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为难-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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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战只觉得脑仁儿疼,早知道带着吉喆出来了。
吉喆正拎着两盒冷透的晚饭等在马路边。小白的车风驰电掣的停在他面前喊道,“快快快上来!”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吉喆迅速的照做了,车门从里面打开他猛地扎进去,车门又迅速被甩上,在黄灯没有变红之前疯狂地蹿了出去!
“你们这是做什么?”
“堵人!”
“堵什么人?被薛亮发现了吗?”
“先别说话!坐稳了!”
小白一个大拐弯儿,人齐齐的朝左倾斜,车子朝着一个巷口开过去。那里正蹿出一辆摩托车,开车的是个染着红毛的小子,看见形势不妙,连忙想要调头逃跑,肖默打开窗户朝马路两边的行人大吼,“闪开!都闪开!”紧接着小白擦着一辆面包车开过去,轮胎尖叫着,将他们的车横穿在了狭窄的巷子里。汽车前身死死抵着马路牙子,旁边儿倒着那辆扎眼的红色摩托,车轱辘嗡嗡转。肖默率先下了车,把想要逃跑的人摁在地上,伸出一只手戳到他脸跟前儿,“拿来!”
红毛梗着脖子挣扎,“什,什么?我听不懂!”
小白从车里探出一颗脑袋,不紧不慢的敲着车门,“他是说,让你把抢的包交出来。”
“什么包?我没抢!”那包现在的确不在他身上了。
“哦。”小白朝肖默使了个眼色,“带他上车,一块儿去派出所坐坐!”
五分钟后,他们跟着一瘸一拐的红毛找到了一栋破旧的老楼。薛亮的公文包静静的躺在杂草丛里。小白拿过来简单翻了翻,“行了,你可以走了!回来!今儿的事不许说出去!”
肖默补充说,“不然割你舌头,送你去牢里,以后甭想出来!”
红毛告饶着跑了。
吉喆总算忍不住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白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来,边走边告诉你!”
小白和肖默跟踪着薛亮出了村,来到一家位置偏僻的西餐厅。薛亮在里面享用晚饭,他们坐在车上挨冻盯梢。
“他姥姥的,我都看饿了。”小白说,“狗狗,你给吉喆打电话,让他送点儿饭来。”
狗狗是肖默来这儿以后被起的外号。有一次签字,他把默字写的左右分开,颜战看见了揶揄说,“你这两笔汉字写的可真不像你们四组的风格,肖黑犬,这可不行!”
从此以后,四组的人就黑犬、黑犬的叫他,渐渐的大家觉得黑狗更顺口一些,再后来就更亲昵了,肖默就被叫成了狗狗。
肖默目光片刻不离餐厅门口,说你饿了你怎么不打。他是苏红的小跟班,自从被叫狗狗,就成了所有人的狗狗,谁都能随便指使他。小白嘿了一声,自己拿起电话打。
“小黑狗,你鸡哥问你吃不吃红烧肉呢!”
“吃!”小白真讨厌,给谁都乱起外号。自己是狗,吉喆是鸡,那小白他自己呢?他们相处这段时间以来,还从不知道小白大名叫什么,有机会得打听打听。
……
“你买的什么东西,这油都凝固了!”小白双腿搭在驾驶座的靠背上,整个身体呈倒三角形状。他手里扒拉着一盒冷透了的盒饭,筷子夹起一块硬邦邦的红烧肉,嫌弃无比。
肖默说,“喆哥买的时候肯定是热的,这不等咱等的时间长了么,你不要给我。”
“啧,怎么着,拍他马屁啊!”
肖默不服气,“我没拍马屁!喆哥好心好意给我们送饭……”
“行了行了!你喆哥最好!他最伟大!明天让他带你出勤!我还嫌你碍手碍脚呢!”
肖默一张脸涨的通红,又被他堵的说不出话来。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戳了戳吉喆说,“哥,你知道小白哥大名叫什么吗?”
“嗯?知道,怎么?”
吉喆还没张口,小白蹭的蹿起来捂住他的嘴,“不准说!你说我杀了你!”
肖默更好奇了,“喆哥,你知道呀,那你告诉我吧!”
“你闭嘴!管我叫什么!实习不想过了是不是!”
吉喆适时打断两个人,翻着手里的包缓缓道,“这么说,这个公文包是薛亮的?”
