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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胭脂与杀将-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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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除了好勇斗狠,多少有几分思虑远见,谁料你们竟是一丘之貉,虚糜公帑,玩忽职守,如何守得住边陲重地?”
  裴中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将头磕得应山响,云檀听得心惊胆颤,总觉得他的脑袋会被磕得裂成两半。
  “来人,把裴中将押下去,摘了印,解回渑都问罪。”
  此言一出,两名顶盔贯甲的军士应声走了进来,只见那魁伟的人影匍匐于地,哆哆嗦嗦地又磕了两个响头,唯唯诺诺地起身随着两名士兵离开了大帐。
  待到他们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大帐里恢复了沉寂,半晌后,上颢起身走到床边撩开了帷幔,云檀已经醒了,她正疑惑地望着他,“那个人……你有权力处置他?”
  军人点点头,没有多做解释,“方才吵醒你了,你再睡一觉,这回不会有人进来了。”
  他说着替她掖好了被子,云檀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她想或许是自己不懂军务,孤陋寡闻的缘故,对于权力等级,军职大小不甚了解,所以才会心生疑惑,此时她没有力气细细琢磨,便顺着他的意思,复又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接连数日,云檀高烧不退,精神衰弱,她时常半梦半醒,不知身在何方,心里充满了孤独和凄凉之情,有时她会想家,但一想到母亲冷漠的面孔,还有形同陌路的云家眷属,心便凉了半截。
  她不知道自己思念的那个家究竟在哪里,它或许从未存在过,她只是极度渴望一种安稳的感觉,那是亲生父母也没有给予过她,少女躲在被子里蜷缩起身子,幽幽咽咽地低泣,只觉得自己无所归依,像个孤魂野鬼。
  有一回半夜醒来,她的泪水将枕巾沾湿了一大片,上颢将她从噩梦里唤醒,她哭着抱住他,说自己很孤独,很害怕。
  他将她搂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肩背,“我会照顾你的,不要胡思乱想。” 
  上颢从没对她说过情话,唯一的表白似乎就是这句‘我会照顾你的’,这短短一句话似乎比世上任何甜言蜜语都令云檀动心,她要的是安稳的爱,平静但绝不浅薄,而这恰好是他能给予的。
  接下去的几日,云檀烧得糊涂,她时常盗汗,一觉醒来,汗水湿透重衣,全靠上颢帮她洗澡擦身,云檀心里害臊极了,如今本是新婚燕尔,你侬我侬的大好时候,可自己却又脏又乱,看上去不仅不漂亮,还教人生厌。
  每次上颢打量她时,她都恼恨地扭开头,将脸埋在枕头里,“我丑死了,你别瞧我!”
  “你不丑,”他倒是满不在乎,坐在床沿上拿湿巾为她擦汗,一边开玩笑道,“我可是因为你的美貌才娶你的。”
  “那你如今一定后悔了。”她闷声回答。
  他听罢,忽然俯下身,连连亲吻她发红发烫的脸颊,然后再是秀丽的脖颈,“你看,我像是在后悔吗?”
  云檀只觉他吻过的地方像着了火一样发烫,不由又惊又羞,她蓦地转过脸来,发现他眼里闪动着一股淡淡的温情,并非她想象中的灼灼情|欲时,原本惶惶不安的心得到了安慰。
  她忽然坐起身来,闷头扑进他怀里,“你莫要取笑我,我只想知道,这世上你是不是只待我一个姑娘这么好?”
  “自然是的。”
  “会好多久呢?”
