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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半死桐-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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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愁苦已经幻化梦魇。谁言没有眷恋?那一跃早已定格瞬间。谁诉没有急切?那音容已然近在眼前。
不是不想走上前,不是早已不思念,怕那又是一场场的清梦,终成过眼云烟,是要经过多少次的失望,才能铸就坚强?其实,每一个人都不敢想象。
安陵禹灝终于嘴角上扬,在那张本来憔悴却欲显精神的精致面容上便晕开了笑靥,醉了人间。缓缓的走上前去,静静的坐在床榻边,慢慢的把被子轻掩,轻轻的把额头间的发丝理向一边,然后便又目不转睛的盯看,此刻的柔情,只为他一人在世间。如此的安陵禹灝是任何人都不敢去想的,他们眼中的傲慢、纨绔、霸气只在这一瞬,便化为永恒的执念。
“萧堇墨,从前无论你是谁,无论你要对我怎样,以后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安陵禹灝便无怨无悔的给你。”安陵禹灝悄悄的俯身在他耳旁低语,声音嘶哑而沉重。
没有再说过多的话语,缓慢站起,就这样转身而去,炫目的银发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此刻的安陵禹灝却如同注入了灵魂的重生般耀眼,多了一份从容,多了一点自信,多了一股力量,多了一句诺言,多了一生牵绊。
空荡的房间内只剩萧堇墨一人,睁开早已忍不住泪水的深眸,紧紧捂住再次痛彻心扉的胸口,一切都已明白,记忆像汹涌而来的潮水填满心间,萧枫儿,萧堇墨!知道的太多,笑命运太苦涩。原本这身份是幸福的资本,现在却已成了永不能言说的祸根。已不愿多言,只因无力扭转命运的转盘,一句无药可救便早已定下他人生的权限,所以不该有有太多的留恋,如若徒留下让自己在乎的人在世间愁断,不如趁早了结一切,便不会想念,便不会眷恋,这是他今生最大的心愿,这样做,于他于己,都最好不过。
(荒山处)
狂风呼啸,风沙弥漫,刺的人睁不开眼,也吹乱了心田,一辆孤零零的尊贵轿子停在悬崖边,任由这杀戮般的天气侵蚀着。
“启禀殿下,山下到处都搜查了,只是看到马车的残骸,却没有找到安陵皇子的人影。”士兵将领疲惫的过来报告。
“什么?一个人都没有?”凌卓溪忽然眼前一亮。
“的确没有,但是马车已经摔得支离破碎,可是周围并未发现任何人的踪影。”将领认真的回答道。
“小皇子和萧堇墨没有发现吗?”在一旁的刘蒙听到这个消息,也立刻精神起来。
“虽然没有找到他们两个,但是这个消息要比找到了更好,不是吗?”凌卓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但是从这么高的悬崖坠落,即便是没有死,也会身受重伤的吧?”刘蒙忽然反应过来。
“那就是说,他们应该走不远。”凌卓溪接过话说道。
“这回我必须下去寻找。”刘蒙态度坚决的语气。
“这次不是你一个人去,我陪你一起。”是凌卓溪不容拒绝的气势。
“还有我!”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回应。
“妹妹?我不是让你先回轿子休息吗?”凌卓溪担忧的问道。
“安陵禹灝生死未卜,我怎可能休息好呢?”凌紫宁的眼神里写满了忧伤。
“那我们刚刚的谈话…”刘蒙试探性的问询。
“我都听见了,他是我夫君,作为妻子,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亲自去找寻,这难道不妥吗?”凌紫宁坚决不退让的态度。
“也罢,我们三个一同前往吧,也好有个照应,要不然也不会放心的。”凌卓溪叹气道。
“嗯。”刘蒙也表示同意。
“众将士听令,继续到悬崖底部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听明白了吗?”凌卓溪吼道。
“众将领命!”齐声回答。
(灵窟洞)
安陵禹灝走出了房间,这才好生端详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原来竟是一个洞穴,而且修建的如此隐秘和别致。更像一个修仙的洞府一样,环境悠然却神秘莫测,尤其在那山洞间的清泉,潺潺流动,散发着清幽的香气,偶尔升腾的丝丝缕缕的蒸汽,更是把这山洞映衬的如亦真亦幻的妙境。
“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吧,怎么不好好休息一下?”忽然从身后传来一声带有沧桑感却十分有磁性的声音。
“嗯?是你啊!”安陵禹灝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然回头。
“吓到你了吧?真是不好意思。”年纪不是很大,却长满凌乱胡子的男子喝了一口酒说道。
“不怪你,都是因为我想的太入神了,才没有察觉到你的到来。”安陵禹灝客气的说道。
“嗯?不对啊!”男子皱着眉头,晃悠悠的围着安陵禹灝转了一圈,从上打量到下。
“不知哪里不对?”安陵禹灝有些不解。
“确实不对,如此的不对。”男子没有回答,反而一遍遍的重复。
“敢问哪里不妥吗?”安陵禹灝强忍着要出来的怒火。
“传说中的安陵皇子不应该这样啊,他应是狂妄十足,傲视一切才对啊。”男子随口说道,却仿若知晓一切。
“你…你怎知我?”安陵禹灝不禁一惊,深邃的眼眸闪出警惕的神韵。
“嗯,这就对了,这个眼神没有错,原来真的是安陵皇子啊。”男子依旧没有回答,反倒继续调侃。
“你是谁?”
