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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胭脂与杀将-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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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世人大多是为了那几分衣冠醉饱之乐而活的。”红衣丽人的面上露出一丝冷诮。
  “我是我,不是大多世人,”云檀轻轻地回答,“有时我还觉得‘命比纸薄’是个很美的词。”
  “你有病。”云裳冷笑。
  “大概吧。”云檀也不恼,只是跟着笑。
  此时,宫外隐约传来一阵人声,云檀忽然站起来,飞快地扑到了窗前,她看见上颢正与几名臣子由仆从引领着往王府主殿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向云裳的住处看了一眼,恰巧看见云檀推窗而望。
  天朗气清,海风轻拂,他停下脚步,见她面露喜色,安然无恙,便放宽了心,继续向主殿走去。
  “他来了,”云檀转过身,脸上飞起了两朵红云“我总是这样,很远就能辨认出他的脚步。”
  云裳望着妹妹,嘴角边浮现出一抹笑意,“看见他你就那么高兴?真是奇了,这种感觉我从没体会过。”
  “是吗?”云檀轻轻走了回来,“听说镇洋王很宠你。”
  “镇洋王的宠爱我可消受不起,”红衣美人心不在焉地玩弄着桌几上的茶盖,“他终日把我关在笼子里,赐我一堆昂贵却没用的玩意儿,这些年我唯一的成就全都在那儿。”
  她说着向深宫某处一指,“我带你去看看吧。”
  云裳自顾自站起身来,拨开重重纱幔,向宫闱深处走去,她走路的姿态总是很庄重,好像接下去她要走入的不是自己寝宫内室,而是聚满王侯的浮华盛宴。
  寝宫深处的一角,掀开厚重的帷幔,一座红木书架映入眼帘,其中摆满了交叠的卷轴。
  云裳随手抽出一卷展开,云檀走近前去细观良久,发现这竟是一张书写详尽的减字琴谱,曲名下细标琴调,音位手法记录明确,纤毫小字作为旁注,此处若是有琴,她都忍不住想对着琴谱试弹一番。
  “你知道我喜欢唱歌,”红衣丽人莞尔道,“那些胡编乱造的曲子,从前总是哼完便忘了,可近年来无事可做,便用琴谱将它们统统记下了。”
  云檀接过精细的琴谱,一边端详一边感慨道,“姐姐你从小就天赋异禀,唱起歌来最能打动人心,我都怀疑你有神力呢。”
  “是吗?”红衣丽人将那卷琴谱重新放回书架上,“世事无聊,唯有音律才让我觉得有趣,我不像你,成天装着一副笑脸来讨人喜欢,也不知道累。”
  “我哪儿有装?”云檀立刻露出了一脸甜美动人的假笑。
  云裳莞尔一笑,“小狐狸。”
  “姐姐谬赞了。”
  “得了,你在那将军跟前也是这样的吗?”
  “那倒不是,”云檀笑着回答,“他分得清我是真笑还是假笑,在他面前装假,会显得我很蠢。”
  云裳点点头,轻飘飘走到内室深处,掀开垂挂着流苏的绒布,露出木架上放置着的一把焦尾琴,她推开窗子,一阵夹杂着腥味的清风卷入空旷的宫室,云裳将一双细腻如羊脂白玉般的手放在琴上,轻轻拨动着一根琴弦。
  琴音荡漾,宛如碎石入水,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从这里望出去,恰能看能望见一片湛蓝的汪洋,云裳眺望着天水交界处的那一条线,妙丽的凤目中透着深深的寂寥。
  云檀顺着她的目望去,忽然想到很小的时候,她曾偷偷跟着姐姐跑去过海边。
  那时,沙滩上空无一人,阴郁的天空乌云滚滚,她看见云裳提着裙子跑向海浪,踩着洁白的浪花,一个人泼凫笑乐。
  云檀躲在大石头后面悄悄地看,不多时,细密的雨水从云朵中落了下来,陶然自乐的少女开始往海水深处走,她珠喉轻启,吟出一个单一而曼长的音节。
  少女的声音非常空灵,宛如幽谷中的回音,云檀出神地听着只有一个音节的吟唱,竟是忘了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海水逐渐淹没了少女的半个身子,一头巨大的应龙缓缓地破浪而出,它仰起头发出了一声绵长的龙吟,这是一种凶猛的异兽,乃是年逾千岁的龙中之贵,在少女面前却显得异常温驯。
  云檀见状惊讶地张大了嘴,一道闪电忽然从高空中劈下来,她吓得缩成一团,紧紧抱住头,躲在石头底下哆嗦,而海中的少女却毫不畏惧,她轻巧地跳上了龙背,任由庞大的应龙驼着她在海水中起起伏伏,游来荡去。
  骤雨急来,狂风呼啸,冷厉的闪电当空劈下,少女的笑声格外欢畅,云檀从未见过姐姐这么快乐的样子,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望着海中与巨龙嬉戏的少女,第一次发现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是那么大,同样的雨天,同样的神兽,她惊骇不已,而她却乐在其中。
  云檀不懂她的姐姐,时至今日仍旧如此,而云裳似乎也不需要她的理解,对她而言,最好的活法,便是让她独居一隅,孑然一身,谁都不要打扰。
  ********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依然是姐妹话家常~~
姐姐毕竟是配角啊,戏份不会很多的撒,嘤嘤嘤,小天使那么爱姐姐,是我男女主写得不好么?
