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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锦衣王侯-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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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所以他该有的赏赐会有,你自己的也不要谦虚。斩杀蒙古巨酋,这样的战功,近年少有。便是前朝,其实也不多见。国朝有此栋梁,是大明的福气,可惜有的人,却不想朕有这个福气,该杀。”

他气哼哼的叹了口气“宁藩不好对付啊,听那江西的官儿回报,叛军里很有一些厉害的器械,比官军的火器都好用。这说明什么?说明朝廷里有内鬼,有人收了宁王的好处,把朕的军械卖给宁藩,又要把朕的忠臣搞死。这种内鬼不揪出来,这天下就没有公道,这仗也就不好打。”

“器械精良,只是小道,两军作战,最后还是要堂兵正阵,对垒交锋。有万岁在,我大明官健必能百战百胜,摧枯拉朽。”杨承祖说着这种没营养的奉承,充分展示着自己对军事的无知。

正德这个皇帝实在太不靠谱,他生怕自己表现的稍微有点出色,就被他拉着一起去前线。还是那话,他不想混军伍,不想去边关去做打北虏这种有前途的工作。同时他也不想打上正德嫡系的烙印,能离远点,还是离远点为好。

恰好在这个时候,一名太监进来禀报了几句,正德点头道:“钱宁来了?那好,让他滚进来,朕正要找他讲数呢。他儿子调系我老婆,他必须给朕一个清楚的解释。”

第二百五十三章朝天阕(四)

见正德又进入了江湖大哥模式,杨承祖暗出了一口气,江湖大哥是不会对军阵有兴趣的,自己大概是得救了。他本想告退,正德却道:“你是苦主,如果你走了,这官司就没有原告了,所以你必须得留下。就在那坐着,我有很多话要问钱宁呢。”

时间不长,只听外面一连串“钱宁告进”的声音流水价传进来,居然是玩起了军中报门而进的把戏。正德摇头嘀咕了一声“小聪明。”就不再说什么。

只见钱宁打着赤膊,自己将自己五花大绑,背后插着亡命招牌,一边自己喊着自己的名字大喊着“钱宁告进”,一点一点走进房中。见到正德之后,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义父,孩儿教子无方,冲撞了凤驾,这是孩儿的罪孽,特来给爹爹请罪来了。”

江彬先是拖住他,与他说了一阵废话,等他死活要跟着郭勋前往拜见正德时,他才告诉钱宁,他的干儿子钱杰调系了正德的爱宠刘娘娘。现在人已经被捉住了,万岁正要你去当面讲数呢。

之所以这话一开始不说,自然就是希望钱宁去的越晚越好,这种事最重要的是个态度,去的越早,说明态度越端正,反之就是态度越不正确。江彬拉着钱宁说了半天废话,就是为了耽误他见驾的时间。让万岁认定钱宁跋扈,不把皇帝放在眼里,那就达到了他的目的。

刘娘娘乃是正德游山西时,收的一位女乐,其父名叫刘良,所以大家也就叫她刘良女,本名反倒不怎么有名。她当时是代王府门下乐工杨腾之妻,自己本身还是个纪家。可是正德皇帝是个荤素不忌的,连马氏那种怀孕的都能宠爱,何况一个纪女?根本不把这些过往当回事,相反倒把她带回豹房,荣宠无二,成了无人可比的第一红人。马氏杜氏等等,反倒都不及她。

豹房内的女人是没有名分的,也就没有任何册封。可是这有什么要紧?她有万岁的宠爱,这才是最重要的因素,宫中太监都称其为刘娘娘,即使是正牌皇后,权势也大为不及,江彬更是直接称其为母。

调系了这样的女人,钱宁就算是长了几个头也不一定够砍,所以他这样打扮,也不奇怪。而在他身后,一脸得意的江彬从外面进来,磕了个头道:“义父,孩儿幸不辱命,把这不长眼的钱宁,给您带来了。他的人,也全都控制起来了,保证不会出什么闪失。”

“做的不错,起来自己找把椅子坐下。”正德对江彬的恩宠当世第一,在他面前,江彬也不像个臣子。听皇帝这话,马上就站起来,自己搬了把椅子,挨着正德坐下。“义父,您看好玩不好玩?我让他自己把自己捆起来,然后来个报门而进,已经有年头没看过这好戏了吧。”

“是啊,你这小子就是花头多,弄的这个把戏不错,算是个玩意吧。不过他好象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以为只是他儿子的事,似乎他自己没事似的?”

