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者辉煌-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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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少西奥多大祭司长明白，自己心里的那座金色天秤早已经倾斜不正。背著手，他轻笑出声，连神的天秤都不平，他们凡人，又有什麽好说的？
　　他跨步离开窗前，而窗外，光明神的雕像仍沐浴在阳光之中。他的脚底下，麻雀与灰鼠，为了一块被人丢弃的面包而争夺著，凶暴的撕扯著对方血肉。
　　「队长的情况如何？」石门外，赫曼朝看守的人这麽问。
　　对方摇摇头，回答：「没有反应，也没有进食，我担心这样下去，队长也会倒下。」
　　赫曼皱起眉来，取了钥匙开锁，推门而入。
　　房中的窗户撒落光芒，人影却紧缩在阴暗无光的角落，一身凌乱，双眼无神，两手紧紧抓著自己的手臂，已经抓出数道血痕。
　　「队长。」赫曼走上前，蹲下，与面前的人平视。「您这自暴自弃的模样，海因看了会很难过。」
　　听见那个名字，人影一抖，手抓的更紧了。就像是要紧紧搂著什麽，但怀中是空盪盪的，不是冰冷，而是没有温度。
　　赫曼无奈的站起身来，离开前，他回头说：「『圣灵』真正的效用我们现在都还不晓得，大祭司长会想办法的，这个时代不能没有圣者。我们都需要您，队长，我们的任务还没有结束。」
　　关门声想起，房里又回到了寂静，静的彷佛失去了听觉。在这沉寂中，突然间，似有若无，有人在自己耳边说：「任务优先。」
　　深邃的蓝眼，包容著一切，就如深海，不受洋流的影响，永远的固执而坚定。忆起当时，隔著铁栏杆，自己捧著他的脸颊，而他，坚定的说：「我会追上你们。」
　　「海因……你会回来的，不管以什麽型态，只要你能回来……」
　　藏匿眼里的那丝疯狂，威格尔站起身来，整理自己凌乱的衣物。扣上扣子，系好腰带，拉平皱折，确认自己看起来体面而一如往常的优雅。眼中最後一点湿润退却，淡去情绪，尖锐而犀利。
　　踏出石门，威格尔队长对著守门的人说：「通知菁英小队，我们去迎接公爵的归来。」
　　「是！」守门的小兵激动的敬礼，一双眼对上队长，压迫感袭来，不自觉的打了个颤。
　　「还有，」威格尔脚步一顿，说：「吩咐下去，若抓到有人擅自使用『圣灵』，直接……驱逐。」处死两个字，差一点脱口而出。
　　小兵一个冷颤，连忙应声：「是！」
　　菁英小队连夜将公爵从皇宫带出，回到神殿後，西奥多大祭司长与公爵便在书房里谈话，而以往都会与他们一起的威格尔，这次却反常的没有加入。
　　「最近骑士团的人数是不是剧减？」威格尔背手走在练武场边，看著一群群在烈阳下挥剑的年轻男子，云淡风轻的问。
　　赫曼却能清晰的感觉到这句话里的沈重，他张口，颇有些口乾舌燥。莫名的，他在紧张。「是的，队长，最近剔除了很多人。」
　　威格尔轻声问：「为什麽？」
　　熟悉的声音，却是不熟悉的语调。一如往常的冷静，却诡异的冷酷，赫曼心理在颤抖，深吸了一口气，他却说不出答案来。
　　队长就算不回头，他也能感觉到那浓浓的杀意，就像是千万把刀，瞄准的自己的心脏。就在自己说出下一个字的瞬间，瞬间穿透自己。
　　「……」说不出来，赫曼惊恐的发现，他不敢说出来！
　　威格尔停滞一下後，又往前走，彷佛什麽也没发生过，什麽也没问过。
　　在他离开练武场後，所有的骑士都大喘一口气。就连在指导普通骑士们的菁英，也不由自主的松一口气。
　　骑士团内有如拉紧的弦，一刻也不能放松。所有人都很注意自己的语言，任何与「圣」「灵」「死」「尸体」有关的话题，他们一律不提。
　　「队长这样下去，骑士团内部的动乱也越来越大。」班回头看向那些窃窃私语的骑士们，每个人脸上都有著担忧跟惊惧，这并不是好现象。
　　布尔撇嘴：「要不你自己去跟队长说。」
　　班惊恐的摇头，站在现在的队长面前，吓都吓死了，跟他说话？只有心脏特强的赫曼才有可能。