小白莲伤心地哭晕在池塘里!

☆、美人寥落

  大殿内,受伤的镇洋王撑着拐杖,瘸着一条腿,正与上颢议事,他虽然受了伤,态度却依旧热情洋溢,苏烈是个性情狂烈的人,凶暴起来张牙舞爪,热情起来也同样教人难以抵挡。
  “上将军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苏烈亲切地笑道。
  上颢审慎地环视四顾,苏烈当即会意,扬手屏退众人,两人在案几边坐下低语起来。
  “王爷看来,祭典之乱究竟是何人主使?”上颢道。
  “不知,”苏烈摇摇头,“本王回宫苦思良久,毫无头绪。”
  上颢颔首道,“不知王爷可晓得广青王苏律的动向?”
  “广青王苏律?”话到此处,苏烈好像突然记起了什么事,他的眼睛一亮,继而谨慎地低下头,低声道,“将军曾与本王并肩作战,出生入死,本王便当你是自己人。实不相瞒,半月前,本王确实接到过一封密信,苏律有意引兵投靠,传信试探本王口风。”
  “王爷如何作答?”
  “本王假意与之交好,回信约见,同时暗中部署人马,欲图将其一举拿下,可惜有人从中作梗,暗中走漏了风声,让苏律提前知晓,落荒而逃。”
  “哦?难道王爷军中竟有细作?”
  “本王不知,怎么?将军以为祭典一事与苏律有关?”苏烈奇道。
  “不好说。”上颢回答,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他不想透露更多消息。
  两人又为备战事宜细谈了片刻,才互相辞别,各行其事。
  当夜,天水城第一次迎来了璇玑岛国的进攻。
  大海沿岸,旗幡猎猎,戈戟重重,艨艟战舰,行行罗列,兵甲分立连绵,战鼓震响如雷。
  自从海姬公主失踪,雩之国便加紧操练水军,随时准备迎战敌军。
  璇玑海诸岛依海而生,即使普通百姓也熟识水性,水兵更是凶猛善战,雩之国虽兵力雄厚,但水战的经验却并不丰富。
  连日来,上颢召集天水城各点守将,商议拒敌之策,他们把守海岸多年,对于水战的要领显然比上颢明白得多。
  火船,□□,巨舰侵压,跳帮接舷,潮水涨退,风向变化,天时,地利,人和,必须配合默契,才能发挥效用,各将侃侃而谈,各抒己见。
  上颢听罢,决心以防守为主,命部下用海泥涂抹战船,船前放置长直横木,拦截火船进攻,又命人搬运山石于近海中叠放,让敌舰提前搁浅,无法登陆海岸。
  夜半,塔楼哨兵吹响了号角,低鸣声曼绕在天海间,只见五六十里外,千艘敌舰,蔽海而来,船上火光大盛,照得水面通红,连云霄天心都泛起了幽诡的紫色。
  此战以苏烈为先锋,他身为镇洋王,沿海战事自然由他一手包揽。
  黑夜中碧波万顷,白浪滔天,今晚的风势对天水城极其不利,上颢领战舰百艘,于岸前五里处,呈一字阵型排开,坚守后方;苏烈则驱船大进,船上兵夫万弩齐发,破风而去。
  敌方火船上塞满了膏腴油脂,风助火势,烈焰大盛,一艘艘乘风破浪,宛如燃烧的箭弩,接二连三地窜入对方阵营。
  雩之国战舰皆以海泥抹船身,有隔火绝焰之效,敌方火船虽将他们的阵型破了个缺口,却暂时烧不着战船,水兵们争分夺秒,趁战舰尚未着火,抄起长长的圆木将敌方的火船推离。
  此时正值三更,沿海一带战得盛烈,火光接天,箭如雨发,后方守军擂鼓呐喊,一艘巨大的楼船长驱而来,竟是从疏于防备的后方撞击苏烈的领军战舰。
  只闻海中央一声巨响,正大声喝令的苏烈只觉天摇地动,周围林立的将士疑惑地左右四顾,远处的金铁交鸣之声越来越响,鼓动着众人的耳膜,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船破了——!”