“嗯。”肖默也不纠结,把最后一口冷饭吃完,又喝了口矿泉水说,“他一出来,就被人抢了。我们就一路追。那小子挺机灵,专挑七拐八拐的小路跑,还好小白……小白哥。”肖默还有些不服气的看了他一眼,“他对这片儿熟,说他肯定得从这个巷子出来。”
吉喆举棋不定,说我们这样随便翻人家包不好吧……话虽然是这么说着,手里的动作可一点儿没停顿。
薛亮包是名牌货,名牌套着名牌,里面最便宜的一支钢笔也要上千块。那小贼大约不识货,只拿走了现金和手机,其余的都没有动。吉喆翻了翻钱包,里面还放着各式各样的卡以及一张照片,“挺漂亮,多半是他老婆。”
小白抢过来一看,叫道,“挺漂亮?这是相当漂亮好吗!”说着他抽出来看,却不料哗啦一下,拉开一长串儿。
“他这么多老婆?”肖默说。
吉喆和小白也愣住了,本以为是一张照片,抽出来却是六张女人的照片,而且燕瘦环肥各领风骚,不是同一个人。这下他们也拿不定主意了。
老婆?显然不能这么多。
偶像女子组合?貌似一个也不认识……
吉喆小心翼翼的把她们装进防水袋里,以备带回去研究。
肖默拿起那个所谓的名牌货里外翻看,“听说这种包的牛皮特别结实,小刀都划不破!”
“你想试试?”
肖默翻来覆去的看,终于让他看出了门道,“我就说,什么牛皮啊这么沉!喆哥你们看,这个包有夹层!”
他们拉开隐藏的拉链儿,果然,里面放着一个薄薄的电子本。放在这么隐蔽的位置,里面一定是重要的内容,小白两只眼睛冒着精光,“吉喆,把它打开。”
“有密码,我得试试。”他鼓捣了一阵又说,“他设置的很复杂。”
小白说,“喆喆,我们可全靠你啦!跟了几天都没点儿线索,再查不出点儿什么,队长又要骂人啦!”
肖默说,“队长还好,苏组长发起火来可真是太吓人了!”
小白不由和吉喆对视一眼,冷笑道,“你可真天真。”
第二天,肖默就清清楚楚的体会到了小白冷笑的含义。
当时,颜战坐在办公室,得知他们私自劫下了薛亮的公文包,他说,“肖默,他们叫你小狗,你就真带着狗脑子上班么?我看你不要待在我队里了,给警犬那边儿打个电话,问问他们要不要你。”当时颜战没有暴怒,也没有砸东西骂人,他只是冷静的一条一条的揭露你的错误,气场却慑人的很。他每一句话讲出来,听者就像被冰刃凌迟过一遍,不到十分钟,肖默从颜战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浑身血肉横飞,奄奄一息。
他恍惚间还看见吉喆走进去,颜战还是那个语调,“你是草包吗?不对,你脑子里连草也没有,是空心儿的吧……”
这一天,颜战把他们仨犯下的罪行报上去,张崇光雷霆大怒,把颜战臭骂一顿。颜队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然后问,“局长,那现在怎么办?”
张崇光气的拍桌子,“能怎么办?!你说怎么办?!藏着!掖着!务必查出点儿什么来!”
颜战淡淡的嗯了一声,“那就按局长您说的办吧。”
等他出去了,张崇光怎么琢磨都不对味儿,按我说办?我说的?我又说什么了?他奶奶的,这锅又甩我身上了!
☆、悸动
颜战回忆自己内心最悸动的一刻,大约就是看到白露裸露着身体的时候,那是视觉和生理的冲击造成的。让他难以置信又无法接受的是,类似于这样的心房颤动的感觉,竟然在这黑暗破旧的陈年仓库里,在苏红对着他大笑起来的时候,又上演了一遍。他看得清女人微笑时眼角突然堆褶起来的每一条皱纹,能清晰的感觉到从她口鼻里吐出的温热的气息,还有她笑着的时候胸腔伴随的共鸣。你疯了,他唾弃自己,让一个他向来瞧不上的女人弄乱了心。颜战突然想起《围城》里的一个片段,方鸿渐对苏文纨说,我要离你远一点,这月亮尽作弄着我做傻事。他此刻大约就是同方博士一样的想法,喜欢苏红吗,当然不!都是月亮惹的祸!他羞愤的想。
大约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个晚上的苏红和平日表现的尤为不同。
在他们去寻找仓库的一截人烟稀少的沥青公路上,由苏红代替颜战开起了车子。男人很疲劳,几乎是机械地吃掉了手里的一份快餐。由于路况不熟,苏红拐错一个路口,因此他们又在路上耗费了一些时间。
颜战目光一直停留在车窗外,路灯下葳蕤的田野树丛只被勾勒出一片幽暗层叠的阴影。
苏红在这时候突然开口,“颜队长,你最近心情不好?”
