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明大黄袍-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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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这样说?此人心胸真是狭隘,我只是反驳他的观点,就这么睚眦必报。”
祖大寿道:“就怕你惹什么大乱子,明日,明日我们就启程。这顺天府老子是一刻也不想再呆了。整天提心吊胆的,东厂那些人指不定还要来找事。明日就走。”
杨帆喝了口茶,瞥了眼祖大寿,“这次兵部派了那一万关宁铁骑都交给你了吧?”
祖大寿眉头一挑,道:“你怎么知道。”
“哼,抢筑大凌河可不是简单的事,前两次皇太极都派兵阻挠,这次想来也是一场恶战。再者袁崇焕刚刚被斩,这帮子关宁铁骑又是他带出来的,现在交给你最为合适不过。一来可以笼络军心,二来大凌河抢筑也多了一分把握。我说,老祖,这点子谁想出来的?”
祖大寿已经不吃惊杨帆的军事头脑了,便直白地交代了,“还不是孙承宗孙老帅。不得不说,没有他,这大明早就被建奴攻破了。”
“老祖,你有没有觉着我们大明打得太保守了。老是人家攻,我们守。人家占,我们退。”
祖大寿无奈道:“有一句说一句,建奴的骑兵,马上功夫没话说。没办法,人家从小到大都在马上吃喝拉撒。原本我大明的火炮营在武器上稍占优势,可是这些年,这建奴也搞起了火枪大炮,这唯一的优势也所剩无几。”
杨帆从没和祖大寿讨论过大明军队的战力,至于以前的历史资料中,也没怎么详细地去看过这些东西,便问道:“怎么可能?霹雳炮就算那些建奴学过去,可是这数量上,怎么可能比得过我们。再者说,这冶铁、浇筑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关键还是在我们自己。”
祖大寿点点头,道:“这几年仗打下来,各有胜负,就这么拖着。这还不得劲,陕西那边还时不时有暴民起义,不得不派兵镇压。这粮饷也征收不足。你以为我们不想收复辽地吗?实在是没这个人力、物力和精力。”
杨帆罢了罢手,道:“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等过些时候,我抽空去看看那些个火炮营,到底是怎么回事。”理应说这**是完全碾压冷兵器的,可这大明朝的火炮营数量如此多,怎么还被建奴完虐,这是杨帆想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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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冤家路窄
天方亮,还在半梦半醒的杨帆便被祖大寿连拉带拽地拖到了嘉福寺。习惯了十二点睡,七点起的二十一世纪正常年轻人,似乎还适应不贯一更天睡觉,五更天起床的古代人生活。当然,他也不打算去适应。
“你小子,就是懒性。以前在村里就算了。你睡到太阳照屁股老子也没说你。从今天起,五更天就得给我起来,行军打仗,就得服从军纪!”
杨帆拖着亮个大眼袋,迷糊道:“摸黑来拜佛,这算哪门子军纪?”
祖大寿直接给了杨帆一个后脑勺,严肃道:“正经点。我们大明将士每次出征,将领都要来庙里祈一道平安符,这是关系性命安危的,容不得马虎。”
杨帆翻了翻白眼,直接无视了祖大寿迷信的行为。按祖大寿的思维,这打了胜仗还好说,都是菩萨的功劳,那吃了败仗呢?菩萨的锅咯?
“喂!你小子不要以为这是儿戏。当初宁远大捷,全靠着那道求来的平安符。”
“好好好,功劳都是菩萨,没我大明将士半毛钱关系,行了吧。”杨帆摇头晃脑地坐在怀远桥上,“我不信这个,山门就不进去了。你动作麻利点。”毕竟这是一个人的信仰,你可以不去信仰,但不代表你可以践踏别人的信仰。这是杨帆在信仰上得出的原则。
祖大寿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在菩萨面前,摁着杨帆的脑袋吧,便提醒道:“那好,你呆着这别乱跑。”
“行了,老子又不是小孩。”
祖大寿一听就来气,指了指杨帆的太阳穴,道:“就怕你又来惹出事来。东厂还有指挥使司的人,现在都点名要找你喝茶,若不是圣上压下来,你现在恐怕在东厂,吓得裤裆都尿湿了。喂,你小子怎么又睡着了?”
