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遇而安-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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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我最着急的就是如何离开京城,如何避开狄浩轩的追捕。
以后的日子到底怎么过我还不想去筹划,只想快点离了狄浩轩的地盘。
我可不想再回到那个死牢去了。
我开了个单子,让巧三娘去抓药。
这次抓得都是做迷药毒药用的药材。
还是身边放些自保的东西好,万一碰到了麻烦,我最起码不那么被动。
闲来无事,我忽然看见了腕子上那个镯子,怎么看都碍眼。
找来香油,抹到腕子上,使劲往下撸。
真是怪事了,也不知道这个破镯子是什么做的,楞是褪不下来。
郁闷。
转眼看见墙角有块石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干脆砸碎得了。
我拿起石头,比划了比划,觉得计划可行,乐呵呵的将胳膊放到椅子上,抡起石头就往下砸。
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将我的胳膊攥住了。
我抬头一看,整个人僵住了。
那怒火冲天瞪着我的人是——狄浩轩。
煎熬与顿悟
幸福原来如此短暂,我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味,就已经如风般逝去。
当这个人一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知道,属于我的梦想与自由就如落地的水晶盏一样,彻底破碎了。
阳光渗进叶子的缝隙,安静的照过花草树木。
明明灭灭的光,却再也照不到我逐渐陷入黑暗的心。
“咣……”狄浩轩怒气冲冲的一脚踢开凤坤宫的门,怦一下狠狠把我扔到床上。
“顾清颜,好……好……学会逃跑了,是吧,我狄浩轩这次真是要青史留名了,哈哈,史上第一位皇后被劫走的皇帝。”他面色极为狰狞,我毫不怀疑他下一刻就会将我撕成碎片。
不想再说什么,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他对我是势在必得,这一次,我恐怕连重见天日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闭上眼睛,任他在耳边大吼大叫。
“你……你……”他一见我闭眼,更是勃然大怒,伸出手就向我的喉咙掐来,刚一触到我的脖子,就象想起什么似的,又停住了。
然后他的胳膊狠狠的挥到了一边,将床帷纱幔统统扯了下来。
“啊……”他痛苦的大叫一声,一拳将桌子打个粉碎,看也不再看我,大踏步的冲出了房间。
我爬起来,坐到窗前,任灿烂的阳光照在我身上,给我带来点点温暖。
我想过狄浩轩会捉我回来,但没想到,只三天他就把我带了回来。
属于我和苏风华的日子,原来只有三天。
昨天我还在憧憬着有一个自由的未来,今天就讽刺的又回到了这死牢。
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凭的生出羡慕。
如果有来生,我愿意做一棵树。
任它世事无常,任它沧桑变化。
我只当一个看客,不管悲喜,不管哀乐,只默默的增长着我的年轮。
再也不进这万丈红尘,再也不惹这俗世尘埃。
想罢又是黯然,我终归不是树,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
想儿子,却看不到。
想苏风华,也看不到。
讨厌狄浩轩,却不得不面对。
命运,对我竟是如斯的刻薄!
不知不觉在窗前坐了半天,夜幕悄然降下。
直到两个宫女进来归置晚饭,才把我从幻想和思念中惊醒。
哪还有什么胃口吃晚饭,我仍坐在窗前,安然未动。
两个宫女劝了两句,见我没反应,收拾收拾退下了。
院子里挂了许多灯笼,偌大的院子竟然照得没有一处阴影黑暗。
时不时的,竟有兵器凛冽的光反过,象在告诉我,别轻举妄动,这个院子又被围的水泄不通了。
我苦笑,狄浩轩为了我,真是煞费苦心啊。
刚想到他,他竟然立刻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不是吧,这么灵?
