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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大唐狂士-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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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内老尼心虚地解释,但事实上她是为了骗取薛怀义的钱财,才虚报信徒人数,她哪里有这么多信徒追随,事实上现在连一万多人都没有,只有两三千人住在洛阳附近,她根本不敢说实话。

好在有个年关,让她找到了借口,尽管如此,她还是异常心虚,唯恐薛怀义看破她的骗局。

“才一万多人!”

薛怀义喃喃自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对河内老尼道:“时间不多了,你今天就去召集信徒,等待我的命令。”

河内老尼心中却在迅速盘算,如何把地宫内的钱带走,她又小心翼翼问道:“大将军打算几时行动?”

“急什么!我伤这么重,能做什么事?”

薛怀义极不耐烦地斥责她一句,随后又觉得有点失态,现在还是用人之际,不能和她翻脸,薛怀义便又安抚她道:“放心吧!等大事办成,我不会亏待你,让你和你的弟子们都享尽荣华富贵。”

河内老尼连忙跪下磕了一个头,激动道:“感谢大将军关照,我今天晚上就出发!”

第0167章连夜拦截

入夜,麟趾寺大门前驻停着五六辆牛车,几名僧人抬着沉甸甸的大箱子放进了牛车内,这一幕异常情况立刻被隔壁民宅的内卫士兵发现了。

今晚当值内卫火长张燃是一个极为精明能干的年轻人,他发现在短短的半个时辰内,这已是第二批牛车,情况明显异常。

他立刻令一名士兵火速向统领李臻禀报,同时他和两名手下换了装束,并略作改扮,准备跟踪这支牛车队。

河内老尼在两名年轻弟子扶持下,慢慢从寺院里走了出来,她回头吩咐住持智文和几名中年女尼道:“我去几日就回来,你们看好寺院,莫要和官府对抗,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师父请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寺院。”

河内老尼坐上一辆牛车,对车夫道:“出发了!”

几辆牛车缓缓起步,拉着几十口沉重的箱子向东而去,十几名武僧执刀护卫着牛车,就在牛车走后没多久,后面出现了三名货郎,挑着担跟着牛车不紧不慢地走着,相隔三百余步,在沉沉夜色中,他们很难被护卫武僧看见。

与此同时,李臻也得到了消息,他立刻意识到这是河内老尼要转移走地宫内的金银和铜钱了,找回韦什方另外一半黄金也是武则天交给他的任务之一,他已锁定了目标,怎能允许这批黄金被转移走。

李臻一方面派赵秋娘入宫向上官婉儿禀报,这是他和上官婉儿在上次一场不愉快争吵后达成的妥协,李臻可以不用得到她的命令后再行事,但条件是必须要同时向她汇报。

赵秋娘无疑就是最好汇报者,李臻知道她和上官婉儿关系非同一般,上官婉儿对赵秋娘的信任甚至超过了自己,若不是赵秋娘坚决不肯出任内卫统领,今天也轮不到他李臻。

赵秋娘匆匆忙忙进宫去找上官婉儿,李臻则率领八十名内卫士兵翻身上马,向上东门方向疾奔而去。

河内老尼捏拿的时间很巧,就在她出门不久,城门便缓缓关闭了,当李臻率领八十名内卫士兵奔至城门口时,几名执矛士兵拦住了他们。

“上面有令,没有特殊情况,不准开启城门!”

“内卫执行紧急公务!”

校尉王宗懿高高举起了内卫银牌,几名士兵犹豫了一下,飞奔向城上跑去,他们所指的特殊情况是指皇帝入城,但内卫执行公务是不是可以算为特殊情况,他们不知道,只能跑去请示。

或许内卫一向拥有特殊权力的缘故,守城军官没有敢为难他们,下令开启了城门,城门刚刚开启,李臻率领众人便向城外疾奔而去。

上东门外远不如城南繁华,只奔出不到三里,官道两边的客栈和酒肆便渐渐消失了,变成大片树林,宽阔的官道就在起伏连绵的丘陵和大片树林中穿过,前面是一条岔口,有两条官道和一条小道。

李臻勒住了战马,向四周张望,他认为张燃一定会留下一人在这里等久自己,告诉自己正确的道路,果然,一名黑影从低矮的丘陵上飞奔下来,是张燃留下的一名内卫士兵,他指着南面的官道喊道:“牛车转道向南了。”

