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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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正和你意?”
宋泽抿唇,眼底的波澜微动,旋即又风平浪静。
“我与高清晗只是旧相识。”
“……哦。”
其实我已不大分得清楚到底宋泽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他对我有所隐瞒,我皆可以用一个“不熟识”来敷衍自己,但又自知这“不熟识”只是个自欺欺人的借口。
宋泽所做的每一件事皆有他的目的所在。
那么,接近我呢,他接近我有何目的?
怀中的锁云玦愈发的烫手,贴着我的心堂,却也让我因宋泽而寒下来的心暖和了不少。
“那我该如何?”
宋泽不满我与他讲话时一直垂着头,便伸手抬起了我的下巴。
“我想你胸中也应是有了抉择了,不是么?”
“是,”宋泽顿了顿,“只是我不知,是掎角之势,还是作壁上观。”
“下棋不怕输子,便怕败局,重要的只是结果。”
宋泽垂眸思索了一阵子,以他的才智,自然能领悟我的弦外之音。
我只是想,高家与绥宁王势如水火,却又同不为朝廷所容,现下连横,无异于惹火烧身。
“下一局棋吗?”
宋泽很快跳脱了话头。他定定的望着我,眼眸如同秋夜将晓篱门外的明星,却比星辰更加遥远难测。
我想到了白日里的种种,心头忽然涌上了一阵不适的情绪。
我强压了下去,垂眸不去看宋泽淡若秋水的神色。
“我真的累了,要歇息。”
宋泽不言语,转身欲把门带上,却被我唤住。
“你当初为何要困住孟离?”
“孟离?”宋泽沉吟。
“便是青龙神君。”
宋泽的手扶住门框,并未转身,良久,他轻声道。
“如果我说,我排困龙局就是为了遇见你呢?”
我愣了愣。
宋泽却不肯再说,他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然后合上门离开。
吱呀的关门声如同沙哑的言语,听不清其中真意。
宋泽的这句话,我到底该不该相信?
看惯了他太多虚与委蛇的逢场作戏,我已几近看不清这个人。我在榻上辗转反侧寤寐思服,最终决定死心塌地的相信他。
后来证明,宋泽没有说谎,只是少说了几句话,而我也仅仅是曲解了他的意思,自作多情罢了。
只安适了一小会儿,麻烦事儿又来了。
我虽仅仅身为棋仙,但神仙应有的觉悟还是十分积极的。
熟悉的妖气,又是白日里遇见的那只树妖。
我披衣而起,却见那只树妖在庭院里徘徊,时不时游荡到一间熄了灯的客房门口翘首以盼。
我心知肚明,那边应是高景恒的暂居之所。
我趁其不备,向那树妖扔了一纸符咒,她的阴气顿时消减了大半,显出了实体之形。
“神仙奶奶。”
那树妖察觉到了自己的异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扒着我的裙裾撒鼻涕淌眼泪。
“小妖回去之后,对那俊俏公子念念不忘,心如火烧。都道神仙奶奶最为仁慈,可怜天下有情人,望成全。”
我本也没想为难她,见她这可怜见的模样,更是恻隐之心大动。
“你叫什么名讳?”
“碧游。”她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的拿脸颊蹭着我的裤子。
“我叫叶知棋。”
“啊?”
“不是什么神仙奶奶。”
“哦,棋姑娘。”
……她同高景恒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松了一口气,复又同长辈一般徐徐劝慰道。
“纵使你有情,可也不能这般纠缠。你是妖他是人,终究人妖殊途。”
碧游一听,更是委屈的像个小媳妇儿,晶晶亮亮的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那我该如何?”
我想了想。
虽说我平日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但主意确实很多的。
最终,我同碧游商量了一番,给她身上下了道符咒,抑制住她的妖气,让她化为人形做我的贴身丫鬟。
为保万无一失,我又给她下开了个锁,若她欲行不轨之事,我便可轻而易举的将她捉回;同时,若我有难,她她也能感应得到,互助互利。
当然,此事我是得到了她的应允的,除非我灰飞烟灭,否则这锁没法儿解。
正在碧游对我感恩戴德逢迎拍马之际,面前的门忽的开了,高景恒单穿一身亵衣,外披一件藏蓝锦袍。
碧游神态自若的脸登时红透了。
“棋姑娘!”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清醒了过来:“你在这儿作甚?”
