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东升-第26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赵毅成说道:“是做了,不过人家却不愿意见。”
苏翎笑着说道:“那吴家老爷远在千里之外,这门亲事,就算定了,也总要问问吴老爷的主意吧?袁大人虽算长辈,这会儿哪儿能轻易便做主了?这样做派,才说明人家的确在考虑此事。”
赵毅成苦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们来这做什么?”
苏翎却眨了眨眼,说道:“碰碰运气吧!”
“啊?”赵毅成望着苏翎,这话却没想到。
“昨日你们说了那么多,得绕多少弯子?”苏翎笑着说道:“要我看,那吴家来得正好,你这门亲事,便就这么相一相,你若是满意,这门亲事花再大力气也要办成了。”
“原来大哥也没有把握?”赵毅成恍然道。
“不是没有把握。”苏翎笑着说道:“这就就好比行船,任大风大浪风头有多少乱,我们只要撑一撑,就能转变方向,明白么?”
赵毅成若有所思,想了片刻,才说道:“大哥的意思,是说我们不能被动,不管情势如何,都得按我们想的方向走。”
“对。是这个理儿。”苏翎笑着说道,“这千谋万虑,做起来,也很简单。我不是说了?只当给你相亲。你如今只管看你中意与否,再定我们该如何办。”
赵毅成笑着说道:“这样一来,不管别人是怎么打算的,这下便全变了,是得好好想想如何回话了。”
苏翎也笑着看着赵毅成,说道:“此时,你还觉得等得久么?”
赵毅成摇摇头,不再说话。
苏翎轻声说道:“毅成,这是一招意外之棋。他们来的奇怪,我们回的也是突然。不过,这事关你的终身大事,你可不要想歪了。觉得行咱们就继续走下去,若是不满意,这就便罢。我们在辽东,这怎么起家的,你是清清楚楚,可不会怕什么吴家、张家,懂了么?”
赵毅成点点
又一迟疑,小声问道:“大哥,这怕倒是不怕的,不将吴家挡了回去,万一吴家恼羞成怒,给咱们找麻烦,岂不多事?”
苏翎摇摇头,说道:“毅成,按袁大人说的,那吴家不过求的是一个稳字,这也难为了,这稳字可比求盛要难得多。你想,就这件事,若吴家便起心报复,还能有那数十代的延传么?这结仇的事,我想吴家是不会做的。”
赵毅成一想,也说道:“也是。能苦心积虑地作出这样的举止,又怎么去结仇?想必大不了不再来往便是。”
苏翎却摇摇头说道:“不来往?这难说。毅成,今日午后我离开辽阳,你便去招待那吴九奎,想法子邀请吴家的人去打猎。类似的法子你自己多想想,就算不说亲事,这也能让吴家的人高高兴兴的走这一趟。咱们做得越大气,事情便越好办。这些事其实都是两全其美的,可不是我们求着谁。”
赵毅成眼睛亮,接连点头,说道:“明白了。难怪大哥说,就只是相亲而已,小事一桩。”
“对,”苏翎笑着说道:“咱们今后还要做多少事?这世上可不止一个吴家。就这点事能乱了咱们的手脚?”
正说到这里,就见何丹旭一路小跑着进到厅内,小声说道:“来了!来了!”
这话说的不明白,是袁大人来了,还是吴家小姐来了?
不过,没等苏翎、赵毅成询问,就见袁应泰一脚跨进厅来,抬头一看苏翎、赵毅成,这脸上立时便是一阵尴尬之色。显然,吴家小姐没有来。这也不知是不好意思这么随随便便就见一个陌生男子,还是压根儿就不同意这件亲事。当然,这也不知袁大人是如何说的。
见袁应泰的面色,苏翎、赵毅成相视一笑,苏翎便开口说道:“袁大人,这个不妨,来日方长,此时不见,也无碍。”
袁应泰绷着脸坐下,伸手端茶,却是凉的,那何丹旭连忙给续上。
苏翎笑着说道:“袁大人,这事便放一放,咱们说这第二件事。”
“好,”袁应泰如释重负,说道:“请将军说吧。”
苏翎稍稍挪动了下身子,说道:“这事也与设置府县有关。”
袁应泰一听,立即振作精神,说道:“前日还未说完,此时还早,倒是在议一议的好。”
苏翎点点头,说道:“这事还得袁大人给皇上写一份奏书,这文字上的事情只有仰仗袁大人了。”
“请苏将军详述。”袁应泰说道。
苏翎便说道:“我这里准备了一千斤人参,东珠十二颗,上好貂皮一百张,鹿皮一百张,还有一张虎皮,都是上等货色,请袁大人派人送往京城,就说是海西、东海一带的女真部族的贡物。”
袁应泰瞧着苏翎,心里琢磨着,说道:“苏将军的意思,是指这海西、东海一带女真部族归附朝廷的诚意?”