李臻沉思片刻,他双腿一夹战马,战马飞奔而出,向另一条同样通往南面伊阙县的小道疾奔追去,八十名内卫士兵紧紧追随着他。

“留在这里等候赵校尉!”李臻给报信的内卫士兵远远丢下了一句话。

……

河内老尼的两支牛车队在官道上汇合了,一共有十二辆牛车,运送着近四十口大箱子,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和铜钱,这些钱财原本是用来支付他众多信徒食宿,她应该向东走,她的信徒们住在荥阳附近的几座小镇里。

但河内老尼却没有打算把这些钱物交给信徒,她要留给自己,这是她后半辈子荣华富贵的保障,她才没有薛怀义那样愚蠢,居然要自取灭亡,她可不干,她要离开洛阳,去南方生活。

随她同行之人,除了二十名年轻女弟子外,还有十五名武僧,这可不是白马寺武僧,而是她的信徒,是她自己养的武僧,他们将护卫这支牛车队去巴蜀。

河内老尼并不担心沿途关卡,她有薛怀义给她金牌,沿途没有官府敢招惹她。

唯一担心是盗匪拦截,洛阳一带治安还好,可远离洛阳后就难说了,所以她打算先到伊阙县躲上几日,再想办法乘船而行。

牛车队在官道上缓缓而行,装钱的箱子格外沉重,压得牛车吱嘎作响,牛车行走十分吃力。

河内老尼看了看前面,前面是一片开阔地,树林都在数百外,她便问车夫道:“前面是哪里?”

“师太有所不知,前面叫鱼唇口,再向前是条小河,木桥很破旧了,我们过桥可能会有点麻烦。”

“伊阙县还有多远?”

“还早呢!至少要明天上午才能到了,我们走得太慢。”

河内老尼闷闷不乐地哼了一声,牛车在一片吱吱嘎嘎中缓缓而行,不多时便来到了宽阔处,官道两边都是草地,远处一条弯弯的小河像绸带一般在原野上流淌而过。

就在这时,几名武僧同时惨叫一声,他们被箭矢射中,倒在地上,紧接着四周响起一片马蹄声,只见身着黑衣的骑士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年轻女尼们吓得尖声惊叫,躲在牛车内瑟瑟发抖,几名武僧想负隅顽抗,却被箭矢无情地射倒,其余武僧都吓得纷纷跪地求饶。

河内老尼惊得魂飞魄散,想逃跑却动弹不得,只得将头埋在牛车内,大声叫喊,“饶命!饶命!”

牛车被迫停,车夫纷纷跪倒在地,剩下的武僧都被内卫士兵们用绳索绑起,二十名年轻女尼被赶到一边。

这时,李臻催马来到河内老尼的牛车前,用长剑刷地挑掉了布帘,只见一名肥胖的老尼姑蜷缩在牛车内,忽然看见长剑,吓得她尖声大叫起来,“不要杀我,饶命!”

李臻冷笑一声,一把将她从牛车拉出来,重重摔倒地上,“把她绑了!”

几名士兵上前将河内老尼捆绑起来,她恐惧之极,竟吓得昏了过去。

这时,赵秋娘带着几名内卫疾奔而至,她奔至李臻身边,勒住战马气喘吁吁道:“上官舍人说,把她们带到明秀山庄看押起来,不能走漏任何消息。”

明秀山庄位于洛阳东北面,是上官婉儿在洛阳的私人庄园,占地数千亩,风景十分秀丽,据说顾影率领的上清阁武士就住在山庄内。

李臻随即下令道:“把他们押上牛车,调头北行!”

……

贞观殿御书房,尽管武则天身体感恙未愈,但堆积如山的政务还是使她不得不抱病来御书房批阅奏卷,听取报告。

好在她有上官婉儿这个极为能干的助手,给她减轻了很大的负担。

“陛下,天堂已建造完成,须结算工钱三十五万四千八百贯,左藏存钱仅四十四万贯。”

“最近还有别的开支吗?”武则天疲惫地问道。

“还有天枢需最后征铜百万斤,梁王已令各胡商大贾捐铜八十万斤,还有二十万斤缺口,可从民众中征集,但至少须支出三万贯钱,还有日常开支,至少要八万贯,还有陛下的寿辰——”

“好了!”

武则天痛苦地指了指自己的头,上官婉儿立刻上前轻轻给她揉捏太阳穴,她知道圣上为库钱不足的头疼,便笑道:“婉儿建议先将河南府和关中的税赋解缴入京,几样燃眉支出便可缓解,另外上元灯会可以鼓励民间举办,也能节俭开支,还有无遮法会,圣上看——”

上官婉儿及时停住了话头,无遮法会是去年十月定下,每年上元节前都要在皇城内举行,是武则天和薛怀义的传统项目,开支巨万,今年要不要继续举行呢?