“他来的时候,我没跟他说,这种事,还是义父直接跟他说明白比较好。清理门户么,都是大当家的直接说,这样比较威风么。”

“恩,你说的有道理。”正德嘉许的点点头,又朝钱宁道:“钱宁,你来请罪,这个很好。可是你真知道你自己错在哪了么?我怎么听你说到现在,都说的是你儿子的事?说实话,钱杰那种人,说砍就砍了,我压根就不会通知你。我把你叫来,是要你把自己的事说明白的,你要是自己不肯说,那就让朕帮你想想?”

钱宁此时不住的磕头请罪,额头已经磕的青肿可听到正德这句话,却是连磕头的力气都没有,人瘫在了地上。“义父圣明,孩儿虽然做了些错事,但是对义父忠心耿耿,这一点天日可鉴,义父明查啊。”

“明查,我确实是要明查,今天朕没什么事,就先客串一回父母官,审审这个案子。你先说说,杨承祖这身伤是怎么回事?你带着人马到滑县,又通知了谁,请示了谁?”

“义父圣明,孩儿只是接到有人检举,杨承祖勾结宁藩,在滑县准备起兵叛乱,响应江西宁贼。这么大的事,孩儿不敢怠惰,连忙带着人从京师赶到滑县,想要把这案子侦办明白。因为怕人逃脱,所以未及请示。孩儿拿下杨某之后,也是下令严格彻查,可没说过要对杨承祖用刑,这用刑的事,是下面的人任意胡为,并非孩儿本心。”

“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是下面的人做的,你不知情?”

“孩儿确实不知情,这是孩儿御下不严,有失查之过,还请义父责罚。”

“御下不严么?”正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头问江彬道:“江彬,你一年从外四家军身上,贪墨多少军饷?”

“回义父的话,孩儿是个胆小的人,哪敢对军饷伸手?每年也不过弄上十几万两银子,搞点小钱使使。您也是知道的,我的几个女人要吃喝要穿戴,首饰一买,就得一人一套,少买了谁的,谁就要抓破儿子的脸,没办法的。不搞点军饷,又怎么吃饭。”

“混蛋东西,连军饷都敢动,下次记的,从别的地方下手。”正德笑骂了一句,任谁也看的出来,他这话根本不是发自内心,只能算个玩笑,而不是警告。他又对杨承祖道:“你在滑县当这锦衣官,一共挣了多少家业?”

“这个不好说,微臣不善于计算,家里的帐目也是交给女人们打理,没仔细看过,所以具体数字说不清。想来几万两总是有的。”

“你的胆子比他还大。”正德故意把脸一板“若是在洪武朝,你现在早就被剥皮蒙鼓了。不过把帐目交给女人打理,这个不错,以后记得留私房钱,男人要是没钱用,很惨的。”

他又看着钱宁道:“你听到了吧,这两个家伙,一个贪墨军饷,一个刮地皮,可是朕不会罚他们。为什么呢?因为他们跟朕说实话,做我的部下,我不怕你们贪脏枉法,也不怕你们搜刮地皮,这些有我在,都不是问题。但是谁要是不说实话,那就是问题了,你再说一遍,这收拾杨承祖,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张?我提醒你一句,焦榕那个杂碎,现在就在朕手里,你还这么嘴硬?”

第二百五十四章朝天阕(五)

钱杰进去之后全无消息,焦榕开始是感觉十分得意,总算送了杨承祖一顶绿帽子,自己也算小赢了一局。自己的儿子被那一黑砖打的不人不鬼,现在整日躺在床上有出气没进气,不死也只剩半条命。几个名医来看过,都表示人没的救了,最多就是维持不死而已,想要复原已经没可能了。

既然自己的儿子得不到,那就让这位钱公子得到她好了,只要能让杨小狗带上绿帽子,再结交下这么一个强援,那自然是什么都值得。只是时间一长,他也感觉情形不对,不等他开溜,几个大汉已经从前后堵上来,将他捆起来扔到了仓房里。

钱宁并不清楚这一切的过往,甚至连焦榕这个名字,他也是费了半天气力才回忆起来到底是谁。见连这样的小角色都被皇帝挖掘到了,就连一点侥幸心理都没了。

“义父,这事是儿子不对,我不该贪图焦家送的那点礼物,就想冤枉一个无辜的好人,孩儿知错了。请义父责罚,至于阿杰的事,那是他的问题,我不管了,全由义父发落。”

“贪图礼物,那不是问题,你们是我的部下,收点礼物,也是情理之中。”正德语气平淡,“你们这些人跟着我,无非图的就是荣华富贵,封妻荫子么,这些我懂的。如果我给不了你们富贵,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你们对我忠诚。所以贪点银钱,这不是问题,哪怕害点人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但是害错了人,这就是问题了,你惹错人了。”

他用手一指杨承祖“他爹在宣府救过我,这事当时你是在场的,朕的救命恩人之后,在你眼里,就是可以随便害的?”

