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无双-第4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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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一边倒的战斗,轰炸机笨拙的机动性无法与灵巧的战斗机对抗,瞬间就有几架被凌空打爆,其余的匆忙丢下炸弹减轻负担,各自逃窜。
陈纳德下令,各自为战。
阵还得父子兵,陈子锟父子组成的双机编队配合默契,接连击落六架轰炸机,击伤一架,那架飞机拖着黑烟抱头鼠窜,陈子锟紧追不舍,终于将其机翼打掉,轰炸机打着滚栽向地面,一朵洁白的伞花在空中绽放,是日军飞行员跳伞了。
陈子锟驾机直冲过去,机翼割断了伞绳,那飞行员如同秤砣一般坠地,远处的陈北惊呆了,空军和陆军不同,还保留着一战流传下来的骑士作风,不会加害跳伞的敌方飞行员,父亲为什么这么做。
陈子锟当然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做,长期以来对重庆肆无忌惮的战略轰炸,每个日军飞行员手起码都有千条人命,焉能不杀之。
一口气追出去老远,附近就是日军飞机场,陈子锟用无线电呼叫儿子:“神雕,跟着我。”
“是!”陈北也是个很有冒险精神的飞行员,敢于应付一切挑战。
向前又飞了十分钟,果然发现日军的野战机场,跑道孤零零停着三架战斗机,塔台、机库、油库,宿舍,历历在目,大概是这些轰炸机的老窝。
陈子锟一压操纵杆俯冲下去,机关枪狂扫,将塔台的柱子打断,油库中弹燃起熊熊大火,跑道的战斗机更是被打得满身窟窿,阮铭川兴奋的都快尿了,手中照相机啪啪拍个不停。
两架战斗机来回扫射,瞬间将这个野战机场摧毁,忽然陈子锟看到跑道尽头插着一面日本旗帜,嘴角浮起了微笑。
阮铭川正拍的高兴,忽然感觉飞机在降落,惊呼道:“老陈,你搞毛啊!”
陈子锟不理他,在弹痕累累的跑道强行着陆,轮胎和跑道撞击着,阮铭川的心脏也在撞击着胸膛。
天的陈北惊诧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老爹这是要闹哪样啊!
双座战机停在了跑道尽头,陈子锟推开座舱跳了下去,直奔那面日本军旗,一把抓过来,在膝盖用力一折,旗帜扯下塞进怀里,阮铭川探出身子,端着相机按动快门,将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忠实记录下来。
远处一辆三轮摩托车急速驶来,车斗里的机枪手用歪把子不停扫射,日军指挥官简直气炸了,敌人进攻也就罢了,居然敢在机场着陆拔旗,这是对皇军巨大的羞辱啊。
陈子锟快速爬飞机,跳进座舱,子弹已经在耳畔嗖嗖飞过,忽然一声巨响,摩托车炸了,陈北驾驶的战斗机几乎是贴着地面飞过,座舱里,年轻的飞虎作出胜利的手势。
陈子锟也伸手做V字,对阮铭川道:“帮我拍下来。”
阮铭川都快哭了:“爷爷,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日军机场守卫部队,正发疯一般冲过来,奔在最前的一辆卡车,后面竟然还有赤膊拿着军刀的家伙,看来他们是真被陈子锟的举动气疯了。
陈子锟不慌不忙,驾驶飞机开始滑跑,一边起飞一边按动武器按键,四挺机枪打得只有轻武器装备的日军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两架飞虎将日军基地破坏的干干净净,展翅飞走,只留下潇洒的背影和熊熊大火。
那个拿军刀的赤膊军曹,坐在血泊中哇哇大哭,鼻腔中充斥着胶皮和航空铝材燃烧的味道。
回航路,无线电里传来陈纳德的问候,得知双机安全返航,向两位勇士表达了祝贺。
“回头找条裤子给我。”阮铭川道。
“做什么用?”陈子锟问道,回航旅途很轻松,很安静。
“尿湿了,你欠我一条裤子。”阮铭川道。
