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故事吧。”
爸爸问:“你从哪儿听来的?”
“我记不清了,好像是我们班哪个同学讲过。”
“孙悟空三大白骨精”说的是,白骨精想吃唐僧肉,先变成一个姑娘,被孙悟空打死了,又变成一个老太婆,被孙悟空打死了,最后变成一个老头子,被孙悟空彻底打死了。
我真羡慕白骨精有三条命。
其实呢,我心里存着一种强烈的感觉,我自己也拥有两条命。白天我是安语依,到了晚上,我会变成贺灵韵,住在一个很大很漂亮的院子里。
☆、贺府·扮演
古代按虚岁计算年纪,所以贺灵韵今年六岁。她爹是当朝户部尚书,她也算个官二代,但是她娘因生她难产而死,从这点上看,她是个可怜的官二代。
贺尚书事业心重,公务繁忙,常常顾不上自己的女儿,更不会记得对自己的女儿进行穿耳洞、裹小脚等残害女性身体的行为,也想不起来给自己的女儿娶个后妈。那么从这些地方上看,贺灵韵又变成了一个幸运的官小姐。
爹不疼、没娘爱的贺灵韵是由奶娘一手拉扯大的。别人家的奶娘在奶孩子的时候,会唱个儿歌: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没打着,打着小松鼠。松鼠有几只,让我数一数,数来又数去,一二三四五——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首。
或者讲个牛郎织女、天仙配的爱情故事,哦不,神话故事。
再或者,讲一讲三从四德,进行早期的思想品德教育。
然而,贺府请的这位奶娘实在不一般,没读过什么书,反倒学了些拳脚功夫,嫁给一位镖师当老婆,生了一个儿子,没几年丈夫和儿子都死了,全家只剩下她一个人。贺尚书见她可怜,就在众多应聘者中,招她入府给贺灵韵做奶娘。
要说这奶娘对待贺灵韵,那真是好得没二话,当自己亲闺女一样,想摘星星决不摘月亮,想吃左边奶决不给右边,没事儿还给讲一些江湖上的侠客故事,哼哼哈嘿,将这贺府里的千金小姐培养出一身顶天立地的豪气来。
在贺灵韵小小的脑瓜儿里,行走江湖的头等大事,当属拜师学艺。她吭叽给奶娘磕一个响头,口齿不清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奶娘当即把她从地上拎起来,抱在怀里大呼小叫道:“我的大小姐呦,你真是折煞我了!我没啥好教你的呦!”
“教我打拳。”
“我那点儿花拳绣腿都不够瞧的呦。”
“奶娘你就随便教我几招嘛。”
“好嘛好嘛,乖乖。”
于是奶娘见天儿带着小姐在院子里跑步,扎马步,跑步,扎马步。
贺灵韵觉得很无聊,撒娇道:“奶娘,我想学拳。”
奶娘劝道:“小姐呦,你得先把基本功打扎实了,回头求老爷给你请一位高手来当正经师父,你学起来才快呦。”
呼哧呼哧,贺灵韵继续加油跑步,扎马步,跑步,扎马步。
这天风和日丽,小丫鬟们商量着陪小姐放纸鸢,结果贺灵韵两只手扒在纸鸢上,道:“你们把我一起放飞到天上去,我要练轻功。”
贴身丫鬟悦心比贺灵韵大四岁,还算明白事理。悦心摇头道:“小姐,飞不起来的。”
贺灵韵沉思片刻,道:“可能我功力尚未到火候儿。”
悦心道:“既然小姐不爱放纸鸢,那我们去扑蝶,好不好?”
贺灵韵认真想了想,点点头:“我看行。”
很快地,悦心给贺灵韵取来一把趁手的团扇,一方柔软丝帕,叫她拿着扑蝶玩儿。
“用不着这些个。”贺灵韵挥一挥手,再将短粗的五指并拢缓缓向前一推,道,“我来试试我的掌风,看能不能把蝴蝶拍晕。”
悦心疑惑地挠了挠头,犹豫道:“应该不能吧,蝴蝶会飞走的。”
贺灵韵收了功,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改天给我削个木头桩子,我再练练。”
“那这一会儿,小姐想玩儿什么?”
“过家家。”
“小姐想演什么?”
“英雄救美。”
“那悦心去男仆里挑个强壮的,给小姐扮英雄。”
“先别忙,你给我找个美女来。”
“英雄呢?”
贺灵韵一拍小胸脯:“我就是英雄。”
“可是小姐,英雄不都是男的吗?”
“嗯……让我想想。”贺灵韵果真用力想了一阵,脑瓜儿里冒出一个好主意,“你多叫些丫头婆子来,抓紧给我做一套男的穿的衣裳。”末了又意味悠长地补充一句:“白色的。”
“小姐,谁穿啊?”
“当然是我穿,穿上我就能当英雄了。”
“小姐,今儿可能做不好,最快也得等到明天。”
“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贺灵韵抬头挺胸,冲悦心抱了抱拳,顿觉豪情万丈。
翌日,贺灵韵指挥悦心给她换上新鲜出炉的男装,梳一个男子发髻。她端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上照照,下照照,看自己白衣胜雪,洒脱不羁,是个当大侠的好胚子。贺灵韵忍不住叉腰仰天哈哈大笑。
悦心从众婢女中挑出姿色不错的小桂儿,给贺灵韵搭戏。小桂儿正是碧玉年华,出落得又水灵又苗条,非常适合美女一角。
贺灵韵也非常满意,频频点头:“很好,很好。”
悦心道:“小姐,那咱们开始吧。”
“等等,好像还缺点什么。”
“小姐,不是英雄救美吗?英雄,美,都齐活儿了。”
“救呢?美人儿好好的,还用我救?”贺灵韵一指悦心,“赶紧去给我找个恶霸。”
悦心扭扭捏捏的:“小姐,悦心害怕……”
“怕什么?”
