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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如梦当歌-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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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全澔看着他姊姊两只小脚穿着小巧精致的绣鞋在马车外晃荡,便觉得有些心疼。
  “总有一天一定可以的。”他说的肯定。
  “哦?你怎么知道可以?可以又是什么时候?”
  “也许是几百年以后。”李全澔被他自己这不着边际的保证也弄的有些害臊,“但我相信,女子的美丑与品行,绝对不是因为一双脚而决定的。只是现在大家还无法接受,总有一天他们会懂的。”
  坐在身旁的女孩,因为这番话而笑玻Я搜郏ζ鹄戳臣蘸炱似说模袢碌拇悍纾岸镒芩的阕焯穑词钦娴摹!
  “姊姊,全澔可不只是嘴甜。”李全澔不禁起了玩心,随手摘了一把地上的黄花,编成一束戴在秀人的发髻上,“真好看。”
  秀人笑了,却是嘴上不饶人,“是人好看还是花好看?”
  “当然是姊姊好看,衬着黄花又更好看了。谁娶了姊姊那肯定是一百辈子修来的福气。”
  “为什么是一百辈子呀?”
  “人说十年修得同船渡,要跟姊姊过一辈子那肯定需要很多很多很多的福气了。”
  “你啊……”秀人捏捏他的鼻子,又笑了出来,“哪天总有人要溺死在你这甜言蜜语当中的。”
  很多年以后,李全澔入了宫之后,看着由宫墙砌成的灰色天空,还是经常想起这一天。无边无际的蓝天映着广阔的草原,一青一靛的两个身影在草原上笑闹着,彩色的风筝放的很远很远,在风中互相追逐,简直要成了两个小点。风从远方吹来,带来孩童们的笑语。
  这天纪夫子没找着他,没法子只能放了他一天假。炙热的夏天渐渐褪去,风中捎上了凉意,整座院子闹哄哄地准备过中秋,该请哪个戏班子,唱哪出戏?月饼该做几种馅的?哪家又送了什么礼物来?只可惜这热闹的气氛似乎全然没吹进李全澔的书房里。
  “先生,您真觉得儒道便是治国之道吗?”他趴在桌子上看着眼前那堆蝌蚪文,思索着该怎么变着法子激怒夫子,让他别再逼着自己背书。光是背下来有什么用?重点是理解啊!理解!这些死读书的!
  “正这些经典里规范了何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何谓君子之道,告诉你如何行的正做的端,不读书何以作人?从圣人经典中学习楷模,帮助你判断事情。你倒是说说儒道如何不是治国之道?”
  李全澔无聊地打了个大哈欠,他当然知道现在读的这些经典不过是古代一套行事准则,就像是未来的基础教育一样。所有的知识、道理,都根基与此。子曰:“不学诗,无以言。”说的正是当时人们的共通语言,如何用人人都能理解的譬喻和优雅的语言说个明白,便是如此。但他还是觉得无聊!
  “先生所言甚是。”他坐直身子,认真了起来,“只不过依学生浅见,前人所著,未必能因应时势所趋,恐有马尘不及之憾。所谓来年皇历,即便是皇历亦是一年一新,这几本书又何能历久不衰?”
