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明大黄袍-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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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师兄,世上活着的人,都很辛苦。不过呢,做人的辛苦,分两种。这一种呢,就是做棋手的辛苦,还有一种呢,就是做棋子的辛苦。棋手呢,辛苦是因为博弈,要决定自己的这盘棋,该如何下,怎么下。这做棋子的辛苦呢,就是看着别人玩或者被别人玩。师兄,我们这棋子呢,是不是做得有些太失败了?”
“不知道。有时候呢,野鸡变了凤凰,就不想再被褪去皮毛,任人宰割。这时候,真凤凰就危险了。我们早已经脱去华裳,就别再陷进去了。师弟,我希望你能明白。”破衣老道将星盘拿回到自己的手上,“有些人,有些事,终将随风而去,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为什么?全真教的卜老道也是这样,你们究竟再怕什么?”
老道拿起刚沏好的茶,放在鼻前嗅着清香,安然地道:“怕死啊。当时你不在京师,没有体验到那种尸体赤条乱飞的场面,那是一种任人宰割的恐惧。”老道眼中出现了一丝惧色,“那种爆炸,人命如草芥一般。就有那么一种感觉,人都哗哗地往地上掉。”
小老道沉默不语,端起那破衣老道沏好的茶,慢慢地饮下去。
“所有事,都有因果,前事的果,便是后事的因。所以……”老道舒打了个哈欠,“看看就好。”
小老道不语。片刻,袖袍一震,他站了起来,眼中清明,道:“师尊遗命,不敢忘却,所以师兄此言,不敢苟同。”
破衣老道靠着门柱子,似乎睡着了,没有回话。道士师弟消失在院子中,院内只剩老道一人,还有那冒着丝丝热气的茶盏。破衣老道翻了个身,眼睛不经意间微张,立马又合上了,微微抿动嘴唇,不知在碎碎念什么。(未完待续。。)
第370章 会面
“母亲,父亲似乎打算听那个汉人的建议,要去打后金,你为何不劝劝他?”额哲依旧劲装加身,望着眼前的美妇人,有一种厌恶的感觉。这些胭脂水粉,本就不该出现在蒙古女子的帐内。这些,也都是那些汉人才会用的东西,所以他厌恶。
美妇人对着铜镜,在脸上轻轻抹上了腮红,随后满意地一笑。眼角的皱纹还是将摸在脸上的珍珠粉挤落了,老去了的,即使在遮掩,那也只能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美妇人叹息了一声,道:“终究不复当年。”美妇人不知再叹自己还是暗指这个察哈尔部。当年蒙古王朝,现在的察哈尔部,终究不可同日而语。那样的铁骑王朝,如今却只能偏居一隅,连最后的领土,都岌岌可危。
她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耐心地继续将珍珠粉敷上去,对镜语道:“你父亲做得主,没有人可以动摇。别找不痛快。他做的决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照办就是。至于那个汉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叫你的阿姊去试探试探,不就清楚了?”
额哲邪邪的一笑,道:“我就喜欢母亲这样不择手段的样子,扎克叔说当年你站在西拉木伦河,目睹十万大军压境,还纵情高歌,是真的吗?”他手按在腰间的弯刀上,一只手撑在木栏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美妇人眼角的珍珠粉抖落了,簌簌地落下来,一滴泪落。妇人凄婉地笑了。“是又如何呢?我叹王帐不复,我泣再无风吹草低见牛羊。那样肥美的草原。如今只能在这高原上,找到一处栖身之地。唉。”
妇人拿起口脂,嘴唇一抿,惨笑道“以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找你父亲去,别在来烦我了。”妇人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便厌烦地说道,“我操心真是操够了。”
额哲转身离去,腰间握住弯刀的手更紧了。屋外一场暴雨将至。额哲望了望王帐,将吹散的鬓发撩了撩。看了眼将至未至的墨色天空,呢喃道:“再等等。”
蒙古包内,火堆燃着。杨帆喝着羊奶酒,一边的僧一竹不喝酒,又不吃肉,所以就只能光和水了。等了很久,他终于等来了边民端来的青稞饼,对于这样的饼,他从来不会拒绝。他也不管边民听没听懂。谢过了那青稞饼,便拿起来,在火上烤着。他喜欢那种带有略微焦脆的口感。杨帆以前也试着学他那样子烤过,入口之后。就是用一种饼干的香脆口感。不过眼下,他可没有功夫陪着一竹烤饼干。
杨帆看着黑云翻墨,已遮远山的天际。喝下杯中的奶酒,道:“一竹啊。你说,这天。是不是要下雨了啊。”
“估摸着今晚就得下一场大雨。”
一竹笑而不语。只是将手中的饼干换了个面,细心地烤起来。要把水分烤干,得花工夫,还得下功夫。
杨帆谢过边民递来的肉干,边嚼边含糊道:“雨啊,来得慢点吧。”他有何曾不是下足了工夫,在等待这场将来的雨呢?
