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唐-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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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阿县尉起名崔博陵,便暗存光复章丘崔氏的意思。结果,他一心为官,门楣没有光耀起来,反耽误了女儿的婚事,年逾二十还没找到合适的郎君。
听到李栋赞誉程咬金是条好汉,年过二十,竟不顾身份向李栋打听,他是否婚配。
李栋仔细回想,呆在程宅近一天时间,似乎没有发现程咬金的娘子现身。不见女眷,不代表程咬金并没有家属。
男女婚姻是大事,李栋生性谨慎,不敢贸然肯定他还没结婚,便邀崔县尉同去斑鸠店。崔博陵为了女儿的婚事,便欣然同意。
平安山距离斑鸠店幸好不远,二人带领三千府兵及俘虏的盗贼,浩浩荡荡向斑鸠店出发。
李栋走后,程咬金非常听话,按他的要求勤练三板斧。一天时间虽不长久,但他有空就开练,比李栋在时,已经精练许多。
乡勇远远地发现李栋等人的兵马,撒腿如飞闯进宅院,大惊失色禀报:“数里之外,大批兵马正朝斑鸠店赶来。”
程咬金正练得呼呼生风,板斧舞得风雨不透。忽听兵马来袭,而且人数众多,心中虽然惊惧,却表现十分平静,收住板斧,豪爽喝道:“来得正好!速速召集人马,埋伏村外,等贼人走近,迎头痛击,绝不能手软!”
那乡勇得令,答应一声,又颠儿颠儿召集人马去了。
程咬金收拾马匹兵刃,又悬了一壶箭,飞身上马。心中暗想,这三板斧刚练得上手,还没有在两军阵前试过水。他们赶来得正好,倒便宜练斧子的机会了。
乡勇找地方藏好,程咬金却拎着板斧,骑着战马,横在通往村内的道上,威风凛凛堵住路口。暗暗下定决心,豁出去了!就是乱箭穿身也绝不放任何贼人进村。
等李栋和崔博陵带着大队人马赶到近处,程咬金远远望见马背上的身影十分熟悉,手搭凉棚仔细打量,不是李栋还会是谁?
他竟忘给乡勇们发令收队了,一阵风似的奔向李栋,还有一箭之地,就高声呼喊:“前面的人可是先生李栋到了?”
程咬金这一跑,隐藏的乡勇呼啦一声全部现身,追随他的身后冲啊杀啊地喊成一片。
李栋见程咬金远远奔来,还以为是来迎接自己,喜滋滋对崔博陵道:“这人就是我介绍给你的程咬金,你看——”说着手指程咬金,要崔博陵先相上一阵子。
接着听到杀声震天,百余名乡勇舞枪弄棒涌到身前,李栋连忙喝道:“误会,误会,全是一场误会!”
程咬金这才明白过来,止马喝令乡勇不要动手,免得伤到自己人。乡勇们立刻止住喊杀声,道路间眨眼间又变得十分平静。
崔博陵见程咬金胡须飘潇,身长七尺,拎一硕大板斧,天神下凡一样威风凛凛。乡勇人数虽不太多,但纪律严明,显然是治军有方。乡野之地没料到还有这等英雄好汉,一时便喜悦地对李栋点点头,表示自己很满意。
李栋会意,也高兴点点头,心说这门亲事成功一半了。
程咬金跳下马,三步并作两步奔向李栋。李栋也下了马,迎上前去。二人执手相望,虽然分别只有一天,却好像初次见面一般,亲近无比,喜悦无比。
程咬金拉着李栋的手,二人边走边说。
程咬金道:“一天不见,当真刮目相看,先生怎么请来这大队府兵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白白让我虚心一场。”
李栋一乐,道:“我就是想给你一个天大的惊喜啊!你猜我这次来给你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程咬金听了更高兴了,猜测问道:“莫不是平安山的盗贼已经被荡平了?”
李栋高深莫赏测晃晃头,兴趣盎然地说:“再猜?”
程咬金意犹未尽,又问:“你平步青云,提升县尉了?”
李栋哈哈仰天大笑,说:“不要从我身上猜测,这喜事是为你准备的!”
这下程咬金闹不明白了,忽然止住脚步,道:“喜从何来?难道是……”
李栋也停住前行,便问他是否娶亲。
程咬金把头摇得像波浪鼓,叹道:“上门提亲的倒是不是,把门槛都踏平了。可没有一个人入了我的眼睛。唉,小孩子没娘,说来话长啊!”