  敌船上的人顿时纷涌而入,他们满目红光,口中喊杀,展开了接舷战。
  上颢远远看见苏烈的战舰与敌船相撞,双方杀成一片,先是一惊,尔后便疑惑起来——苏烈镇守璇玑海多年,好歹也算是个水战老将,怎么会屡屡遭到暗算?
  上一次是福船下沉以及船上来历不明的伏兵,这一次又轻易地受到敌船重击。
  上颢一扬手,下令解除连船的铁索,战船逆着风驶向远处的巨舰,后方战舰则立刻填补空缺,维持住严密的一字阵型。
  海上有薄雾渐起,两艘相撞的巨舰上,水兵们正以白刃格斗。
  当上颢的开浪船快速驶近时,两艘船上已经血肉横飞。
  苏烈伤得极重,他本就腿脚不便,还独自力战五将,胸口中了一刀,臂上两道,腰上又是一刀,险些将他斩成两段,腿上也是鲜血泊泊,已经无法支撑住身子,镇洋王背靠船舷,挣扎着挥刀反击。
  上颢手持硬弓,三箭连发,接连射杀了数名敌兵,苏烈得闲,奋力起身,未料左侧一员大将又是挥刀砍来,上颢再发一箭,‘嗖’地一声洞穿了他的脑门。
  世子苏虔此刻也在那条战舰上,他与敌人战得正酣,却怎么也没法冲到父亲身边,前方一蛮将趁其不备,猛然踢出一脚,少年被踢得足足跌出一丈远,撞翻了一众士兵。
  战船在波浪中起伏摇晃,苏虔费了很大的劲才站起来,他那双灵活的眼睛,鬼鬼祟祟地左右四顾,上颢在暗中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试过苏虔的身手,以这少年的力量,不可能一脚被人踢那么远,还把自己人给撞翻一片。
  苏虔此时倒在地上,捂住被踢中的腹部,身体微微哆嗦着,过了许久才慢慢地爬起来,然后撒开腿,再次冲入战圈。
  混乱的黑夜,晃动的火光很快淹没了少年的身影,船上战况激烈,上颢也陷入了厮杀,无暇顾及这行为怪异的少年。
  海上战役持续了大半夜,到黎明时分,潮水退去,风向大变,敌军见海浪与风向都对己不利,便迅速顺着潮水撤离。
  这一战苏烈受了重伤,短时间内无法出战,军中得知此事,一片恐慌,可所有人中,最恐慌的不是命在旦夕的将士,也不是苏烈自己,而是白华帝苏昂。
  苏昂打从娘胎出来就养尊处优,他见过勾心斗角,却从未亲历过战场,平时哪怕见了活人肉搏都会心跳加速,更别说亲眼目睹烽火狼烟了。
  那夜,皇帝在行宫中远远眺望着战况,那里的烟火连绵三百余里,天空被烧得火红一片,战舰你来我往,每一次撞击都发出震天撼地的响声。
  战后,白华帝亲自/慰军,他在军营中看到了不少缺胳膊断腿的士兵,每当他见到一条流血的伤痕,一根带血的白骨,便会莫名其妙地联想到自己,他想象自己受了那样的伤会怎么样,它会有多痛,等他将军营从头到尾逡巡一遍后,已经‘遍体鳞伤,痛不欲生’了。
  白华帝就此再也无法在天水城颐养身心,他当天便下旨摆驾回京,但因苏烈身受重伤,又恰逢外敌来犯,只能令上颢暂时留守璇玑海,助镇洋王拒敌。
  上颢对此并没有多大的不满,既然云檀在身边,他去哪里驻守都一样。
  *********
  当晚,云檀又做起了怪梦,这回梦里的声音更清晰了,似乎是一男一女在交谈,声音都压得很低,她想醒来探探究竟,却和昨夜一样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云檀次日起床,又担忧地询问了姐姐一番,云裳照旧漫不经心地嘲笑她,“你才离开你的将军几日便势如枯渴了?成天梦到男人也不害臊,回去以后叫你夫君好好收拾你一番。”
  云檀气鼓鼓地没话可说,只得由着她笑,可心里却已经察觉到了几分异样,她觉得这王府里似乎藏着秘密,而且姐姐知道,只是不肯告诉她。
  用罢早膳,镇洋王差人来召云裳入殿,云裳也不精心打扮,就一身红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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