“我就是一个酒鬼而已啊,一个嗜酒如命的老乞丐啊。”男子说着,接着把酒倒入口中。
“我看你还是放弃吧,安陵皇子,他在我这都住那么久了,我都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来头。”又突然多了一个悠扬的声音。
只见一个身披黑色袍子,纤长的身材,有着绝艳的容颜的人走了过来,无论音容,亦男亦女,若不是露出胸膛,可谓真假难辨。
“是你?哦…是你救了我们吗?”安陵禹灝突然记起他也是刚刚在房间的人。
“那你认为呢?世间有谁能让一个身受重伤的人恢复的如此之快?”子夜毫不拒绝的回应。
“莫非你是传说中的神医圣手?传言针灸之术了得,可以让奄奄一息的人在片刻间就生龙活虎?”
“看来师傅的名讳真是天下皆知啊,不过也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奇,在下是他的徒弟而已,唤我子夜便可。”子夜一反常态的恭敬的说道。
“子夜,不要把功劳都记在你身上吧?我记得是谁当初说不管他们…”在一旁的鬼月似乎有些不悦的说道。
“鬼月,谁让你在这里插嘴了?你有没有把炼丹的房间收拾干净?今天的晚饭你想好准备什么了吗?你是不是想被赶走?”子夜怒视的吼道。
“没…没有,这就去这就去,年纪轻轻,怎么会如此大的脾气呢,怪不得独身一人。”又喝了一口酒,迅速的逃离。
“你…你再说一遍?”子夜冲着鬼月的背影大喊,大有要冲上去暴揍一顿的动机。
安陵禹灝看着他们两个人的争吵,不禁猛然大笑了起来。
“很好笑吗?”子夜死死盯着安陵禹灝问道。
“没…没有,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
“我看公子也不了解鬼月吧,好像也是认识没有多久。”
“嗯,他也是身受重伤,前来就医,伤好之后却赖着不走的无赖小人。”子夜咬牙切齿的说着。
“不过依我看来,他确实很怕你呢。”安陵禹灝调侃道。
“有吗?他可是无赖的很呢。”子夜鄙夷的说道。
“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安陵禹灝客气的说道。
“我们怎会认识你吗?”子夜抢先说道。
“哈哈,子夜果然聪慧至极啊。”
“这个就不便多说,不过我也明白你要问这个的理由,不是对我们知道的有多好奇,更重要的是你们所处的环境是否安全,对吗?”子夜开门见山的说道。
“既然子夜公子全都了解,看来我也不想隐瞒什么,至于知不知道我无所谓,想要我的命,随你们就好,但是任谁都不能伤害里面的人,绝不允许。”安陵禹灝语气坚定的说道。
“安陵皇子,你的性命对我来说还没有什么兴趣,以后慢慢看吧,倘若我们真要对付你们,就不会费劲周至的救你们,不管怎样,现在你们的确在这里养病,不是吗?”子夜反问。
“事实却是如此,不过我只是希望你们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在我心目中,他都比我重要,我先在此谢过你们了。”安陵禹灝是对外人从未有过的诚恳,因为他真的怕了,他理解了世事无常,所以在任何时候,他都要保全萧堇墨。
子夜没有回答,略显惊讶的神情让他重新审视了眼前这个铁骨铮铮的安陵皇子,原来只要在乎,就真的会为其付出一切。

第五十章

风起天阑,弦断孤泣,清挥衣袖,拂去那满世浮华,终为刹那,不知还能否携手天涯?
