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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一念天堂-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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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还没有看过海,其实咱们这个城市离海边并不远的,找一天咱们可以早起坐上几个小时的火车去看海……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只要你愿意,我都想陪着你……想说的话这么多啊这么多,最后在排舞老师的催促声中,却只化作了一句——“明天我再打给你,晚安。”
做个好梦!不知道你的梦里会不会有我?每天都是在睡前“骚扰”你,恐怕是想梦不到我都很难吧?呵呵……
至于星宓的梦里会不会有安夕诺出现,星宓醒来时倒也未曾记得,只觉得近来睡得比往常要甜就是。
比如现在,星宓就是带着一脸笑意的从梦中醒转的,迷迷糊糊中,小手伸伸伸,嗯,够到了,摁亮床头柜上摆放的小闹钟,眯缝着的眼睛努力看清指针,显示将近凌晨三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前雾蒙蒙地直泛水,显然是还没有睡够的样子,于是下意识地自问了句,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醒来?
就在她带着这个疑问打算翻个身继续睡的时候,却在无意间地一抬头,惊异地发现窗外似乎有某种微弱的光源在一闪一闪,心中奇怪,便想反正醒都醒了,就起来看看吧,于是下床摇摇晃晃地边揉着眼睛边掀开了窗帘——窗外的草地上,一个纤细挺拔的身影背对着她这一方,静静地伫立着,是靖月,即使星宓看不到他的脸。
这个时间,他站在院子里做什么呢?几乎是同时的,她注意到此时靖月的手是微抬着的,有种近似青蓝色的光点在他的掌心上方闪闪烁烁,由最初的稍显夺目到逐渐暗淡,却始终未能消失,给人的第一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一上一下地扇动着翅膀……
我睡糊涂了?星宓用力眨了眨眼睛,摇摇头,试图令自己更清醒些,可是,当她再次瞪大双眼看去的时候,却是——空空如也,窗外,月夜下,天地间所有的一切,清冷而宁静,哪里还有半点靖月的影子?
想也没想的,星宓快速出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心头一沉,果然,隔壁的门竟真的是半开着的,那么,刚才确是靖月?并不是她在做梦?可是,人为什么会在眨眼间消失不见?靖月掌心中那团光又是什么?
在靖月的房间门口,欲将门完全推开的星宓的细白小手在半空中不可抑制的颤微微地抖,自与靖月相识以来的种种,在脑海里如电影快速回放般闪过。
虽然星宓一直都坚信靖月不是普通人,但也仅止于特别而已,究竟怎么个特别法,她又如何会这样认为,她自己却从未深想过,或者说,她根本不愿意去深想,她与靖月之间、与安夕诺之间,前世曾经历过什么,是个什么样的关系,彼此之间有着怎样的渊源与伤痛,以至今世还要凑在一起纠缠不休……
她知道她是怕那*的,所以她拒绝去想,反正也无人解答,不是么?那么,人生在世,糊涂一些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更何况还是前世的一笔糊涂账呢?
但是现在,奇异的事件再次摆在眼前,又由不得她不想,她可以肯定他们三个人之中,安夕诺是唯一对前生种种毫无所觉的一个,自己则是因为音儿的现身和前世星宓的托梦,才会对此事窥见了丁点儿端倪,那么,靖月呢?他又知不知道?知道多少?从何得知?
一直觉得靖月的出现透着些许诡异,毫无预兆的,以许辰表哥的身份砸到所有人的面前,虽然身份来历的故事看起来有根有据,却又很难证明他的证据确凿,没有人怀疑,是因为谁也不觉得该有理由去怀疑,至于困惑,每个人心中可能多多少少总有一些,却都只是一闪而过,或是觉得完全没有什么必要当回事儿,毕竟,靖月好得实在没话说……
“星宓……”因着身后突地响起的轻声呼唤,星宓由思绪中猛然回神,惊跳中迅速转身,双目圆睁,瞪向发声者,由于是午夜,佑大的别墅内只开了两盏昏黄的壁灯,却足以将靖月绝美的姿容映衬得更加分明,什么时候,他已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的身后?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吗?”靖月的话语中充满歉意,“我已经尽量将声音放低了,而且我叫了你好几次,你都没有听见……可是,大半夜的不睡觉,你站这儿干嘛呢?”
