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者辉煌-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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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莉娜点点头，提著裙子匆匆离开。
　　廊上，她低头思索著。如果真是灵魂的问题，那麽『圣灵』的作用到底是影响阴灵残存的灵魂，还是影响黑气？若是如此，海因又为什麽会被影响？
　　陷入自己的思考里，她没看见迎面而来的人，一头撞上。她晃了晃，稳了身子，听见一声「唉呦！」的叫喊，抬头一看，一个贵族子弟揉著被撞痛的胸口，跌坐在地。
　　「你还好吗？」爱莉娜连忙问，贵族子弟恶狠狠的抬头，发现面前却是个娇小的少女，顿时觉得自己很没面子，赶紧爬了起来拍拍衣服，乾咳一声：「我没事。」
　　「那就好。」没有时间逗留，爱莉娜提著裙子就要离开，却被对方给快一步挡住路线。她抬头，那位贵族子弟露出色气一笑，单手靠墙，故做风骚的拨了前额的碎发，刻意压低声音：「美丽的小姐，有空跟我一起吃顿饭吗？」
　　「我吃饱了谢谢。」爱莉娜一步往左踏，准备绕过这位贵族子弟，却被对方又给挡住路线。
　　爱莉娜抬头，那位贵族青年还是色盈盈的笑著，他说：「我父亲可是名震帝国的大公爵。」
　　挺挺胸，等著少女扑上来。
　　「是吗？那很好，加油。」
　　平淡无味的回应，贵族青年手臂一滑，踉跄一步。一眨眼之间，面前那漂亮的妙人儿已经不见，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有节奏的逐渐远去。
　　转身，贵族青年看著少女的背影，又回头看看紧闭的大门。一歪头，顿时换了个方向，紧追少女而去。
　　在白色的建筑外，花园小径里，贵族青年气喘吁吁的追上了少女。「唉，等……等一下。」
　　「有什麽事情吗？」爱莉娜停下脚步，脸不红气不喘，皱著眉看著眼前支撑著树干不停粗喘的青年。
　　青年喘过气来，大呼了一口气，连忙对爱莉娜笑了一口白牙，用自己最低沈最性感的声音问：「少女，我觉得我们在哪里见过，或许是在梦里，或许是在上辈子的结婚礼堂里，你不觉得这是命运吗？」
　　爱莉娜嘴角抽搐。
　　「柯多·阿利斯泰尔二世，我想我们在先前的宴会上看过彼此很多次。」明明公爵是一位睿智又令人景仰的人物，怎麽这儿子一点也没有继承到父亲的优点呢？
　　柯多一愣，眯起眼仔细打量爱莉娜後，惊叫出声：「您是……」
　　爱莉娜点头，无奈。
　　「我父亲的地下情人？」
　　这次，换爱莉娜滑跤。爱莉娜气的提起群摆，不理人，直接转身就走。
　　柯多连忙追上，话不停的跟了一路：「好吧，不是地下情人？那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妹？不，也不像。但身边那群小跟班里也没有看过你……」
　　爱莉娜懒得理他。
　　直到两人接近了圣池，柯多撇嘴，说：「这里的气氛让我想到一个讨厌的家伙。听说他死了？」说完，赫然大叫，指著爱莉娜：「你是那个……替代圣者？」
　　爱莉娜翻白眼，她知道柯多是第一个发现海因身分的人，不意外柯多知道的比他看起来要知道的多，但无脑到这种地步还真是稀有，她打从心底为公爵大人默哀。
　　「话说，那家伙死了你就成了真正的圣者吧？要说那家伙一点也不像是个圣者，搞不好是光明神的一个意外，或者一个玩笑。」
　　「闭嘴。」爱莉娜眼里冷光一闪，柯多马上住嘴。并不是被少女的狠厉目光给吓到，而是被抵在脖子上的那把银刀给堵上嘴。
　　爱莉娜收起银刀，柯多心有馀悸的揉揉脖子，又不怕死的追上去，说：「你跟海因那家伙完全学坏了啊，动不动就拿刀威胁人什麽的，这可不是一位淑女该做的。」
　　「你可以滚了，这里不容许外人进入。」爱莉娜推开圣池殿的大门，还没来得及关上门，柯多以不符合他形象的快速窜入门内。
　　「喂！出去！」爱莉娜大喊，声音在圣池殿内回盪，却怎麽也没传入青年的耳里。
