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尚宫宫略-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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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可才要辨,却被皇后制止,佩儿立刻宣读皇后诏书,就是秦枫提到的,统摄六尚的尚书。萧可捧着授册、礼衣出来,却是一脸的不快,留两年是多久?现下又不能驳回皇后的好意,只能等婵娟与阎庄成了亲,再来辞官。未至尚宫局,小顺子便过来传说,说是皇帝陛下有请,要她到蓬莱殿晋见。
殿外水光漠漠,烟波浩渺,一眼望不到边际,三座仙山巍然屹立。殿内,紫真檀香袅袅,瑞英软帘飘动,李治倚在御榻里,不时咳嗽几声,病容满面,视物都是模模糊糊。
萧可施了一礼,默默肃立一旁。
“朕早就说过,秦枫配不上你,现在方才明白吗?”说着,又咳了几声,自显庆五年突犯风疾,身体每况愈下,最近又染了肺疾,医药不停,今年不过才四十三岁。他望着萧可,青丝高挽,青裙曳地,觉得自己老了许多,“好像一下子就过了这么多年,那时候朕才十三岁,常常去净土寺找你玩耍,买蝈蝈,逛集市,那时多好,时光为什么不停住呢?”
萧可淡淡一笑,何必又推给时光,“陛下说完了?六尚女史都在尚宫局等着我呢!”
李治如何不懂她的态度,“何苦呢?总是要避着朕,朕这就去把李敬玄叫来,像过去那样,做朋友不行吗?”
“那倒不必了,时过境迁,没那个必要。”萧可直言道:“三十年前的事情,我记得真真切切,曾经与一个名叫雉奴的孩子做过朋友,他对我很好,是真心实意的为我着想。朋友嘛!总是要分别的,此后,便留在记忆里了。”
“还在怨着朕?”
“我怎么会怨你,你也没有做过什么!凡事,一如当初。”萧可轻叹一声,对他,已无怨无恨,“朝闻游子唱离歌,昨夜微霜初渡河。鸿雁不堪愁里听,云山况是客中过。关城树色催寒近,御苑砧声向晚多。莫见长安行乐处,空令岁月易磋砣。”
空令岁月易磋砣,李治默默念诵着,她衣裙飘飘,消逝在蓬莱殿的尽头。
尚宫局内,诸女史久候多时,事务事无巨细,六尚所辖四司一一回禀,幸有沈容止协同,总算处理完毕。平平静静渡过了一天,回到怀贞坊已是日薄西山,婵娟、谢氏忙得不亦乐乎,在屋里子帮着元如娴收拾东西,阎庄驾着马车赶来,与未来岳母对视的霎那,明显带有不安。
来到娴儿的房间,差不多已经拾掇好了,柳儿和槐花正在往马车上搬,萧可握住她的手,略有不舍,再次挽留,“真的要走?其实,我也不想在长安待下去了,再等些时日,跟我一起回西樵山不好吗?总好过孤身一人。”
元如娴去意已定,“多谢王妃的好意,我实在放心不下彦英,再不能等下去了。”
萧可无奈,只好送她出门,再晚一刻,承天门也要关了,叮嘱道:“虽然跟随着商队,但仍不可掉以轻心,一路小心为上。”说罢,招手叫过阎庄,“记住我说过的话,让你的朋友好好照顾娴儿,不能出了纰漏。”
阎庄点头应承,扶了元如娴上车,惴惴不安地离去。
婵娟泪流满面,依依不舍,“阿娘,元姨娘还会回来吗?”
萧可默默一笑,不作答,回头一望,柳儿、槐花和谢氏都在,就是不见了英华,便问婵娟。
婵娟摇头道:“没看见,我一下午都在帮着元姨娘收拾东西,谁知道他上哪里淘气去了。”
谢氏可不认同,帮着英华说好话,“姑娘可不能这么说,他都多大了,不能老窝在家里呀!”
萧可无奈,又不好说女儿,亲弟弟看不见,倒帮着外人收拾东西,马上要霄禁了,英华能跑到什么地方?跟女儿一样,她也没心思用晚饭,等到戌时一刻,儿子终于回来了,手里提着一篮新鲜石榴,穿着簇新的袍子,蹬着乌皮靴子,完全不是早晨的打扮,一进门儿就喊饿了,谢氏颠颠地去给他做饭。
“上哪儿去了?一天不见人影儿。”萧可看着儿子,长大了,俊俏了,身上还带着一股子酒味,“你喝酒去了?什么不好学,偏偏学这个。”
“跟朋友在一起,就喝了一点儿。”英华赶紧把石榴递给母亲,个个鲜红饱满,“阿娘,吃石榴,可甜了。”
儿子笑嘻嘻的,萧可再不忍心责怪,转眼就是十五岁的大小伙子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也不小了,耶耶老惦记着,可有喜欢的姑娘,若是没有,阿娘给你寻一个。”
“别呀!我还小呢!”英华被她吓了一跳,生怕母亲给他定下亲事,像姐姐那样连分辨的机会都不给,“您先别慌,容我想想,说不定明日就能遇上喜欢的人呢!”
