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王-第8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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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年内完成所有预备工作而使工作走上正轨。另一条则是国安局的经费流向,国安局的开支巨大,而且其中绝大部分款项是不公开用途的,对于这样的质询,曹天赐就毫不客气了,冷冷的告诉这位质询的议员,想要了解这些款项的用途,你可以向政事堂先提出书面报告,经过政事堂的批准,再呈大王批准之后便可以查询,这个回答一出,这位议员立时便泄了气,蔫蔫的坐下,再无言语。
财政部王武嫡,名声卓著的铁公鸡,执掌财政部,对他的攻击多来自偏远州郡,认为王武嫡在国家扶助计划之上支持不力,使得大汉各郡富者愈愈,穷者愈穷,要求在下一年度加大对穷州究郡的扶持力度。
轮到工部的时候,因为郭荃不在的缘故,主管工部的议政吴凯便只能上台,接受大议员们的质询了,不出所料,吴凯一上台,汹涌的炮火便接踵而至,数个问题一过,吴凯的脑袋之上便冒出汗来,有些无言以对,盯着手里工部两位左右侍郎提供的财料,杀了他们的心思都有了。这些质询的大议员们明显是有备而来,对拆迁,补偿,置换,新腾出来的土地的招标售卖中出现在种种憋端,有凭有据,直指工部某些大员在此次蓟城大建设之中的猫腻行为。
吴起汗流浃背,他平时只掌管一个大方向,巨体的庶务却是由工部两位侍郎在管着,此时面对着一个比一个尖锐的问题,左右支拙,穷以应对。
“看起来工部的问题不小啊!”高远微微皱了皱眉头。
“王上,新城的建设,等于将旧有的蓟城扩展了一倍有余,这么大的工程,出现一些问题是很自然的,一些奸商恐怕是无孔不入,当然,工部有些官员只怕也被拖下了水,这一次看来吴议政是有些难以过关了。”何卫远道。
“郭荃一直不在蓟城,下面就有些放肆了,不过郭荃即便在蓟城,对于这里面的这些勾当,只怕他也是搞不清楚,说不定还会被有些绕进去,就郭荃那个性子,掉进坑里说不定还根本不知晓,他一直在外,倒也是一件好事,这算不算大智有愚?”高远回头看着何卫远。
何卫远一下子笑了起来,“属下看来,郭尚书不是大智若愚,而是他根本就是一个干活的命,真要他坐在大堂内整天批示文件,只怕会憋坏了他,郭尚书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这才是他的可贵之处。”
“郭荃年龄大了,长年奔波在外,身体上早已透支,前段时间的奏章说东西大动脉贯通在即,他做这项工程两年有余了,便让他做完这件事后,再召他回蓟城,让他好生歇歇吧!”高远摸着下巴道:“就算是一头老牛,也该到了享受的时候了。”
“这是王上体恤下属,换一个人,像郭尚书这样任劳任怨的干将,那肯将他召回来?”何卫远道。
“郭荃这些年也带出来不少人了,上一次听天赐说,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几名工部官员,不但技术精熟,而且身上都打上了鲜明的郭荃烙印,新一代老黄牛的雏形已经出来了,老郭退下来,那几个倒是可以重用。”高远笑道。
“如果郭尚书退下来,按理说,应当是工部左侍郎陈涛大人接任才是!”
高远指了指下边汹涌的会场:“陈涛主持工部的日常工作,只看下面这个样子,这里面的问题就不少,他不是能不能接任工部的问题,而是能不能全身而退的问题。哼哼,大议会过后,只怕检查院就会开始调查蓟城扩建之中的贪腐,渎职了。”
何卫远心中一凛,王上轻飘飘的一句话,代表的可是不少人要掉官帽,要掉脑袋,大汉王朝对于贪腐的处罚可是极为严厉的。
咚咚咚,包厢的门突然被敲响,何卫远转身,拉开了一条门缝,一看外面的人,不由大奇,竟然是国安局的副局长易彬,看他脸上惶急的神色,何卫远也是一下子把心提了起来,国安局的人一向城府极深,很少出现这样的神情,莫非是晋阳那边出了事么?
