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明大黄袍-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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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坐定,笑道:“龚破布……”堂下立马传来噗嗤的笑声。
“是不破。”龚不破脸色铁青地打断道。
“哦,不破就不破吧。龚状师这就一口咬定是在下把洛公子打成重伤了?”杨帆笑道,“几位大人见银两不见银两……”
“凌河伯,注意你的言辞!不然本官可以告你污蔑朝廷命官!”郭有恒一听银两,便知道杨帆这话里话外夹杂着的讽刺,顿时怒火就上来了。“在下嘴瓢了,见谅,见谅。”杨帆话锋一转,“但是在下不认为你有资格坐在公堂上。要坐的话,坐地上再说话。不然这堂,没法升了,大不了找圣上说理去。”
“你!”龚不破一口血差点喷出来,没想到这杨帆如此无赖。郭有恒喝道:“杨爵爷,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洛尊,本官见他有伤在身,就免他下跪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大人,在下没听错吧。在这公堂之上,堂堂刑部尚书,竟然说出如此荒唐之语。这里是哪?公堂,公堂,大明哪里都可以不讲律法,唯独这里不能不讲。大人您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有愧圣上,有愧于黎明百姓。”
郭有恒被说得吹眉瞪眼,这杨帆的嘴皮子他是领教过的,当初在朝堂把百官说得一愣一愣,所以今天说话也是格外小心,生怕被他抓到把柄。没想到,这第一句话,便被他抓住了小辫子,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凌河伯误会本官意思了。”郭有恒解释道。
“那边撤了这位洛公子的座吧。”杨帆笑着看向洛尊,想玩,老子奉陪到底。看谁玩的过谁。
“好!杨帆,你就尽管羞辱我吧。等下让你加倍奉还!”洛尊颤巍巍地站起来,将椅子一推。
“你看看,这不是能站起来吗?什么重伤,哪里重伤了?”杨帆笑道,“几位大人看到了吧。这罪状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既然洛公子可以站起来,那哪来的罪状?请几位大人明鉴!”
龚不破差点吐出老血来,今日还没等到他发威,这杨帆就来了一记下马威,实在有些耻辱。除了李道面色平平之外,张至发和郭有恒皆面色不善。这杨帆着实狡猾,一步步将他们套了进去。
洛尊跪下来,道:“大人,凌河伯横行霸道,在下确实受了重伤。在下的……在下的男|根被他打断了。”
“……”
场面安静了一秒钟,后边便传来抑制不住的笑声。命根子被打断了?这还是头一次听说。那玩意儿还会断吗?
郭有恒见后方笑个不停,惊堂木一拍,直呼肃静,便问道:“可有人证?”
龚不破看了一眼杨帆,“大人,红袖招的老|鸨可以作证,那晚凌河伯骑马闯入红袖招,那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了凌河伯手持圆凳,殴打洛公子。至于洛公子的伤势,回春堂的大夫可以作证。”
第九十七章 对簿公堂
郭有恒道:“传红袖招玉娘、回春堂大夫上堂。”杨帆瞟了一眼郭有恒,心里暗道也是个逛过窑子的货色,人家都还没说老|鸨叫什么,你就玉娘玉娘的叫上了。郭有恒瞥见杨帆那怪异地目光,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老子又说错了?没错啊。
“小人红袖招玉娘。”
“小人回春堂沈习。见过大老爷。”
龚不破回过头,道:“你等抬起头来。在下问你等几句话,几位大人在上,你等可要如实回答。”
两人唯唯诺诺,不敢出声。
龚不破咳了咳嗓子,“红袖招玉娘,本状师问你,前日夜里,天字陆号的少东家洛尊可是在红袖招?”
“在,在。那晚洛公子还夺了花魁。”玉娘跪在洛尊的后边,不敢抬起头。
“那我再问你,后来是不是凌河伯杨帆怒马冲进红袖招,殴打洛尊?是否有此事?”红袖招的玉娘抬起头来,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杨帆,赶紧低下头来,不敢说话。
“如实讲来,有几位大人在这,定当保你无恙。”
玉娘道:“是,是。那晚确实有一男子,自称是凌河伯,闯入红袖招,殴打洛公子。”龚不破点点头,“你且仔细看看,是不是一侧坐着的那位。”
玉娘又看了一眼杨帆,然后低着头不说话。郭有恒等了片刻,道:“你不说话,本官就当你默认了。”郭有恒给了龚不破一个眼神,示意他继续。
龚不破转向黄习,道:“你便是黄习?我问你,前日夜,你去洛家为洛公子诊断,结果是什么?”