(灵窟洞)
“爹爹,爹爹,他醒了。”宝宝惊喜的从房间跑了出来,大声的喊道。
“醒了吗?”安陵禹灝先是一愣,转而向房间跑去。
鬼月和子夜听闻宝宝的喊声,也遂即匆匆赶到了房间。
(灵窟洞兰阁)
安陵禹灝像着魔般的跑入房间,因为身体刚刚恢复而显得格外吃力,气喘吁吁,微红的脸颊显示出激动的心情。
“萧堇墨,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还不舒服,哪里痛吗?”脚步还没有站稳,安陵禹灝就仔细的端详着萧堇墨的身体开始询问。
“请问这位公子,你是谁?”虽是虚无缥缈的声音,确如晴天霹雳。
“萧堇墨…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安陵禹灝愣愣的问道。
“我应该认识你吗?”萧堇墨眉头紧锁,好奇的反问。
“萧堇墨,不要吓唬我好不好,我是安陵禹灝啊,是那个你讨厌至极的安陵禹灝,你当真不记得?”恐惧瞬间袭遍全身,似乎不愿意去相信的怒吼。
“安陵皇子,请不要过度激动,他可能是刚刚清醒,因为伤势严重,难免会有一时的意识模糊,稍安勿躁啊。”鬼月拉过濒临崩溃的安陵禹灝劝慰道。
“怎么可能,不会的,肯定不会的,萧堇墨怎么会忘了我呢,他那么恨我,怎么会忘记呢?”安陵禹灝死死的盯着萧堇墨,无力的说道。
“请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又是谁?”萧堇墨疑惑道。
“那我请问公子,您该怎么称呼?”在一旁的子夜镇定的问道。
“我吗?我叫…是啊,我怎么称呼,我叫什么?”萧堇墨似回忆说道。
“一点都想不起来吗?”子夜贴近萧堇墨,温柔的问道。
“我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萧堇墨一遍一遍的低语。
“萧堇墨,你竟然失忆了,你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安陵禹灝如万箭穿心的痛苦。
“难不成是噬魂症开始蔓延了?”子夜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是说…”安陵禹灝似乎绝望的眼神望向子夜。
“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呢?”子夜不解的说道。
“我现在头有些疼痛,想一个人休息一会好吗?”在床榻之上的萧堇墨虚弱的说道。
“对对,应该的,病人是需要好好静养,我们先出去,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随时叫我们。”鬼月拉过安陵禹灝,满口答应。
安陵禹灝如受到打击般的低头不语,茫然的眼神,落寞的神情,他不愿相信,日日夜夜思念的人,竟在相遇之时,一切已经忘记,来不及的悔意,看不到的结果,不敢奢求太多,只是希望你的记忆里能有一个我。
(灵窟洞兰阁外)
“子夜,我安陵禹灝没有求过别人,但是这次,我求你医治他,你可以的,对吗?”安陵禹灝似乎哀求道,没有一丝的傲慢,没有往日的倔强,此时的他竟然像孩子般的无助。
“安陵皇子,您客气了,我子夜实在受不起,悬壶济世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能救我们自然会出手相助,只是…”子夜为难的说道。
“只是什么?”安陵禹灝紧张的问道。
“只是,以我之见,你的那位朋友…”子夜没有继续说下去。
“怎样?”迫不及待的神情。
“不知可否进一步说话?”子夜有意无意的向房内瞥去。
“当然。”只要和萧堇墨有关的,安陵禹灝便不会拒绝。
只见子夜贴着安陵禹灝的耳际,低声说着什么,就连站在身旁的鬼月都没有听清他们交谈的内容,只是看见安陵禹灝脸上的表情一会震惊,一会疑惑,让人实在猜不透他们两个到底在谈论什么,说罢,子夜便转身进入与兰阁相通的竹阁。
(灵窟洞竹阁)
鬼月识趣的没有问询,但是却跟着子夜进入了竹阁。
“你跟着我干什么?”子夜媚眼相视,总在不经意间透出一阵诱惑的妖媚。
“我在跟着你吗?只是碰巧进来而已。”鬼月随便找个理由搪塞着。
“你到底是谁?我还没有问你,为什么你也知道他是安陵禹灝?”子夜追问道。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我好多次了,我也答了很多遍了,不腻吗?”鬼月似乎很不配合的反问。
“我连你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竟然还收留你,还真是好笑。”子夜自嘲的语气。
“这个倒是无碍,关键是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就可以了。”鬼月的态度更像是随口一说,但却若有所指般。
“你…你什么意思?”子夜目光瞬间转移到鬼月身上。
“我没什么意思啊,你不就是神医的徒弟嘛,连安陵禹灝都知道了,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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