歃血大隋-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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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守仁点头,一挥手道:“跟我走。”
二人各发号令,倒也井井有条。
萧守仁他们才刚刚转到了禁卫的后面,就突然感觉到地面微微颤动不已,不由回头望过去,只见到远处地平线转瞬间涌出片黑云,中间夹杂着妖艳地红色。仿佛暴雨前诡异的乌云般,刹那间涨大,再过片刻的功夫,乌云夹杂着亮色已经张牙舞爪的弥漫过来。速度极快。乌云不过是先兆,转瞬有轰轰隆隆的雷声鸣响变奏,紧如密鼓般的敲击在众人的心口上,压的无法呼吸。
就是前面的禁卫也终于脸上变色。他们打仗的时候多数都是讲求单打独斗,群殴当然有过,不过都是散乱没有章法,以前在军队中也是遇到过这种场面,但是那都是步军作战,少有骑兵,而且骑兵的速度也没有这次这么快,这么的利索。在雍丘大船上那种打斗算是他们常见地模式,很多人都是散漫慵懒,如何见过这种这么快速的冲锋陷阵阵仗。
来的虽然只是有百来个马匪。可是全力冲刺之下。无形中感觉天边的火烧云落下地面。被狂风席卷而来,马儿未到。声势摧人!
马匪清一色地黑马,黑衣黑裤,披着红色的披风,见到大隋的使节团队伍,更是兴奋,呼啸喊喝,声可动天。当空暖阳一照,落在他们手持明亮的马刀之上,半空中泛起寒光阵阵,萧杀一片。草上飞名不虚传,疾驰前行,有如狂风席卷大地般扑面冲来,不可一世。
对方虽然只是百人之多,自己这方也有三百多人,可是在草上飞冲锋地威势之下,众禁卫竟然生出渺小,不堪一击之感。
就在这时,李靖出声了,声音夹杂着内力,一声就传遍了三百禁卫的耳中:“坚守好自己的位置就好,相信你们自己,一定是可以将他们击败的,他们才一百人而已。”
果然,听到李靖的话之后大家都稳下来了,自己这方不论怎么讲在人数上是占了绝对优势的,而且自己这边的人个个都是身经百战,都是老油子了,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这帮马匪是吃不了好处走的。
马匪队伍最先之人头戴毡帽,黑巾罩面,身形彪悍,端坐马上凝重非常,一双眼眸有如鹰隼般的锐利。
萧守仁虽不畏惧,却是感慨,当初他们在高句丽的时候觉得高句丽的精骑卫队很是厉害,可比起眼下地草上飞,还是稍逊一筹。怪不得草上飞能够驰骋草原,纵横多年,只是以这种威势冲劲而言,绝非某个部落仓促间所能抵抗。
李靖横枪在前,疾风扑面过来,衣襟猎猎而动,人不稍动,马如铁铸。望见草上飞匪盗个个手持马刀,呼啸而来,嘴角露出一丝讥诮之意。众禁卫虽然见过李靖出手一次,知道李靖很厉害,可是见到李靖现在山一般屹立在那里,并无怯意,也是由衷地生出敬佩之意。
疾风知劲草,只凭李靖持枪临风屹立,不惧飙风般的草上飞,众禁卫已经无人能够做到。
李靖只是凝视草上飞地动静,并不下令。草上飞来势不减,只是风卷寒光,陡然弱了些。李靖毫不犹豫的挥枪断喝,“射。”
他射字出口,身后百来禁卫挽弓怒射,空中利箭齐聚,宛若一把尖刀插了过去,正中草上飞队伍之中,利箭齐射凝劲,宛若重锤拍击水浪,镰刀横过麦浪。狂风怒吼声,战马悲嘶“咕咚咕咚”倒在地上,战马摔倒在地,十数名悍匪止不住惯性,被狂风卷起般冲天而起,张牙舞爪的叫喊,只是恐惧之意远远过于方才的兴奋厮奔。
利箭将密集的草上飞撕开条裂缝,草上飞队形瞬间稍乱,领头的大头领鹰隼的双眸也是有了诧异和震怒,他只以为对方虽是隋兵,有些战斗能力,可充当使节团来送死的兵士又会有什么能力?只是利箭从他身边呼啸而过的时候,竟然让他浑身战栗,这队人马的战斗力如此之强,实在是他草原少见。
草上飞席卷草原在于出乎不易,草原突厥兵虽多,但却是组织程度很低,各部落之间自治权利极大,反倒分散了实力。草原的骑兵若是真的聚集起来,绝对是股浩瀚的力量,可事实上是,草上飞碰到的突厥兵很多时候都不如他们的人数。他们所到之处,只凭声势威名就能吓的族落众人落荒而逃,偶尔出现勇士也会被他们斩成肉酱,对他们形不成有效的防御。
他们突如其来,倏然而去,往往在掠夺对象还没有形成有效抵抗时候,就被他们冲的七零八落,所以他们不需要什么弓箭,只凭胯下的快马,手中的马刀就足可以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这次来洗劫使节团也是毫不例外,他们收到消息这次的使节团都是些送死鬼,都是大隋不得意的人组成的,在大头领地眼中来看。隋兵只会比草原的勇士更加不堪一击,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过,自己面对隋兵居然训练有序,面对草上飞的威势居然毫不畏惧。
马匪队形稍散,冲击力只是缓了一下,众马匪已经知道这队官兵不好对付,他们毕竟作战经验丰富,伴随着利箭惨叫声中,早早的勒马想要从侧翼迂回攻击眼前的这只部队。长弓利箭只在远战有用。他们虽然死伤不少,但是毕竟拉近了和官兵的距离,只要让他们再上前一段距离,他们绝对有信心将这些弓箭手斩于马下。他们纵横草原。在于他们的身手不是一般的强悍,短兵相交,他们不信任何人能挡住他们的马刀!
