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秦梦-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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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陵君轻声的说道:“你睡了十多天了,再不醒,我也是有心无力了。”
我淡淡的笑,死,对她来说并不可怕,现在的生死对她来说似乎已不再具有任何的意义,她时常这样想着,也许,死了,她也就回去了。
而我此时最好奇的却是眼前这个女孩,她的生死,似乎她比我自己还要关注。
信陵君看出了我眼中的疑惑,淡笑的说道:“子萸公主该不是记不得好了吧!”
我认得她吗?我认真的再看她一眼,在记忆与脑海中找不到她任何的影子。
“邯郸街市,那日我买下的女孩就是她了。”
“啊——”我轻呼一声,转头仔细打量,那日的她蓬头垢面的,只依稀看出她清丽的面容,可是此时妆容整洁,除了隐约的疲备,算得上一个标准的小美女
“是你,我真是差点认不出来,现在你可好吗?”
那女孩郑重的站了起来,走到了床边,向着我跪了下来,行了一个大礼:“奴婢木兮,跪谢公主大恩。”
我心中一急,想要扶起她,却牵动全身,巨烈的疼痛布满全身,让我不由了痛呤出声。
信陵君连上前按住了我,一脸的肃容:“别动,大夫可是花了好大力气才将你救回了回来,你真不要命了吗?”
我痛得翻了翻白眼,看向吓了一脸苍白的木兮,笑着说道:“你就别动不动就跪,我不喜欢这样,若要谢,却还得我谢你这十多日不眠不休的照顾。”看着木兮眼睛下那青黑的痕迹,便已知梦中那纤柔的手出自于何人。
“不,公主,奴婢当知感恩,若当日不是公主仗义相助,木兮早就魂归九天,怎会有命在此。再说,这几日于公主身边照顾的非我一人,君上亦不眠不休!”
什么?我惊讶的看了信陵君一眼,木兮照顾她,尚情有可源,可是信陵君又何须亲力亲为,难怪一脸的青茬胡须,我心中更是不安了。
“子萸真是惭愧!”
信陵君淡笑着摇头,脸上有着无奈,却没有丝毫的不耐,他却抬起了手:“十多日来,你一直抓着本君的手臂,无论如何不肯松开,若非如此,本君亦不会如此,不过,你现在可以松开手了吗?”他戏笑着看着我。
我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始终是紧紧的拽住信陵君的手,像是抓着一个依靠和安全,我心中掠过一阵涩然,猛的松开了手,却恍然间却头心猛然空落,像是失去了什么。
“对不起,子萸……”我喃喃说道。
信陵君却大手反握住了我松开的手:“勿须说这些客气之言,公主于生命旦夕之间,对本君全然的相信,我自当全力以赴,救回公主一命,我心中欢喜非常。”
我看着相握的双手,有一种迷茫未知的感觉由然而起,如此大恩,怎能受起?她为什么对信陵君就有一种由心而升的信任与依赖?
“子萸受不起这样的大恩!”
信陵君抬头,松开了我的手,叹息了一声:“事非恩情,其实本就说不清,记得邯郸街头,你不顾一切的要救木兮,你在乎的是她的还恩吗?只不是心中的一丝不忍。”
“今次我救你,说道底不过是当时街市中你一番的言论,混沌之中,本君徘徊若往,你的话把我眼前的迷茫清除,让我知道以后的路该是如何走下去,也许这就是我们间的缘份,非是谁对谁的大恩。”
我眉心促了起来,望着信陵君,我的话让他明确了未来的路,可是这未来的路却明诲暗淡,我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这历史的走向,真的将与我息息相关了吗?我在这其中无意中干预了什么吗?