……
……
京师,无论在什么时候,这繁华,从不减分毫。京师的大户人家,花不完的钱,吃不尽的粮食,可以很轻松的、很喜庆地过年,而对于寻常百姓来说,过年过年,就像过年关一般。过年过关,碍过了关,才算是过年。
马车进了城,老人探出头,看了看这个久违的京城。他又一次回来了。孙承宗,七十多岁,再登朝堂。这一次,或许辽东又要有什么大动作了。李郁欢站在街口,看到马车帘子里的老人,直接走了上去,露出他那招牌微笑,“孙伯伯,好久不见。”
孙承宗仔细地瞧了半天,点点头,道:“一年不见,李家小子,都这么大了,真是老了啊。”老人很久没有见过京城的人和事了,叮嘱了几句,让马车先行回去,自己和李郁欢并肩走在街道上。
李郁欢打趣道:“孙伯伯可是偏心得狠呐。郁欢在金陵的时候,可是听说了,孙伯伯和先生书信往来多次。郁欢也往高阳去了好几封信,您都不回一封。”他搀着孙承宗,确实,这个督辽一生的老人,已经老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孙承宗笑道:“呵呵,你们这些后生,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性,若不是有事,你以为老夫愿意给那个头疼的棺材……”老人原本还笑着的脸一下子僵硬下来,似乎触动到了内心,脸色沉下来,摇头叹道:“不说了。人都死了,还说什么呢。”
“先生,他……”李郁欢明白自己说到了一个禁忌。如今朝堂上还是坊间,提起杨帆都要轻声,不敢说得太过,不然,轻则,所谓的民诉员就会上来找你聊聊,若是你还有些头脸的,那就不是所谓的狗尾巴官吏的事情了,锦衣卫请喝茶,而且,是圣上钦准的。
“算了算了,人死了,什么都不必说,不必说。”孙承宗的白发,在风中拂过。
“若是孙伯伯器重,李郁欢定当不负您的期望,若是勉强,就算了。强扭的瓜总是不甜的。”一帮京城士子看到二皇子,想上前招呼,被孙承宗的一个眼神停住了脚步。
孙承宗拍了拍李郁欢的肩,道:“当年,我经略辽东,手底下多少能人,可是,又能有多少人,可以与范文程比计谋,可以与皇太极比战略。大凌河一战,我在京师,看得出,那样的战略战术,不是常人想得出来的。你跟了杨帆这么久,或许还是没有他那样的战略眼光。”
孙承宗止住脚步,“行了,郁欢你回吧。老头子自有落脚处。”李郁欢仔细琢磨了刚刚那一番话,拱手行了个后生礼,道:“家父说了,替孙伯伯在白楼接风洗尘,今晚还望孙伯伯赏脸。”
孙承宗点点头,微笑道:“一定一定。”
长街上熙熙攘攘,孙承宗望着中央的大鼓楼,眼睛虚眯着,不住地叹道:“真的是老了啊。”(未完待续。。)
第371章 波澜
黑衣人站在湖畔,看着湖心亭中这喝着茶的女子,怒起不打一处来。黑衣人脚点湖面,如一缕轻鸿,飘然至亭。
“舍得回来了?”
女子挑了一块点心,塞入嘴中,眼中泛起一丝波澜,道:“杀不了他,就回来了。”
黑衣人放下手里不起眼的短剑,身为一名刺客,剑太过显眼容易暴露,抓起一把花生,津津有味的剥起来。
“总不能只有你变强吧。”
“啊?”女子感到莫名其妙。
“还记得他刚来到登州,那惨样,被几个东瀛的倭寇杀得差点丢了命。努力吧,人,总要有个奋斗的目标。”黑衣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不找边际的话,望着向湖心亭驶来的小舟,“你在长大,总要承认别人也在变强的。”黑衣人将剥好的花生米一个个都排在桌上。
小舟上年轻人踏在小舟木板上,身体弹起,落在湖心亭中。年轻人长得很白净,看上去很是俊美。来人直接无视亭上的两人,毫不客气地拿着黑衣人剥好的花生米,捻去上边的红衣,对着黑衣人道:“白天穿这么黑,有必要吗?”