　　直到青年来到圣池边缘，看到沉在水底下的那个人，脸上的表情扭曲。「这家伙死的真难看，跟阴灵一样狰狞，可惜了他背上那漂亮的翅膀。」
　　爱莉娜已经听不下去，这家伙的嘴真是够臭的。「他没有死，他会回来的。」
　　「就跟阴灵一样？」柯多戏谑一笑，「跟阴灵一样阴魂不散的，活尸似的讨人厌。」
　　「你闭嘴！」爱莉娜气不过，抄起身边的东西就扔向柯多！「不许你侮辱海因！」
　　柯多弯腰闪过爱莉娜抛过来的东西，「哗啦！」一声，水飞溅开来，爱莉娜惊叫一声：「惨！」
　　只见满满一罐的圣籐金叶子沈入水中，飘荡在水池里，与水面的波光互相照应，美轮美奂。「你看你！」爱莉娜朝柯多大吼，柯多捂耳，无辜：「是你丢过来的，我闪开还不行啊！」
　　爱莉娜冲到水池边，伸手打捞金叶子，突然之间，他发现海因的身体上闪过几道模糊的影子。随著水波晃盪，有点像是人的形状，却透明而飘渺不定。
　　「海因？」爱莉娜惊喜，总算出现了一些变化，她赶紧拿过网子把金叶子都捞出来，却发现随著金叶子的减少，那个人影也随之消失。
　　赶紧把手中的金叶子丢回去，那个虚无飘渺的影子却没有在出现，爱莉娜急了，回头向柯多大喊：「去找更多的圣籐过来，快点！」
　　「我为什麽要……」
　　「快一点！」
　　柯多一愣，赶紧冲出去。他回来时，身边还跟了不少人，提著大篮的圣籐回来。在爱莉娜的指挥之下，全数倒进了水池里。
　　在众多目光之下，水底下，海因的身体开始飘散出许多灵体般的模糊烟雾，在水池中不断晃盪，摇动。爱莉娜焦急的看著，那些烟雾盘绕在海因身体周围，没有散开的模样。
　　不进不退，让人心急。
　　作家的话：
　　今天贴一张～
　　话说这柯多真的是个二货，
　　跟他老爹差了十万八千理远啊！

　　（11鲜币）第二部　第四章05　【暗波汹涌】

　　最终，虚影沈淀，缩回海因的身体内，再无动静。爱莉娜满身是汗，跌坐在水池边，楞楞地看著水池底下的男人，白布飘开，面孔依然停留在情绪宣泄的那一瞬间。
　　「死也不安宁的东西。」柯多厌恶的皱眉，被爱莉娜狠瞪了一眼。
　　沉长的吐一口气，爱莉娜站起身来，拍拍自己的群摆，面对那一众神殿里的仆人，沈重的说：「都下去吧，今天的事情别说出去。」
　　人群散了乾净，爱莉娜陷入自己的沉思内，柯多却迟迟不走，蹲在水池边，朝爱莉娜问：「为什麽要复活这家伙？现在有了『圣灵』，没有他不是更好？」
　　爱莉娜不理会他，靠在墙边，细细打量著海因。为什麽圣籐会影响海因？而那虚无飘渺的东西又是什麽？像是人又不像是人，也不是灵魂般的东西，光看著就令人反感。
　　「到底『圣灵』是什麽？」爱莉娜自言自语，头痛的快要炸开来。
　　柯多却听进去了，讽刺一笑：「搞不好炼金术士们研究出来的东西是真正有用的，海因才是那个有问题的东西。」
　　「你闭嘴，嘴里全是胡说八道！」
　　「我哪有，我只是说事实啊，要不然你找证据反驳我啊！我看来他就是连灵魂都结成冰，哪像是个人！难怪会被『圣灵』给杀死！」
　　「你懂什麽！虽然外表看不出来，可是海因他正义，热情……」爱莉娜突然一顿，「你刚那句话再说一次。」
　　「怎麽，想打架啊？啊？我说他的灵魂结冰似的，难怪连圣灵都能杀死他……你干嘛这样看我？」柯多退後两步，爱莉娜的眼瞪大的让他害怕，乾乾吞了一口口水。
　　「灵魂冻结？」一个新的构思出现在脑海中，爱莉娜皱眉：「但……阴灵并没有灵魂，只有黑气，难道是冻结黑气？但这样也说不通……」
　　「海因的灵魂跟我们不一样，他可是阴灵的使者，当然会被冻结……」柯多说完，突然被爱莉娜那要吃人一般的眼神给惊吓到，连忙闭嘴不敢再多说。
　　「灵魂不一样，灵魂不一样！海因的灵魂不一样！」爱莉娜惊叫出声，忽然快一步冲向柯多，在柯多双手环胸自卫的瞬间抱上他，惊喜的喊：「多谢！你还蛮有用的！」
　　说完，扔下还傻楞楞的柯多，提著裙子飞奔出去。
　　当夜，圣池旁的白色地砖上，海因的尸体已经被打捞上来，放置在地板上的圆形阵法内。他的身上身周全覆盖著圣籐，缠绕著他的身体，金色叶子在火光的摇跩下流盪著耀眼的色彩。
　　数名祭司环绕著阵法，嘴里念念有词，光芒从金叶子上散发出来，无风自动。