我心的莫名的沉重起来。
“别想太多了,你才刚醒,身子还没恢复,你的心脉受损,要恢复到原样,还有很多关要过,好好的休息。”他站起身来要走。
我却突然想起什么,叫道:“君上!……”却不知该如何问。
信陵君淡淡而笑,似乎猜透了我心中所想:“当日在赵宫中,我给你吃的是假死之药,可护住心脉,却又显现假死的状态,当日,你和我说,想要离开,我就为你做了主,从赵宫出来后的第二日,我就宣布了你的死迅,过来探望的人极多,赵宫中也派来了御医确认了你的死亡,事后,我用另一具女尸为你下了葬,至此在他人的眼中,楚国的子萸公主已经死了。”
我心中松开了一口气,却有些茫然若失。
“在这邯郸城中还是有不少人关心你的生死。”
我知道他的话是在安抚我,要抛弃过去,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如此释然放手。
“即然要和过去再见,就要忘得干净,在这邯郸城中真正关心我,不想我死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人,我心中是知道的,我没有遗憾,以往之后,我只想青山绿水,自由相伴!”
信陵君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光,旋转即落:“我以为你会想去秦国?”
我抬眼看他,淡淡一笑,秦国,原来那是我最理想的去处,依附着赢政,也许我才能最大限度的走下去,可是经历了这一切,我却觉得自由最为重要,我不想再被困得寸步难行。
信陵君看我的神态,哑然失笑:“无忌倒是小看公主了,我现在才真正佩服你的豁达,要忘记过去不难,可是抛开所有的一切却不易,名利于你似乎真的只是浮云,无忌自问一身潇脱,却终究抛不开名利与欲望。”
我蹙眉看向他:“君上所期望的非是名利与自己的私利,而是一个愿望,你所心系的是天下。”
信陵君一震,不敢相信的看着我,眼中有着相遇知己的震憾:“你,是真的懂我!”
不,不是我懂你,而是历史已为你下了评论,可是这句话,我又如何能够说出来。
信陵君深吸了一口气,似在平复心中的波澜:“好,如果你已经做好决定,就不要在想了,在这信陵君府中知道你还活着的皆是我的心腹,再过几日赵嘉大婚后,我们便起程离开赵国,你便可彻底的离开这里,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我走了!”
我点头,目送他离开。
我死了,或是说楚国的子萸公主死了,从此之后,我只是我了。
熊启,熊状,我的两位哥哥,姬丹,我相知的好友,小月,你这个贴心的待心,还有赢政,再见了!
是年,楚国子萸公主伤重不治,于魏信陵君府中亡役。
☆、第四十三章:魏国
数余日后我随着信陵君送嫁归去的大队人马拔营归魏,真正的结束了在赵国的生活。
魏国公主的那一箭,穿透了我的身体,伤及心脉,我的命虽然保住了,可是却因伤势因过于沉重,数月来一直反反复复,病于床塌之间,这一病,便是一年之久。
也因为这伤势反复无常,我也只能跟在信陵君的身边,长居于魏国,成了信陵君府中的一名特殊的食客。
长居于信陵君府,对于他,我的认识就更深刻了,信陵君魏无忌作为为战国四公子之首,是有着独特的个人魄力,因为他的仁爱宽厚,礼贤下士,士人因而争相前往归附于他,在最高峰时候,他的门下就曾有过三千食客,因而威名远扬,而旗下的奇人异士更是不计其数。
而在这里,信陵君府最高等的食客府院,与信陵君的府院比邻而同,她享受比食客而高人一等的待遇,而这一切我都有着惶惶不安的感觉,并不能理所当然的受之,有的时候我静下心来,常常会想,当时信陵君给我的那颗假死药,他曾提过,是为自己准备的,也许曾经,他已对这里的一切心灰意冷,决意死而去,可是我无意中的一番话,却又让他重燃希望,可是这条路却是一条不归之路,我清楚的知道未来,知道历史的走向,知道他最后的结局,可是又如何能扭转局势呢,信陵君救过我的命,可是却因为我……
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由的沉重起来。
我叹了一口气,看向远方,亭院外,烟雨蒙蒙,带着丝丝的细雨,如雾般的散在向天涯海角。
伸出手,把手拂动于风雨之中,感受着点点的飘零。
“公主的病才刚刚的好转,你如此任性的行为,就不怕生病,受寒?本君是不是该让木兮时该不离的跟着你,管着你?
