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钉子户-第3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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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这事咱们以后说,先说她吧,朝鲜政变的消息传回去。她才跟我说,原来她是李倧的亲妹妹,只是自小养在永昌大君的府邸,这个永昌大君是光海君的长兄,李倧的伯父。结果光海君杀死了永昌大君,她被手下人保护着,连夜逃出了京城,本想坐船逃回平壤,结果海上遇到了风浪,正好和我们碰上了。就,就抢回去了!”
听完经过,张恪不由得伸出了大拇指,老爹你可真行,这运气彻底逆天了!
不过随即就陷入苦恼之中,如果是普通女人,张恪肯定毫不犹豫站在老娘一边。可是毕竟是公主,换句话说老爹现在就是朝鲜国王的妹婿。
这个身份说不值钱,就不值钱。可是真要想拿来做文章,其中可大有搞头!
“爹,她怎么样?”
“这个……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咱别逗闷子成不。您老心里咋想的就咋说。”
“哦!”张海川低着头,吭哧半晌,才说道:“人真的挺好的,没脾气。百依百顺的。她告诉我身世,也没想着要回去当公主,只是不想瞒着我。说起来她也跟了我十年……哎!”
男人的毛病张恪一样不少。光是这次从江南回来,十一家就送给他一堆美女,要不是身体还没恢复,张大国公早就昏天黑地了!
在这个时代搞一夫一妻纯粹是和自己找别扭,不过张恪也有底限,有的玩玩而已,但是真正相依相随,生儿育女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抛弃!对女人都不知道疼,和牲畜有什么区别!
张恪抱着肩膀,在地上走了几圈。张海川的目光就跟着他来回晃荡,心也来回飘着,家里头就是张恪做主,只要他答应了,事情就成了一半。
“爹,俗话说好汉霸九妻,您老只要能多疼我娘,多娶个姨太太,倒是无妨。”
“嘿嘿,恪儿就是明事理,从今往后,对你娘我绝对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坚决服从,绝无二话!”
“先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好汉霸九妻,您老要先证明自己是好汉才成!”
“证明?怎么证明?”
张海川搔搔头,疑惑地问道:“恪儿,你啥意思?难道让你爹上阵杀敌,砍几个脑袋回来?这倒没什么,凭着你爹的身手,杀几个人还不费吹灰之力。”
张恪微笑道:“爹,当然不是这么简单,您老怎么也要弄个一品大员,最起码当上总兵才行啊!”
“你小子耍我!”
张海川心气瞬间就泄了,总兵岂是好当的,他当初在朝鲜和倭寇拼了个你死我活,才勉强混个千总,距离总兵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恪儿,怕是你爹这把老骨头都成渣滓了,也别想当总兵了……”
张海川蹲在地上,痛苦地抱着脑袋。儿子说的没错,男人要想挺直胸膛,就要做出业绩,让女人心甘情愿。可是自己已经不年轻了,还有本事折腾吗?心里头画了一万个问号。
“爹,您老怎么忘了儿子,我这几年可是混成了平辽公,没让您老封爵,光是一个总兵有什么难的。”
张海川一听,突然从地上跳起来,铁钳一样的大手抓住了张恪。
“你小子是不是有主意了?赶快说!”
“您老别急啊,先随我来。”
张恪带着老爹到了书房,房间里面摆设极为简单,只有一套红木桌椅,书架上面杂乱地摆着几本书。在西面山墙挂着一幅巨型的辽东地图,山川河流,部落民族,巨细靡遗,就仿佛整个辽东摆在眼前,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张海川仔细看着,从西南角的山海关,一直向东北看去,经过朝鲜,就是他的库页岛,在整个地图的北边。
看着遥远的距离,张海川真有一种回家不易的感叹。
“爹,在咱们义州和您老占有的岛屿之间,是谁的地盘?”
“呵呵,当你爹是傻子,不就是建奴吗?还告诉你,这些年我经常深入建奴那里,贩售兽皮,当然了,也干过剪径抢劫的事。说起来,未必有人比我更清楚建奴的情况。”
“那就太好了!”
张恪抚掌大笑,拉着老爹到了地图前面。
“爹,眼下义州兵差不多有十万人马,我又掌控了山东和江南,人员物资源源不断地送过来。凭着我的实力,反攻辽沈不是问题,只是有一个担心。”
张海川皱着眉头,随口说道:“是不是怕建奴跑了?”