星宓并不害怕靖月,她知道他不会害她。无论靖月是什么人,甚至身份可以与音儿相媲美她也不怕,无论靖月想要怎么样,接近她的目的是什么,她的潜意识都会告诉她,不需要害怕,但是就算这样,此时的她仍是不可控制地任由自己的心跳怦动得宛如战鼓齐鸣,她知道,那是她想要探知真相的兴奋。
人可能就是这样,无论在暗地里对自己说过多少次,无论自己怎样摆出一副淡然的心境,把前世过往均视作如烟飞逝,但是,当有谜底就放置在你眼前呼之欲出之时,还是无法忍得住对那*的向往。
定了定神,星宓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如常,斜睨着靖月,问:“你不是也没睡?干嘛去了?”
靖月笑笑,温温柔柔的,充满宠溺,“你真的想知道?”
“……”星宓不置可否。
“好,那你能不能先闭上眼睛?”靖月轻声诱哄着。
星宓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直觉地想,这家伙该不是要吓唬她吧?哼,自从与音儿相认之后,她的胆子已经不能用一般的大来形容了,做好准备,看他能耍什么花招,接着转念又想,靖月不会想要吓她的,不会的……
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到星宓的眼前,靖月说:“可以睁开了。”
……
好久,星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看着靖月掌心中的东西,低低地赞叹里全是意外的开心,因为,她是真的被“吓”到了,被眼前令人心惊的美丽情景吓到。
“萤火虫?怎么会是萤火虫?你是怎么找到它们的?我从不知道这个季节竟已经有萤火虫了!”星宓捧着玻璃瓶,声音里满是兴奋,瓶中闪烁的点点光芒照亮了她的脸,晶莹剔透,早将刚刚脑海里的对靖月身份的臆测在瞬间抛到了九宵云外。
虽然靖月贪看星宓开心的笑颜,虽然靖月有些不忍心打扰星宓的兴奋,但还是不得不打了个“哈欠”,装出一副困不可抑地模样来,“你喜欢就好,捉了半宿,可真挺不住了,你自己慢慢看吧,我先睡去了。”说完便对星宓摆摆手,进了房间。

  ☆、第五十章

星宓捧着发光的玻璃瓶,有约十几只小小的萤火虫儿在瓶子里扇动着翅膀,慢腾腾地飞舞,带动着它们身上的光一闪一闪,美丽而惑人,每一只都像是故意撩在心上,麻麻痒痒的……星宓咬紧下唇,心底里涌起说不出的感动和自责,她错怪靖月了,靖月对她这么好,大半夜的不睡觉,特地为她捉了这么多的萤火虫儿,可是她却在胡思些什么?把他当鬼怪来想,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躺在床上,星宓把玩着瓶子,不出三分钟便已沉沉睡去,然而,这时,看似已经回到隔壁去睡觉的靖月又再次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伸臂,玻璃瓶像是接收到指引般缓缓飞了起来,从星宓的手中回到靖月的掌心,然后,在靖月的掌心中瞬间幻化成了一团青蓝色的光,就是一开始星宓从窗口看到的那一种,光团里有一对形似的翅膀。
“呼——”有人语声从那光中传出来,虽不大,却在静谥的夜里尤为真切,“总算是把这丫头给哄睡着了……”语气里颇有些感慨。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快说!”显然靖月的耐心已全然用光。
……
第二日是星期天,一大早,星宓便与姥姥并排坐在公交车上,怀里捧着两大袋子水果和刚刚做好的饭菜去疗养院看妈妈。
但是,这一路上,星宓一直在为一件事而困扰着,昨儿晚上她似乎做了一个特别真实而美丽的梦,梦里靖月为她捉了许多的萤火虫儿,她开心极了……天知道,这个季节里哪来的萤火虫儿?她一定是浪漫肥皂剧看多了。
但,为什么会忽然梦到这样的情节?想到这儿,星宓的脸情不自禁地红到了耳朵根儿,心说,都是靖月不好,干嘛最近总拿那么奇怪的目光盯着她看呢?害得她都不敢迎视他,心里像藏了只小免子,莫名地一阵紧张。
“丫丫,你一会儿记得再给靖月打个电话试试?”姥姥有些担心地说:“这孩子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忙啥去了,以前他去哪里总会交待一声的。”
“嗯,好的。”其实星宓已经打过好几通电话给靖月了,从早饭前到出门上公交车的时候,但是靖月的手机始终是无法接通的状态,这的确令人心忧,所以就算姥姥不说,星宓也是打算等下车后再打一遍看看的。
……
