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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汉明大黄袍-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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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墓老人双手负背。道:“你可晓得,当年为何老朽要将最后的一丝国祚嫁接在你身上吗?”老人眯缝着眼。看着远处,那佝偻的背,如驼峰,只是黑袍遮掩下,看上去背板宽了那么点。
  “有这桩事?”
  老头点点头,道:“确实有,然而算不算得上奉天承运,那就不好说了。”他转过身,看着正面那条清澈的河流。“星象、气运、卦象,说穿了,还是我们自个儿天真地以为能够预知未来,所胡诌出来的戏法罢了。道理说得通,自己能圆的过去,就可以自成一说。有些话,说不说,它都对。说了,只不过心里留块心病罢了。”
  “那前辈你信有预知未来的人吗?”
  “信。当然信。聪明人从已经发生的事情中看出端倪,然后大胆猜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便是预知。只不过有时候他们不能说得太透,就假借星象、气运或者卦象来掩饰。”守墓老人抿了抿嘴。道:“当然,我说的是江湖。”
  春暖花开,明陵终于成了十三陵。然而杨帆却怎么也感慨不起来。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新皇登基,朝局还未稳定。税改还未完全落实,作物也才刚刚播种。一切恍如初生。一场春雨过后。播种的都要在土里埋下去,然后便是等待收获。
  杨帆别了守墓人,骑上那刚刚跑得欢实的小黑,在郊外闲游。他很久没有这样的独自一个人踏青了。
  他从来不把修道、内力当一回事,顺其自然。
  马踏过郊外的青草地,一座孤零零的坟落在不起眼的地方。杨帆坐在亭中,从小黑的脖颈上方拿出酒食之后,便拍了拍马屁股,直接让小黑撒开欢地溜达去。壮士异常的小黑,当初花了十两银子,若是现今拉到黑市那么一摆,几百两都不成问题。
  那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提溜转了一圈,湿乎乎的大鼻子在杨帆脸上一凑,表示亲昵之后便立马跑开了。杨帆擦了擦脸,打开包袱。荷叶酥鸡是从酒楼带出来的,还有丝丝余热。还有些糕点,就着那大康酒庄最新烧制出来的飞仙酒,十分的惬意。
  孤坟边上,杨帆细细望去,那个“死人”似乎一动不动,就这么坐着。看上去,那粗旧的袍子很多日子没有更换过了,都沾满了灰尘。杨帆吃掉半只鸡,拎着那荷叶和酒壶走过去。
  从侧脸看过去,只见到一脸的胡须杂乱地生长着,将原本清秀的脸庞遮掩了起来。那深深凹陷的眼窝,看样子很久没有好好地睡过觉了。只有那还在动的眼珠和鼻息,证明这是个活人。
  杨帆看了眼那立着的石碑,无字。
  守墓,必然是极为敬重,但碑上不刻名字,却又说不过去。唯一的可能,则是名字刻不得。杨帆递过荷叶鸡,道:“来点儿?”
  “不了。”那手推开了杨帆递过来的荷叶鸡。杨帆呢喃道:“那酒呢,要不要来点?”
  那人转过头来,枯瘦的脸看向杨帆,眼睛往下一扫,看到了那柄冬青。接过酒,喝了几口,又递了回去。
  “这位……是……”杨帆指了指孤坟,“为何碑上没名字?”
  那人沉默着,过了半响,才说道:“死的时候千夫所指,怕刻了名字,哪一天我不在了,坟都要被踏平。”
  “这位犯了什么过?”
  那人又沉默了。
  杨帆呢喃道:“千夫所指啊,也是惨。”他连倒三杯酒,洒在坟前。那人低下头,道:“惨?如果看到先生死的时候那惨样,千夫所指又算什么。你没有看到,一刀接一刀,足足三千多刀,古今以来,恐只有先生死得如此凄惨了。割下的肉,被人买走啖食,仅剩下一副枯骨和头颅,还要被传视九镇。”
  杨帆手中酒壶一颤,已经明白这里所葬之人是谁了。凌迟而死,百姓争相买其肉而啖食,除了袁崇焕袁督师,还有谁?