“王上,易副局长来了。”何卫远回头道。
“让他进来!”高远一手端着茶杯,正一边品着香茗,一边饶有兴趣地欣赏着下面气急败坏的吴凯与一群大议员们打着嘴巴官司。
“大王,国安局刚刚收到辽西郡分局的传书,工部尚书郭荃郭大人离世了!”易彬一步跨进门来,垂手向高远禀报道:“辽西郡守郑均的奏报,应当很快就会抵达蓟城。”
啪的一声,高远手里的茶盏落到了地上,摔得粉碎,脸上写满了惊愕的神色。
“大王!”何卫远上前一步。
惊愕渐渐变成了痛惜之色,高远双手撑着椅子的扶手,似乎用了很大的力道这才站了起来,稍微地停顿了一下,向前跨出一步,伸手撩开了珠帘,一步跨了出去,站在了包厢的露台之上。
大议会一楼大堂里,激烈的争吵之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转头看向现身于二楼的王上。每一次的质询,大王都会在二楼的包厢内,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但大王从来没有现过身,也从来没有发表过意见,但今天,让众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吴凯觉得自己更是满头包了,看来这一关自己难过了。
“大议会暂时休会。”高远面无表情地看着大堂内的众人。“工部尚书郭荃郭老大人于任上离世。”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继往开来(126)震怒
安静的大堂内骤地被一阵阵的惊叹之声占据,在座的大议员们有不少人还根本不得这位身居高位的工部尚书,因为自大汉立国,成立大议会以来,这位尚书在蓟城的日子屈指可数,每自去年开始的质询,他也从来没有到过场。但没见过他的人,不代表没有听过此人的大名。
他是高远最为推崇的一位臣子。十数年如一日的,如同一位老工匠一般,奔波在一个又一个的工地之上,大汉著名的城市,道路,几乎都出自他之手,而且他本人也堪称一个传奇,五十岁之前,还是匈奴公孙部的一个奴隶,五十岁之后才因为当年的征东军进军大草原而成为征东军的下属,十余年的时间,他自一个奴隶成长大汉国六部之一的工部尚书,却从来没有人认为他当不起这个位子。
这样的一个人,逝于任上,对于大汉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只看大王的脸色和台上那些议政们的脸色,便可见一斑。
对于工部的质询,因为郭荃的离世而草草结束,议员们纷纷起身离去,一个工部尚书的离世,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他本人那么简单,对于汉国的朝政而言,其影响也是显而易见的。
以蒋家权为首的议政与各部大臣们来到二楼包厢之中的时候,高远仍然静静地站在二楼的露台之上,凝视着已经空空如也的大堂,众人不敢打扰,默默地立于他的身后,对于郭荃的离世,在场的人无一不感到痛惜。
“国之干臣,吾之股肱,天不假年,痛之,叹之。惜之!”高远仰天长叹一声,眼前似乎浮现出那个始终佝偻着脊背,满脸沟壑却又永远带着满足笑容的老人的脸庞。“是吾之错,早该将你召回蓟城安享晚年了。”
转过身来,看着一众大臣,“郭大人于离世当日,还亲自督促翠屏山最后一个卡住东西交通大动脉的爆破成功,他终于还是完成了本王交给他的任务,十年,两条道路。贯穿整个大汉王国,此功当名垂青史。”
“大王所言甚是!”蒋家权上前一步,“郭大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人为臣,当为我辈之楷模。”
高远看着众人,却是古怪的一笑。声音骤的低沉下来,“是么?在座诸位,可扪心自问。当真如郭大人一般为了大汉,也能做到鞠躬萃,死而后已么?”
突如其来的责问,瞬间让所有的人在震惊之余。又感到一阵阵的惶然,有的委屈,有的惭愧,脸色不一而足。
“大汉立国数年。国势日渐强盛,吞魏,并韩。下齐,南迫楚国,西凌大秦,在座各位,无一不是立下汗马功劳,个个身居高位,位极人臣,但不少人,却就此心满意足,一心便想躺在功劳薄上过日子,浑浑噩噩,得过且过,以为大汉就此高枕无忧了么?”高远提高了声音,厉声道。
“秦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尚随时可动员起百万大军,范睢死中求生,已准备大刀阔斧改革内政,拼死一搏,不生则死,如此气魄,让人心折,南边之楚国,地域之广阔,人丁之繁茂,犹胜我大汉,彼多年太平,虽然军备松驰,蔽端从生,但在我大汉的凌迫之下,近年之来,已是励精图治,无论军,政都已大有改观,已是我大汉最为强劲的对手,敌人在奋发,我们有些大员却在颓废,自认天下无敌,如此下去,大汉安能不败?”