我可不会拘魂咒。
他的脸绷的紧紧的,在明灭的烛光下,更是添了几分暴戾。
我心下一惊,这半天时间都没让他平静下来,看来这件事对他的影响真的很大。
他一进屋,就把视线锁到了我的身上。
残暴,凶狠,没有理智。
此时的狄浩轩,就象一只暴走的猛兽,不把猎物撕光,不会平息心底的怒火。
他抬起脚,咣一下把门踹上了,然后一步步坚定无比的向我走来。
一把抱起我,向床走去。
我没有挣扎,这个时候再挣扎,只会凭添了他的愤怒,而我,也绝对从他手上逃不脱的。
咔咔咔,我的衣服变成了碎片,蝴蝶般离我而去。
我的身体□在他的视线中,遍体红红点点的痕迹在烛火下,分外清晰。
狄浩轩的眼瞪的铜铃大,大声吼道:“你竟然,竟然让他碰你!!!!”
我歪过头,不理他。
他发疯般的将屋子里的东西全部砸烂,呼呼的喘着粗气,然后冲到我面前,终于将他的手掐到了我的脖子上。
好熟悉的感觉。
呵呵,这不是和上辈子死的一样吗?
也不知我顾清颜做过什么恶,竟然注定了我两辈子都不得好死。
我顺从的闭上眼,不想再反抗,不如就这么去了。
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这么想着,意识竟然真的就远去了。
脸上冰冰的,是水么?
我艰难的抬起手,去抚摸自己的脸。
有杯子放到我嘴边,清凉的水灌进了我的嘴里。
来不及吞咽,呛了几口。
我咳的几乎断了气。
有只手伸过来,帮我顺气。
我努力睁开眼睛,狄浩轩阴沉沉的脸跃然眼前。
他将我放平,然后一声不响的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脱完后,一声不响的趴到了我的身上。
不带一点情感的,就如同例行公事般。
我没有力气将他推下去,哑着嗓子说道:“狄浩轩,去把灯灭了。”
他停下在我身上肆虐的手,不解的望着我,不过倒也听话的去把蜡烛吹灭了。
他重新爬到我身上,讥笑道:“为什么吹灯,你见不得光吗?”
“这样看不见你的脸,我可以把你想象成是苏风华。”我冷冷道。
“啪”一个巴掌狠狠的掴在我脸上,他呼哧呼哧愤怒的呼吸声越来越响。
他气得浑身颤抖,如同得了虐疾一般。
然后他摸过衣服,胡乱穿在身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喘息平静,走到衣橱前摸了件衣服,裹在了身上。
靠在橱柜上,我有些想哭。
躲过了今天,明天怎么办,后天怎么办。
没有人回答我,只有月光,静静的照在我身上。
狄浩轩一去不复返,显然上次我的话真真正正的伤到了他。
不用想也知道,没有男人受得了女人说这种话。
他不来更好,我乐得清闲。
当然,这清闲是苦中作乐。
我叫人搬了好些医书来,开始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我也曾失落,也曾绝望。
可每每想到南生,总会又将我从濒死边缘拉回来。
活着,还有可能见到南生。
死了,就没有一点希望了。
就这么想着想着,囚禁的生活竟然也过惯了。
狄浩轩虽然没来,但我也并未遭到什么非人的虐待。
相反,吃穿用度皆为上品。
除了医药危险品,其他方面的,想要什么给什么。
早就羡慕宫里的藏书,既然这么有时间,不如就好好的系统学习一下。
宫里的医书果然皆为精品,真个有好些我没见过的。
我好象又回到了求学的那段日子,对着未曾掌握的知识如饥似渴。
我没日没夜的看书,将自己完完全全的沉浸到书本中去,生怕自己有一点点空闲的时间。
常常通宵达旦,常常废寝忘食。
不是不累,不是不困,只是怕一闲下来,就会想起现在的处境,就会想起南生,就会想起苏风华。
我不愿想任何人,任何事。
我现在惟一想做的,就是忘却。
只有忘掉了,才能不痛苦。
怕诊脉也生疏了,没有病人,没关系,我天天给那两个宫女诊。
本来还真有一个有点暗疾,不过在我的诊治下,她很快就好了。
天天诊她俩不是办法,后来我就让她们叫士兵进来,挨个给他们诊。
反正外面那么多,据说还几天轮换一次。
诊完了,没病的哪来的回哪,有病的我刷刷刷就给开药方。
单子开完了,至于他们吃没吃药我就不知道了。
药材之类的东西,我这院子里可没有。
他们要吃药,得自己回去吃了。
免费看病,还有我这么好的大夫吗?