“兹兹兹……”
祖大寿叹了口气,摇头往山门里走去。睡觉总比惹事好,他心里这么一想,也便打消了叫醒杨帆的打算。
没办法,大明开国皇帝老朱八当初当过和尚,所以自大明开国以来,历代皇上、皇后都笃信佛教。这嘉福寺更是一修再修。据说那皇极殿,便是按照嘉福寺的大雄宝殿样式所建,重檐庑殿顶,井口天花绘金龙和玺,所不同的是更高大了一些而已。
杨帆靠着桥墩,困意袭来,打了个哈欠,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
“红玉,这次上山礼佛,为爷爷求一道长生符,待会儿你去那边买一些香烛过来。我在寺内等你。”
丫鬟红玉点头道:“知道了。”便往山门外,一些居士临时摆着的香烛摊走去。徐蓉提着裙子,走向怀远桥。
天还没多少亮,有些暗。山中稍寒,杨帆蜷着身子,回笼觉睡得昏天黑地。徐蓉跨上怀远桥,也没见到那桥墩蜷着个人,便往下走去。
“啊!”
徐蓉尖叫一声,被一只不长眼的脚绊倒在地。杨帆被惊醒了过来,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被一具娇躯压在了桥上……
杨帆感觉脸被两团柔软的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猛吸了两口气,感觉挺香的,想在吸两口,发现自己透不过起来,赶紧侧过脸,悲催道:“什么鬼,睡个觉还有鬼压床的?”杨帆赶紧用手将压在他脸上的东西挪开。
“谁啊,这么不长眼,打扰小爷睡觉?”
徐蓉眼珠子瞪着滚圆,已经吃惊到说不出话来了。这声音她太熟悉了,熟悉到昨天晚上拿小人扎了他一万遍才解气睡下。冤家路窄,冤家路窄啊,两人一对眼。
“是你!”
“是你!”
杨帆忽然感觉到这个世界好小,小到令他几乎快窒息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而是他的那双手,似乎还放在不该放的位置上,便连忙拿开。“我不是故意的。”杨帆解释道,毕竟这次是真占了人家便宜。
徐蓉已经说不出话来,似乎被惊吓地身子微微颤抖着。她眼神呆滞地准备站起来,嘴唇反咬着,道:“杨帆,我徐蓉欠了你什么吗?为什么,为什么阴魂不散地缠着我?”
“啊!”
刚走了一步,徐蓉便摔倒下来。杨帆一接,直接把徐蓉搂在了怀中,脊背被石阶压得差点断成几节,道:“徐小姐,要知道您今天要来拜佛,祖大寿那个老混蛋拖我来,我就是死也不会来的。”
“放开我!”
杨帆四仰八叉地躺在桥上,道:“我的徐小姐,你确定是我放开你,不是你放开我?哎呦!”
粉拳锤在杨帆的胸口。徐蓉支撑起身体,坐在怀远桥上,银牙咬着。杨帆坐起身来,看向一旁捂着脚踝的徐蓉,道:“就你一个人来?”
“要你管?”感觉到胸口被杨帆抓捏过的异样感,徐蓉的脸都是通红的,不过天色稍暗,看不出来。
杨帆看了眼女子的脚踝,道:“要是带了三五家丁,老子才不管你。准麻溜的跑了。”徐蓉鼻哼一声,勉强站起来,扶着桥栏,不理会杨帆。杨帆看到徐蓉那样子,一把背起她,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直接往回走去。
“你干什么!放下我!”徐蓉羞怒道。
“还乱动,你的脚扭了,还怎么走。”
“放下我,我自己能走。”徐蓉怒道。在杨帆背上扭来扭去,杨帆下山都感觉有晃得有些心颤起来,不由恼怒道:“你到底要干嘛?”
“放开我,我要去拜菩萨。你走开!”
“拜菩萨?你拜了这么多菩萨,菩萨有没有保佑你平平安安?”杨帆撇了撇嘴,嘲笑道。
“还不是你这个扫把星。每次见到你都没什么好事情,快放我下来。”徐蓉再次挣扎起来,想起今日好不容易约好了定远大师,请他为徐光启画道长生符,坚持要进庙。
“行行行。烦死个人了。”杨帆看这妞倔强地很,万一挣扎着,自己脚下一个不注意,滚下山去可就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了,“我背你进山门,到时候你爱咋闹咋闹,老子背你回京城还嫌远呢,不知好歹。”
杨帆三步并作两步,往山门内走去。走近天王殿,徐蓉坚持要下来,杨帆拗不过,便放她下来。可她刚走一步,便险些摔倒在地,怎么也不肯让杨帆背她进寺。对于这个忠实信女粉丝,杨帆只好无奈地扶着她。
“怎么说,是拜个弥勒天王,还是求子观音?真搞不懂你们,这行军打仗也要拜菩萨,这婚嫁生子也要拜,菩萨忙得过来吗?”