“恶霸多吓人,万一他把我怎么着了,还得麻烦小姐出马救我。”
“谁叫你找真的恶霸来,去男仆里挑个长得像的。”
“哦。”悦心得令,一溜儿小跑进了厨房。她认为这里的男仆个个肥头大耳,在形象上比较符合小姐口中的“恶霸”。
男仆们站成一排,由悦心点兵点将,点到负责劈柴挑水的阿荣。阿荣在厨房吃得好,干的又是卖力气的活儿,养出一身腱子肉,五大三粗,威武雄壮,像是套马的。不过面相憨厚,老实木讷。
贺灵韵倒背手,围着他转上一圈,道:“凶一个给我看看。”
阿荣嘿嘿傻笑:“俺不会。”
悦心道:“小姐叫你凶,你就使出吃奶的劲儿给小姐凶一个。”
阿荣努力经营龇牙咧嘴的表情。
“噗嗤——”等在一旁的小桂儿蓦地发笑。
贺灵韵好奇问她:“你笑什么?”
小桂儿道:“小姐,要不就他吧,你看他挺好玩儿的。”
贺灵韵勉为其难点头答应。她清了清嗓子,示意众人安静。接着,贺灵韵像模像样地先给大家伙儿讲一遍戏,大致意思是:小桂儿在院子的小道上美美地走,躲在假山后的阿荣突然跳出来,拦住小桂儿,调戏她,说要把她捉回家去当老婆。小桂儿大叫一声“救命——”
贺灵韵应声而现身,将阿荣义正言辞地教训一番……
这厢贺灵韵教训阿荣正起劲儿,冷不丁她爹贺尚书进院子里看她。谁想她爹一见她的打扮,极度嫌弃道:“你这穿的什么!”
贺灵韵没听出她爹口气不善,还以为是问句,忍不住显摆一下:“爹你看英俊不英俊?”
她爹更气:“我没死呢,你倒把孝衣给穿上了!”
贺灵韵欲解释,恰赶上奶娘闻声从房内跑出来,大呼小叫的:“我的大小姐呦,你穿的是啥呦,快快进屋换了吧。”
奶娘又不停地给贺尚书福身:“老爷您消消气呦,我这就给小姐换衣裙。”
等贺灵韵改换女妆重新回到院子,早已不见她爹的踪影。她淡定地指挥悦心去院门口盯梢,一旦发现可疑迹象马上高声报告。她则无比兴奋地对小桂儿和阿荣道:“咱们继续,来一个侠女救美!”
一来二去的,这屡屡被救的美女并不曾对救她的“英雄”以身相许,当然也没法儿许,反而和调戏她的“恶霸”凑成了一对儿。贺灵韵年纪小不懂事,但奶娘毕竟是过来人,眼睛毒,眼皮儿一抬就瞧出端倪来。
她偷偷对贺灵韵道:“小姐,以后别再叫阿荣进内院了。”
贺灵韵问为什么。
“阿荣跟小桂儿好上了,叫人看见讲闲话。”
“闲话是什么?”
“就是……”奶娘欲言又止,怕带坏小朋友,“算了,我找他们俩说道说道。”
趁午后歇晌,奶娘悄悄将小桂儿和阿荣叫到院子一角,问这两人今后的打算。
阿荣嘴笨,小桂却是个机灵的,一句话就说明白了:“我娘嫌阿荣家里穷。”
奶娘还没来得及回话,自她身后猛然伸出个小脑袋来,吓得她差点儿用上十成功力,狠狠一掌拍上去。待她定睛一瞧,发现是贺灵韵,顿时哭笑不得:“小姐你躲我后头干啥呦?”
贺灵韵大方站出来,理直气壮道:“我都跟你一路了,你警惕性太差,根本没发现。”
奶娘无奈问:“小姐你来干啥?”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小姐,你又要闹哪一出呦?”
“劫富济贫!”
“啥?”
贺灵韵抽不出工夫向奶娘详细解说,冲小桂儿和阿荣一抱拳:“两位放心,这事儿就包在本女侠身上了。”
不等当事人反应,贺灵韵转身跑回自己房内,火速召集悦心并几个女工好的丫头婆子,吩咐她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制一整套黑色夜行衣,包括头巾和面罩。她再三强调——急用!
夜行衣嘛,也用不着好看,悦心等人当晚便做出一套,麻利儿给贺灵韵换上。贺灵韵拿镜子一照,乐得合不上嘴。
悦心不无担忧道:“小姐,奶娘叫我看住你,不许你出府。”
贺灵韵反问:“我干吗要出府?”
“那小姐穿这身儿做什么?”
贺灵韵神神秘秘道:“你跟我来。”
悦心跟上贺灵韵一路左闪右躲,避开提灯笼的丫鬟、持棍巡院的家丁,享受刺激般地来到贺尚书书房外。
书房里亮着灯,证明确有人在。
悦心道:“小姐,老爷在书房里,我们快离开吧。”
贺灵韵伸手指放在嘴边,冲她“嘘”一声,接着从地上捡起一块儿小石头,向前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