　　「要不向艾萨克提一下，艾萨克的话队长还能听得进去。」布尔说完，却是看向圣池所在的地方。他们都明白，只要海因还浸泡在那座圣池里的一天，队长就不可能恢复以往的模样。
　　作家的话：
　　威格尔秀秀，
　　相信海因的主角威能～
　　（不过貌似受害的是其他人啊　QWQ）

　　（11鲜币）第二部　第四章01　【暗波汹涌】

　　艾萨克跟随在威格尔身边，两人正朝前殿走去，经过廊下，所有人自觉闪到一边去，不敢挡道。
　　看到第三次来神殿普通民众，被威格尔给吓的脸色发白，艾萨克不得不出声：「队长……请您收敛些。」
　　威格尔脸上始终挂著一抹微笑，此刻却更显恐怖。「怎麽了？」他毫无自觉。
　　见状，艾萨克哑然，没办法多说什麽，只能在心理叹息。
　　这时，转角走来几位在前殿值班的卫兵，同样也是骑士殿出来的，虽说不上熟人，但也是他们的下属。
　　威格尔顿著脚步，艾萨克一愣，跟著停下脚步。对面两人没有看见威格尔，声音也不大，刻意压低了许多，但在威格尔与艾萨克这种武力高强的人面前，有没有压低音量都没差。
　　「你竟然跑去买了？」
　　「要不然呢？副队长都光荣了，连队长也怪怪的，谁知道有什麽变数，不自保不行啊。」
　　「被队长发现你就完了，上次才替除了好几名骑士，队长很仇视这东西你不是不知道。」
　　对方无奈叹一口气：「但你要我怎麽办？这东西关键时候可以救人，尤其圣者不在的时候，有这个的话能活下来的机会大多了。我家里还有老母要照顾，还有……杰米托付给我的两岁女儿。」
　　说到这里，他紧紧咬唇，神色复杂。「如果当时杰米也有一盒，他搞不好今天还能站在这里跟我们说话，而不是……而不是……」
　　他的夥伴拍著他的肩膀，叹气：「神殿也有神殿的考量。」
　　对方久久没有说话，一抬头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另一人朝他视线看过去，心脏差点停下。
　　站在走廊的另一头，他们的队长就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直直的盯著他们。
　　「威格尔的情况比想像中要严峻。」公爵阁下站在窗边，俯视练武场。场上，骑士们的动作僵硬而紧绷，经常出错，被训斥後，却一点也没有改善。
　　威格尔一旦离开他们的视线，除了与队长经历过生死的菁英小队，其馀人的脸上都是不满的神色，窃窃私语，忿忿不平。
　　算一算，空旷的场上，又少了两名骑士。
　　西奥多大祭司长坐在桌後，翻阅著书籍，没有回答。
　　「将他派出去吧，这样下去，迟早内乱。」公爵阁下提议，西奥多大祭司长将书阖起，轻轻的搁在桌上。他朝公爵阁下问：「你打算？」
　　「不能继续沉默下去。」公爵阁下抬头，面对西奥多大祭司长那双阅历无数的双眼，他感到紧张。「……海因的情况虽然特殊，但不能保证没有相同的遇害者。只要让民众知道『圣灵』并不是万能……」
　　西奥多大祭司长沉默，他明白公爵阁下的意图。神殿的情势紧张，『圣灵』的使用率不断的在提升，在继续下去，或许会动到神殿的根基也说不一定。
　　「我老了，只想安静的度过晚年，难免缩手缩脚，这事就交给你处理。」西奥多大计司长叹一口气，他搓搓有些冷的手，节骨分明，青筋秃起，皱纹布满整片手，上头老人斑清晰可见。
　　连拿个杯子也能抖的这双手，到底还能做什麽？
　　无奈有意培养出来的下一任神殿继承人误入途径，乌勒古……可惜了。
　　公爵阁下回头，西奥多大祭司长面漏苍老之色，心下一痛。当年，神殿就算还没找到圣者，却仍然在这个大陆上屹立不摇，地位节节攀升，创造出历代来数一数二强的骑士团。
　　那时的风光岁月，依然刻划在他的心理。那时身为队长的自己，与当时的西奥多祭司长经常拌嘴，吵架，意见不合，但每次出任务时，自己总是习惯带些小糖果回来，西奥多祭司长就会边碎碎念边往嘴里塞糖。
　　西奥多祭司长那时最习惯拧起眉，一脸深愁苦恨似的批斗桌上的文件，身体也不是很好，却得顶起神殿的一片天。
　　他清楚的记得，西奥多祭司长退休的那一天，自己心理百般复杂，却是欣慰的。他还买了两袋的糖，送去老人家的别墅，故意放在老人家拿不到的高处，吩咐管家一天就只能给他一颗，被老人家用拐杖敲了好几下。