　　西奥多大祭司长在一旁看著，皱起眉来，又恍然大悟。
　　「西奥多大祭司长，情况怎麽样？」公爵大人找到了机会，上前询问。
　　「嗯，爱莉娜的猜测没有错，是灵魂不同。」西奥多大祭司长手中捧著一本厚重陈旧的书，他回头说：「而且不仅是海因的灵魂不同，而是历代来的圣者灵魂都与我们不相同。」
　　「是因为他们来自异世界？」爱莉娜问，西奥多大祭司长却沉默半饷，摇头。他的声音沈重而沙哑，悲哀与心痛，答案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因为他们的灵魂都碎过。」
　　几人哑口无言，这个答案，需要时间接受。
　　此时，环绕著海因的祭司们满头大汗，粗喘著，体力枯竭。一会儿，第二轮的祭司顶替而上，接下这艰难的仪式。
　　圣籐剧烈的颤动，一道虚影从海因身上被剥夺开来，就像是融化的黏胶一般，彷佛是人影，又彷佛不是，泥烂而让人觉得恶心。
　　「这是我今早看到的虚影。」爱莉娜说，抬头问：「这是海因的灵魂吗？」
　　「不。」西奥多大祭司长回答。「这是『圣灵』。」
　　阖上手中的厚重书本，西奥多大祭司长看著那些圣籐在祭司们的咏唱之下，攀满那黏糊的东西，不让那透明的虚影回到海因的身体里。
　　「『圣灵』并不是真正名义上的药剂，他更像是灵魂的替代品。」
　　西奥多大季司长这麽一说，公爵大人便了然。「您的意思是，海因的灵魂是碎的，所以『圣灵』得以侵入并且控制住海因的身体？而那些阴灵之所以会失去行动能力，也是因为被『圣灵』给补上了灵魂的空洞，抢过黑气的控制权。」
　　西奥多大祭司长点头。
　　「不管是人还是动物，甚至是一部分植物，都有著一块光明神赐予的核心──灵魂。灵魂，让我们人类能笑能哭能有情绪，能思考。让一切生物应对世界的变化，并调整自身去融入这个世界。
　　灵魂并没有实体，他更像是一抹气息，生生不息的环绕在我们的四周。而海因的灵魂……又或者历代圣者的灵魂，气息并不稳定，就像是被光明神给重新黏合在一起，塞回体内。也因此，才会被『圣灵』趁虚而入。」
　　「您的意思是，海因真的死过？」爱莉娜不可置信。
　　西奥多大祭司长慎重的点头：「先前在各种书籍里就有提到一些，但我并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现在回想起来，每一位圣者恐怕都是如此。却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使用光明神赐予他们的净灵术。」
　　「原来……」爱莉娜羞愧低头，她承认，以前她也曾埋怨过，为什麽海因能如此得天独厚，天生就受到光明神的青睐。
　　现在才知道，原来每一代圣者都体验过死亡之痛，灵魂碎裂之苦。
　　看著阵法内的海因，那扭曲的脸庞上彷佛还留有泪痕，爱莉娜抿抿唇，走到阵法一旁蹲下，轻声的说：「海因，等你醒了後，我们会准备很多好吃的给你，对你很好很好。大家都在等你回来，还有威格尔……他是真的很爱你，我们都看得出来。」
　　眼眶一红，爱莉娜露出了有点难看的微笑，忍著涌上来的悲伤，「海因，你知道凤凰浴火而重生的故事吗？你的灵魂比谁都耀眼，就算碎裂，你也是光明神所眷顾的人。」
　　公爵的大手搭上爱莉娜的肩膀，与她一起看著阵法中沈睡的圣者。「『圣灵』压制不著他强大的灵魂，他很快就能回来。现在，他只需要一点助力。」
　　说完，他朝西奥多大祭司长点点头，大祭司长回以一眼後，走向前，摩挲著手中的光明大法杖，笑：「许久没有亲自施法，还以为这一生没有机会在碰触它了。」
　　站在阵法旁，西奥多大祭司长深深吸了一口气，老迈的身躯挺直的瞬间，他彷佛重返年轻，一股令人心颤的威压涌出。
　　他的一双深邃的眼里，映著阵法与金叶的光芒，星星点点，宛如浩瀚星空。
　　作家的话：
　　下一章，
　　海因苏醒！！！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啦，应该吧。）

　　（11鲜币）第二部　第五章01　【失去】

　　阵法大绽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