“正是。”苏翎点点头,说道:“袁大人,以往这些部族大都是自己派人往京城朝贡,这回,要形成一个规矩,这种事不会再有了,以后任何事情,都以辽东都司的名义进呈朝廷。”
袁应泰想了想,说道:“苏将军是担心日后辽东平定了,朝廷还会按旧例处置?”
苏翎点点头,说道:“也有这个意思。朝廷上可是人多,难说现在有没有人考虑到日后的安排,这先走一步,也是应该的。”
袁应泰试探着问道:“那我在奏书中将设置府县之事,再提一次?”
苏翎想了想,摇摇头,说道:“不,袁大人,这会儿还不到时机。袁大人只要强调是海西、东海部族进呈的便可。以后,每隔几月,便送一批过去。这慢慢的习惯了,也才好说事情。”
“好。”袁应泰一口答应,说道:“今日我便写。”
“不忙。”苏翎笑着说道:“明日,我会派人送来一份名册,袁大人便随意分一分便可,那清单也附在后面。总之,要表明那些部族,已经在辽东都司的管辖之下。”
“好。”袁应泰点头答应。
“另外,”苏翎又接着说道:“袁大人在奏书中再提一下,请朝廷采买一些耕牛,运到辽东来。不,就说是海西的那些部族农耕之用。”
袁应泰皱了皱眉头,摇头说道:“这耕牛买倒是不难,但这运到辽东,途中可是要损失不少。”
苏翎说道:“能运多少,便运多少吧。请袁大人在奏书中说明,这些耕牛的费用,都由海西、东海一带的部族用人参、毛皮来换,若是朝廷不要人参等山货,只要银子,我们可以让那些商人筹集一些。这一点请袁大人务必注明,免得提起花银子的事,便一拖再拖。这不需朝廷花银子的事,想必要做得快一些。最好在春耕时便能运到。”
袁应泰想了想,说道:“只要有银子,倒是不愁。不过,这下,那帮贪官役可又能捞不少银子了。”
苏翎笑了笑,说道:“我本想让那些商人去办这事,不过,这耕牛一般农家是不得卖的,商人做事毕竟有限,我担心会误了农时。这朝廷倒是可以从各府县采买,只要银子给足了,倒也不怕那些人贪。”
袁应泰说道:“银子的事,怕是朝廷拿不出多余的银子来,如今光是给辽东的粮饷,也才缓过了口气。”
苏翎说道:“这回给朝廷送去的人参、毛皮,便是要朝廷知道,这海西、东海一带,也不算是鸡肋,这能换银子的山货还是不少。以往,这些山货可都被那些边将、蠢官给收刮了,欺上瞒下的事怕也没少做。难说这些实情,朝廷上到底知道多少。”
袁应泰摇摇头,说道:“苏将军难道不知?这些商货可不是朝廷所关注的,只有粮、布等朝廷岁赋才是重中之重。”
苏翎笑着说道:“袁大人,这不是说京城里有内市么?”
“苏将军是说”袁应泰迟疑地问道。
“这回只是个引子。”苏翎说道:“不瞒袁大人,这些山货,几年前便开始运往关内售卖,可都是紧俏商货。单是那人参,往年十两一斤,在关内可是数倍之利。这回倒并非要朝廷去做这商贾之事,只是想让朝廷明白,这海西、东海一带,是能够不花朝廷银子而再回大明版图的。算是为以后做个序吧。”
袁应泰只是微微点头,在心里琢磨着该如何措辞,才能将苏翎所说的意思表述清楚。
苏翎见状,,前日所说的党争一事,我回去后也想过一些。这为了稳妥起见,我还准备了五百斤人参,两万两银子,请袁大
一下,这次顺便一道带往京城,该打点的,便趁着年+点了。”
“这”袁应泰惊疑地望着苏翎,这个主意可是完全出人意料,适才袁应泰还在骂贪官,这会儿便又要拿银子打点?
