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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国士无双-第3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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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县也被划出去了,接下来是平津,你们知道日本人怎么说么,纽约时报的记者曾经采访关东军司令本庄繁,此獠说:若不控制平津,日本将永无宁日,若不控制黄河以北地区,平津地区就难以获得安全,你们听听,日本人的胃口是能满足的么,委座一忍再忍,拖住了时间,可失去了民心啊。”

    陈子锟道:“不错,学界也是这种看法,就连胡适也说,割让满洲可以给中国带来三十年和平,整个中国都是悲观的,除了陕北的**,他们的主张和口号,句句都说到人心里去,反观委座,心里想的只写在日记里,论宣传,国民党比**差远了,汉卿发动兵谏,难道敢说没有受到**的感召。”

    张学良道:“**可不单单是宣传工作做得好,他们的实际工作也和外界想象的不一样,宋庆龄先生曾经托我送一个美国记者去陕北苏区,他回来后我看了手记和照片,这才对**印象大为改观。”

    陈子锟心中一动:“这个人可是姓斯诺?”

    “埃德加。斯诺,就是他。”张学良道。

    宋子文道:“怎么越扯越远了,来,咱们以茶代酒,预祝汉卿早日自由。”

    ……

    张学良终于还是没能回去,数日后,他被特工总部软禁起来,就连宋子文也不知道具体关押地点。

    东北军群龙无首,部分少壮派军官因少帅不能返回,迁怒于高级将领,将67军军长王以哲、西北总部参谋处处长徐方、副处长宋学礼和交通处长蒋斌等人杀害,内讧迭起,西安城内血流成河。

    杨虎城独木难支,为避祸下野出国,西北军乃向南京输诚,中央军开进西安,经协调,东北军调往豫西皖北休整改编,从此成为蒋介石案板上的鱼肉。

    陕北红军一边积极备战,一边向南京发出贺电,庆祝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希望中央开言论自由、释放一切政治犯,集中国力,一致对外等主张,保证不再以推翻政fǔ为主旨,苏维埃政fǔ更名为中华民国特区,红军改名为国民革命军,接受南京政fǔ与军事委员会领导。

    日本关东军立即发表声明,如果中国政fǔ容纳**,采取敌视日本之态度,关东军将采取一切必要之手段保卫满洲国,维护东亚和平。

    这次色厉内荏的威胁没有像以前那样奏效,国民党作出积极回应,蒋介石宣布开放言论,集中人才,赦免政治犯,并派员赴西安与周恩来继续磋商,同时改组政fǔ,罢免了亲日的外交部长张群。

    一时间和平曙光乍现,国内左翼右翼人士无不满怀信心,国府与苏联的关系也得到加强,唯有日本感到愤怒,因为国民党的做法直接违背了“广田三原则”也就是共同防共一项,本来打算徐徐图之的日本,有些迫不及待了。

    四月,日军增兵平津,在华北演习。

    五月,关东军司令值田谦吉在热河召开军事会议,加紧压迫绥远,青岛爆发税警团事件,日本海军与青岛当局就税警团进驻一事几乎爆发武装冲突。

    六月初,近卫文麿组阁,关东军参谋长东条英机扬言,为对俄作战,应先打击南京政fǔ,清除后方威胁,日本驻华大使谈话,谓中国需尊重日本生存与发展的权利。

    一晃半年过去了,在西安事变中立下大功的陈子锟并未受到任何封赏,他沉得住气,蒋介石也沉得住气,可宋美龄却忍不住了:“于公于私,子锟都对咱们有恩,达令,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

    蒋介石却冷哼道:“别人都被扣留,唯独陈子锟一人逃脱,西安重重包围,东北军西北军一起叛变,我不信他能逃出去。”

    宋美龄道:“怎么,你怀疑子锟和汉卿合谋?”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事发前,陈子锟和张学良一起劝谏我不要针对学生,你知道,汉卿脾气冲动,陈子锟却是有心机的,很难说汉卿下定决定发动兵谏没有他在内参与,孤身飞回南京,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宋美龄道:“达令,你是不是考虑的太多了,即便你说的是真的,他们的出发点也是好的,最终你能获释,还不是靠他们。”

    蒋介石道:“我只是猜测而已,如果有真凭实据,陈子锟也要军法审判……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赏罚不分明,会被他人诟病,这样吧,把我去西安时穿的一件大氅送给陈子锟。”