重重一掌拍在身旁的椅子之上,喀嚓一声,椅子不堪重击,顿时倒塌下去,从大臣此时已经被高远吼得有些蒙了,在蒋家权的带领之下,无声的全都跪了下来。
“吴大人!”高远的目光转向跪在蒋家权身后的吴凯。
“臣在!”吴凯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领议政之职,负责蓟城之改扩工程,自问做得如何?”高远问道。
“臣惭愧,辜负王上信任,尸位餐素,对工部疏于过问,以致百蔽从生!”吴凯低声道。
“今日议员质询,可有虚言?”高远追问道。
“虽有以点带面之嫌,但所陈之事,应当属实。”吴凯垂头丧气地道。
“工部郭老大人一直在外,吴大人你曾主持修建过积石城,本王托你重任,你却当了甩手掌柜,无为而治,以至于工部左侍郎吴奎瞒上欺下,上下其手,工部被搅得乌烟瘴气,百姓,商人怨声载道,你可知罪?”
“臣知罪!”
“着你自今日起兼任工部尚书一职,整顿工部上下,今年年内,必须完成蓟城改扩建工作,你可有异议?”
“臣遵命。”
“何卫远!”
“臣在!”何卫远跨上一步。
“马上拘捕工部左侍郎吴奎,移交检查院,限期调查吴奎所有不法事宜。”
“是!”
“工部右侍郎何成,知情不举,降为员外郎,罚俸一年。工部上下,但凡有涉嫌贪腐者,一律开革,着警察局,检查院拘捕审询,从严从重,绝不姑息。”
听着高远雷霆大怒,众人无不噤若寒蝉,一直以来,高远从来没有如此怒发冲冠,失态于斯,但所有人都明白,这并不代表着大汉之王就是一个好脾气。相反,这样性子的人,一旦发作,必然是雷霆风暴。
“吴大人,你记住了,功劳薄上是躺不住的,无为而治,在我大汉官衙之中是行不通的,无功即有过。占着位子不干事,我要这些官员做甚么!”
大汉元老吴凯,被高远劈头盖脸,毫不给面子的一顿斥责,让其它人无不是心中凛然,吴凯这样的老资格,大王的老朋友都是如此,下一个不知道该轮到谁了。
“曹天赐!”
位于众人之后的曹天赐心中一跳,抬起头来,“臣在。”
“你身为警察部长,自裁撤地方卫军,衙役捕快已经半年,各地州郡府县。一半以上警察局的筹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完成,以至于地方出现治安真空,盗匪横生,百姓苦不堪言,警察部行事迟缓,作风拖沓,你有何话可说?”
“臣无话可说!”曹天赐心中叫着委屈,却是不敢辩解,心知大王这是心痛郭荃之死而发作。却也只能吞下这个苦果,警察局的筹建因为汉秦之间骤然爆发的战事,让他将全部的重心都转移到了那上面,这一头自然就缓了下来,不想今日也成了王上发作的理由。“臣向王上保证,三个月内,各地警察部门一定能正常开始运转。”
发作了两位重臣,高远的火气似乎小了一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都起来吧,一个个不要觉得心里委屈,都认为各自有各自的难处,但你们对着郭荃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实心做事,是不是一心为大汉?”
“不敢!”众臣叩首道。
“起来吧,都散了吧,本王心中不痛快。却将火都撒到你们身上了。”高远摆摆手,“蒋先生,李议政。天赐留下来吧,其它人都各自去吧,荀大人,郭尚书离世,辽西郡守郑均正扶棺往蓟城而来,大概十余日便能抵达蓟城,对于郭大人的身后事,礼部要有一个章程,先拟出一个大概的方案出来,再与议政们好好商量。”
“是,大王。”礼部尚书荀修躬身道。
瞬息之间,众人尽皆散去,唯恐多留一会儿,又让王上逮到错处,劈头盖脸一顿。
房中只剩下了高远,蒋家权,李灿,曹天赐四人。
“天赐,给蒋先生搬一个凳子,先生年纪大了,久站不适。”高远对曹天赐道。
“多谢大王!”蒋家权谢过高远,侧身坐了,他已年届七十,刚刚又是站,又是跪,身子骨的确有些难以承受了。
高远的目光转向李灿,这位胖得有些出奇的议政,此时表情却是有些惶然,脸上大滴的汗珠啪啪直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