武则天沉思片刻,缓缓道:“举行法会是朕对佛祖的敬意,和个人恩怨无关,今年照常举行,派人去告诉梁国公,如果他愿意参加,朕也不反对。”

武则天的表情十分平静,正如她对薛怀义的态度,尽管薛怀义闯下了种种让她难以容忍的祸端,但毕竟薛怀义对她登基有功,也陪她度过了无数难眠之夜,武则不希望撕破脸皮,她只想给薛怀义一个深刻的教训,然后他能够安安静静地在白马寺修心养性,度过余生。

这是最理想的结果,所以在两次狠狠教训了薛怀义后,武则天还是想给薛怀义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就看他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了,这个机会自然就是无遮法会。

上官婉儿没有任何表情,她点了点头,“婉儿会派人通知梁国公。”

“不用你去说,朕让高延福去通知他。”

武则天想了想又道:“你只管集中精力处理政务,先做三个月的收支简表给朕,你和相国们商议一下吧!能省的尽量省,去年寿辰开支太大,今年朕考虑稍微节俭一点。”

“婉儿遵旨!”

武则天笑着拍拍她手背,“朕身体不适,你就辛苦一点了。”

“陛下好好把身体养好,婉儿能承担得起。”

这时,武则天记起李臻在御医房果断有力地制服薛怀义,使她又想起了李臻在冬狩时射豹的潇洒身姿,那种武技的美感令她怦然心动。

她瞥了一眼上官婉儿,若无其事道:“婉儿,朕发现你和李臻好像接触并不多嘛!你是不是……”

上官婉儿轻轻咬一下嘴唇说:“婉儿和他常在一起,只是事关隐私,不可能让太多人知道。”

“是么?或许是朕弄错了,你去忙吧!有沈御医给朕调养身体,相信朕很快就会康复。”

上官婉儿行一礼,便慢慢退下去了,武则天望着她的身影离去,随即吩咐道:“去把高公公找来!”

第0168章公孙来访

又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薛怀义的棒伤渐渐有所好转,被打烂的肌肤开始结痂,虽然还是不能动弹,但至少剧烈的疼痛感已经完全消失了,只是不小心扯动时,才会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令他大叫出声。

病房内点着火盆,温暖如春,薛怀义趴在软榻上,身上盖着一床薄薄的夹被,他半眯着眼睛,聚精会神地听着高延福给他转述圣上的口谕。

“无遮法会将照常举行,圣上说你可以参加,也可以继续卧榻养病,由你自己决定。”

高延福就坐在他对面,他比一般人更能理解武则天的良苦用心,所以他的态度比较温和,说话也轻言细语,尽量把重点说清楚。

“圣上的意思,无遮法会还是按照去年十月商定的计划举行,不过朝廷最多只能拿出一万贯钱,如果梁国公若想把法会办得盛大一点,就需要白马寺负担剩余的开支。”

“无遮法会至少要三万贯钱,她却只肯拿一万贯钱,剩下都要我来出吗?”薛怀义恶狠狠道。

“恐怕是这样。”高延福依旧很平静,脸上波澜不兴。

“那好吧!”

薛怀义悻悻道:“我只有一个要求,无遮法会完全由我来主导,就和去年一样。”

“这…应该可以,不过梁国公的身体——”高延福试探地看了他一眼。

“我的伤没有什么大碍,请府君转告陛下,我完全可以主持法会。”

说到这,薛怀义压低声音问道:“如果我表示出足够的诚意,府君觉得陛下会回心转意吗?”

高延福淡淡一笑,“如果梁国公表现出自己的诚意,我想圣上一定会看到。”

……

高延福告辞而去了,薛怀义依旧半眯着眼,他仿佛在细细品味一杯窖藏多年的美酒,圣上居然同意法会继续举行,还同意让他主持,这无疑是一种暗示,这让薛怀义又看到了一线希望。

圣眷十年,薛怀义已经习惯了荣华富贵,也一度厌恶她,不把她放在心里,可当他要失去这种眷爱时,他才忽然发现那是多么的宝贵,他能不能再重新得到?

可如果再也得不到呢?薛怀义牙齿咬紧,脸都有点变形了,如果他得不到,那他宁可将它砸得粉碎,任何人都休想得到!

这时,侍女在门外道:“主人,他们来了。”

“让他们进来!”

片刻,五六名老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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