通常这般情况下说夜不能寐出门赏月是一个既聪明又风雅的借口,但那只是通常。
我默默的望了一眼天上的新月,细的如同三师兄的斗眼,又垂下了头另打算盘。
“我听见院子里的猫儿在叫春,心痒难耐,便出来瞧瞧。”
话说完,连我自己都想打自己的嘴巴子。
似乎是为了替我圆谎,一只田鸡咕咕呱呱的应和了一声,除此之外便是诡异的寂静,冷风飕飕。
高景恒不自在的我摸了摸鼻子。
碧游假装抬头望天。
“咳咳,棋姑娘若不嫌弃,我同你一道儿赏这夜色,如何?”
我赶忙推拒:“哪儿成呐,高公子衣单体寒,还是回屋去吧,免得冻着了。”
高景恒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笑道:“我怎的穿的这般不检点,若是被其他人看到可怎生是好,名节不保啊。”
语毕,他暧昧的朝我这里凑了凑:“还好是棋姑娘,以后你我成了亲,终究是要看的。”
我不动声色的向后跳了几步,皮笑肉不笑:“夜深露重,我欲回房了。”
突然,眼皮子底下有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朝高景恒爬过去,我眼角一抽,来不及阻止,便看见碧游死皮赖脸的拽着高景恒的裤腿,一脸痴痴傻傻的无赖相。
“公子,我陪你看。”
高景恒一脸惊悚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也许是他方才未曾注意到满眼放光的碧游,现下突然冒出了倒是吓了他一跳。
我连忙赔笑道:“家婢不守礼法,望高公子见谅。”
边说边拼命地朝碧游使眼色,弄得我双眼酸痛,她也只是吃吃笑着毫无反应。
高景恒不愧是世家公子,大风大浪的见得多了,很快便大致了解了眼前的局势,镇定了下来。
“公子泽的家风果真与众不同。”
……又来了,我有些害怕,不知他接下来会如何损我。
“连家婢也有专人伺候。”
……………………
“碧游,回来。’
我抹了一把脸,面无表情的丢给碧游一句话便转身离开,然后悄悄运起灵力,勾动碧游身上的缚咒,把她从乐不思蜀的境界中拖了回来,重重的合上了房门,然后不顾身后哀怨的目光,猴急的解开衣袋,把怀中的锁云玦掏出,扔在了榻上。
‘棋姑娘。”
“……叫小姐。”
“哦,小姐。”
“作甚。”
“我、我、我,我不喜欢女子的。”
“……我也不喜欢。”
“那小姐你在我面前宽衣解带作甚?”
“……”我指了指榻上的玉珏,“太烫。”
作者有话要说: 碧游很可爱吧~~~~(>_<)~~~~ 我也想养一只酱紫的萌物呢
☆、第 12 章
“那小姐你在我面前宽衣解带作甚?”
“……”我指了指榻上的玉珏,“太烫。”
碧游的兴趣被榻上的宝贝给吸引了过去,全然忘了方才让她倍觉幸福的意外。
孟离给的宝贝自然是稀奇,碧游倚在榻上仔细端详,啧啧赞叹。
“这是龙鳞,小姐真厉害,竟然有这种宝贝。”
我虎躯一震。
龙鳞我自然是知道的,先前我也一直以为龙同蛇一样会蜕皮蜕鳞,梦里为了此事在我身边念念叨叨了许久。
托他的福,我知晓了除非屠龙人有意为之,否则龙鳞是不会轻易被剥落的,因着一旦剥落,便如同人的伤疤,再也愈合不了了。
我先是想到了云龙,只是在缚兽崖的那段时日里我与它吃一道睡一道,也没见着它哪里有个碗大的秃斑。
孟离的精魂也是龙,莫非……
“那这龙鳞发烫,又是何解?”