也不是程咬金对婚姻之事过于挑剔,只是因为生在旺族,父母又早亡,没人做得主。
主要还是因为他的兴趣也不在这方面,整天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把乡勇练得更精悍强壮,好把平安山的盗贼灭掉。没料李栋到东阿仅仅两天时间,就把自己几年以来一心想办的大事给解决掉。
李栋乐了,问道:“我来当媒人,为你主持婚姻,还不知程大是否同意?”
“谁家娘子?才貌如何?”程咬金微微皱起眉头又道:“某绝不是贪恋女丶色,只想求一位贤内助,帮我打量上下。最好懂些拳脚功夫的,这样也方便助我一臂之力!”
站在一边的崔博陵闻言大喜,跳下马来,说道:“我那女儿正合适啊!”
原来,崔博陵心存大志,一心光濯门楣,不仅自己勤练马上马下的功夫,而且自幼便传授女儿骑马射箭。因此他的女儿十分强悍,几次有人上门提亲,知道详细情况后,便没有了下文。
他女儿长时间舞枪弄棒的,也觉得突然嫁给一个陌生人,与自己还没有共同的爱好,也不乐意。这样耽误下来,倒是便宜了程咬金。
双方心意都往一个方向想,余下的事情就简单了,也不像民间那般繁复的程序,双方换贴对八字,通告四亲八邻,三天以后的晚间,便举行了入洞房仪式。
婚后二人朗情妾意,恩恩爱爱,如胶似蜜。
李栋看得都妒嫉起来了。他就想到了自己的未婚妻:陆柔。当他提出要离开东阿时,程咬金夫妇执意拘留,李栋又留了两日,便坚决不再打扰他们了。
程咬金二人只得为李栋准备一些盘缠,在村头依依不舍地送别。
过了二天,李栋路过章丘,想了想,便没有直接回齐郡,而奔向回章丘的路,他要回家看望父母,还有那个朝思暮想温柔如水的陆柔。
第082节:拒绝橄榄枝
第082节:拒绝橄榄枝
李栋战败知世郎,受到隋炀帝青睐,派人给他画像呈递辽东阵前的消息,风一样传遍了章丘大街小巷。男女老幼口口相传,莫不引以为荣,引经为傲。
平时孩子不听话,过于顽皮,家人便唬脸训斥:“我就是羡慕人家李栋,一样是吃章丘水长大,人家怎就那么厉害呢?看看你……”
话意很明确,恨铁不成钢,还生他们不努力去争取的气。
章丘的守城府兵见李栋单人单骑从城外奔来,便大喝一道:“站住!”
李栋极不情愿拉住马,问道:“请问有何指教?我又没犯法!”
那府兵脸色十分严肃地问道:“你就是传说中的李栋?”
“啊?!不敢,不敢,自家门口,不提这些也好。”李栋谦虚回道,心中微感疑惑,拦住我干吗呢?
府兵深深施了一礼,兴奋地向李栋嚷道:“今天我守门,亲眼见到尊荣,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一句话把李栋逗乐了,心里多少有点点飘飘然,抬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向你致敬,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进城以后,百姓在身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李栋听到后不再骑马,步行牵马往前走,遇到指点自己的人,便点头致意,一路微笑走过去。
李栋担心,万一别人认出自己,自己却不认识他们,给人留下高高在上,连人都不理的冷傲印象。
乡亲们众口相传可让你一日之间从默默无闻的小兵成为耀武扬威的将军,也可以在一日之间使你名声受损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众口一词,连金子都可以溶化,何况是一个人啊!
牵马走了一段时间,路上行人渐渐减少,李栋也不骑马了,离家的距离越近,心里怦怦怦越跳得厉害。
给程咬金做媒人,让李栋切身体会到了作父母的不容易。
还是婴儿的时候,怕你凉着,怕你热着,怕你饿着,怕你撑着,左也是担心,右也是担心,不分巨细,事事担心,深更半夜,连觉也睡不好。
好不容易从嗷嗷待哺长到成年成人,终于自立自主了吧?他们又为子女的婚姻大事担心。终于结婚生子了,可以放心了吧?啊不!他们头上不觉渐渐白发一丛丛一根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眼角脸上的细纹也变成了深沟险壑。
当子女越长越强壮时,他们却一天天迈向衰老和死亡。可怜天下父母心!
什么是孝顺呢?