  我们的民族,将气节看得比什么都要重。将之比为民族的脊梁,投降叛敌者,遗臭万年。杨帆问道:“那确实死得惨了些。”他坐在一块石头上。袁崇焕这个人,历史上争议很大,可以说,明末的很多人物,历史上争议都存在过。这一切,有后清篡改历史的,也有改朝换代,某些史料不全的。杨帆不想为谁洗地,也不想去深究什么。
  我们总是叫嚣呐喊着,历史的耻辱柱上,将会把这些丧权辱国的奸臣贼子牢牢铭刻上,殊不知他们说到底,还是臣。何为臣,君为臣纲,说到底,还是皇帝的打工仔。(未完待续。)


第457章 春种

  袁崇焕死,不管真是通敌叛国也好,还是假通敌叛国也罢,唯一一点不变的,那就是威胁到了皇权。这一点,不需要质疑。不论是岳飞还是袁崇焕,都是一样。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真要细思,跪在岳墓前的,除了秦桧几人,最该跪的,是宋宗。然而为何不跪呢?朕即国家的社会,又何来责君一说?
  错的,永远都是臣。
  杨帆捧上一抔新土,不论袁督师功过,只是作为一个后生,对于死者的宽大而已。若袁督师是忠臣,那么杨帆该感到惋惜,若是他真的有二主之心,那么死也死了,还是受凌迟之刑,又有何不能宽恕的呢?
  孤坟添了一抔新土,杨帆掸了掸手,问道:“您贵姓?”
  “姓佘。”男子依旧跪坐着,“您认识先生?”
  “算是吧。人死皆空,佘先生打算守一辈子?”
  “恩。世代守下去。”男子眼神坚定地说道。
  “即使是你的先生真有过,也不后悔?”杨帆问道。
  “从来没后悔过。他是我的先生,那么死也是我的先生,就算全天下人都认为他有过,他还是我的先生。”男子道。
  杨帆点点头,吹了声口哨,小黑飞驰而来。他上了马,道:“也许吧。”这声也许吧,有些莫名其妙。等到杨帆走了许久,墓前的男子才缓缓回过身,看了眼离去的身影,又将头转了回来。地上多了两锭银子。
  ……
  ……
  夕阳西下,就在杨帆骑马入城。黑袍拉着一个满脸泥灰的小孩,从十里亭外往西去。小孩儿脸上带着极为不情愿的神色,眼睛红肿着,似乎哭过。黑袍摸了摸那皇子的头,道:“看到了吗?你的父皇不要你了。即使你失踪了,也没有任何响动,没有派任何人来找你,而是直接废了你这个太子,现在新皇登基,你什么都没了。懂吗?什么都没了。”
  朱慈烺眼里强忍着泪水。两只手紧握着。这一切本该是他的,而现在,一切都化为了泡沫。他有些生气地将那只枯手一下打开,“都是你,你这个坏人!要不是你,我的父皇也不会死,我还是太子,一切都是你!”
  他有些愤怒地一头撞在黑袍的身上。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是我,那有如何?你失去了一切。连报仇的资本都没有了,你还有什么用?换句话说,你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要死的话。很容易。我现在就可以宰了你的。”黑袍冷笑了几声。
  枯手直接从小皇子的脖颈处死死地掐住,缓缓朝上提。两只白皙的手抓着枯爪,死命地摇摆着。“咳咳。不……不……要……”
  “怎么样?这样的感觉很不舒服吧?”黑袍的手稍稍松了一分,小皇子大口喘着气。那充血的脸颊红扑扑的。拼命呼吸着新鲜空气。两只脚在空中乱蹬着。
  “放过我,放过我。”他的瞳孔中恐惧更加重了。作为人质。如果失去了人质的价值,无疑是失去了最后的护身符。除了哀求,他想不出什么要求,来让黑袍放过他。
  黑袍眯缝着眼,将皇子放下,笑道:“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就不能和你那不成气候的弟弟拼一拼呢?只要你愿意,我就能扶你上皇位,夺回你所失去的一切!怎么样?有兴趣吗?”