“你个坏蛋,知道什么?”感受到杨帆对菩萨的蔑视,徐蓉呵斥道,“菩萨是无所不能的。”
杨帆一笑,也不和这小迷信辩解,故作庄严道:“快选一个,弥勒、观音还是释迦牟尼。磨磨唧唧,你不累我还累。”
徐蓉埋怨地看了一眼杨帆,道:“观音大士。”她和定远大师约好在观音殿。
“哼哼,看来是求姻缘了。”
徐蓉一怒,道:“要你管!?”
第十三章 神坛上的人
红玉站在观音殿前的榕树下,东张西望,时不时跺脚着急。终于,看到走过来的徐蓉,不展的愁眉稍稍舒展了,急忙跑过去,“小姐,可算是等到你了。呀,小姐你的脚怎么了?”
“你家小姐啊,摸黑过桥,崴到了。”杨帆乐呵道。
看到幸灾乐祸的杨帆,徐蓉脸色难看道:“还不是怪你。红玉,我们走。这个扫把星,我一刻也不想和这登徒子待在一起了。”
杨帆也不生气,只是回想着贴在脸上还有握在手上的手感,有些猥琐地干笑了两声,便转身离开了。
“小姐,这个登徒子在笑什么?”
徐蓉脸一红,想到那种异样的感觉,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便道:“不要理会他,我们进去。别让定远大师等久了。”红玉狐疑地看了一眼徐蓉脸颊上的红晕。
“还不快些将我扶进去!”徐蓉尴尬地岔开话题,在红玉的搀扶下,往观音殿内走去。
杨帆也没有拜佛的兴趣,四处晃悠着。潭柘寺寺院坐北朝南,主要建筑可分为中、东、西三路,中路主体建筑有山门、天王殿、大雄宝殿、斋堂和毗卢阁。东路有方丈院、延清阁、行宫院、万寿宫和太后宫等。西路有愣严坛、戒台和观音殿等,庄严肃穆。
从观音殿走过,愣严坛位于一侧。杨帆打坛便走过,看到了一个人负手站在了坛上。一身锦衣,腰间那块玉佩更是有婴儿巴掌那么大。那人似乎也看到了杨帆,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杨帆……兄,可否过来一叙?”愣严坛上那人招手笑道。
“兄台站居高坛,在下才疏位卑,可是不敢上坛。”杨帆笑着拱了拱手,说话便要离去。
男子面容稚嫩,英俊非凡,道:“想不到杨兄还会自谦?哈哈。”
“自谦是美德,何况在下本就没什么才识。”
男子走下愣严坛,走了过来,始终笔直如松,一看便是极有教养之人。“杨兄那段三文钱道义如今在京城可是广为流传,据说连几位儒学宗师都赞不绝口。”
“谬赞了,实在是谬赞了。”
“敢问杨兄,这三文钱的事真还是假?”男子眉宇间英气逼人,似乎很难让人拒绝他所说的话。
杨帆微微一笑,道:“三文钱真还是假,其实并没什么值得深究的。天下大大小小的三文钱有多少,想那卖豆酥糖的老妪又有多少。”
男子点点头,似乎认同了杨帆的观点。
“杨兄算学一途,师承何人?你可别告诉在下,自学成才的。不然,那江东刘琦以及这京城的算学后生可是要为之羞愧到死了。”
杨帆道:“家师乃陕地一山中野人,自称卜算子。”
“哦?那杨兄是哪里人士?”
“在下自幼孤苦冷丁一人,被家师带回山中抚养成人。不过据家师言,在下是扬州人士。”
“那有怎么会来到京城?”
杨帆道:“家师百年之前,一再嘱咐在下,如今圣上贤明,让在下报效朝廷,重振大明国威。在下一出山,看到陕地农户流离失所,暴乱不断,想要投身军伍,却又无籍无名,整日与灾民一道逃亡。后来所幸遇见祖大寿将军,见在下略有才能,便带至京城,想要引荐一番。”
“既然如此,杨兄为何不投身科举,博取功名?”
杨帆始终和男子保持一步之距,不和那锦衣男子并行。那男子似乎也没觉着不妥,走在前边。
“在下不取功名,原因有三点。其一,在下无名无籍,难以登科;其二家师有训,报效朝廷,不得为官,只做幕僚。”
“哦?这其一可理解,其二又是为何?”
“家师说了,一入官途深似海,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