“回大人的话,洛公子男|根不举,略有瘀伤、血丝,在下用银针刺激,毫无反应,恐无那能力了。”黄习如实禀报。
堂上张至发、郭有恒不住点点头,这下子看杨帆还有何话可说。主审转过来问杨帆,“凌河伯还有何话要说?若是无话,这人证俱在,在下可就要断论了。”
杨帆站起身来,道:“终于是到我了吗?还以为不破状师要再说个一炷香功夫呢。若真是那样,在下倒是要建议休息一日,明日继续了。既然你讲完了,就该在下了。郭大人,请传洛家管家、红袖招女子如儿上堂。”
衙役上前,道:“大人,洛家老管家那晚因头部受重伤,暴毙于洛家。仵作前去验尸,似乎是受钝器所伤。”
洛尊眼中含泪,高呼道:“大人!仆人老张,是为了保护在下,硬受了凌河伯一记板凳,才会暴毙。求大人做主啊!”杨帆眼睛虚眯,暗道一声够狠。
“那红袖招女子如儿现在何处?”
衙役道:“不知在何处。”郭有恒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真是不巧啊,凌河伯所要传唤的俩人,一人因你而暴毙,至于另外一人,好端端地怎么失踪了呢?”
玉娘抬头,颤巍巍地道:“回大人的话,昨夜……昨夜杨爵爷来红袖招找过花魁如儿,后来……后来如儿便失踪了。”
杨帆转身看了眼玉娘,老|鸨赶紧低下头,不敢看他。前边的洛尊低着头,露着诡异的笑容。杨帆似乎想起了昨晚来宗道说得那句告诫的话。他转过身,看了看张至发悠闲喝茶的样子以及郭有恒放松呼吸,准备第二波打压的姿态,不觉坐回到了椅子上。
龚不破道:“杨爵爷先声夺人,这会儿怎么没声音了。是不是那女子……”龚不破话里有话,继续道:“大人,既然凌河伯不说话,就请大人审判,凌河伯横街行凶、目无王法。殴打子弟,手段卑鄙,按大明律……”
“龚不破,把你的臭嘴闭上。”杨帆说得很淡定。“别以为杀人灭口,掩藏证人就可以瞒天过海。大人,在下确实打了洛家少东家,却是在情理之中的。那日半间酒坊夺得京城酒魁,洛尊怀恨在心,设局将舍妹骗至红袖招,在下收到消息,愤恨不过,所以殴打洛尊。”
郭有恒捋须,问道:“可曾有人证物证?”
“玉娘,我且问你,那日我赶到之前,洛家的管家是否带一十四五岁女子入红袖招?”杨帆看着那老|鸨。龚不破眼神一变,道:“大人,凌河伯以大欺小,恳请大人做主!”
张至发这是第三盏茶了,似乎来了尿意,站了前来:“尽管直说,本官去去就来。”说话,小跑往内堂走去。
玉娘低着头,摇摇头。杨帆喝了口茶,道:“玉娘,做人可要实诚。”“大人!”龚不破抱拳欲开腔。配合默契的郭有恒赶紧道:“爵爷,这样盛气凌人,不好吧。”
“那好,我要求传唤红袖招所有姑娘。”
“所有姑娘?”刚刚解手回来的张至发惊了一跳。杨帆笑道:“是的,所有姑娘。”郭有恒看了看天色,道:“这样,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本案暂议,明日再审。两位大人意下如何?”
一直没有说话的大理寺卿李道李大人点了点头,道:“那就明日再审。我看几位都累了,还是明日再审为好。”这审案,他们也用不着看杨帆的脸色,郭有恒惊堂木一拍,喝道:“退堂!”
站在栅栏后边看戏的百姓,似乎看不太明白。怎么感觉一直掌控着公堂全局的杨爵爷好像是处于劣势的样子?洛尊被上来的家丁扶起来,馋回到椅子上,“杨爵爷,我当初说过的,惹了洛家,只会惹得一身骚,您偏偏还不信。”
杨帆看了一眼得意忘形的洛尊,道:“我认识宫里的一位公公,要不要介绍你认识认识?”洛尊一听到这话,脸色立刻刷得白了一片,“咱们走着瞧!”
龚不破抱拳一礼,道:“爵爷,多有得罪了。这是吃饭的碗,在下不得不全力而为。”杨帆双手负背,笑了笑,并未说什么。走出公堂之后,便看见章尧的马车停在不远处。掀开帘子便坐了进去,“回铺子。”
今日被人阴了,总得找回些场子,不然杨一枪的名号真的是白叫了!