北京西郊,昨夜的一场冷雨将天地间所有的一切浸染得湿漉漉的。
晨曦中,偌大的陵园,肃穆而安宁,唯有那晨起觅食的鸟儿不知愁绪的从天空中掠过,犹自唱着欢快的歌。
强光过处,一个少年现身在一座由青石堆砌的古墓旁。
似乎有些近乡情怯的意味,这样风尘仆仆,片刻不肯耽搁地赶来,到了目的地,心,却无法避免地再次痛得抽搐。
故意不去看墓碑上沉甸甸、冷冰冰,宛如刻在心口上的掣肘呼吸的两个名字,靖月深深吸进一口气,默念咒语,隐身进入墓中。
由于当年星宓是意外夭亡,所以仓促间的造墓规模并不大,即使在拓祯死后又扩建了些,却仍是较许多的贵族墓穴要简单得多,所以,很快,他就到了墓中心。
然后,靖月的两道剑眉深深地皱了起来。
墓中的长明灯光线虽然有限,却足以令人看清一切。
七、八个小妖护在棺椁周围,手放在贴身武器上,均是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丝毫不敢有半分懈怠地警惕着四散在墓室中各个角落的游荡魂灵,而那些魂灵足有上百只,虽游荡无依,却因无法靠近棺椁而散发出堪比鬼哭更令人脊背寒凉的嘶叫声。
“找死……”靖月恨得牙根直痒,无论这些魂灵来自哪里,意欲何为,敢来这儿闹事,看来是做鬼也做得不耐烦了。
“尔等鼠辈,若要魂飞魄散,小仙甘愿出力送你们一程!”靖月凛然静气震出这么一嗓子,一字一句在墓室中回荡,一语未毕,已自怀中取出了师傅在两百多年前送给他的宝贝,锁魂银铃。
魂灵们似乎都识得锁魂银铃的威力,一见及此,纷纷寻路躲藏,吓得嘶号之声更甚,令闻者无不惊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可是,就在靖月念诵咒语,打算将这些魂灵先一一收入铃中,待回到落霞岛后由师傅发落时,那些魂灵却像是收到了某种召唤一般,全体在倏然间凭空消失了。
靖月和墓室内的小妖们惊觉之下,均不由得怔住,一时之间尚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墓室里安静了好一会儿,直到觉得那些魂灵似乎没有再卷土重来的意思,众妖们紧张的神经才总算放松了些许。
靖月将掌心摊开,那团青蓝色的光逐渐由弱变强,最后形成了一对上下舞动的翅膀。
棺椁前盘坐着一只小妖,闭目敛神,看起来已然入定,靖月走至他的面前,半蹲下来,此时那对翅膀像是长了眼睛般,瞬间亮得刺目,对准小妖的百会穴,缩身而入,倾刻消失,不出片刻工夫,小妖睁开了眼睛,醒来,魂归本体。
“头儿……”小妖们聚在靖月的身边,由其中一只为代表来向靖月讲述整个事件的始末。
原来从昨日入夜时分,不知为什么,星宓和拓祯的合葬墓旁倏然间涌来无数只魂灵在上空盘旋,一直守在墓旁的小妖们发觉后纷纷上前驱赶却始终无济于事,不仅如此,还有些魂灵竟趁隙隐入墓中,小妖们眼见情势紧张,立即聚于墓窒内,将棺椁护住,同心协力设下结界,派一只最为伶俐的小妖灵魂出壳去通知靖月……
“这一夜,辛苦各位了。”靖月抱拳向众小妖们道谢。
“头儿,您这是说得哪里话来?当年要不是您从那魔王手中救出吾等,吾等恐早已经……吾等只怕没有机会为您效力,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所以这许多年来,吾等是心甘情愿守护此墓,并早已将此事看作是分内的责任,只叹……唉,此次敌人来势汹汹,吾等道行尚浅,还得烦请头儿您亲自出马,实乃惭愧。”
“要不是你们,这墓……恐就要毁了。”靖月看着面前两口并排摆放的巨大棺椁,垂在身侧的手怒极地攥成了拳头,深吸一口气,稍稍镇定了下心神,又道:“烦请各位退出墓室好吗?以防贼人再次偷袭……我,想在这儿单独呆一会儿。”
“是……”众妖们拱手为礼瞬间消失。
这是靖月第一次进入星宓安息的墓室,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星宓与拓祯合葬的情景——生不能同衾,死则同穴。
星宓,你当真没有给我半分机会……
修长洁白的手指轻轻抚过厚重的棺盖,明明寒意蚀骨,却不知未何,那纹路烫着掌心,火辣辣地疼。
眼睛酸涨得难受,三百年前与星宓在一起的一幕幕,星宓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清楚地记得——
孤岛上,星宓以她生平最大的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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