碧游咬着指甲思虑了半天,久到我忍不住想把她拖过来死命的摇。
这丫头,顽劣的脾性倒是同翠环一般。
想到翠环,我的心一软。
先前宋泽派人下山去打听,听说翠环早已嫁了人,只不过不是陆家老三,倒是嫁给了一个富商做妾,后来不堪富商凌辱,自缢而亡。
想到此处,我的心情便有些低落。
我是没心没肺,但我最见不得旁人受苦,尤其是对我掏心掏肺一心一意之人。
我虽糊涂,但该明白的时候仍旧是通晓事理。
我知道谁是真心实意,谁是别有用心。
唯有宋泽,我看不透。
“龙鳞乃灵物,虽则离了身,但应还是能感知原主境遇的。
我惊得站起,孟离,怪不得这么长时间未得来拎我,原是出了事儿的。
于是乎一夜未眠,直至日上三竿,我都在房中同碧游交付临行事项。
我知这丫头不守本分,想趁我离开跟着高景恒回高府。
我狠狠的威胁了她一番,直到她连番发誓时刻追随宋泽左右以身士卒一马当先,我才心满意足的打算去同宋泽告别。
料想此时那高家兄妹应已离去,我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变得轻快了起来。
“宋泽!”
我跑去童子所说的那间客房,隔大老远儿便扯着嗓子鬼喊,进了门才瞧见本该欢欢喜喜喝早茶的三人……四人,皆寂静无声。
高景恒微微一笑:“公子泽的家风果然与众不同。”
“……”
“连家婢都敢直呼主子的名讳。”
我决心忽略掉他这狗嘴里吐出的象牙,转面朝着看似靠着宋泽实则贴着高景恒的碧游道:“你怎的在此处?”
碧游突然一脸严肃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模样。
“小姐说过,若小姐离去后宋泽公子少了一根毫毛你都拿我是问。”
高清晗捂嘴轻笑,不胜娇羞,朝宋泽道:“哥哥说这是你的家婢,我倒觉得她更像是你的贤内助才是。”
语毕还别有深意的望了我一眼。
宋泽皱眉,并不理会她的话。
“什么离去后?”
宋泽既已开口,虽说此处有旁人在不方便,但我总不好拂逆了他的意思。
“我要回去一趟。”
宋泽知我所说的回去便是回天宫,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更是结了一层冰霜。
“作甚?”
我也不便将去意和盘托出,只得半开玩笑似的撒了个谎儿。
“高公子不是要讨我吗?我得回去置备嫁妆。”
高景恒故作讶异惊喜之状:“棋姑娘嫁到我高府决计不需嫁妆的。”
我也是故作讶异惊喜之状:“高公子想让我做你的小妈?”
“……”
“……”
“……”
“……”
见众人皆僵持着,还是宋泽开口解了这尴尬的局面。
“何时?”
“现下便启程。”
“快去快回。”
“恩。”
我转身只脚踏出了门槛,忽的想到了一件事,折返回来喝止住了正要将魔爪伸向高景恒的碧游。
“我离去后除非宋公子交代,你留在我厢房中不准出去!”
我看到碧游脸上霎时间蔫掉的小菊花,这才乐呵呵的屁颠屁颠跑开去。
回到棋盘山恍若隔世。
犹记上次回来时孟离发的大火让师傅师兄们战战兢兢了好几日。
孟离便是这么个死性子,生性良善却又任性无礼。
我想若是孟离知晓我的这些个想法,定会急得面红耳赤。他说什么也不会想到良善一词竟会用在他身上。
明渊殿不见人影我便有些疑惑,忧心忡忡的跑出去找师傅。
师傅刚从凡间回来,喝了点小酒,面庞微红,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
“回来啦。”
师傅重重的拍了一下我的肩,然后伸出沾满酒气的手把我的脸搓成了一团——我十分怀疑他这是借酒装疯,公报私仇。
我毫不客气的搓他的脸把他讨过去的便宜又讨了回来,然后不着痕迹的把沾到的口水又给擦到了他的衫袖上。
“孟章神君呢?”
“神君!”师傅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先前他还在棋盘山等着你的。”
“现在呢。”
“现在啊,听说闭关修炼准备受劫了。”
“受劫?什么劫?”
“不知道,是月老给他算的一卦,算出他近来会有血光之灾。”
……孟离是疯了么,要算卦也得找吉庆神或者报丧神才是,怎的听月老的话?
难不成他受的是情劫?
我突然想到不可一世的孟离被一个强壮的男人压在身下激烈的喘息,又或者是压着一个强壮的女人在他的身下激烈的喘息,脸上浮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