吁!
马车外的小黑,有些失控的嘶鸣了一声,听在章尧耳朵里,却有些惊悚。这特么还是马叫吗?
第九十八章 总有人在混江湖
这一日,杨帆一直蹲在利民当后院的一块石板上,拿着炭笔写着那些看不懂的符号。一旁的小白,趁着王絮儿午间小憩,溜了出来。在杨帆的身旁安静地坐着。拿前爪梳理着自己的脸。这只小白,也成了精似的,整天不睡觉,到处瞎逛,好在没有在半夜鬼叫。
“爵爷可是有烦心事?”一旁传来轱辘声。苏青的腿脚不便,如今坐的那把手摇轮椅,便是杨帆设计的成品。木头做的齿轮,加上一条铁皮圈凿而成的链条,苏青只要那手摇那把手便是,很方便。
“苏先生,轮椅还好用吗?”
苏青用了几天,如今驾驶起轮椅来,早已经轻车熟路,笑道:“好用,好用。以前还得有人搀着,走起路来和蜗牛无二,多谢了爵爷这轮椅。”
杨帆一笑,道:“好用就好。”苏青叫轮椅摇至杨帆的一侧,小白听到那咯吱的声音,立马就跳下石板跑开了。“看爵爷这面色,莫非是吃了官司?”
“官司倒是小事,只是被狐狸咬了一口,心里不爽罢了。”杨帆手中的炭笔一直未停。苏青瞥了一眼青石板上的符文,道:“前日要了爵爷的八字,命中大富大贵,亦有大凶大险。这种八字,在下不敢深测下去。”
杨帆暗自腹诽道,能够有这样奇葩穿越的,当然测不出来,凶险?老子怕死就不出山躲在村里,喝酒吃肉,老婆热炕头了。
苏青见杨帆没说话,话锋一转,道:“爵爷,您知道庙堂之外是什么吗?”
“庙堂之外?是什么?”
苏青摸着手上的那个扳指,“那便是江湖了。无论哪朝哪代,无论太平盛世还是烽火狼烟,总有人在混江湖。”
杨帆不知道苏青要说什么,便没有接话,那脚将青石板上的笔迹抹去,又继续重写。
“江湖,少了些尔虞我诈,多了些快意恩仇。这也是这么多人喜欢走江湖的原因。走上仕途,进入庙堂,难免要勾心斗角。爵爷既不想按规矩来,又要试图掌控这个规矩。这按规矩来办事的狐狸,能不咬你?”
“那苏先生的意思是……”
“交由江湖来办。”苏青的话语中透露着豪气。杨帆眉头一挑,暗想不会也是个老江湖吧。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的想法。“我麻衣一派,术数本就属于走江湖一类,还记得我苏青名号的,恐怕不多了。还记得的,恐怕也半只脚踏在棺材里,隐退了。”
杨帆问道:“苏先生实在感慨峥嵘岁月吗?”
阳光铺洒在苏青那张褶皱的脸上,显得那样慈祥。他笑道:“我实在珍惜如今的生活。原先我总是在想,要么等朝堂,要么混江湖,反正总要选择一个地方。
等我混久了江湖,才发现,原来绝大多数人都不在我说的这两个地方。他们就静静地耕耘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早出晚归。只要有饭吃,就够了。还有一些人,走街串巷、开门营业,赚着点小钱。不知怎的,越到老,对于那样的生活越是向往。”
他的枯手伸进袖子中,掏出一个木牌来,上边的字,只能依稀见到,是个“甲”。也许代表着老人的身份,混江湖,总有个论资排辈,这个甲,或许放在衙门,放在朝堂上,是个屁。但对于老人,对于江湖来说,这个木牌的意义,只有他们自己能明白。
“我老了,终究要死的。江湖上,有个规矩。持甲字木牌的老人,只要将木牌挂在任何一个角落,看到的人便会明白,是那老人要死了,会为他最最后的一件事。但是前提,是不能涉及朝廷。至于洛家,老夫算过一卦,是该亡矣。”
苏青的轮椅离去,杨帆拿着手中那木牌,摩挲着。
……
——————洛家——————
“哈哈,爹。今天你是没看见杨帆那脸色铁青的样子,孩儿想想心里就痛快。”洛家酒席间,张至发坐在尊位,一边是都察院右御史于泽成,另一边这是郭有恒。
“还不快谢谢两位大人,和你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