飞虎队安全返回白市驿基地,全员无一损伤,此役大胜。
最后归来的陈子锟父子受到英雄凯旋般的欢迎,他俩组成的双机编队摧毁了日军轰炸机前进基地,击落日机七架,乃此役首功。
飞虎队是完全由美国人组成的职业雇佣军,没有**中的勾心斗角,贪污腐化,事实小伙子们也从来不把**的军衔当回事,哪怕是将军来视察,他们照样吊儿郎当,爱理不理,当陈纳德介绍陈子锟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国民政府哪位高官想天过瘾来着,一场空战下来,他们才知道,这位大叔是真正的空战英豪,老前辈。
战士只敬重勇者,陈子锟以自己的行动博得了大家的尊敬,大家涌进机场酒,威士忌白兰地雪茄烟还有各种肉罐头水果罐头,任意享用,大快朵颐,从战斗机照相枪里取出的胶卷迅速送入暗房冲洗,用来确认战果。
半小时后,战报出来了,初步估算,击落日本轰炸机二十二架,战斗机三架,油库一座,机库两座,卡车十五辆,摩托车一辆,毙伤敌军三百余人。
大伙狂喜,这些数字代表着每人都有大量美金进账。
无数酒杯撞在一起,飞虎队员们开怀畅饮,酩酊大醉,这就是刀口舔血的快意人生。
午夜时分,醉醺醺的陈子锟带着阮铭川回到了家里,吉普车后面装满了成箱的威士忌、可口可乐、午餐肉罐头和大米。
夫人们全都没睡,坐立不安的等待着,见他安然归来,一颗心才放回肚子里。
陈子锟只字未提自己参加战斗的事情,只说自己到儿子基地做客,遇到老朋陈纳德校,讹了些洋酒罐头来而已。
阮铭川虽然喝的挺多,但冷风一吹又醒了,陈子锟安排他在客房休息,进屋后,他拍拍相机得意的笑了:“明天见报,重庆一准炸窝,标题我都想好了,就叫飞将军斩将夺旗。”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报人的辛酸
阮铭川一夜没睡,下笔如有神助,洋洋洒洒万言锦绣文章一气呵成,他是资深报人,邵飘萍的嫡传弟子,但却是以娱乐文章发家,善写花边新闻,写政治杂文稍逊风骚,写这种带有强烈主观色彩的游记类文章是他的强项,写完之后自己阅读一遍,都觉得血脉贲张,整个人都燃起来了。&&
第二天一早,红眼圈的阮大记者从陈家出里,叫了一辆三轮车直奔报社,他供职的报纸叫渝都晚报,是一份名不见经传的小报,发行量只有几千份,白天出稿子,下午印刷,晚发售,报社就几个编辑维持着,半死不活,勉强混口饭吃。
阮铭川匆忙赶到社里,让人赶紧洗照片,排版印刷,翻倍加印,老板不放心道:“老阮,能行么?”
“我干多少年报纸了,一准行,印!”阮铭川拍着大腿道。
即便他信誓旦旦的保证,老板还是不敢全力以赴,这年头白报纸的价格贵的吓人,万一印多了卖不出去退货,只能打成纸浆,损失可就大了,所以他偷偷让人只加印了一千份。
傍晚时分,重庆街头响起了报童们的吆喝声:“卖报卖报,看飞虎队再展雄风,飞将军斩将夺旗!”
一个男子随手买了张报纸,站在路边翻看了两眼,顿时被吸引住,路都走不动了。
渝都晚报社,电话铃忽然响起,是一个陌生男子:“今晚的报纸还有么?我想再买几份。”
编辑答道:“实在抱歉,报社也只有存档的。”
刚搁下电话,铃声又响起,拿起来还是要买报纸的,一小时内电话就没停过,简直应接不暇,编辑们是又高兴又遗憾,早知道印个特别版,多卖点钱了。
阮铭川叼着烟斗洋洋自得:“我就说嘛,这新闻绝对震撼。”
外面传来汽车开关门的声音,一个衣着得体的男子走了进来,彬彬有礼道:“您好,我是宋庆龄先生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先生想收藏今晚的报纸,可否提供几份。”
老板声音都颤抖了:“好说,好说,小李,把存档的报纸拿来。”
阮铭川也从躺椅蹦起来:“我这儿有原版照片,可以冲洗一些送给宋庆龄先生。”
男子微笑道:“那更好了,先生很想了解前线的情形,贵报刊登的内容正是百姓们喜闻乐见的,先生委托我转告你们,希望再接再厉,写出更好的抗战报道。”
来人走后,报社简直沸腾了,老板抱着阮铭川转了三个圈,兴奋无比的问道:“老阮,我就知道你宝刀不老!你还能写个连载么?”