“您老人家真是料事如神!”
“呵呵,你爹好歹也打过仗,这点道理是明白的。其实大明的兵丁不差,只要好好训练是能打过鞑子的。最麻烦就是鞑子居无定所,一旦跑到了茫茫草原,追不上,打不着,偏偏等你疲惫不堪的时候,他们又跳了出来,简直就是一群苍蝇,烦人死了!”
张恪笑道:“一阵见血啊,因此孩儿就想着是不是能派遣一支偏师,绕道建奴的后面,截断他们逃跑的道路。如此一来,才能做到一举全歼,也省得劳而无功。”
要么不出手,要出手就要一击必杀。千万不能犯朱老四的错误,听着五征大漠很威风,实则严重透支国力,根本就不划算。
张海川听完张恪的设想,陷入了沉思,毫无疑问,若是按照儿子所想,一举消灭建奴。别说总兵,就算封爵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隔着茫茫大海,中间还有倭国和朝鲜,想要成功可不容易。
“恪儿,你爹我手上只有一千来人,最能打的不过两百多,其他都是摇旗呐喊的,根本不顶用。你可知道建奴的后方是多辽阔,没有一两万人,根本就别想有作为。可是这么多人,劳师远征,要消耗多少钱粮财富,要多少军需物资?你都算过没有?朝廷恐怕是绝对出不起的!”
“哈哈哈,我也没打算用朝廷,凭着儿子手上的力量足矣!”
一个人灭一国,怎么听着都像是胡说八道,痴人说梦。张海川是一百个不相信。
“爹,明天孩儿就领你看看义州兵的家底儿,看过了,您老心里就有数了!”
还是用事实说话的,第二天张恪早早起来,还没等收拾完,老爹已经迫不及待地等着了。
爷俩草草用饭之后,张恪先领着老爹前往校军场,刚刚到了门前,两个卫兵握着装着刺刀的火铳,拦住了去路。
“站住!请出示通行证!”
“放肆,没看到国公爷来了吗?还不让路!”随从呵斥道。
年轻的士兵猛地摇头,“不行,这里没有国公爷,我们只管通行证,要是没有,天王老子也别想进去!”
张恪来的匆忙,还真忘了这事,他只能一摆手,让从人赶快去办。爷俩只能傻愣愣在门外等着。
“呵呵,恪儿,没想到你练兵真有两下子,军纪严明,佩服佩服啊!”张海川哈哈大笑,弄得张恪老脸通红。
好不容易等到手下人拿来通行证,卫兵终于放行。经过小小插曲,张海川对义州兵越发充满了好奇,凭借直觉,只要军纪严明,战斗力就不会差!
嘭嘭嘭,嘭嘭嘭……
整齐的步伐,大地仿佛都在颤抖,迎面走来一个方阵,差不多有一千人左右,横着是一线,纵看也是一线,就连斜着都是笔直的一条线。
士兵们无论怎么变换方向,阵型都一丝不乱,光是走动,竟然有一排排大浪,迎面冲来的感觉,让人从心里害怕,屈服!
“好,真是好兵!”张海川伸出了大拇指,随口问道:“恪儿,这是义州兵的精锐吧?果然名不虚传,少说练了三五年吧?”
“没有。”
“那是多少时间?”
“半年吧!”张恪看着老爹眼珠子掉下来的模样,又补充道:“准确说是五个月,还有一个月,新兵训练才结束!”
第四百七十章 以夷制夷
花驴没有大名,即便是有,也早就忘了,之所以叫花驴,一是因为他人高马大,长了一张大肠脸,二是因为满脸都是大大小小的斑点。
他跟着大当家的已经十来年了,算是最心腹的人,也去过不少地方,可是自从踏上了大明的土地,尤其是进入了义州,他简直都傻了。
那种感觉不是土包子进城,而是从地狱的十八层,突然爬到了三十三天的凌霄宝殿。眼中所见,都是这辈子不敢想的繁荣。
高大巍峨的城墙,鳞次栉比的店铺,吆喝声此起彼伏,就像唱歌似的。最让他叫绝的还是脚下的路面,宽有十丈,能同时并行六辆马车,别提多宽敞了。街道的路面不是青石板的,而是用青石桩,每个石桩都有两尺高,整齐码放在三合土的路基上。这种路面就算是拿大炮轰,都未必轰的坏。
花驴渐渐弄清楚对路面如此下功夫的原因了,他在街上走了没多大一会儿,四轮的马车就接二连三的过去,好像一条洪流,没有断绝过。
上面有的装着粮食,有的装着砖瓦,还有上面盖着苫布,猜不出什么玩意。总之,如此繁忙的交通,普通青石路面早就压碎了……
等到随着大当家的来到传说中的国公府,花驴是彻底懵了,玉皇大帝住的地方也不过如此!前半夜他根本没睡觉,在锦缎的被窝里来回打滚儿,从床上滚到床下。折腾没力气了,躺在床上,光剩下傻笑了。
“真他娘的舒坦啊,比婆娘的皮肤还还滑哩!”