  朱慈烺已经顾不得什么了,只想活下来,连忙点头答应。黑袍隐隐笑了两声,道:“你会成为皇帝,那样子还不够完美吗?”黑袍一把拉住小皇子的腰,消失在了街亭之中。
  暖风下,一切如常。普通的百姓,只要有田耕,有衣穿,不管这世道谁来执宰,都无所谓。春耕开始了,那发了芽的土豆、金薯,都种植起来,种植在了部分贫瘠或者不适宜麦子的山地间。粮食,是农耕社会最基础的稳定因素。杨帆骑马踏青,看着郊外的生机,那片蓝图,也是有了最基础的一笔。这些番薯、土豆,杨帆自然不会拿到关中、陕地那些大旱的地方去种植,种了也是白种,一批在鲁、京等地,还有没有运到京城来的,如今估计在马胖子手里,也在江南的沃土上种植下去。等到了仲夏,那丰收,加上新税的施行,定然会让整个大明焕然一新,重新振作。
  等到兴尽,杨帆才缓缓回了自家的宅邸。还没挂上几天的宁国侯府,又换成了护国公府。福伯一身干净的蓝衫,正吩咐着下人打扫着庭院,见杨帆回来了,便笑道:“爵爷您这升官,都赶上人家一辈子的速度了。这侯府牌匾还没挂上去几个月,这不,又换了。”
  杨帆笑道:“不就是换了个牌匾,一没钱,二没权,还搭上自家银子做牌匾的,划不来,划不来。”
  “小民胡浪才叩见杨国公。”刚刚被红玉送出来的郎中眼睛一愣,赶紧跪下拜见。杨帆问道:“红玉,夫人生病了?”
  红玉掩饰不住内心的欢喜,道:“老爷,夫人有喜了!”晨儿杨帆便出了城,徐蓉最近食欲老是不佳,还干呕,便请了大夫,结果一把脉,有了喜。
  “有喜了?”杨帆眉头一挑,赶紧跑进去。
  “蓉儿,你……有喜了?”
  昨日一天没有见到杨帆,今日到了傍晚才见到人影,徐蓉显然有些不悦,道:“有喜了,你也是要当爹的人了,整天都没个人影,多让人担心!”
  杨帆抱着徐蓉,又是听肚子,又是说笑的,全把徐蓉的责怪抛在脑后了。见到杨帆如此小孩脾气,徐蓉摸着杨帆的黑发,道:“以后在外边做事,可不能只想着自己,还要多想想我娘儿俩了,也要考虑我们。”
  杨帆握着徐蓉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道:“那是必须的。我还得等着自己的大胖儿子出世呢。”
  他的眼睛眯缝着,想着某些事情。他也必须开始播下种,因为,金秋,不远了。除了关宁军,川地的白杆军以及浙军都得密调过来,一战功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大明若是等,一旦满蒙一统,国门不保。(未完待续。)


第458章 万事俱备

  时光如流水,新皇登基,杨帆除了朝贺时候出面参与了一番,其余的常朝之中都没有他的身影。更多的时候,他是直接入宫,找新皇商议。说是商议,不过就是和朱启说一下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而已。
  “你的意思,是要将川军、浙军都调过来?”
  “没错。”杨帆点点头,道:“这次行动,虽然先发部队并不是川、浙二军,但后续若是兵力不足,很有可能功败垂成。”
  朱启站在小皇帝边上,道:“那你的意思,还要秘密调过来?”
  “没错。陕西那边洪承畴顶着,出不了大事,就算起义军想要入蜀,湖广有卢象升的天雄军守着,量他们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朱启是知晓那个突袭,为数不多之人。对于杨帆这样胆大的行径,也是有些吃惊。辽东每年百万计的军饷,着实吃不消,要让大明重生,就必须快刀斩乱麻,一举拿下沈阳重镇。
  “粮草呢?如此大的军队,粮草若是跟不上,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朱启不问杨帆战术上的问题,就仅仅是粮草辎重,便是一个不小的难题。
  “宗令忘记了刚刚播种下去的那些作物了吗?”在这个人力不值钱的社会里,杨帆在南京的大棚,或许是老农唯一对他做的有意义的事情。在大棚中,土豆、金薯每年都有两茬的收成,催芽、切割,栽种,早在年前的冬天里,就已经有丰厚的基数了。春种下去之后,到了秋收,便会有巨大的产量。原本一亩稻田。收成五百斤,还要插秧、打理、防虫,现在这土豆、金薯也好种,等到了秋收季节,每亩地一两千近的土豆,都可以拿来当做粮饷。而且在十三驿。杨帆当初还留下一部分土豆,作为开垦的种子,估摸着如今也有不小的收成了。
  “若是这些还不够,在金陵和京师刚刚组织起来的大商汇,也能够调出足够的银子来买粮。这一点,在这几个月,我会着重调度军饷、粮储,至于朝政,就要劳烦宗令您了。”
  朱启笑道:“如今还有什么朝政可以烦的?那些言官统统都殉国。清洗得干干净净,如今上位的,都是宗人府多年培养出来的官员。”
  古代这社会,其实朝政真没什么好处理的。农耕社会,最重要的就是皇权的稳固和课税了。所谓的太平盛世,就是风调雨顺,皇权稳固。如今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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