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为难-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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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优秀了，颜岩第一次感觉自己配不上。
过了两天，宗漫又找来了。这次她的情绪激动，说话语无伦次，颜岩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弄明白，吉喆出事了。
颜岩用鼠标敲了敲桌子，大声道，“别哭，到底出了什么事？”
宗漫猛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被抓起来了，我见不到人！怎么办颜岩，你帮帮我！”
“被抓了？被谁抓了？”
“昨天晚上他说有事出去，之后一直，一直没有回来。我打电话没有人接。之后他发了条信息来，叫我不要等他了，重新找个人结婚，他说自己做错了事……”
宗漫说，能有什么事，一定是房子的事！我找谁结婚啊，都被他拖的不值钱了！
宗漫之前沉浸在可以结婚的喜悦中，她太高兴了，压根没想过那房子怎么来的，如果吉喆有钱，他们早就结婚了！她数年过着月光族的生活，她的钱没且打到卡里，已经盘算着买衣服和香水了，他们的生活费一直是吉喆在担。有时候她看中某个名牌包，还要拿吉喆的钱来买高级仿货，他微薄的工资供两个人花销，根本存不下什么钱。
“他哪有能力买房子呢……”宗漫喃喃着，憔悴的模样叫颜岩心中怜悯。
颜岩担心她自己会出事，让宗漫留在了家里和她一起住。
捡来的那只猫对人依旧戒备非常，颜岩端着饭盆朝它走过去，小家伙警惕的站在远处看着，虽然没有躲起来不见，也但决不肯靠近。这些天一直是这样的状态，直到颜岩走开，它才会踮着脚过去吃东西。
宗漫看着那只猫，问它叫什么。
“瞅瞅。”颜岩深怕宗漫说它丑，补充道，“瞅来瞅去的意思，它总跟做贼似的，东瞅西看的。”她不擅长安慰人，她只能强迫自己说尽量多的话，以图转移宗漫的注意力，减消伤心。
宗漫抱着腿坐在床边，说你知道吗，我很羡慕这只猫。她说她羡慕在颜家做一只猫，什么烦恼也没有，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吃进口的猫粮。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宗漫眼睛流连四周说，“你的房间真漂亮。我甚至想，我和他的卧室也要装成你这个样子的，我喜欢这种明亮又简洁的灯。”
她又说，“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虚荣物质，如果不是我非要什么房子，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我是喜欢钱，谁不想过好日子，可是不是让他去违法啊。人没了，我守着这些个有什么用？”
颜岩简直怕了宗漫，在她印象里这本该是个诙谐又自强的人，带着白领特有的骄矜。今天这样魂不守舍的脆弱着的宗漫，让她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你休息一下吧。”她只得勉强应下来，“我会想办法，先确认发生了什么事。”
“颜岩。”宗漫跪坐在床上，拉着她的手臂，“我，我不知道怎么说，你替我求求你大哥，他是队长啊，你让他求求情，那边会给面子的……”
颜战被停职了，颜岩并不认为他知道些什么，即便他知道，颜岩也不想找他。她才刚因为工作的事骂过大哥，她真的骂了他，颜岩都不敢回想，那可是她那么敬着爱着畏惧着的大哥！可见，人在盛怒堂皇的时候，什么都有可能做的出来。
她又看了一眼宗漫，短短一天，女人脸颊消瘦的如同螳螂一般。颜岩看不懂吉喆哪里好，那个男人相貌平庸性格内向，除了工作平时似乎宅的很。但是她体谅宗漫的心情，爱一个人的时候，头发丝一样的痛苦都能放得像博物馆大厅里的圆柱那样大。就像她爱吴坤容，八十多个小时过去了，他连个电话都没打。颜岩上网、吃饭、开车、喂猫，她做每一件事的时候，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抽痛，那疼痛并不剧烈，也不要命，像是有一根极细的丝线缠住了她的心脏，她心跳呼吸的时候，它就跟着隐隐泛疼。