  “那便是世代传承下来的智慧,自有他的道理。”难得看着学生认真一回,纪夫子也有些让他给唬住了。
  “战国时代有郑、启、宣、宋、姜、齐六国分立,而今何如?当时儒、墨、道、法,百家争鸣,又何得以独尊儒术?怕是我中原数千年以来未有以儒术一统天下者,何也?依千年前的战国局势衍伸而出的学说不过乃纸上谈兵尔尔,学生又何以独学儒术?”李全澔偷偷抬起眼来观察夫子神色,本以为说出这番大不敬的诡辩会令他怒的拂袖而去,没想到夫子竟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他背后冷汗直流,“恕学生斗胆直言,这几本破书不过是前人依据当时时势所言的一己之见,用千年前的老骨董来见解当今我大盛的局势,怕是已陈刍狗。”
  夫子沉思良久,终于抬起头来直视他,“公子能有今天如此见解,老夫甚感欣慰。老夫会向老爷请示,请他为三公子聘请擅长各家学说兼以对当今时事聊若指掌的夫子,为公子解惑。”
  什么叫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李全澔今天这是彻底体会到了。
  见他的学生今天好不容易终于出息了一回,夫子感动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从我大盛如何一统江山一路讲到了当今天子,从京城一路讲到这行州是何等物阜民丰。男人讲起政治那是没完没了的。李全澔托着腮,漫不经心地想着,对于这个世代的文人来讲,政治那就是一等一的抱负和理想。这么说来,未来的世界倒是要精采不少。
  讲到夫子终于喝干了第十壶茶,跑了第四趟茅厕,李全澔才善意地提醒他,“先生,学生受教了。今日乃是中秋月圆,家人团聚之日,要不让学生送先生一程吧。”
  夫子这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忙起身告辞。李全澔年纪尚小,当然不可能让他送夫子送到家,只是一路送到了家门口,让下人点了盏灯笼,才目送着夫子步入夜色。今日月色甚好,即便不点灯笼应该也能看的清这一路上的青石板路吧。纪先生虽然人是啰嗦了点,对他严格了点,下手重了点,但也还称得上是学识渊博,也不如一般夫子那般迂腐不知变通。重要的是,纪先生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手把手的教他读懂这一切的人。看着纪先生的背影,不由得生出一些好感来。
  “全澔,出来送先生呀?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知书达礼了?”中年男子从外头回来,穿着墨绿色的便服,上头绣着暗纹,一看就知道所资不斐。男人笑着伸出手来亲昵地搔了搔他的头。
  李全澔这才反应过来,叫了声,“爹。”
  “好孩子。”男人伸手把拦腰抱起,让他在自己肩上跨坐着,乐的往屋内走。引来仆役一阵老爷小心的呼喊。
  坐在父亲肩头上的李全澔还有些愣愣的,原来自己还能被这么轻易抱起吗?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经向往被父亲抱在肩上,享受那高人一等的感觉。可惜他前世的爹腰不好,从来没能让他实践过这个梦想。他不禁要想,让他穿越来这个世界,是不是就是为了要弥补他上一世没能完成的希望和梦想?
  这幸福的让他感到有些不真实,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踏不到地……好吧,他现在在他爹肩膀上,的确是踏不到地。
  “老爷,您回来啦。”
  “爹,您好久没回来了,有没有想秀人?”
  “爹,你怎么只疼全澔,全志也要爹抱。”
  “老爷当心脚下,小公子可别磕道头了。”
  李全澔攀着他爹的幞头,有些不真切地看着这一切,亮晃晃的大红灯笼照的园内犹如白昼,大家都笑着、闹着,为一家团圆真心感到喜悦。院里已设好了席,刚做好的月饼和柚子堆的有山那么高,不知是哪的栀子花已经开好了,风中花香扑鼻。父亲高举着他的双手,像是要去触碰那月亮一样。
  “全澔,有没有认真念书,听你娘的话呀?”
  “有,爹,全澔最乖。”纪夫子听到这话怕是要吐血。
  “嗯?你没有从树上爬下来摔着了?没背书还假装失意?还有逃课跟全志去城外放纸鸢?”
  李全澔有些心虚地揪紧了他爹的后领,“全澔调皮,请爹责罚。”
  他爹却爽朗地笑了,把他从背后抓到前面来高高抱起,李全澔这才第一次看清了父亲的长相。男人的年纪比他看上去的要老上好几岁,正值壮年却已两鬓斑白,笑起来有深深的皱纹,是为公事烦心而烙下的吧。
  “傻孩子,爹宠你都来不及呢,哪舍得罚你?”他笑着把李全澔放在地上,牵着他的手走过早已熟悉的园林,手把手的带他指过这园中的一草一木,“爹知道你天资聪颖,活泼好动,这都是好事,但这不能作为偷懒的借口。你看这园子,看这假山假水,再看看你身上这身衣服这鞋,无不上乘。你之所以能够享受这些,正是因为我李家前人比别人努力拚搏打下的。巧者劳而知者忧,你既然身为李家后人,便不能只为自己而活。答应爹,你会为天下苍生着想,为黎民百姓谋福祉,以不负我李家之声誉,这才是我李展一的好儿子,知道吗?”
