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明大黄袍-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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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再次拿到手上,轻轻撕了撕,除了稍稍变形,竟然没有撕破!他吃惊地望着杨帆,道:“此等神物,可抵刀枪否?”朱由检想到类似软猬甲一类的神物,以为这的确良也是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的奇物。
“不能。这的确良遇火则燃,遇刀枪则破,圣上若是想要那它做盔甲,就别多想了。”
朱由检稍稍有些失望地弯下背来,依旧不甘地问道:“这的确良还有何等奇效?”杨帆解释道:“无其他奇效。然胜在其不易制造,没在下的秘方,便无人可以仿制,圣上若是想推广纸钞,便可那该物替代。”
“朕担心的是经历过那次废除宝钞以后,这银票推行再也无人信任,恐怕也只能是一纸空文而已。”
杨帆道:“这个圣上大可放心,既然要推广,必定要先从两类人入手。”
“哪两类?”
“富贾和官员。这是强制手段,哪些人有多少钱,想必圣上不能猜全,猜个五五六六总是有的,到时候诏令一颁布,圣上大可想他们施压,届时他们若是不肯,那便是抗旨不尊,查抄家底,收归国库。然一旦他们遵旨了,那这新发的宝钞有了这些人的拥护,再推广开来便不难了。”
朱由检看着这些大大小小的票子,问道:“单单这些,怎么够推广的?而且废除铜钱,让那些百姓如何生?”
“这样的花票子在下一共赶制了一千万两的数目,大者黄票,代表着十万两,拢共五十张,若是圣上为了增加这些黄票的可信度,加盖上玉玺,相信这效果会更加,恐怕有不少爱慕虚荣者会争相换取。这红票代表白银五万两,拢共也是五十张,这蓝票代表着白银一万两,这绿票代表白银五千两,至于最底下的白票,则是代表白银一千两。”
朱由检一愣,道:“这样的数额会不会大了些?”
“这是的一千万两的数额,也不是一下就可以完成的。在下之所以没有制作出十两、二十两或者更小的一钱、一分银票,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让圣上先把那些难啃的骨头解决了,这样接下来大范围的推行就变得顺利许多。”
朱由检思忖良久,谨慎道:“等朕问过几位卿家再议,你先回去吧。”
“是,圣上。”杨帆明白,朱由检给予他的信任是有限的,一旦上纲上线的事情,那一贯的旧思想还是会占据上风,只有到了吃了苦头,或许才有转机,至少到了明年,这陆一川家的米行就可以歇业不用干了。如今既然给朱由检、周延儒都做了工作,剩下的执行便要靠这个朝廷了,杨帆一双手、两条腿,总不可能凡是都亲力亲为,那样子真的太累。
走出御书房,几个小太监正蹑手蹑脚地拿手将主道上的雪撇干净,杨帆对着一边看着的大太监问怎么回事。
大太监回答道:“刚刚小皇子跑过,摔了一跤,娘娘吩咐,宫内所有的主道都要清扫干净,又怕打扰到圣上,所以吩咐几个人,那手撇干净。”
杨帆摇摇头,往宫外走去。这天子滑一跤,有万千人捧着,百姓冻一宿,却无人问津。这就是世道的公平吗?
也许是吧。
第130章 雪夜沁园春(上)
从奉天门出来,章尧的马车便等候在了宫门外。
“那些装着酒的琉璃瓶准备如何了?”