节骨眼儿上,乳母连声叫他吃饭,趁此机会,英华一溜烟儿跑了。
因刚刚接掌了六尚事务,日日起早贪黑,从早忙到晚,从前只管辖尚宫一局,又有安采旻坐镇,很是轻松,如今却多了尚仪、尚服、尚寝、尚食、尚功五局,各局杂务,多如牛毛,未免力不从心,不仅与皇后见面少了,连英华、婵娟也顾不得,幸有沈容止在一旁帮衬,倒不曾出过差错。
这日乘马车回府,又不见了英华,一问柳儿才知道,他足足有两日未曾露面了,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能跑到哪里去?问婵娟又说不清楚,就连儿子所交之友也不知道是谁,只好把谢氏叫来问话,平日她最宠英华,一定晓得些端倪。
谢氏站在地上,拿眼瞅着萧可,略施粉黛,高高挽着发髻,连官服都没换,成心回家找英华麻烦,“我也不知道呀!他一个小郎君,能整日窝在家里才怪,他跟谁交朋友,也不告诉我呀!”
萧可笑了笑,她不知道才怪,念着她的英华乳媪,素日不跟她计较,越来越不知规矩了,“乳母啊!我看你是年纪大了记不住事,英华都这么大了,一时也用不到你,不如就此回家养老吧!”
谢氏叫苦连天,她哪里舍得英华,他一去广州五年,如何不是日思夜想,好不容易把他盼回来,求告道:“尚书大人,您让我一个孤老婆子去哪里呀!以后留心小郎君就是。”
萧可拍案而起,“还不说实话。”
没奈何,谢氏支支吾吾道:“宜……春坊。”
萧可不听则已,一听更怒,儿子才多大,竟去那种地方,命柳儿去左卫府叫秦枫,非要亲手把他抓回来不可。
母亲把乳母唬得一愣一愣的,婵娟赶紧出来说话,“阿娘别生气,弟弟只是去瞧歌舞,你又何必怪罪乳母。”
“你也知道。”看来,他们一个个都瞒着自己,萧可寻问女儿道:“这时候才说,那种地方,是你弟弟去的吗?你就是这样当姐姐的,对他不闻不问?”
婵娟认为母亲小题大做,“您不要不讲道理,宜春坊正表演《柘枝舞》,槿儿舞姿惊动长安,弟弟看上两眼又如何!”
“槿儿。”萧可越听越不对劲儿,别是英华跟一个舞伎有什么关系,真要被她缠上了,如何向三郎交待?冲着乳母怒道:“你还知道什么?赶紧说出来,不然赶你出府。”
被她一吓唬,乳母实话实说,“前儿一早,跟着兰台太史令武公子走了。”
萧可一听,头到大了,儿子跟谁不好,偏偏跟着贺兰敏之走了,皇后正恨得他牙痒痒,恨不得剥皮剜骨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听了柳儿的禀报,秦枫飞速赶到怀贞坊,一问婵娟才知道,萧可已经走了,又追到平康坊的宜春坊,严令手下卫士守住前后两门,不得将令不准乱动。
萧可是从正前门进去的,外头阳光普照,里面歌舞升平,自是游手好闲浪荡公子的玩乐之所。
刚迈进一只脚,便被两个小仆拦住了,好好把她打量了一番。
“这位娘子,你可不能进去,这是男人们来的地方。”
“有钱也不能进吗?”萧可在荷包里抓出一把金叶子,随手一抛,纷纷散落。
两个小仆只顾着拾金子,萧可提着裙子就进去了,拿眼一扫,却是不堪入目,男人、女子混杂在一起,搂搂抱抱,推杯换盏,半裸着身子的舞伎在石雕的莲花台上卖弄风骚。难道她就是槿儿?萧可心间一沉,在人堆里寻找着英华,找来找去竟找不到。
片刻,一个披着头发,穿着白袍,长像妖冶的男人走了过来,一手搂着一个舞伎,喝得酩酊大醉,正是贺兰敏之,如今却改姓了武,外婆去世没多久,就在这里寻欢作乐起来。
“我儿子呢?”萧可拦住了他,酒气薰天,别说是皇后想杀他,自己都想动手了。
“原来是尚书大人呀!”武敏之喝得醉歪歪,难得认识她,“别担心,英华在里头跟着槿儿玩呢!两个人好的不得了,赶紧纳做小妾得了。”
萧可一听,这还了得,一把推开武敏之,挨着房间找起人来,那些花了钱的达官贵人们正在里头寻欢作乐,被她一扰,岂肯干休,一个个吱哇乱叫起来。这么一闹,宜春坊的主人终于忍不住了,原就养着许多打手、闲汉,才要动手,便被秦枫手下挨个擒获,他已将这里围得严严实实,吩咐手下不得走脱一个。
英华总算听到了动静,挽着一名少女出来瞧热闹,一看竟是秦枫叔叔,再一看,拽着槿儿就往屋子里钻。萧可早就看见他们了,一手将儿子扯过来,照着槿儿脸上就是一掌,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来勾引她的儿子。
“阿娘,你这是干什么?”