颜战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苏红又问,“是跟白露的案子有关?我看你好像很在意。”
苏红看上去神经大条的很,这次的观察却意外的准切,颜战想,总归还是女人,心思也是细腻的。她说的没错,颜战的心情的确不怎么样,“哦,家里的一些事,我妹妹正在叛逆期。”
“这样啊……”苏红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不然呢,告诉她说,我的确是因为白露这个女人心情很糟糕吗?那要怎么说呢,我前脚想和这个女人处对象,她后脚就不明不白的死了。而且在她死了以后我才知道她水性杨花作风大有问题,而我则迫切的想要查出真相给她一个交代……他矛盾的心思当然没法说明。
然而因为苏红突然的提问,险些被颜战忽略掉的一些事情在这一刻又重新冒了出来。白露那天去酒店是见谁呢,为什么喝醉了,又为什么进错房间?她是那家酒店的常客吗?和固定的男人还是随便谁都可以呢?
“颜队长。”苏红见他严肃的沉默着,不禁劝慰道,“其实有些事我想你应该明白。”
“什么?”
“哦,怎么说呢……”她组织着语言,“就是,我觉得很多事情你不必都放到自己身上。比如说工作的事情,虽然你本人很龟毛,但凭良心讲,在办案方面你是这个。”苏红比了个大拇指,又说,“你手里的案子多,工作压力大,能者多劳,大家都看在眼里。其实呢,你有没有想过,稍稍放手一下,你不是超人,你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不管遇到任何的麻烦,你都可以提出来,我们是一个team,问题可以由我们大伙共同解决。你妹妹的事我想也是一样的,她成年了,很多决定都要自己负责。结果好坏,你不用太过……”苏红又看了他一眼,“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啊……”颜战云山雾罩的点点头,一时间有些适应无能。他和苏红三观不合,他做事一板一眼,而苏红嘴上不把门,还经常丢三落四,两个人一言不合就针锋相对。今天这一席关怀语录着实让颜战受宠若惊,他怔了怔才看向她说,“我现在就遇到了问题。”
苏红点点头,“你说!”
于是颜战说,“车能换我来开了吗?”
说话间,他的车子又一次从大坑中颠簸着弹出来。
“不能。”苏红将刹车一踩到底,轮胎擦着粗砺的路面怪叫着停下,很满意的说,“咱们已经到了!”
颜战被安全带勒的胃液翻涌。他坐在副驾驶上深深呼了一口气,跟着苏红下车,夜风飓凉,他的外套被风扬起。苏红站在破旧的墙体旁边,手机的光线对着墙面念道,“以厂为校,以厂为。就是这里了没错。”他们终于找到了小白所说的地方,薛亮来过的仓库。
四周黑漆漆的,大门西侧一个残破的白炽灯时明时灭。颜战随手捡起一颗石子丢过去,并没有听到狗叫的声音。他们凑近了些,玻璃窗里看不到灯光,生了锈的大铁门被一条十斤重的铁链严丝合缝的锁着。
苏红警惕的环视着四周,压低了声音问,“应该是没人,我们要不要进去?”
颜战同样低着嗓音,“怎么进?窗户这么高,门又锁着。”
苏红弓着身子在四周找了一圈儿,从一截腐朽的木头上拆下一截铁丝来。同行的颜战惊呆了!这个女人一天之内再次刷新了他的认识!
“喂,你到底行不行?”
苏红半蹲着,手里拿着一截铁丝在锁眼儿里戳来戳去,“你盯着点儿,别被人看见。”
“你怎么还会开锁?”
“怎么,这么快爱上我了?”
颜战无语的看了她一眼,心说不愿意讲拉到!他鬼鬼祟祟的站在深夜的冷风里,觉得时间格外漫长。咔哒,特清脆的一声,苏红手里的那把铁锁打开了!颜战立刻把她拽到身后,自己上前打开一条门缝,他往里瞅了瞅,确定没什么危险才走进去。一股子灰尘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