整整一天,花驴都像是活在梦里,直到大当家的喊他的名字。
“花驴!”
“啊,大当家的。让俺干啥哩?”
张海川微微一笑,说道:“还能干啥,去,和义州兵的弟兄比划比划,记住了点到为止。”
“好嘞!”
听说打架,花驴还没有怕过人,气势汹汹地冲了上去,对面一排义州兵站在那里。心高气傲的花驴挑了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还高点的家伙。
“来吧,看拳!”
花驴一拳打过去,对方不躲不闪。硬是用胸膛接了一拳,底下一个绊子,花驴就重重摔在地上。花驴还不服气,爬起来,他没敢和大个继续拼,选了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可是结果一样,都是一个回合,就被打倒在地。
不到一刻钟。花驴摔了十几个跟头,鼻青脸肿地回来了。
“大当家的,俺给您丢人了!”
“哈哈哈!”张海川不怒反笑,大声说道:“花驴。这回知道厉害了吧?看你还敢不敢再练功耍滑了!”
花驴垂头丧气退在一边,恨不得把脑袋插进裤裆里。张海川笑道:“恪儿,你这兵练得厉害!战阵走的齐整,杀气腾腾。弟兄们单打独斗,功夫不差。依我看,简直能比起李成梁的家丁了!”
说着张海川又得意地大笑起来。“李成梁那个老东西,不过是七千家丁而已,我儿有十万精锐,试问天下,谁还是我儿的对手!”
哪个老爹不望子成龙,看到张恪的兵如此厉害,张海川从心底高兴。
“对了,恪儿,光有好兵可不行,还要有精良武器,朝廷给的东西就是烧火棍,屁用没有。我当初领兵的时候,每次砍了脑袋,得了赏银,都到铁匠铺,用精铁打造刀剑。吃饭的家伙,不能含糊啊!”
“呵呵,老爹高见!咱们再去兵工厂看看。”
唐毅领着头,一行人离开校军场,直奔兵工厂而来。
还没等进去,离着老远就听到了乒乒乓乓你的声响,张海川举目看去,吓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兵工厂的房舍黑压压的一大片,几乎将整个西城都占据了。
厂区分成三大部分,南部是炼铁区,远远就能看到高度足有三丈出头的炼铁高炉,差不多有十二三米高,如此庞大的高炉张海川还是第一次看到,而且眼前还不止一座,一连有七八座高炉,全都在喷云吐雾,忙得热火朝天。
“恪儿,这一年能练多少铁啊?”
“不多,生铁差不多一百万斤,熟铁三百五十万斤。不过义州不是最大的,在锦州,还有金州,都建了铁厂,一年到头,差不多能产两千万斤生铁,八千万斤熟铁!”
“多少?”
张海川简直懵了,几百万斤的钢铁,这是什么概念啊!
“恪儿,怕是朝廷也没有你这产的铁多吧?”
“哈哈哈,的确如此,朝廷的作坊每年产量也就是辽东的十分之一。不过加上私营作坊,我可就比不上了,就拿广东来说,每年能产三四千万斤,差不多是辽东的三成。”
听着儿子的话,张海川是彻底默然了。
他虽然占据了一个岛,手上有千八百弟兄,还有上万的百姓,可是和儿子的势力简直云泥之别,根本没法比。
要知道他的手下很多人家连铁锅都没有,只能用木头挖空了充数,偶尔从日本和朝鲜换点铁器回来,还舍不得用,要打造刀枪,对付野兽,还有各路敌人。每次出战,要是能抢回一点刀枪,简直比过年还高兴。
一路上晕乎乎的,到了冷兵器的作坊,分成十几个车间,每个车间的匠师都不停捶打,火星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