  “如果你信的话,那就一辈子。”他亲吻她的额头,然后笑了起来,仿佛很意外她会问这样的问题。
  云檀从小在高门大院里见多了负心薄幸的事,如今初尝情滋味,难免有一些小女孩的幻想,她一边沉溺在美好的幻想中,一边又嘲笑着自己的天真,好比一个站在开端,却已知晓结局的人,上颢此时越是表现的完美无缺,她心中越是凄凉,仿佛已经看见多年后,他会移情别恋一样。
  这股愁绪直到云檀退了烧,才渐渐消失。
  上颢不放心她一个人回郊外住,让她在军营中多留了几日,直到彻底痊愈为止。
  云檀成天安安静静地呆在大帐中修身养息,百无聊赖,上颢批阅公文时,她在一边为他磨墨;他白日里外出练兵,她便留在帐中,翻阅他放在桌上的兵书当作消遣。
  可惜云檀对兵法毫无兴致,没翻几页便呵欠连连,她硬着头皮往下读,但总是前看后忘,没过多久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你读兵书做什么?”上颢见她满脸倦色,感到奇怪。
  “你打小从军,我得懂些兵法才能与你相配。”
  “你不用懂什么兵法,我每天都要跟这些东西打交道,若是回了家,还要跟夫人研习兵法,就算再有意思,我也会厌烦。”上颢回答。
  云檀顿时喜上眉梢,她再也不用逼自己读兵书,少女乐陶陶了半天,复又开始无聊起来,她在帐子里东摸西找,很快又对上颢画的地形图产生了兴趣。
  少女展开图纸,纵览全局,忽然手执玉管,运腕如风,接连三日,只要上颢离开大帐,她便偷偷取出图纸,临池挥翰,待到墨迹干了,再悄悄折叠起来,放回原处。
  上颢起初并没有发觉,直到有一回,他召集幕僚议事,恰好需要分析地形,便随手将图纸从文牒中取出,地图铺陈的一刹那,可谓艳惊四座,就连上颢自己都吃了一惊。
  原本粗粗勾勒的线条变得栩栩如生起来,河流上波浪起伏,沉鳞竞跃;山峦间松林遍布,烟云缭绕;平原上杂草横生,野花遍地。
  会议结束后,营地里便悄悄流传开了,这位皇城来的将军不仅领军打仗的本事大,在绘画上也有极高的造诣。
  夜里,上颢回到营帐,特意将云檀叫到跟前,他摊开画纸,态度严正的问她,“这是不是你画的?”
  “是我画的,”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神色,“怎么了?给你添乱了?”
  军人望了她半晌,忽然微微一笑。
  云檀这才安下心来,她见上颢收起画纸,立刻跑到他跟前,他一手将她揽进怀里,云檀仰起脸冲他笑,“我没有篡改,只是给它添些花花草草,你莫要生气,以后我再也不乱涂乱画了。”
  “我没有生气,”他看着她,“你画得很好,今日我展开图纸,在场满座皆惊。”
  云檀的脸微微一红,她成亲以后,变得比以前更加害羞了,上颢细细察看她的脸色,见她在自己的照顾下一天比一天健康,心中多了几分喜悦。
  “你怎么又盯着我瞧?”云檀好奇地问他。
  “因为你长得好看。”
  “你这个小偏将一定没见过世面,出了西容城,比我美貌的姑娘多如牛毛呢!”少女笑得秀目生光。
  上颢报之微笑,却不作答。
  云檀总觉得他有事瞒着她,却从不刨根问底,凡事知晓太多,快乐就会离人远去,有时她宁可被蒙在鼓里,享受模糊不清的快乐,也不愿直面现实。
  大病痊愈后,云檀照旧满足于眼前安闲平淡的幸福,她专情于一人,毫无杂念,一心一意的爱情让人内心踏实,她感到眼前即使困难重重,只要有他相伴,便能安然度过。
  上颢对她的态度始终都很温和,虽然他习惯了保持严肃的神情,但只要云檀稍稍表现出不满,他便会对她露出微笑。
  可惜红颜易逝,彩云易散,她有一种预感,这种幸福不会持续很久 。
  安稳的日子约莫过了三个月,某天午后,云檀外出采花,返回时,天近黄昏,上颢已经回来了,云檀从窗下走过时,恰巧看见他在读一封信。
  军人的脸色是她从未见过的阴郁,仿佛正处在暴怒的边缘,只要稍一拨弄那根绷紧的弦,他便会大发雷霆。
  屋内燃烧着一盆炭火,她看见他将信件丢进了火里,连同一条精致的丝帕,丝帕上绣着飞舞的彩蝶,显然出自一位心灵手巧的姑娘,云檀心中不由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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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求留言~~

☆、往事:变故

  这条丝帕的主人是上一任太傅的女儿。
  太傅姓陈,当年白华帝苏昂就是在陈太傅的指点下才坐上皇位的。
  他如今年事已高,官位早已成了虚衔,但由于威望素著,朝廷上下都遍布着他的门生故吏,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一呼百应。