颜岩说服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生气，生气的后果连她自己都怕不是吗！
“这样吧。”她对宗漫说，“我找一个人问问。”
颜岩试图给自己多找些事情来做。
……
苏红接到颜岩电话的时候正在和颜战谈案子，两个人争的面红耳赤谁也没说服谁。她随手接了电话，说谁？颜战他妹妹？说着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竖了个中指，你要是颜战他妹我就是他妈！说完啪的撂了电话。她气喘吁吁的坐下来，和颜战对视二秒，鬼追着似的把电话捡起来回拨了过去。
颜战黑着脸，连气都懒得叹。
苏红猫着腰，心虚的询问，“那个谁，你是颜岩不是？”
对方告诉她说，我是颜岩。
苏红脑子里立刻闪现一个很漂亮又有点儿高傲的女孩儿，特别惹人怜惜。她语气已改，温柔的一塌糊涂，“岩岩呐，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约你出来吃饭。”
突然约她吃饭，苏红想不出为什么，颜战听了倒是一脸的平静，“想去就去。”他说。
“不是我想不想去，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你女朋友的身份……”苏红表情为难的样子，“这陪你妹妹吃饭，总不能让小辈花钱吧？那我请客的话，你是不是得报销啊？”
颜战拿出一张卡来递给苏红，说，“刷给她看。”
商场新入驻了一家法国餐厅，广告撒的满街都是，苏红和颜岩约去那里吃牛排。她们挑了个角落坐下，等菜期间，颜岩随口询问她与大哥的交往顺不顺利。
“最近几乎没怎么碰面。”她老实说，“不过下礼拜你大哥要回去工作了，到时候我们俩就能天天见了。”
颜岩显然对他们工作上的事情不感兴趣，听了几句从口袋掏出两盒药来，说让苏红拿去给颜战。苏红也没问她自己怎么不去给，只拿着药盒仔细看了看说，“我今天听见他咳嗽，感冒有点儿严重了！正好，省的再去药店跑一趟。”
她这样说，颜岩看她顺眼了些，于是多嘴关心了一句。
“我？我没有兄弟姐妹。”苏红笑了笑，“不过有人待我像亲人一样好。”
牛排摆上来，味道意外的好吃。苏红顾不得说话，大口往嘴里塞。颜岩看的目瞪口呆，实在和那天来她家做客的女人联系不起来。
苏红间隙间抬头，就看到一张小脸呆呆的看着她，那小眼神儿太可爱了！她把嘴里的肉嚼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唉，不好意思。我习惯了，我们平时出任务紧，吃饭都得抢时间。”
颜岩心里懊恼，盯着人家做什么呀！她拿起刀叉切牛排，为了不让苏红尴尬，她也吞下好大一块，脖子抻的长长的！
苏红问她，“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儿啊？”
颜岩灌了半杯水下去才说，“吉喆，我想知道他犯了什么事？严不严重？”
苏红愣了一下说，现在还在调查。你认识他女朋友？倒不是不让见，估计是吉喆本人不想见吧。
颜岩还想再追问，苏红摇着头递给她一个打住的眼神，“妹妹，这些我没办法透露给你的。这案子你哥管。”
颜岩抿抿嘴，没再多问。
结账的时候她被苏红拦住了，颜岩看到那张卡，就没有再坚持。付了账，两个人往出走。女人看见衣橱往往走不动步，两人对视一眼，苏红说，“逛逛？”
颜岩点点头。
苏红拿颜战的卡给颜岩买了一根手链，这是颜战交代了的，替她讨好一下妹妹。自从奶奶住院以来，他反省颇多，自觉让家人委屈了，找着法儿的弥补。颜岩让苏红也挑一条，被她拒绝了，她说警察不让戴这些东西。一个小时下来，苏红什么也没买，全然是陪她在逛。
颜岩看中一件灰毛衣，是情侣款，想要和吴坤容一起穿。她扭头征问苏红意见，发现苏红也在看一间款式差不多的毛衣。
“你想买给我大哥？”
“啊？”苏红愣了一下，松开手里的衣服，走到一间黄毛衣面前，嗯了一声说，“随便看看，我觉得这件很适合颜战。”
颜岩看怪物一样看她，你在开玩笑？
颜战的风格黑白灰，唯一的彩色是深蓝，这件黄毛衣颜色明亮，左边胸口还刺绣着一只小熊，她说，“我大哥不会穿的。”
苏红执意打包了起来，拿卡付账，“要不要打赌个赌啊？”