黑衣人嘿嘿一笑,露出黄板牙,道:“习惯了。这姑娘认识吧。”
“哦。”年轻人无聊地瞥了一眼,道:“不认识。”
“不认识,那好看吗?”
俊美的有些不像话的男子笑道:“好看!”
“喜欢吗?”
那双狐眼儿薄唇微启,笑道:“喜欢。”
“喜欢就追求啊。人总是要上进的,你不上进。别人可不会等你。最后美人美人没了,生意生意没了。最后啊,就剩下你一个人傻子一样的还没醒过来。”黑衣人剥完了所有的花生。起身到湖边,掬起一捧湖水,洗了洗手。
女子没有计较黑衣人含沙射影的话,将那些花生衣都拢到了一起,扫在自己的掌心里,旋即又吹向狐眼儿。
红色的花生衣,漫天飞舞起来,如同落英一般。一柄匕首,悄然而出。朝着狐眼儿的脖颈处抹去。狐眼儿的弯刀,于此同时,也夺鞘而出。
“开甫,你这薄情的负心郎,这么久了,还是这样的无情啊。”匕首依旧朝着狐眼儿的心窝子捅去。
狐眼儿依旧保持着微笑,弯刀抵在匕首上,发出刺耳的声音。“看来我的弟弟还到处留情呀。”
冷风从湖心亭上出过,弯刀在匕首上划了一圈。刀背死死的卡住了匕首柄上,狐眼儿往女子的身上抵过去,但是即便如此,锋利的匕首刃也不能刺到狐眼儿的身上。
两人间的距离。仅仅就差匕首的距离,而狐眼儿的头,已经靠近到了女子的脸颊。鼻尖动了动,“真香啊。”
狐眼儿的余光。望着湖面波光粼粼的波纹,道:“他怎么样了。”
女子总算正眼看了岳灵甫一眼。惊讶于那惊人相似的长相,道:“你见得比我要见得多。”
黑衣人总算洗完了手,甩了甩手道:“那晚一战,还好你还有身为一名刺客应有的自制力,不然死的就是你。你看看,连个老情人都制止不住,还要老头子我动手啊。”黑衣人朝着岳灵甫的后背抓去。
狐眼儿另一柄还未出鞘的弯刀,终于是出鞘了。女子被一把推在胸脯上,感觉手中的那柄匕首被一瞬间震落在地。
“啧啧。还真是不怜香惜玉啊。”黑衣人朝着狐眼儿伸出手,然而,却不见刀。因为他的刀,他的匕首,他的暗器,不到百分百能够置人于死地的时候,从来不会出现。
狐眼儿踏上轻舟,道:“慢慢说话,别急啊。等过了午时,你们神箭宗,鬼刀门啊,都要全军覆没了,到时候,想怎么玩,随你们俩。”
“混账!”黑衣人喉咙一咕噜,刀光从他袖子里闪过。
“你的刀,乱了。”
“放肆!鬼刀门要是出事,那你的头,祭天!”他手中的暗器,不知道从何时起,已经从船底冒出来了。
朝着狐眼儿的脚底射去。
……
……
湖广大营,四位穿甲将军策马交谈。
“圣上不知道什么意思,总督留在京师不说,现在派来高潜过来督军。是不是嫌我们湖广天雄军剿匪镇压太过了,来个高潜来闹一闹啊。”蒋干性子耿直,有一说一,“我老蒋就服卢象升一个,要是让这没把儿的死太监来指手画脚,老子非剁了他们手脚不可。”
吴用看着刚刚归队的天雄军,道:“我们还是一如既往,治兵不是一日之功。若是被那个太监指手画脚,这大好的局势,定将会被一朝断送了。”
身板明显瘦弱与其他三位的王旗,骑的马也是匹劣马,枣红色,两眼无光,步伐慢吞慢吞的。王旗捋着山羊须,道:“眼下天雄军由你们三人先领着,虽然湖广这几月,都没什么动静,但没动静才是不正常。我料想,很快,就会又有反骨头子东山再起。”
“老陈你倒是说句话啊?”蒋干一脚揣在右侧的大黑马上。
“有啥可以说的,若是那个死太监还敢指手画甲的,老夫一锤子就爆了他的头!”
“哈哈。”
几骑飞至而来,“报!湖广协防联军消息,河南起义军朝湖广进攻而来!”
“报!二龙山急援!”
“报!探子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