    南京陈公馆,委员长侍从室的工作人员送来一个纸盒,里面装着一件厚呢料的黑面红里大氅,领子上还缀着三颗金星,工作人员说这是委员长的礼物,陈子锟表达了谢意,让刘婷把衣服挂起来。

    “这件衣服好像不是新的。”刘婷细心的检查了一番,发现大氅虽然干洗过,但细节处有磨损。应该是二手货。

    “这是老蒋穿过的,他现在把自己当皇帝了,穿过的衣服也送人,以示恩宠。”陈子锟笑笑,将大氅披在肩上试了试,有点短。

    “下面放一放,还能穿。”刘婷道。

    “改改给小孩当尿戒子吧。”陈子锟不以为然。

    ……

    一切迹象表明,战争迫在眉睫,北平与天津首当其冲,而林文静姐弟尚在北平,姚依蕾的父母和姨妈一家人在天津,为安全起见,必尽快接回。

    陈子锟连发电报催促,林文静复电说学业耽误不得,需暑假再回,一般百姓无法接触到高层信息,不知道时局危急,陈子锟只得亲自乘机前往,先飞北平,再去天津。

    飞临平津上空之时,两架日本战斗机突然从云层里钻出来,围着DC…3转了几圈,看清楚机身上的民用航空标识后才离开,把飞行员惊出一身冷汗来。

    陈子锟也愤慨不已,刚才距离之近,都可以看到日机飞行员的仁丹胡子,中华天空竟然任由敌人飞机猖獗,是可忍孰不可忍。

    飞机降落在北平南苑机场,29军副军长兼北平市长秦德纯前来接机,一见面就大倒苦水,言说被日本人压迫的痛苦至极,恨不得爆发一场大战。

    “这场战争迟早到来,与其窝囊死,不如战死。”四十四岁的秦德纯是宋哲元的左膀右臂,早年也是冯玉祥的部下,十年前就见过陈子锟。

    29军是中原大战后冯玉祥的残部整编而成,若是别的军阀头子,收编这么一支有战斗力的部队,偷笑都来不及,可收编他们的却是天字第一号的败家子张学良,自家的东北军都嫌累赘,何况是别人的子弟兵,打发了五十万安置费后撒手不管了,29军寄人篱下,穷苦潦倒,行军都得趁着晚上,以免被人当成土匪。

    《何梅协定》签署后,南京中央军和宪兵撤出华北,北平军务分会撤销,偌大一个平津地方就便宜了宋哲元和29军,日本人对此也无意见,毕竟直接吞并平津吃相太难看,通过先“自治“再慢慢蚕食比较文雅。

    于是,平津一带就成为中国的一个特殊区域,生出冀察政务委员会这样一个怪胎,宋哲元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华北的局面,生怕丢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地盘。

    “这哪是地盘啊,分明是个烫手山芋。”秦德纯毫无顾忌的在陈子锟面前抱怨着,忽然汽车停在了半路上,司机回头道:“小日本拦路。”

    前面站着一个日本兵,炮筒身材,横着比自己还高的三八式步枪,挡在十字路口,拦住了29军的整列车队。

    片刻后,一个中队的日本兵列队而过,歌声嘹亮,队列整齐,土黄色的昭五式军服,大檐帽,呢子绑腿,一张张年轻的面庞朝气蓬勃,三八式步枪上长长的刺刀闪着寒光。

    带队的是一名大尉军官,骑在高头大马上,赭红色的马靴擦得锃亮,一把蓝色刀带的尉官军刀挂在腰际,他轻蔑的看了一眼中国官员的车队,高昂的昂起了头。

    编上靴整齐的脚步声中,日本兵们目不斜视的走远了,秦德纯的车队护兵们脸色气得发灰,无言的盯着远去的烟尘,恨得牙根痒痒;驳壳枪柄都快捏碎了。

    “开车。”秦德纯平静地说。

    ~

正文 第十五章 两个小舅子

    陈子锟是中央级的高官,驾临北平,本应由二十九军的军长、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长宋哲元亲自前来迎接,但是宋军长不堪与日本人长期周旋的郁闷生活,到山东乐陵老家养病去了,北京一摊子就jiāo给副军长秦德纯、佟麟阁等打理。