　　想到这里，屁股还痛的发麻，阿利斯泰尔公爵却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一笑。
　　「老人家，要吃糖吗？」
　　西奥多大祭司长挑起眉，冷哼两声：「又有什麽坏主意了？还得用糖收买我？哼哼，毛头小子，老人家吃过的糖比你吃过的盐要多了，不好吃这周薪水克扣。」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笑出声来。
　　任务在两天後发下来，威格尔面对手中的纸张沉默许久，才向递信的信使点头。「我明白了，向公爵大人回复，我今晚就出发。」
　　他将捏皱的纸小心翼翼的放在口袋里，踏著沈重的步伐离开。每一步都带著肃杀之气，连爱马太阳，也焦躁紧张起来。
　　当夜，他带著菁英小队五人，秘密离开了神殿。
　　威格尔一走，骑士殿内一直盘旋在空中的压抑气氛终於散开，不满的抱怨连天，骑士们压抑的情绪终於爆发。但，当一个震惊所有人的消息传入他们耳中，他们才明白自己的肤浅跟短见。
　　『圣灵』杀死人了。
　　这天一早，有人打翻了刚买的『圣灵』，『圣灵』一沾身，没多久後直挺挺的倒下，断气了。在早市场发生的事情，目击者无数，一下子就传的大街小巷皆知。
　　有人争辩说那人搞不好就是阴灵，死很久了，被泼到圣灵净化了。
　　但阴灵会去买圣灵？会吃早餐？会与周边的人开玩笑？有人证实，当时这人是有温度的，有气息的，走路稳健，一点也不像是阴灵。
　　消息爆发後，『圣灵』一时之间被许多人抵制，销售量大跌。就在此时，神殿站了出来，宣布『圣灵』的不稳定性，这也是为什麽他们并没有同意圣灵的出售。
　　神殿在民间仍然是很有威望的，根基没有那麽容易动摇。也在同时，皇室出面，证实『圣灵』的可用性。双方各说各话，但在这一方面，他们对立的局面已经正式定下，搬上了台面。
　　路边，暗巷内，艾萨克黑著脸走过来。「任务完成，队长。」毒针已经收回，没有任何人能发现，那个被『圣灵』给杀死的人颈子上的微小伤口。
　　紧紧皱著眉，艾萨克不停的在心中说服自己，那个人本就是犯罪，就算现在不杀死他，未来被抓到仍然也要上绞首台。只是现在刚好有用……
　　深吸一口气，平缓自己的心情，艾萨克努力让自己不去问，神殿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要打破这个不停倾斜的局势，他们没有选择。
　　作家的话：
　　这个学期忙到不行，
　　以後大约礼拜二三都很难更文，
　　真的很不好意思　
　　药吃完了，
　　仍然咳不停，
　　明天再去看医生。
　　/v

　　（11鲜币）第二部　第四章02　【暗波汹涌】

　　威格尔面无表情，伸手拍了艾萨克的背，尽管一言不发，但他的手劲坚韧有力，艾萨克很快的稳下心来。
　　这几周，他们又陆续解决几个目标後，菁英小队并没有返回神殿，而是在一家隐密的旅店住了下来。
　　「队长，接下来什麽打算？」艾萨克向威格尔一问，威格尔却是沉默，坐在窗沿，朝窗外沉思。那身影，莫名的与海因有些相似。
　　这座小城刚迎来曙光，就面临著两处死亡。
　　一处在城西，死者浸泡在『圣灵』之中，尸体没有硬化，没有腐烂，刚死不久。一处在城东，男人被阴灵给啃食到只剩骨架，死状凄惨。
　　班下楼去买早餐，就听旅店老板跟自家人谈的正欢，情绪正激动时候。「就说了『圣灵』不能用！还买！」
　　老板儿子撇嘴：「但不买遇到阴灵还不是死路一条！」
　　「就说现在那『圣灵』到底是要用不要用，用了搞不好会死，不用还是会死，这到底是教人该怎麽办才好。」老板娘朝熟客抱怨，那个烦恼，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是被『圣灵』给杀了，也好过被阴灵给活活吃了吧！」一旁，一位前来买早点的客人这麽插口。
　　「话不得这麽说啊，『圣灵』该是救命药剂，若变成毒药谁还敢用？」那头，一位大娘面向老板，说：「我说，还是把『圣灵』早早处理了，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