阮铭川道:“那就要看你给我开的工钱够不够了。”
老板道:“谈什么工钱啊,报社的股份给你三成,咱们合伙大干一场,把渝都晚报打造成陪都第一晚报!”
报社连夜购买纸张加印,阮铭川又写了一篇稿子,附不同的照片,准备明天出个特刊,他还想了个主意,因为普通报纸印刷照片质量极差,不如买些铜版纸印成精美的特刊,高价出售,另外再奉送给重庆各界名流,为报纸打响名头。
阮铭川不愧是报界元老,这一路组合拳耍出去,默默无闻的渝都晚报一炮走红,声势直逼中央日报。
最令人尴尬的是,渝都晚报飞将军斩将夺旗的文章大放异彩的时候,中央日报某角落刊登了一则消息,说第三战区副总司令长官陈子锟由于身体健康原因,退出现役,解除职务,转入预备役。
两条消息一对比,简直就是活生生的打脸。
官场黑暗,陈子锟得罪了孔祥熙,失宠于蒋介石,这事儿高层人士都心照不宣,谁也不提,但基层老百姓就不明白这些潜规则了,纷纷为陈子锟叫屈,一时间舆论哗然。
**主持的新华日报是最起劲的,报纸发表了评论员文章说:“……我们不禁要问,是谁让这样一位能征善战年富力强的将军退役?这件事的背后有着怎样的黑幕和交易?人民有权知道真相……”
……
蒋介石官邸,负责新闻检查的官员战战兢兢的站着,接受委员长的训斥,一份渝都晚报丢到他面前:“你自己看看,怎么把的关?”
“委座,关于飞虎队的报道,一切优先,这是您的指示啊。”
“混账,陈子锟是飞虎队么!”
“是是是,卑职这就查封渝都晚报。”
“算了,舆论已经出来了,现在查封报社,等于火浇油,我就是要告诫你们,新闻管制的重要性,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
“是是是……”
打发走了新闻管制官员,何应钦走了进来,低声道:“委座,江东省北部战况发生改变,陈启麟部全军覆没。”
蒋介石大惊:“什么时候的事情?”
何应钦道:“三日前我曾送过报告给您,当时陈启麟连打了几个胜仗,我就觉得不对劲,没想到是中了诱敌深入之计。”
蒋介石拍拍脑袋,想不出批阅过这份报告,立刻大怒,将侍从室工作人员找来好一顿批,侍从人员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忽然一人道:“想起来,那日二小姐折了好多纸飞机,想必就是用报告折的。”
原来不是被侍从弄丢,而是被外甥女当成纸飞机丢了,蒋介石一肚子邪火发不出去,只能摆手让他们出去,何应钦依旧肃立,听候委座差遣。
蒋介石来回走了几步,忽然道:“敬之,你怎么看?”
何应钦道:“共军狡猾,启麟初到江北,求胜心切,中了计也在情理之中,只怕……”
“说!”
“只怕计中有计,陈子锟历来狡黠,或许他和共军之间早有默契,利用这一招来逼委座重新启用他。”
“哼!”蒋介石大怒,“好一个陈昆吾,居然和我耍心眼,他越是这样搞,我越是不启用他,就让他做一辈子冷板凳,敬之,空军方面也要加强纪律,尤其机场守卫,不能什么人都放进去。”
“是!”何应钦敬了一个军礼。
……
渝都晚报没有被查封,但是却买不到纸张了,哪怕花高价也买不来,主编阮铭川回家的夜路被毛贼打了一闷棍,好在被路人及时发现,并无性命之忧,但起码要休息十天半个月。
陈子锟去医院探望了阮铭川,大通舱病房里躺着十几个病人,走廊里也住满了人,重庆的冬季阴冷无比,医院里每天都要死很多人,阮铭川的气色很不好,愤愤道:“什么世道!国民党还不如北洋军阀,当年曹锟贿选,咱们报界骂他个狗血喷头,军阀都不敢查封报纸,他们虽是大老粗,也知道新闻自由,舆论自由,现在倒好,国民党的新闻检查官,管的那叫一个细,不准说**,不准提民主,不准说**的好话,可***你们倒是干点好事让我们报人能夸夸啊!”
发泄了一通,阮铭川情绪好了许多,道:“报社买不到白报纸,就要倒闭了,我的住院费也交不起了,老陈,此事因你而起,你可得帮我。”
陈子锟掏出一叠美金道:“那天打日本,你也有份,这是你应该得的,一千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