  其实李全澔有很多话想说,比方说这阶级差距并不是这样造成的,又比方说他其实志不在此。但看着父亲那高大的背影,坚定的口吻,与那隐藏其中的满腔热血,话到了嘴边还是成了,“孩儿谨遵教诲。”
  “嗯,我就知道我们全澔长大了,不比从前了。”说着,又笑了,那笑容中充满着对儿子的肯定与骄傲。温暖宽厚的手掌,像是能包容一切似的拍拍他的头。李全澔便觉得那是全天下最为荣耀的冠冕。
  这晚李全澔跟着喝了点甜酒,孩子的身体尚不胜酒力,他整个人晕乎乎地,跟着大人跪地拜月,吃着鲜甜的鲈鱼,窝在娘亲怀里剥柚子。
  台上唱的是这个时代的《绣襦记》。蝴蝶翅膀掀起的风,吹得这个世界连皇帝都换了好几个人坐,败家子恋上一代名妓散尽千金的故事却是亘古永传。台上唱的正是〈打子〉这一折,说的是败家子的爹如何把这不长进的败家子打到断气,弃尸荒野。
  李全澔看的全身冷汗直流,中秋演这出免也太晦气,李老爹这不是暗示他再不成气候的下场吗?这孩子才不到十岁啊!
  娘亲温柔地拍着他的背,哄他吃月饼,“放心,你爹要是想打死你,还得先过我这一关。娘怎么舍得我唯一的儿子受这种苦?”
  李全澔终于明白这不知天高地厚调皮捣蛋的个性怎么养出来的了。
  他往少妇怀里又蹭了蹭,笑的露出了小巧可爱的小牙,“还是娘亲待我最好!”
  少妇笑着,映着满月和宅邸中的灯火,笑的温柔婉约,充满着对这小儿子的宠溺。宅里的锣鼓敲的震天响,戏里戏外倒也看不真切。
  全昭、全志围坐在父亲身边,轮着吟诗作对,一争高下,仰着脖子就只企盼父亲一个肯定。他姊姊手握团扇,不时跟着调侃两句,轻笑的样子就像是银铃在中颤动,令人心醉。大娘坐在二娘身边,摇着扇子看戏看得出神。一方仆役占满了大半个园子。
  花好、月圆,人团圆。秋天的月亮格外清冷,月色倒映在池中随着水波荡漾,一时间竟无法分辨所在之处是否仍在人间。微凉的风捎来秋天的寒意,正是一年之中最舒爽的季节。下次什么时候再跟哥哥姊姊们……去城外放一回风筝吧,还有找上爹、娘和大娘,李伯、小青、纪先生。平时那么严肃不苟言笑的纪先生,那时也会露出笑容吗?还有爹答应他要再找一位夫子,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人?还会教他什么样的东西?还有以后……李全澔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在娘懷裡睡了過去。
  “喏,你瞧,小公子连作梦都会笑呢。"
  “不知道是什么香甜美梦,看他笑得这么甜。"
  若世上真有神明,李全澔真心想祈求他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不再往前也不退后,让这一家人永远停留在这美好的时刻很久很久,最好永远都不要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没曝光没人看哪好寂寞,有你们在真好QQ

  ☆、第7章

  记得出事那天,才刚吹起了北风。李全澔刚从他二哥那弄来了一只笛子,开开心心地爬上他专属的榆树,一边看着墙外熙熙攘攘的人潮,咿咿呜呜吹得不成调性。李伯已经是第三天抗议他吹得实在太难听,只得找个人少的地方躲起来偷偷吹。
  厚重的大门被人给推开,慌慌张张地跌进来一个穿着灰衣的下人,看那样貌似乎是平常服侍爹的随从。
  “夫人呢?我要见大夫人。”他一口气还没喘过来,便急急喊道,“老爷、老爷让人给抓了。”
  他大娘不疾不徐地从房里走了出来,走到他跟前抬了抬手,“不急,出了什么事慢慢说。”
  “老爷此次进京述职,那左督御史张弘道却诬陷老爷串通夷人意图谋反,当庭拿下押入大牢,就连大、大公子都给抓了。”下人腿软的连站都站不起来,“夫人,家中有无藏放书信的阁楼?还请尽快一把火烧了吧,就说昨夜天干物燥,一时不慎。就怕、就怕朝廷上那些人是有备而来……”
  话还没说完,李家大宅的门就再次被人踹开,“家主都还不见人影,就光想着灭证,这岂不是不打自招吗?”
  李全澔在那榆树上亲眼看见官兵踏着风尘而来,将李家大宅围了个密不透风。他嗤溜嗤溜地爬下树,悄悄站到他娘身边。他娘低声要他进去,他却红着眼摇摇头,紧拽着娘靛蓝色的衣襬。
  “傅主事,我们家老爷平时也不曾亏待过你,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夫人,我傅某不过秉公办事,望夫人不要为难。”傅主事堆起了一个难看的笑容,连李全澔都不相信他跟那什么张御史半点干系也无。
  大娘优雅而不屑地嗤了一声,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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