    日本中国驻屯军根据《辛丑条约》长期以来占据北平天津各个战略要地,塘沽、滦州、秦皇岛、山海关都有日本驻军,刚才遇见的便是驻北平的日军第一联队。

    “我们二十九军的战线和日本人犬牙jiāo错,摩擦无可避免,将士们一忍再忍,终归有忍不住的一天,刚才那样算是客气的,通常日军遇到我部,都要无理取闹一番,然后bī宋军长道歉撤军,每每如此,无非想bī我开第一枪。”秦德纯道。

    陈子锟道:“二十九军的弟兄们辛苦了,忍辱负重与敌周旋,功不可没。”

    秦德纯道:“压力不止一处,东面有日本人扶持的冀东防共自治政fǔ,伪军一万七千人,北面热河有关东军的重兵,还有察哈尔的伪méng军四万人,我们处在重重包围之中,日本时常举行实弹演习,我们几度提出抗议都无果,难啊。”

    由于陈子锟是以sī人身份来平,所以婉言谢绝了秦德纯的招待,只是借了两辆汽车,便直奔石驸马大街后宅胡同,林文静和林文龙依然住在这里。

    汽车刚停在mén口,张伯就出来了,老人家已经七十多了,tuǐ脚依然利索,嗓mén响亮的很:“老爷,您可回来了,太太整天想着您呢。”

    陈子锟笑呵呵的进了院子,四下打扫的干干净净,院子扎着凉棚,一角种着桂树,墙上爬着丝瓜藤子,中央还有个鱼缸,老妈子和丫鬟都恭恭敬敬的站着,一派老北京富足人家的景象。

    “太太呢?”陈子锟看了一圈问道。

    “回老爷,太太去东文昌胡同那边了。”老妈子答道。

    陈子锟点点头,出mén上车,直奔东文昌胡同,那里也是他的宅子,只不过长久以来不住,已经变成北平青年学生旅社了。

    来到东文昌胡同,两个青年学生正结伴从里面出来,看见陈子锟不禁一愣:“您找谁?”

    陈子锟道:“劳驾,我找北大的林文静老师,她在这儿么?”

    其中一个学生眼睛一亮:“姐夫,是你啊。”

    陈子锟定睛一看,不对啊,这小伙子不是林文龙啊,便道:“您是?”

    学生道:“我叫姚依,姚启桢是我二伯父,姚依蕾是我堂姐,上回在天津我见过您的,您忘了?”

    陈子锟恍然大悟:“想起来了,那时候你还小,才到我腰这么高,现在已经风华正茂了。”

    姚依道:“姐夫,林老师不在这儿,她在海淀那边,我们正要过去呢,不如一起。”

    陈子锟自然满口答应。

    “这是我朋友,黄敬。”姚依指着旁边的青年道。

    “陈将军,久仰。”黄敬以仰慕的目光看着陈子锟。

    陈子锟和他握握手,带着两人上车直奔海淀而去。

    他们去的地方是海淀军机处四号院,坐西朝东的宅子,黑sè的铁栅栏mén,能看见里面树木繁茂,整洁有序,敲敲mén,里面跑出一个学生来,打开mén请他们进去,看到陈子锟也是狐疑了一下:“这是哪位教授?”

    姚依道:“这是林老师的先生,陈子锟将军。”

    学生大吃一惊,随即兴奋起来,跑进屋里大喊大叫,立刻出来一大堆人,跑在前面是小舅子林文龙,当年爱吃糖葫芦的上海小囡已经变成英俊潇洒的大学生了,相貌依稀有些当年林之民先生的影子。

    “姐夫,你到北平也不提前打个招呼,你这回带了多少兵来?”林文龙兴奋道。

    学生们也都以期盼的目光看着陈子锟。

    “我只带了几名卫士,这次北上是接你们回去的。”陈子锟道。

    林文龙顿时变了脸sè,大学生们也都一副失望的样子,还有人小声嘀咕:“虚有其名……”

    林文静和一个外国人走出了屋子,当年北京大学预科班的小nv生现在已经是英文系的讲师了,看到丈夫千里迢迢前来,她并没有失态的扑上去,而是向他介绍站在旁边的朋友:“子锟,这位是燕京大学新闻系讲师,埃德加。斯诺先生。”

    陈子锟上前握手:“你好,斯诺先生,我听凯瑟琳提起过你。”

    斯诺笑道:“纽约时报的凯瑟琳。斯坦利,她是我的朋友,也是一个中国通。”

    陈子锟道:“说道中国通,还是斯诺先生比较有发言权,你可是第一个进入**地区的西方记者。”

    斯诺道:“我这里有很多照片和采访记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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