可他们没有想到竟然拉不进和官兵地距离,李靖一轮长箭射完。毫不犹豫的喝道:“散!”
百名官兵霍然散开,勒马先向两翼退后去,居然抢先在马贼之前。众马贼愕然,才要追击。散开的官兵潮水般退却,潮水未消,后面怒浪般的又冲出了一队官兵。弓弦拉动地声音让人牙齿发酸。
长箭再射。阳光刀光还有箭头的寒光交织在一起。天地先是一静,再是破空振耳之声嗤嗤。
未想到对方居然如此错落有致,对方或许功夫不行,马术不行,单打独斗十个不如他们一个,可只凭动作一致,弓箭射长的优势,已经完全遏制住他们的冲击之势。
武功高强地马贼还能用刀拨开利箭,武功稍差的马匪已经连人带马被射的和刺猬仿佛,大头领拨挡利箭并不慌乱,只是战马却是再也不能上前半步。马匪慌作一团,只是噩梦显然没有做完,那个低沉的声音再次发出地命令,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是惊天动地,骇人心寒!
第一百六十章 布阵全歼草上飞(中)
矛!
紧接着命令之后就是铺天盖地的长矛奔刺过来,势大力沉,虽无利箭般迅疾,但是劲道却是更让人难以阻挡。两队兵士以箭阻挡敌阵,射完一轮后不再拉弓,迅即地散到两翼,第三队兵士却是纵马急冲而来,厉喝一声,顺势掷出了手中地长矛!长矛出手,空中光影纵横,掷出长矛地兵士却是‘呛’的声拔出腰间地长刀,等候将军的下一个命令,神色凛然。
兵甲铿锵中,人马喝嘶声不绝于耳,半空中光影纵横,杀气弥漫,红雾凄迷,将场中之人脸色映照的苍白迷惘。光影仿佛死神的手臂,狰狞狂笑中,半数马贼已经被取去了性命。
马贼狂风般的攻势被官兵的三拨反攻瓦解成无形,虽没有哭爹喊娘,也没有大头领的命令,却是忍不住的勒马倒退想逃。
李靖再喝一声,发出了第四道命令,“冲!”