我抬头,正看见信陵淡笑,却无奈的看着我。
我轻轻一笑,收回了手:“君上是吓唬我吗,木兮管得我本就像随身膏药一般,盯得我动弹不得了,我这才是刚偷了个闲,其实韩先生已说过,我的病最未大好,可是适当的运动还是要的,不过是飘渺的烟雨,怎么会生病受寒。”
信陵君浅笑摇头:“我不过是一席话,你就诸多顶撞,这室外寒气重,总得小心些!”一边说,他一边解下肩头的披风,细心的披在了我的身上,并细心的整理着。
带着厚重的温暖,连同他的气息,紧紧的将我包围起来,我的脸一阵躁红,小小的身体坐落在过大的软裘中,显得特别的骄小可怜。
我看着地面,一动不动,却突然问道:“子萸与君上不过是萍水相逢,子萸不明白,君上为何要对我如此之好?”
信陵君的手顿住,似乎是不知道如何回答我的话,半响才说道:“子萸是想离开吗?”
我低下头道:“其实子萸深知,以我现在的身体,若非依附着君上,连活下去的可能都没有,想要离开,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子萸心中很是不安,子萸不是食客,亦无擅长,该说做食客的能力都没有,君上却毫无怨言,子萸却不能不想。”
“子萸对我来说,就像是一面明镜,看到你,我便觉得心上特别的清明,也许你并无擅长,可是你的心特别的通透,你的聪颖,你的特别,并非自己所说,一无是处,我把你当朋友,当知己,你不是说士为知己者死吗?为你做的,我觉得仅仅而止,尚且不够。”
我抬脸,歪着头看他:“君上怕子萸不安,所以什么话都肯说出来吗?君上仁义宽厚,礼贤下士,子萸并非不知。”
信陵君肃容正颜:“我不是安慰子萸,我所说的话也是由心而发,在我心中,你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我,身边包拢着他的气息,我的心瞬间狂跳,不一样?如何不一样?我逃避似的避开他的眼睛。
我似乎听闻到一丝轻得不能再轻的微叹。
信陵君轻轻的笑了笑:“公主心中勿须有太多的顾忌,安心留下,若然心觉不安,可否帮本君一个忙?”
我好奇得看向信陵君,虽说在魏国大梁,他不是大王,却也是权倾朝野,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
“公主心思妙捷,同一件事,本君总是能在公主口中听到不一样的论点,这特别有助于本君的思维开拓,就算是谋士,公主可愿。”
我轻笑起来,我是来自未来二十世纪的人,视野与思维确是与众不同,这点,我倒是当仁不让的,也罢,这就当是我留下来白吃白喝的理由,骗骗自己也好。
信陵君看我笑,知道我是同意了,表情这才轻松下来,可是我心中却清楚的知道,我是欠他的。
……
真如信陵君所言,在闲时,他总是喜欢拉着我于府中高谈阔谈,共论堂之论点,在畅谈之更让我深深感爱到信陵君魏无忌的才学广博,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从人文风俗到朝堂政治,他几乎无一不晓,这让学习历史知识的我,而心生神往,对这二千多年前的战国历史更有了深该的了解,常常身在其中,而感动于这尘封过往。
对于信陵君,我总是会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他对我的照顾是无微不至的,甚至到达了几乎宠溺的地步,这让我沉溺于其中,有种无法自拔的知觉,这样的人物,这样的才情,这样的丰姿,由心而论,不管是在二千年前,还是二千年后,都是会让人轻易的怦然心动。
时间就这样慢慢流走,我停滞在这千年之前,徘徊不去,有的时候甚至有那种错觉,这二十一世的自己仿佛只是一场梦而已,而此刻的她才是真实的……
清风微拂,即入盛夏的气候,带着微爽的凉风,特别的怡人。
我趴在亭院上,羡慕的看着在院中舞动长剑的木兮,她也多想这样潇洒的舞上一段,可是现在的自己竟已然有些弱不禁风了。
“唉……”我郁闷得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木兮闻声连束手收剑,急急的跑到了我的身边:“公……公子,怎么了,可是有何处不适?”她打了个结巴。
自从可以从屋中走出来后,我便下意识的未将来打算,伤重循死后,我就决意和过去再见,不管是避人耳目,还是为了将来的自由,我便一直以男装视人,信陵君倒也从不干涉她的行为,甚至默许了她的任性,所以在这信陵君府,除了魏无忌,木兮和为我看病的韩医士外,再无人知道我是女儿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