钱宁的脸色连变几变,越发觉得这一关难过了。正德既然认了杨承祖这个救命恩人之后的身份,自己这一把可真做错了。

杨承祖现在精神不错,可是那一身的伤,无论如何也是盖不住的。就这一身血痕,就是自己活的罪证,正德每看他一次,就对自己的怨恨增加一分,这人坐在那,就是自己的罪证。

按说到了南镇抚司,基本就没了活路,即便没问题的锦衣,到最后也会变成有问题的。可是他挨了这么多鞭子,打的皮开肉绽,怎么精神还那么足?如果这个人真的死在南镇里,这事其实倒好办了,可是眼下这人不死,自己倒是不大好脱身了。

他只好道:“义父,孩儿知错了,请您用军法处置孩儿吧。”

“急什么,要处置你用什么法,现在说为时过早,你先听着,然后自己想想该用什么法对待你。听你说,你怀疑他勾结宁藩?这话有什么证据么?”

“这……只是一点怀疑,毕竟他一个锦衣小官,每月才有多少薪俸?可是他的家业,怕不有几万两身家。这一点太可疑了,而且滑县地处漕运要冲,不可不防。”

钱宁总算是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这是他唯一翻身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如果能搞到一点证据,他现在就可立于不败之地。问题是现在他没有过硬的证据,就只好从其他地方想办法。

谋反这种红线,往往不需要什么过硬的证据,只要大概差不多,就可以定罪。杨承祖现在是个座上客,想要定罪不大可能,他只求把自己从陷害忠良这种事里摘出去就去好。那么一个好心办坏事的评价,比一个坏心办坏事,总是要好的。

“一点怀疑,就可以把人打成这样,怪不得南镇抚司厉害呢,不过用这手段,最后要是他不是勾结宁藩的,又该怎么办呢?”

“义父,这还是老郭去的早,要是去晚了,怕是这人就算救出来,也打废了。不过老钱做事很是把细,想来最后肯定能把杨承祖的罪过定死。咱要是明天再救人,这当口怕是连口供都有了。”江彬一句话,就把钱宁挤兑到了死路上。

正德笑骂道:“就你的废话多。钱宁,你儿子胡作非为,其实不能怪你,毕竟他那么大了,在外面说些什么,你也不会知道,如果我为这个怪你,就不算明君了。至于杨承祖的事,其实也不算什么,你贪图别人家的银子,老婆,所以要把他弄死,这也是常有的事。不过有种的,应该是去找人单挑,而不是玩这种手段,懂了么?所以这些事,都不是什么要紧的罪过。”

一听这话,钱宁暗出一口气,只要这次能过关,那就什么都好。忙不迭叩头道:“多谢义父恩典,多谢义父手下留情。”

“不,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这些事不算什么,可是勾结宁藩,吃里爬外,那就是罪无可赦了。朕不恨搞钱的,也不恨搞人的,只恨吃里扒外的。谁如果犯了这条忌讳,就别怪朕对他不客气!”

钱宁的额头布满了汗珠,说话也不大连贯,“义……义父说的极是,吃里爬外的小人,人皆曰可杀。孩儿执掌南镇,如果发现有人勾连反贼,必以王法处置,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这话说的对我心意,那朕问你,如果有人身为锦衣卫,却勾结藩王,内通反叛,为其掩盖罪行,传递消息,帮助其与朝臣勾结。后又助其购置军械,乃至于阴谋与其内外联合,弑君犯上,该当何罪?”

“该……该杀。”钱宁的声音已经变的有些绝望,眼神中透出穷途末路的悲凉。似乎一切,都到结束的时候了。

“那你有什么想说的么,还是等把臧贤找来,你们两个当面对质一下?”

“义父不必如此了,孩儿若是这么不开窍的,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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