  陈太傅的女儿名叫陈黛黛,年方十五,生得艳若桃花,婀娜袅袅。
  她是最讨爹娘喜爱的那一类女儿,美貌又聪慧,懂得审时度势,善于巧言令色,凡事一点就通;既没有无缘无故的愁情,又深谙阿谀取容之道。
  上颢有幸见过她一回,那是在陈太傅的家宴上,他与上老将军早有结亲之意,于是趁着众人酒酣耳热之际,唤出了美貌绝伦的女儿。
  陈黛黛当晚翩然而出,千娇百媚,顾盼生姿。
  她的举止言谈与所有名门千金一样进退有度,仪态相貌更是无可挑剔,但上颢却从她眼里看到了一种迫切地想要崭露头角,为人追捧的欲望,即使她装得典雅矜持,温柔无辜。
  陈黛黛一年前曾与张丞相的儿子互为诗友,两人暗生情愫,笔尖传情,可惜张相为官两袖清风,为人清高孤傲,得罪了不少朝臣,张家日益不得圣宠,这精明的姑娘见心上人仕途黯淡,立刻顺风转舵,按照爹爹的意思向上家的小儿子大献殷勤。
  当夜,绝色少女清歌一曲。
  唱罢,她走到贵客们跟前,弯下垂柳似的细腰,盈盈一拜,起身冲上颢露出了娇艳的笑容。
  她的姿势原本含羞带怯,可这一笑却泄漏出一抹自信的亮色,陈黛黛显然是胜券在握,她心想上颢一介武夫,终日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必然心思粗放,不拘小节,哪里领教过风雅的魅力,她只需微显身手,他就会甘拜裙下。
  可惜她错了,上颢打小便以鉴影度行为乐,陈姑娘那些曲折狭隘的心思会通过最细微的表情彰显在脸上,上颢轻而易举便看清了她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回府后,上铭对陈黛黛赞不绝口,以为她无论品貌,才华,出身都无懈可击,上颢明白他的意思,却默不作声,待他父亲忍无可忍,直白地提出结亲时,他便一口回绝。
  上铭因此大发雷霆,可惜无济于事,上颢孤行己见,不肯动摇,他软硬兼施,也如水投石。
  今日,上老将军竟是不管儿子的意愿,擅自定下了这门亲事,方才的信件便是召上颢回去成亲的,其中还夹着陈小姐亲自绣的一条丝帕。
  云檀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开始用新摘的鲜花点缀屋子,又是随心所欲地这儿一捧,那儿一束。
  火中的丝帕尚未烧尽,精美的花纹依稀可见,上颢没有遮掩的意思,他看了眼进屋的少女,脸色依旧十分阴郁。
  “今晚天色很好,你想出去看星星吗?”待到夜幕降临的时候,他突然这么问她。
  “好。”她立刻笑意盈盈地点点头,可脑海里却全是那条娟秀的丝帕。
  她时至今日才幡然醒悟,自己是被热情冲昏了头脑才会轻率地嫁给一个不甚了解的男人,即使她看上去明事理又通人情,却仍然没有克服少年人易冲动的弱点。
  若仔细观察,上颢的言行举止无一不彰显着良好的教养,他简洁的说话方式,矜持克制的笑容,讳莫如深的思绪,分明显现出一种大家子弟才有的特征。
  在云檀的记忆里,上颢从不会像普通老百姓那样品评一件俗气却趣味十足的事,更不会无拘无束地与人闲聊,如果他真是一个从小父母双亡,缺乏管教,入伍后从底层爬起的兵士绝不可能拥有这般风度。
  夜晚的荒原寂静怆然,长风呼啸而过,繁星静默地俯视着大地,他们站在一片高地上,苍穹辽阔,青黄不接的野草铺展在大地上,随风摇曳款摆,雄俊的马儿打着响鼻,在原地踏步。
  云檀再也没有心思像往常那样去玩味这种沉寂的氛围,她像是着了魔一样孜孜不倦地揣测着夫君的身世和丝帕的来历。
  她怀疑他来自高门氏族,迫于压力娶了一个自己不爱却出身高贵的女人,但又在从戎期间遇到了她,出于门第之差,他不能名正言顺地娶她过门,虽行了成亲大礼,却也只能在遥远的边塞享受不可告人的快乐。
  这种事在云檀看来很平常。
  她的父亲是个商人,商人的朋友来自三教九流,她听说过各种各样的艳闻,早就不以为怪。
  “你从前到底有过多少个姑娘?”她转过身去问他,语音中流露出几分感伤。
  “我只有你一个姑娘。”他回答得相当干脆,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上铭对小儿子的管教十分严格,从小到大,上颢住的地方绝没有四十岁以下,十五岁以上的仆妇,他生怕儿子在万花丛中习得纨绔之气,受人引诱,耗费精气,无法上战场杀敌。
  其实上老将军自己年轻时也是如此,功能刻苦,志在云霄,他第一个女人即是自己的原配夫人,后因原配早逝,才按捺不住寂寞,开始纳妾寻欢,消磨时光,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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