不过这群当兵的,身体都还挺不错,基本上没啥大毛病,有也都是一些陈年旧伤之类的。
一点挑战性都没有,但聊胜于无。
日子就这么天天过去了,在这几个月中,我迅速消瘦。
本来眼睛就大,现在整张脸上,就显这双眼睛了。
有一天揽镜自照,发现自己现在这张脸,和刚在这个世界醒来时,那小姑娘的脸差不多。
一样的瘦骨嶙峋,一样的瘦到脱形。
镜子跌落尘埃,我恍若无觉。
原来,我兜兜转转了这十来年,竟然又回到了最初。
又想起了玉莽山,又想起了那二十座坟。
在那里,我得到了重生,开始了这一世的生活。
在那里,我看破了红尘,生和死,其实没有多大的区别。生是死的开始,死是生的必然。
怎么在这红尘中待了这些年,竟然迷失了自己的本性呢?
佛家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炽盛。
我放下了生老病死,却拿起了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我还是个痴人啊!
回想这么多年,我其实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着。
有了南生,我就变得柔和了,变得没有以前那么云淡风清了。
南生改变了我,让我慢慢的有了温柔的感情。
后来苏风华的到来,也逐渐的让我有了喜怒的情绪。
我不得不承认,和刚来这个世界的顾清颜相比,我少了理性与冷漠,多了感情与热忱。
这些感情迷住了我的眼睛,让我再也看不清这世界的本源,也无法保持冷漠的理智。
既然如此,那就在这个无情无义的地方,再做回那个无情无义的顾清颜吧。
理智回来了,曾经的顾清颜也回来了。
我停止了自虐式的学习,一切开始变得有序起来。
我按时吃饭,按时起床,看书之余,偶尔也做做室内运动。
身体一天天好起来,心情也一天天回到了最初。
我将苏风华和南生压到了心的最底层,不再给自己留下任何怀想与思念的空间。
《春光乍泄》里,何宝荣对黎耀辉说:“不如我们重新来过。”
现在,我对自己说,放下所有过往,也让我————重新来过。
无法拒绝的诱惑
我安静的抄着药方,有些医书太珍贵,我都舍不得还回去。
虽然想保留几本没问题,但我还不想这么自私。
这些书应该要更多的人看见,这样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好在我的时间多,全都抄录下来也不是难事。
狄浩轩在我身后转来转去,几次欲言又止。
从我被捉回来,已经有几个月没见他了。
总有三四个月吧。
今天又这么忧心忡忡的来做什么?
总跑不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句话吧。
他看我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那天的暴怒不平,黝黑的眼中,积蓄了更多的深沉。
看来几个月没见,他懂事了不少。
忽然想起精瘦精瘦的苏风华,蜕变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也不过是用了两个月时间。
是不是只有经历了一些困难痛苦,男人才能快速变得成熟呢?
我秉心静气,专心抄我的书,就不开口问他有什么事。
掳了我来,囚禁于此,我杀他的心都有,不会犯贱到主动去招惹他。
几个月未曾露面,难不成是打算先冷落我一番,让我感受一下没有恩宠的滋味?
这不是帝王对待大小老婆常用的伎俩吗?
可惜他打错算盘了,我可不是他那些争宠斗艳的妃子。
我巴不得他不来呢,这张脸,看着就心烦。
他长吁短叹,时不时的斜我几眼,盼望着我主动去问他。
我安坐如山,比耐性,他比得过我么?
我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挥霍,他可没有。
最终他还是憋不住了,开口道:“幸国太子来访,同时来的还有幸国的二公主,晚上举办一个欢迎宴会,皇后必须出席。”
不去。
我闲得吃饱了撑的啊,去趟那滩浑水。
挥笔如旧,睬都不睬他。
他无奈的盯着我,喟然长叹:“帮我办好这次,我叫你见南生一面。”
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