他命令简洁有力,显然是要归功平日的训练有素,他立在当场,有如战神般的凛然,只是每一个命令都是得到所有禁卫的无条件执行。主将虽是不动,却如定海神针般让兵士心中定然。
这几次指挥已经是取得了很大的胜利了,这百来个马匪现在只剩下聊聊那么几十人而已,大家都是振奋不已,刚才还有些害怕,但是现在己方一人未伤就已经是把这伙马匪解决的差不多了。
紧接着着冲锋之令后,是方才散开的骑兵迅疾的汇聚,前两队顺势左右两翼掩杀,第三队兵士变成正面冲锋,长声呼喝中,矛头闪烁,腰刀泛寒的分三路向马匪们杀了过去。
萧守仁和史瞿都已经看的目瞪口呆,这才明白草莽打斗和真正疆场训练有序的作战大有区别,打斗是谁的武功高强谁老大,可疆场是谁的力量拧在一块谁老大!萧守仁见到前方李靖坐镇其中,只凭几个命令和手中混铁枪的指挥就让阵型变化莫测,却是井井有条,有如武林高手出招般飘逸不羁却又节奏鲜明,又如泼墨山水般挥洒豪放却又淋漓尽致,瞬间有些明白前几日懵懵懂懂的教道军纪严明四个字。
如果说几日前李靖还不过是教他领军打仗的理论基础,这次却是借鏖战草上飞之际将战法精髓精确的展示在萧守仁的面前。
他可如李靖般的镇定,可是他不能让以后的手下和现在李靖统领的禁卫一样冲锋陷阵,只因他做不到令出如山四个字。
数百兵士散聚有序,从方才的布阵,保持距离,长箭迟滞敌方的行动,到突袭反击,长矛割裂对手的阵型。到主力完成攻击,这所有地一切一切,都已经算是发挥了三百骑兵劲弓长矛的巅峰之力。草上飞虽然看起来势不可当,在李靖的分割切化下居然变的纸糊一般。在这种梯队交叉进攻中,所有的兵士都在作战,汇成的力道衔接的天衣无缝,碧海潮生般锤锤砸在草上飞最脆弱的部位,草上飞不再是狂飙飓风,转瞬间已经变成了轻烟般。开始四散飘逸。
草上飞他们终于等到了官兵进行他们向往中的短兵相接,可是马匪已经无心恋战,大头领第一次遏制不住手下地退却,无奈勒马倒转向后狂奔。他败的实在不甘心。他甚至没有出招过,李靖根本不给他出招的机会!
战场上纵横捭阖,兵甲错乱,李靖只是手持混铁枪。却是少有动作,任由长矛利箭呼啸而过,凝立阵中,单凭这份镇静。就让众禁卫佩服的五体投地。
只是大头领转身败逃,李靖终于有所行动,纵马前行。发出了第五道命令。追!
他从交锋到追击一共只说了五个字。却是已将草上飞打地七零八落,三百兵士居然无一损伤。只是草上飞却已经丢了大半的人手!
李靖追字出口,连人带马已经到了队伍最前,他一马当先,众兵士紧紧跟随,却无一人超越李靖的马头,李靖纵马奔的不算最急,却是带队紧紧地跟在草上飞后面不远,转瞬已经冲出了数里。
萧守仁头一回没有出手,他知道自己已经不需要出手,这种交兵虽然不过数百人,却远比他当初千军之中还要惨烈的让人心悸。只是李靖带队追了出去,萧守仁这才醒悟过来,带领顾葳蕤他们一群人跟在后面,只怕有变。
大头领怒不可遏,他纵横草原数年,从来没有如此狼狈的时候。上次就算败给历山飞,也是因为敌手施展暗算,可就算那样,对手也没有因此讨好,同样死伤不少,这次前来行劫使节团,本来以为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没有想到使节团的正副使节是哪个他还没见过,就被对手杀地落荒而逃。
听到身后蹄声阵阵,对方并不舍弃,大头领抬头向远方望过去,怒从胆边升,突然大喝一声,“回转,杀!”
本来他喝令一出,众马匪就应该圈马回转,杀对方个回马枪的。这招他以前也是经常使用,往往会收到意想不到的奇效,可以前都是诈败,这次却是真逃,众马匪难免有所迟疑,勒马之际,见到大头领已经向回杀去,一些人还是踟蹰不前,另外一些手下却是畏惧大首领地手段,只好跟随。
大头领本来不是这么冲动之人,他也早就过了冲动地年纪,可李靖不紧不慢地紧追不舍却追出了他满肚子的火气,他这刻不顾一切只有一个念头,抢不了使节团,却要杀了这个让他惨败地大隋官儿!
他勒马回转,向回飞奔不过刹那的功夫,两队相冲,彼此脸上的毛孔都是可以见到,大头领带队计算着距离,脸上黑巾遮挡,眼中却是流露出刻骨的寒意。李靖见到马匪回转,铁枪一挥,沉声道:“止。”
三百骑兵有令必行,有禁必止,李靖勒马停下,三百骑也是不约而同的勒马,齐整的动作让人心寒。眼看众马匪反冲过来,李靖神色不变,再挥铁枪,简简单单的说了一个字,“射!”
他指挥士兵就和他对敌一样,只肯用最少的力气达到最好的结果,这个距离在他眼中来看,不射箭杀敌实在是浪费。
众兵士早就挽弓搭箭,羽箭飞蝗般射出,前方又是惨叫连连,人马坠地,刀甲锵锵,瞬间鲜血染红碧草黑土,大头领双目尽赤,厉喝一声,人却从马背上飞落,滚到在地,几个急转,躲过凌空的利箭,已经到了李靖的马前,大喝一声,长身而起,一刀向李靖劈了过来。
射人射马,擒贼擒王,大头领虽然是贼,可是知道杀了李靖,就极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