“袁大人,”苏翎笑着说道:“放心,这两万两银子可不是挪用的军饷,不瞒袁大人,那些商队里面,也有我们一份,绝不算是贪污来的。”
这大明朝如今彼此赠银送礼,那是叫礼尚往来,就算不求人时,也称作“年例”而彼此相送。袁应泰这把年纪了,怎能不懂?不过,对于苏翎的财源来历,袁应泰一直不知所然,只是也不想多问罢了。可苏翎一句话便是两万两银子,说得轻轻松松,却令袁应泰感到吃惊。这两万两,可是袁应泰全部身家加起来也不够的。
就算那吴家,与袁应泰算是故交,这交情也自然不浅,赠银送礼也属平常,比如这回吴九奎便带来不少礼物,虽不是现银,可大老远的运来,也是难得的很。但就算这样,也值不到万两银子。虽说这交情并非拿银子来衡量,可毕竟不是小数目。袁应泰与苏翎之间的关系,还从未与银子挂上钩,这怎能不让袁应泰吃惊?
但袁应泰缺银子么?当然。袁应泰自打担任辽东经略以来,孤身来到辽东,又正是为得军事,这银子的来处可少得可怜,几乎没有。袁应泰与京城里的文官们打交道,如今可只凭着一只笔而已。这逢年过节的,相互赠礼本属平常,但袁应泰却拿不出手。这不说别的,能将袁应泰提拔到辽东经略这个位置上,可不完全是袁应泰本人的本事,那些暗中关照他的人,可总不能单单一封信便谢了。总之,有些事袁应泰可不是不做,而是无力去做而已。
就算这些都不说,单是前些日子,那些世交旧友写信提醒朝中动向,这份情领了,可也得有所敬谢才是。
袁应泰犹豫着不知如何启口,苏翎又笑着说道:“袁大人,咱们一起共事可也快一年了,我是武人,这客套话也不爱讲,就说的直爽,袁大人请勿介意。”
袁应泰摇摇头,却还是不知如何回复。
苏翎又说道:“袁大人,我说句不太稳妥的话,这辽东,你我可是缺一不可的。袁大人,可对?”
袁应泰抬眼望着苏翎,点点头,说道:“是啊。你我分顾,才有今日的局面。”
苏翎笑着说道:“所以,这些银子,可是为了辽东而使的。袁大人不要有何顾忌,说实话,若是袁大人不再辽东,诸事怕都会不顺。朝廷上的那些事儿,我也没有袁大人清楚,就请袁大人为了辽东的日后,辛苦一些,将那些该打点,便都打点了。
请袁大人勿要多虑。”
听到苏翎这么说,袁应泰似乎略微宽心,说道:“若是这么说,我便却之不恭了。”
见袁应泰收下,苏翎便又略作停顿,说道:“我那还有份礼物,是两只老参,请袁大人遣人送给那个魏忠贤。此事要秘才好。”
“给他?”袁应泰不喜道,“苏将军何必给那人送礼?”
苏翎似乎早有所料,说道:“袁大人,我们并无私事求他。这都是为了袁大人以后的奏书能有个好的回复而已。不是说是秉笔太监了么?”
袁应泰一怔,随即点头,略有不甘地说道:“苏将军,这若不是用在辽东一事上,我是断断不会与那人扯上关联。”
苏翎笑道:“袁大人,说得好。若是按我们的脾气,那人若在辽东,我便是一刀,连这个头也给他割了去。”
袁应泰眨了眨眼,才明白苏翎说的什么,便呵呵一笑,说道:“苏将军可说得有趣。”
苏翎说道:“袁大人想必也想到了吧?辽东之事,得趁着战事了结之前,我们得先布局。我们若一个思虑不周,怕到那时,你我都不能留在辽东。”
袁应泰看着苏翎,好一会儿才说道:“苏将军倒是看得很远。”
作为辽东经略,这几任的下场,袁应泰可要比苏翎想得多。当初在辽阳城头自尽,袁应泰便是想要留个脸面,否则这就算活着,也难逃惩治。辽东经略一职,可不是仅仅打完仗便了事的,何况经苏翎的一番引导,袁应泰早已对辽东有了更多的期望。这是否留在辽东,袁应泰又怎能不考虑?
这苏翎抛开战事不谈,而是越过那还拥有数万人马的八旗兵,直接跳到治理辽东之上,袁应泰已经不能再将苏翎仅仅看做是一个武官了。仅仅是商务局一事,而且竟然也做成了,那辽东商务局如今可在京城里公然挂着牌子办事,虽说没有品级、权力,可毕竟是大明朝头一回出现的。袁应泰虽说是按着苏翎的意思做了番锦绣文章,可当初写时,心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