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女婿-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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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见胡顺已经无法视事,其他人也不敢乱说乱动,心中叹息一声,走上前去,问于乙:“百户大人,在下苏木,乃是我家胡老爷的帐房。”
见苏木举止从容有度,有生得儒雅英俊,于乙心生好感,道:“这些东西可收好了,若是弄丢了,须有些麻烦。保定千户所那边经历司已经下了行文,让胡百户明日过去报到吧,告辞!”
苏木:“于大人从京城赶到保定,车马劳顿,不如先吃两口酒再走不迟。”
于乙哈哈一笑:“不了,公务在身,不克久留。”
说完,就大步朝门口走去。
等走到门口,他突然转头朝胡顺一笑:“胡百户,牟指挥说了,你在于巡按面前举止得体,应对有据,是个人才。”
苏木一楞,突然明白,胡顺依照自己的计策在于望龄面前绝处逢生,所显示的手段不知道怎么的引起了大人物的注意,这才被招如了锦衣卫。
你想,一个小小的百户军官居然就能把一个御使耍得团团转,这份本事和手段若传出去,确实惊人。
想不到我苏木小小的一个计策,就让胡顺得了这么大机缘,真是世事难料。
呆了呆,苏木忙追上一个力士,忍痛从袖子里摸出两锭银子塞到一个力士手中,算是答谢。
一阵疯狂的马蹄声逐渐远去,溅起的灰尘老半天才消散。
外面开热闹的百姓又重新聚拢在门口,可一想到胡顺如今的身份,却不敢靠得太近,也不敢说话。
至于屋中的股东和债们,胡顺没有发话,更是连动不敢动一下。
一时,天地之间,静谧无声。
这其中唯二还正常的只剩苏木和韶泰。
苏木倒不害怕锦衣卫,内心中更多是对这个大名鼎鼎的特务机构的好奇,而韶泰则更多的是厌烦和憎恶。
韶泰面色一沉,,喝道:“苏木,跟我去学堂,有话同你说。”
这一声断喝打破了屋中的宁静,胡顺突然醒过来,仰头哈哈大笑,笑得房梁上有灰尘扑簌而下,笑得眼泪都沁了出来。
“哈哈,哈哈,你们先前见老胡落了势,一个个都来逼我。逼我卖房卖地,现在又如何。我老胡有回来了,不但绝处逢身,还更上一层楼。以后我老胡的造化和风光,就不是尔等所能想象的,后悔了吧,知道错了吧,兔崽子们。山水有相逢,咱们以后等着瞧!”
“往日间,你们看我老胡倒霉了,想落井下石了,现在又如何?”
说到动情处,胡顺突然流下眼泪来。
老胡是彻底地疯狂了。
韶泰面上鄙夷更盛,一跺脚:“苏木,还不来?”
“是。”
正在这个时候,胡莹突然一声大叫:“爹爹,爹爹,你怎么了?”
苏木回头看去,却原来,胡顺因为大悲大喜过甚,承受不住,竟然昏倒过去了。
就有两个伙计抢出来,同胡莹一道将胡顺抬回内宅去,又有人慌忙跑去请郎中,一通忙乱。
苏木看得不住摇头,胡顺这个老丈人还真是沉不住气,也不过是升了官而已,竟激动得意到忘形了。
看这模样,比《儒林外史》中范进中举之后,还疯得厉害。
不过,胡顺本就是个市井泼皮出身,粗鄙的军汉,最近又压抑得厉害,一朝得志,难免保持不住。
没文化,真可怕!
“先生叫学生过来做什么?”一路上,韶泰都没有说话,进了学堂,苏木终于忍不住问。
“收拾东西,准备走。”韶泰铁青着脸。
“怎么,学堂不办了?”苏木问。
韶泰沉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自国朝洪武年来,先有纪纲谋反,然后有正统年间锦衣卫指挥使马顺勾结阉贼王振,祸乱国政,以至有土木堡之变。我朝百年,厂卫之祸尤烈,多少忠贞之士坏在他们手上。我等读得是圣贤书,胸中有的是一股浩然正气,怎肯与厂卫在一起?这学堂,不办也罢。”
苏木默然,文官系统和厂卫特务相互敌视,水火不容本是明朝政治的日常生态,这其中未必没有相互牵制的意思。
读书人嫌恶厂卫,见了面一口一个“狗腿子”、“阉贼”地叫,也是所谓君子所必须的操守。
对此,苏木也不便多做评论,反正他同胡顺已经翻脸,以后也不可能来胡家货栈。
但是,马上就是院试,自家的事情自家清楚,以他现在的水准进了考场,能不能中,这可难说得紧,自然要天天呆在韶泰身边好生温习才对。
就问:“韶先生离开之后,可去其他地方教馆,学生也好一道过去,日夜聆听教诲。”
听苏木这么问,韶泰的脸色好了些:“子乔,你又这份上进心,为师很是欣慰。离开胡家之后,本师也不打算去其他地方授馆,就在县学讲一段日子的学,你若有兴趣,就过来旁听。”
这是要一对一指导啊!