眼见槿儿肿了半边脸,英华心疼极了,才要往前挣,又让秦枫抓住,拎小鸡儿似的拎下了楼。
“再敢跟我儿子在一处,小心你的皮。”萧可警告了槿儿,匆匆下楼,才要踏出宜春坊大门,忽听身后有人叫‘王妃’,转身回来,竟是个女人,莫约四十来岁,遍身绮罗,装扮不俗,细看,根本不得认,大概是叫错了人。
“王妃,你不认识我了吗?”那女人朝前走了两步,“我是月盈啊!”
萧可摇头,实在想不起来。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那女人似是很激动,“腾王府弹琵琶的,《吴声四时歌》,杨贵人。”
“是你。”萧可蓦地记了起来,昔年曾从杨凌香手里救过她,还让张瑞派人把她送到洛阳去投奔姐妹,“你如何在这里?”
被她认出来,月盈松了一口气,又把槿儿领过来,很温柔地抚摸她的脸庞。
萧可明白了,大概槿儿是她的女儿,便让秦枫领了英华回去。
宜春坊静了下来,扫了兴致的客人们悻悻散去,月盈连忙让座,又吩咐婢女们端茶、拿点心。
萧可四下里一望,宜春坊已经被秦枫手下折腾的不成样子,怎好再吃人家的东西。
随口问道:“你不是在洛阳吗?”
“原来是在洛阳的,和姐妹们一起打理教坊,后来赚了些钱,便在长安开了一家。”月盈却不计较适才一番打闹,还差点儿把她的宜春坊拆了,搂了槿儿在怀里,“原来英华是您的孩子,他常常跟着武公子来这里,就跟槿儿熟了,孩子嘛!玩闹是有的,不过您可别误会了,我们槿儿是配不上英华的。”
人家说得如此明白,萧可方才安心,不过一个十来的孩子,打得太重了,“槿儿是你的女儿?”
“是啊!她父亲去世的早,是我一手拉扯大的,最喜欢舞技,尤其是《柘枝》,但我不想让她走这一条路,平日很少露面,只跳了一次,满城皆闻,我就不敢让她再跳了。”月盈轻叹一声,对着萧可一拜,“救命之恩,月盈永世难忘。”
“这都过了多少年,还拜什么!”萧可赶紧扶她起来,再看槿儿,一直服服帖帖地待在母亲身后,想来是误会了她,毕竟是两个孩子,柔声道:“刚手出手重了,还疼吗?”
槿儿说了不疼,心里挂念英华又不敢问。
虽然月盈是故人,但萧可仍不想让英华跟槿儿以后再有来往,长安城名门大家有的是,儿子若娶了歌伎的女儿回家,三郎非要气坏了不可。
从宜春坊回来,已经是傍晚了,英华被秦枫锁在房里,躺在床上生闷气,见母亲进来,理都不理。萧可早听婵娟说了,儿子连晚饭都不肯吃,想来是真的生气了,坐在榻边,好生安慰着,这种事儿自然要扼杀在萌芽中,否则便毁了一生。
“你明明认识槿儿的阿娘,为什么不让我跟她来往。”英华不解,很不解,“我喜欢她,我就是喜欢她。”
儿子撒泼,萧可视而不见,一本正经道:“阿娘当然认识,她母亲原是我们家的歌伎,阿娘还救过她的性命呢!”
“歌伎怎么了?我就是喜欢槿儿,就是喜欢,除了她,我谁也不娶。”英华大喊着,泪流满面,“大不了,我去兴善寺里当和尚。”
萧可给他气坏了,打他,又舍不得,一时想起母子在紫云阁相依为命的日子,没有英华,她活不到今天,“好,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