子从老便是孝,事事听从而不违逆便是顺。
离开章丘以前,父亲李浑不只一次催促与陆柔举办婚礼,都被自己随便找个借口推掉了。现在想来真是有些不孝。
这次回家,便是准备要父母尽孝心的。
这次一旦离开,自己也闹不清楚什么时候再回来,还能不能回来。
父子一场,父母为自己担心受怕一辈子,也该为父母尽尽为子女的本份。
来到自家门前,见到门楣都换了,门前还有几名府兵守门。心里明白,父亲升为章丘县丞,身份变了,地位高了,也享受得起以前梦寐以求的生活了。
府兵一见李栋,大喜过望,正要高声喊叫,李栋急忙伸手制止了他们。把马缰绳交给府兵,伸起手指竖在嘴边,轻轻嘘了一声,意思不让他们声张。
府兵把马牵到马厩喂养去了。
李栋整整衣服,理理头冠,沿着青砖小路,迈步径直向主屋走去。
主屋的门轻掩着,两扇门之间隔有一条手指样的细缝,说明屋内有人。李栋举起右手犹豫片刻,终于敲响了门搭链。
“啪啪啪”
“啪啪啪”
敲了几下以后,李栋笑了。自己太过于拘谨太过于客气了,这是自己家啊,敲门是为哪般?想着便吱呀一声推门而入。
大概没有接到府兵的禀告便听到敲门声,屋内的人也微感惊讶,正迈步往外走的时候,与李栋迎面撞上。
迎接的人是母亲郑氏,还和以前一样,看不出来她有什么变化。
母亲郑氏见到进屋的人是李栋,有些不敢相信,随即现出惊喜的表情,她眼光晶莹湿润,嘴巴微张,发黄的双手布满细纹,呆呆举在胸前,半天没有放下。
“你是——栋儿?”母亲郑氏颤抖着声音问:“回来也不说一声?让我惊喜老半天!”
“嗯,我回来了!”李栋回了一句,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赶忙给母亲跪下请安。
“地上凉,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母亲郑氏忙把李栋搀起,又对屋外喜不自禁地喊了声:“杏儿——栋儿回来了!”
话音刚落,西厢房跑来俏俏一个身影,素面朝天,却也干净白皙,看上去很舒服,可能父亲请来照顾母亲起居生活的仆人吧。
那杏儿一阵风奔过来,将李栋打量一会,叹道:“呀,知道你年轻,没想到这么年轻。啧啧……”
李栋微微一笑,心里想道,如此年轻伶俐,由她照顾二老的起居,我也放心了。心里想着,便对杏儿施了一礼,称道:“多谢杏儿娘子!”
杏儿一跳老远,大睁调皮的一双眼睛道:“主仆有别啊,可不敢这样!”
李栋道:“我这一礼是谢你代我在母亲面前尽孝心……”
母亲郑氏嗔怪杏儿道:“不要光站在那里卖嘴了,快给栋儿准备木盆洗把脸。”又转过脸问道:“栋儿吃饭了没有?饿不饿?再去做些?吃什么呢?哎!看我……咱娘儿俩先坐这唠唠闲话。”
杏儿答应一声,一甩辫子,身子一拧又一阵风忙活去了。
李栋搀扶着母亲坐在屋内,母亲忙问:“怎么想起回来了?在外面遇到难处了?”
李栋忙回道:“没……就是想回来看看……没别的啥事,你也不要往坏处想。我好着呐!”举手在胸脯上拍了两下,自己先笑了。
郑氏看着李栋也笑了,眼中充满慈祥和爱意,好像李栋根本没有长大,仍然在襁褓中,在她怀里,在她手里捧着一般,爱意绵绵,其心拳拳。
母子二人正在说话时,父亲李浑甩大步从门外走进屋内,在院内就大声喊起来:“兔崽子,回来也不说声,捉迷藏呢?”
李栋赶忙起身,给父亲施礼,道:“这刚回来,就没敢去衙内打扰你,知道你忙……”
李浑老大不乐意,眼睛一瞪嚷道:“你倒好,一推干干净净。明府知道你回来了,陆柔也知道了,赶到衙内去问我,我还不知道信儿……这都什么事儿呀!”
转脸对母亲郑氏唬道:“都是你,都是你惯出来的,不像样!”
郑氏对李浑的话浑似不觉,好像没听他说话似的,听到陆柔的名字,脸上反柔和起来,问道:“栋儿,人家姑娘追着呐,什么时候把事办了?”
李栋身体一怔,没料到竟然提到这件事,顿时大感头疼。
李浑又道:“还有一件事儿,什么时候和崔家的人扯上关系了?崔家也派人来找。”
“让他们等等,我还有重要事没办。”李栋毫不犹豫说道:“没出名以前,谁看见咱们了?现在少有微名,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