“差不多准备了五千只左右,运到城郭了。”杨帆点点头,道:“木箱里多垫点稻草,免得碰坏了。”
“是,爵爷。”章尧架着马车,往集贤居赶去。杨帆盘算着这即将要出海的行程。三万人的吃喝拉撒睡,都要由他来管理。这吃便成了最难解决的问题。且不说这回来时候要的粮食,从应天到吕宋,起码需要两个月,这途中起码得备上两万石的粮食,杨帆也终于明白,为何西方殖民始终是几百人开始航行,这中途的消耗根本经不起折腾。所以,这船队每航行一段时间,就必须靠岸停靠,补充粮食囤积。
不然这几十船人就算到了吕宋,也变成死人了。这海上不像陆上,饿死了还可以寻找草根树皮果腹,这海上也就只有鱼获了,不确定因素比较大,杨帆必须有些准备。从天津卫出使,至少也要在宁波府、泉州府、惠州府三处停留,这途径之处,还需官府明文批准,这些朝廷自然会安排下去,不需要他操心。
马车缓缓驶至集贤居门口。杨帆很少来集贤居,这里的装修风格他很不喜欢,太过于文雅,这也是许多文人雅士长聚于此的原因。相比之下,杨帆更加喜欢仙居楼那种洒脱的风格。等他步入集贤居,里边的伙计立马就认出了杨帆,连忙迎上来,道:“爵爷,这边请。”
杨帆的进入,立刻引来了许多雅士不屑的目光,认为此等粗鄙之人,还不如那些妆模作样的商贾。杨帆走入雅间,里边坐着的李道、孙承宗以及两位稚气未脱的少年。一位便是一向沉稳的李郁欢,看见杨帆进来了,欠身行礼。
另一位同李郁欢年纪相仿,十四五岁的样子,长得却身材挺拔魁梧,声音嘹亮如洪钟,抱拳行礼道:“爵爷。”
“孙老,这位是……”
孙承宗道:“老夫的一个孙儿,孙毅。”杨帆将大衣往旁边一放,道:“少年将才,看着身板,从小练过的吧。”
孙毅憨憨一笑,道:“爵爷没看错,从小跟着家中武师练过几招。”他们孙家将帅之门,自然习武之气浓厚,连几岁大的小屁孩,都嚷嚷着要打拳练武。孙承宗坐下,道:“杨帆,如今你也算是独当一面了,我和祖大寿也不能左右你的行为了,你要好自为之。”
李道也跟着坐下来。李郁欢和孙毅两人则是站在后边不敢放肆。杨帆喝了口酒,道:“孙老此话怎讲?”
“好自为之听不懂吗?你杨帆不是个蠢材,不要老夫把话讲得太透彻。如今辽地建奴收敛了爪牙,祖大寿屯兵凌河城,朝廷终于可以腾出功夫来解决西北的问题了。”
“圣上想要的解决是安抚,不是镇压。”
孙承宗将烫好的酒倒在杯中,道:“话说起来自然容易,安抚?一万石粮食,能够安抚得了多少人?那些安抚的人,来年在起义,又当如何?我不怕告诉你实话,你那一万石粮食,真的到那些西北难民手中的,恐怕只有寥寥无几。要镇压民乱,还是得靠大明的将士。”
杨帆眼色冷凝,话语如鲠在喉。“孙老这意思,在下出使吕宋也是杯水车薪是吧。”有时候,年轻人的世界,计划地很美,而那些老头子,却如同一根搅屎棍一般,横插一杠子,偏偏他还是用他那老道的经验告诉你,这才是对的。
“还是一句话,好自为之。今日在孙毅、郁欢两人过来,便是同你一道出去见见世面,这海上虽然风险重重,但大明的船队航道吕宋还是不成问题的。”
“让他们跟随我出使吕宋?恐怕……”
李道幽幽道:“路是他们自己选的,只是老夫就这么个命根子,爵爷可要平平安安地给我带回来啊。”李郁欢去意已决,就是李道拦也拦不住,知道应了下来。至于这孙毅,本身就闲不住,一听说孙承宗要找个后辈跟着杨帆去吕宋,立马就自告奋勇地提出要去。
杨帆摇头笑道:“看来两位大人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把两个后辈交由在下,也罢,这船上也不少两碗饭,要是真的没吃的了,这两人细皮嫩肉的,喂鱼正好。”
“哈哈!”
“……”
李郁欢一礼,道:“学生听闻先生今日振臂高呼,甚是激昂,没想到先生还有此等大义,实在令学生佩服之至。”李郁欢再拜,脸色恭敬,无任何敷衍之色。
“我怎做的了先生,李大人,我可不敢误人子弟。”
李道摆了摆手,道:“怎么做不得?就凭爵爷今日城郭那一番话,便做得。”杨帆自嘲道:“这辈子学生没做像样,倒先做起人先生来了,荒唐,荒唐啊。”他喝了一杯酒,看到窗外的雪停了,便呢喃道:“明日定是个好日子。来,干!”
敲门声响起,李郁欢转身去开门,发现是京师几个出了名的风流才子。几人执酒进屋,朝着两位大人一礼,道:“晚生刘子君。”
“晚生韩忠。”
“晚生洪雨涛。”
几个人自报家门之后,便说明了来意。刘子君行礼,笑道:“听闻孙大人、李大人在此宴会,晚生几人特地前来作诗助兴,两位大人能否赏光做个题?”