颜岩说，打！
颜岩：“如果你输了，吉喆的事你听我的。”
“可以。”苏红点点头，“如果我赢了，你要主动和你大哥和好。”她贼兮兮的笑着，“是按我说的和好，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不用了”，颜岩不以为意，“我等着你主动告诉我吉喆的事。 ”
颜战复职那天，他一脚踏进熟悉的办公室，就迎来众人齐刷刷的目光。士别三日，队长穿了件明黄色的卡通毛衣回来。也不是说不好看，腰正腿直臀翘，比院儿里的小白杨还挺拔，大伙儿就是有些不习惯，感觉嫩了好几岁。
颜岩今天早上看见大哥的时候，表情精彩极了，她震惊，难以置信，后又十分恼火。与那张冰冷的面孔产生鲜明反差的鲜亮的毛衣，苏红究竟是怎么说服他穿上的，难不成这就是爱的力量？简直匪夷所思。
张崇光看着震动的对话框，点开消息群，上面写着：四楼的冰山大帅哥变身暖男回来了！配图是颜战从车上走下来，表情了无生趣，像只不高兴的大猫。他从抽屉里摸出一根烟来叼上，点开图片放大，目光沿着小熊上移，反复确认那是颜战的脸。
谈恋爱了吧？女朋友给买的？扮嫩呢吧？大家纷纷揣测着。
颜战当初看见这件衣服的时候也很诧异，像傻逼，他粗暴的给了这件衣服评价。他下意识的想，自己是绝不会穿的。苏红并没多说什么，在他一连打了两个喷嚏的时候，把一盒药连同这件衣服一齐递给了颜战。她说，“药是你妹妹给你买的，你可以不吃。衣服也是你妹妹选的，你也可以选择不穿。”他能不穿吗，他妹妹正跟他搞冷战呢！奶奶病倒以后，颜岩情绪一直不对，他敢惹吗？要不是他对这个家关心不够，能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吗？没准颜岩没这件毛衣就是故意和他叫板呢！出于对妹妹的愧疚和讨好，颜战咬着牙把衣服套上了。
颜岩完全没料到是这样一个原因，她只得愿赌服输，硬着头皮按苏红的要求跟大哥和好。于是当颜战下班去医院，就看见一直对他视而不见的妹妹乌青着眼圈，抱着两个比她腰还粗的食盒站在他面前别扭的说，“大哥，我给你买了饭，都是你爱吃的。前些日子是我不对，你不要跟我计较了吧。”颜战心酸的咕咕冒泡，简直想要掩面长叹，这破毛衣穿的太值了！
苏警官嚼着茶叶蛋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内奸3
一个秀才家中一贫如洗，他把仅有的一碗粥让给自己妻子吃了。吉喆每每想起这个故事，就觉得自己的心和那个秀才是一样的，他愿意将自己的一切献给爱人。
宗漫是个顶好的女人，这种好是他眼睛瞧见的，心里感受到的，也是从旁人的对象那里一个个对比过来的，综上所述就是漂亮又能干，且真心实意的爱他。他的一切都乏善可陈，唯独宗漫是他生命中不可忽略的浓墨重彩。他亲昵的叫她小粽。像粽子一样香甜可口，而且馅料繁多的女人，吉喆把对她的全部爱意和感受倾注在这个爱称上面。
宗漫公司门口，他提着一兜路边买来的爆米花等在一盏路灯下。乌泱泱的下班人群里，他总能第一眼看见小粽，那个化着细致妆容的漂亮女友，夹在一排白领丽人们之中，嬉笑着走出来。她们当中有人坐进敞篷的车子里，有人相约去私房馆享受美酒大餐，这个时候宗漫看到不远处的他，会很给面子的欢快起来，她脚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跑到他面前，对身后的一众美女挥挥手，然后挽着他的手臂一道离开。那些同样优秀的同事们是知道他的，“宗漫的男朋友，一个毛头小警察……”，吉喆曾在无意间听到过这样略带嗤笑的评价。
宗漫当然也会那样在他面前嗤笑，笑他的同时也嗤笑自己，“我怎么就相中你了呢？”然后恨恨的掐他一把。
她有时会尖刻的朝他嚷叫，说“你看那谁谁！”，“那谁谁”们通常有个大款男朋友，她们会收到上千块的一盒玫瑰，会在游轮上举办生日派对，当然也会有和男友争吵的时候——因为不喜欢所以把男朋友送的项链拿去退掉，然后换一款更贵的！宗漫酸了吧唧的嚷完，继续埋头把八块钱一碗的拉面连汤带面的吃光，然后催促他也快点儿，否则怕赶不上末班公交车。
她长了一颗虚荣的心，从事着一个有些虚荣的行业，却找了一个从脸到兜皆朴实的彻底的男人。吉喆的心在与宗漫日积月累的交往中，埋下了一根刺。它本身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