苏木闻言心中欢喜,连连拱手:“多谢恩师。”
“不过,须答应我一件事。否则,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学生,你也不要在外人面前说有我这个老师。”韶泰一脸森然。
第六十七章 庞大历史观中的渺小
苏木心中一惊,韶泰可是他科举的指路人,在他这里读了一个多月书,所学的国学知识比他前三十年所学还多。
不敢想象,如果没有韶先生的指导,自己将来会是什么模样。且不说考个秀才功名,只怕就连府试那一关也过不了。
“请先生训斥。”
韶泰点点头,突然猛喝一声:“苏木,你可知道错了?”
苏木不解:“学生愚钝。”
韶泰:“你刚才不是说要娶胡顺的女儿吗?”
苏木:“是啊,我是说过这话。虽然我三叔要将苏木入赘到胡家,这两家长辈各怀心思。可媒人有了,又有长辈之言,在说,学生也很中意胡家小姐。打算下去之后,就请个媒人前来下聘。小子身家清白,想来胡百户也不回拒绝。”
是啊,是人就得成家。古人结婚都早,大多是一满十六就要娶妻,到二十岁的年纪,很多人都做父亲了。
像现代人那样三十出头还是光棍一条的,在古代简直就是失败的象征,是要被人说闲话的?好好一个人,这么大年纪还没成家,不是破落户浪荡子,就是身有残疾。否则,你一个正常人自己就讨不到浑家呢?
苏木觉得,入乡随俗也没什么打紧。再说,像胡莹这种完全符合他这个现代人审美品味的美女还真不好找,错过了也可惜。倒不是他对明朝一米五左右的小巧美女有什么成见,只是单纯地觉得,个子高些更漂亮。
“糊涂!”韶泰一跺脚,厉声喝道:“你堂堂圣人门徒,前程一片大好,怎么会如此自甘堕落?”
“哦,先生是说那胡百户是军户吧,这个也没什么要紧。”苏木一想到这茬,心中一凛,隐约感觉到不安。
“什么不打紧?”韶泰怒道:“娶军户的女儿为妻,将来你的子孙后辈就是军户,不能参加科举。一旦有战事,还得奔赴沙场。”
苏木也不明白明朝为什么会鄙视军人,回答说:“男儿大丈夫上阵杀敌,为国效力本是分内之事。古人不是说过,宁为百夫长,胜做一书生吗?若国家有事,大家都躲在家里,又有谁肯上阵效力?”
韶泰冷笑,若是辩论,自己这个得意门生可辩不过他:“没错,沙场杀敌,为过捐躯,也是一件光彩之事。可军户是要服劳役的,今年这里要修河堤,明年那里要修官道。一旦被征发,就是走上了死路。这些年,死在劳役上的人可是倒在战场上的多得多。”
苏木不以为然后:“可以用钱顶替劳役啊?”
“住口!”韶泰喝道:“你将来不做官还好,若是做了官,用钱雇人冒名顶替,那是可是犯法的。你在官场上也不可能没有一个政敌人,若是人家要这一点来说事,你又该如何自辩?”
苏木一楞,这才想求,用钱来顶替劳役,虽然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很多中上人家碰要服劳役时,也会用钱雇人顶替。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人数对了就成。
可这一条却没有写进法律,只有等到张居正一条鞭法实施之后,才允许民间用钱折役。
“就算你没有做官,你总得在士林行走吧?”见学生动摇,韶泰接着说道:“不管你将来中了秀才还是得了举人功名,总归是一件很光彩之事。可堂堂读书种子、名教中人,儿子却是贱户,你不怕被人耻笑吗?”