“呦,杨爵爷也在,久仰久仰。”
孙承宗没什么兴趣,这种卖弄文采的事情,他年轻时候也干过,如今想想当真是年少不知天高地厚,出口成章之诗词,能有几句可以登得上大雅之堂的。如今科举盛行,这能出口成章,文采斐然之高才,更是少之又少。
李道与那韩忠的祖父韩程颢那是世交同窗,便不好意思拒绝,看了眼杨帆,询问他的意思。杨帆挥挥手,笑道:“几位风流才子,要作‘死’那便作吧。”他故意把诗字念成了平舌音,也不知道旁边几位有没有听出什么来。几位才子一听杨帆答应了,便道:“还请李大人出个题,也好让我等有个高低相较之分。”
第131章 雪夜沁园春(中)
李道看了看,思忖片刻,道:“如此应景,便以雪为题吧。”
刘子君暗地一喜,方才在外边饮酒作乐之时,便想到绝妙的句子,正是描写雪景的,便自告奋勇道:“既然这样,那就在下先来吧。”
“刘兄,请。”几位才子拱手施礼。刘子君还礼之后,走至窗边,将半掩的窗子推开,吟道:“六出飘飘降九宵,夜半无人落琼瑶。梅花含蕊先承玉,不知神仙可絮衣。”
“哈哈,刘兄果然高明。这诗句秒,实在是秒。”
李道坐在位子上,捋须细细琢磨,点头赞道:“意境是有了,这炼字还需下些功夫。”刘子君拱手一礼,笑道:“多谢李老夸奖。”
“既然刘兄吟了,那在下就献丑了。”韩忠拱了拱手,道:“李世伯可要提点提点。”韩忠在房中来回踱了几步,缓缓吟道:“眸是清爽剔透白,装乃不变玲珑束。不言九天下凡尘,只寻蜿蜒寻常路。”
刘子君摇头晃脑,喃喃道:“韩兄寥寥四句,就将雪落蜿蜒路描绘得淋漓尽致,实在是妙!”韩忠谦虚道:“哪里比得上刘兄一句不知神仙可絮衣来得有意境,惭愧惭愧。”
孙承宗示意孙毅和李郁欢都坐下来,谈论着出海注意的事项,杨帆喝着酒,听着这几位大才子卖弄风骚,自吹自擂。剩下的洪雨涛也作了一首:“日隐青山雾隐峰,碎花漫漫半空中。山城燕北初飞雪,洒落人间又一冬。”
杨帆一听,便知是早就作好的,也不拆穿,径直喝着酒。李道点头认可道:“几位功底深厚,后生可畏啊!”
“大人过奖了。”刘子君偷偷看了一眼一旁的杨帆,眼珠子一转,道:“不知杨爵爷有何指点,在下定当洗耳恭听。”他知道这杨帆是将门出身,故意想试探试探,顺带着让这个今晨儿出言不逊,藐视儒生的杨帆在两位大人面前出点丑。
“不错。”杨帆淡淡地回答道。人艰不拆,自己和这几位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自然犯不着较真。韩忠笑道:“杨爵爷可莫要敷衍了事,虽说对于即兴而作的诗,要求上并不严苛,但或多或少是有瑕疵的。刚刚李老便提出了些许,您这不错二字,倒是显得太过敷衍了。”
杨帆暗自腹诽道,人贱就是这样,说你不错就得了,还蹬鼻子上脸,非要老子来骂你,便道:“既然刘公子都这么说了,在下就来点评几句。这遣词造句,几位比我在行,在下就不鲁班门前弄大斧了,咱就说说这意境。诗为何物,古人吟诗,乃是抒发自身内心情感,借景抒情,托物言志。几位所说词藻绝佳,但这意境方面还是在雪上,毫无自我情感的寄托,难有共鸣。说来说去,不过是为题而作,并非出自自我本愿。”
李道眉头一挑,看了一眼杨帆。为何自宋明理学以来,那类旷世才子难以出现,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被杨帆点到了。为作文而作文,什么意思呢,就是应试教育的鼻祖了。八股取士,不得议论朝政和时政,范围限制在四书五经以及注疏的内容之中。这样就势必倒是思维的狭窄,难以开放。难以出欧阳修、苏轼这样的大文豪,更别说什么李白、杜牧这样的诗才人。
“杨爵爷说的倒是在乎理。”李道点点头,“不过这几位能够作到这等地步,也是可圈可点,等到感悟足了,能够将人生百态融入诗词,也可渐入佳境,登堂入室。”
孙承宗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文风诗词,少时便形成,苏辛词风豪放,柳永婉约,哪一个不是少年便才华横溢?这作文容易作诗难,罢了罢了。说白了,几位所作,跳不出一个俗字。”
刘子君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