“还有……”说到激动处,韶泰痛心疾首了:“还有,胡顺是锦衣卫,天下读书人恨厂卫入骨,你做了锦衣百户的女婿。试问,天下间,还有君敢同你交往吗?苏木,你这是要自我毁灭啊!为师本不该说这些话的,可你是韶泰最得意的门生,这才把话给你说透。子乔,休要自误!”
一声声一句句,说得合情合理,苏木一颗心渐渐次沉了下去,第一次感觉自己是那么地幼稚。
韶泰:“子乔,走吧。天涯何处无芳草。现在的你要将心静下来,好生对付即将面临的考试。下月就是章试,再过两月又是乡试。等你中了举人,为师定为你寻一门好的亲事。”
苏木苦笑,摇了摇头:这事自己是没办法多想,与其为此烦恼,还不如先考个功名出来,这才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立足的根本。
看了看外面阳光明媚的春日阳光,他第一才感觉到身在异时空的无奈。
是的,无奈。
在一个庞大的世界观中,个人的力量是如此的渺小。
至少,现在如此。
见苏木沉默下去,韶泰舒了一口气。
不忍心看苏木如此伤感,他道:“若是子乔愿意纳胡顺女儿为妾,倒是无妨。”
“纳妾,怎么可能?”苏木苦笑着心想:“胡莹看起来虽然温柔,却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真惹恼了她,敢提刀子砍人。再说,这话,我又如何说得出口。”
“子乔,我叔请你过去说话。”正在这个时候,大个子通通通地跑进学堂,大声叫嚷着,一张黑脸庞上全是兴奋。
“胡百户醒过来了?”苏木问。
“醒了,主要是太激动,有些承受不住。”胡进学道:“叔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我来请你过去。”
看来,胡百户也明白自己的官位是怎么样得来的。他这人虽然粗鄙,却是个社会老油子,如何想不明白这点。
实际上,苏木也预感到胡顺会同自己谈一次。
“好,我这就过去。”苏木心中有事,却忘记了要向胡顺讨要那两锭银子的事,只是一阵接一阵忍不住的抑郁。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自己竟有些舍不得割不去,那个高个子大眼睛,细腰身的小姑娘了。
“子乔,你说这事怎么这么……这么让人不可思议,叔怎么就做了锦衣卫百户了,简直就跟做梦一样。”一边走,胡进学一边大声笑着:“咱们胡家这回是要兴旺了!我已经想好,叔去做锦衣卫,我也跟着过去给他打下手,威风啊!先前那群逼帐的家伙现在已经吓成一团,都还在前面不敢走呢,等下得好好出一口心中的恶气。”
第六十八章 意气风发
苏木饶有兴味地问:“进学,你说该怎么出这口恶气呢?”
“还能怎么样,不外乎是让他们磕头赔礼而已。”
“大约如此吧。”苏木笑了笑,大个子的性格还是太善良了,不知道胡百户的厉害。这个胡顺可是从小在市井里打滚长大的,光棍性子,一朝得势,只怕不是那么好相已的。
这群人今日只怕有难了。
苏木对那群股东和债主本不熟,他们的死活同自己也没有什么相干。而且,这其中还有苏瑞声那个混蛋,如果能够看到他在胡顺手头吃亏,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今日正好看一场热闹。
“我也去。”韶先生冷着脸子,抄着手,在前面慢慢走着。
等走到后院,进了胡顺的房间,就看到先前的几个股东和债主都抹着冷汗站在胡顺面前,不住地陪着笑。
胡顺已经醒过来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黄色飞鱼服,腰上挎着那口标志性的绣春刀,再配上他高大的身坯,显得很是威风。
胡莹本就生得美貌,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是相貌堂堂,端正地坐在椅子上,买相极佳,颇有特务的威严风范。
其他几个股东见胡顺如此风光,都战战兢兢地互相递着眼色,示意其他人先上去打讨好巴结。可有畏惧胡顺,都不敢去当这个出头檩子。
一想起先前这群人气势汹汹喊打喊杀的模样,再看看现在,让苏木一时间有些不习惯了。
苏木看得明白,苏瑞声苍白着脸躲在最后,牙齿使劲地咬着嘴唇。
姓赵那商贾同胡顺熟,自然而然被众人推到了前面。
没办法,只得硬了头皮一拱手:“胡兄,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