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以南-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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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妩抱住他的腰,侧脸贴在他胸前,莫名痴痴地笑,显而易见的愉悦。
“不困?”梁君白轻拍她的后背,“那聊聊天?”
“聊什么?”
“聊一聊,扣苏炳几个季度花红。”
南妩一乐,“他怎么了?”
梁君白闭着眼,一下又一下拍她脊背,嗓子介于困与不困之间,余味淡淡,“他女朋友凌晨两点把我们吵醒,这笔账回去跟他算。”一顿,“我是很记仇的。”
南妩头一抬起,那角度,双眼正对着梁君白的下颚,没有赘肉,下颌骨瘦削,骨形干净漂亮,南妩一时受他蛊惑,低着头,颤巍巍地亲了上去。
“别撩拨我。”梁君白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了,眼里睁着淡淡无奈,“太晚了。”
南妩在她亲的地方擦了两擦,又趴回梁四先生胸口,“你经常苛扣苏炳奖金?”
“苏炳一直在存老婆本,他希望等他想要结婚的时候,娶得起老婆,养得了家。”被子拉过南妩肩膀,“蛇打七寸,用钱治他最有效。”
梁君白说起和苏炳的相识,是几年前。
他取消大学讲座去了新西兰,回程时他弯到澳门办事,从澳门乘船到香港的路上,他遇到了苏炳。
梁君白乘的是艘高档游轮,票价偏贵,好在船体造得新,一切以五星宾馆规格铺排,舱内没有他无可忍受的污垢。
晚上七点,梁君白在餐厅用饭,餐布是蓝底淡花纹的样式,不期然的,他回闪过大学城里那个女孩的影子,穿着浅浅的碎花裙,长发散在脸颊前,坐在走廊角落温习功课。
服务生端来饭前汤,他一阵失笑,他问自己,梁君白,你在想什么,想一个只见过两面的小姑娘?
笑话。
他端起汤碗,人海茫茫,未必会再遇见,有什么可想的。
他用完饭,几个魁梧身材的男人从他身边走过。
他们穿着黑西装,皮鞋擦得噌亮,走路脚底生风似的,撞倒了一个服务生,菜盘子摔到地上,汤汁混着碎片洒了到处都是。
走廊尽头还有三两个大汉在船舱游走,梁君白认得指挥他们的那人,是个政界人士,政绩杰出,老百姓里头风评不错。
他曾跟梁君白在公共场合聊过几回,这回碰上面了,过来打声招呼。
“梁总,出门办事情?”
“度假回来,正好路过澳门。”梁君白望了几眼奔走的保镖,“出什么事了?”
男人面露难色,“有手脚不干净的人混上船,我丢了点贵重东西。”
梁君白站在房门口,“需要帮忙么?”
男人一指他的保镖们,“这么多人还抓不住一个小偷,那我白养他们了。”
梁君白准备拿房卡进屋,贴进门的时候,手一顿,“既然是贵重的私物,要不要进我屋里检查一下,刘先生好图个心安。”
“梁总说笑了,我能信不过你?”男人似不经心朝里头瞥了眼,“不打扰你休息,我去餐厅了。”
等他走后,梁君白插卡进门,黑暗的房间里,他没有开灯,直接坐进沙发里。
“出来。”
房间里没动静,他又说一遍,“出来。”
灯忽然开了,门边站了个精神干练的男人,留着板寸头,斜跨一只黑色小包。
他笑容满面,一点不慌张,自来熟地问梁君白,“帅哥,怎么知道屋里有人?”
梁君白到窗台边,取下一只风铃,“我走前开了一扇窗,今晚有四到五级风力,风铃没道理不响。”他打开密合的窗,“爬窗台进来的?还是不够警觉,不知道把窗户回到原位。”
男人搔搔脖子,“下次注意。”
梁君白坐回沙发,双手交叉放在膝上,范儿颇为君临天下,“叫什么,家住哪里,在哪就职,刘立人要找的是不是你。老实回答,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晚。”
男人盘腿坐在墙角,“你是……”他斟酌几分钟,“梁君白?”他说,“我知道你。”
梁君白挑眉,能凭几眼瞧出他的,要么对传媒行业很有兴趣,要么本身从事的就是传媒。
“同行?”
“是。”男人靠在三角墙体中,吧啦吧啦地说着,“苏炳,男,25岁,未婚,杭州人,目前在大星报社当记者,我的择偶观是女方可以不漂亮,但绝不能了无生趣。关于人生大计,虽然国家有望全面开放二胎政策,但以生育一个孩子的成本来说,我还是倾向于养一胎……”
四年前的苏炳还很年轻,眼底的冲劲盖也盖不住,自有一种无冕之王的气势。
而以梁君白的眼光来看,苏炳从四年前开始,就阳光过了头,是一团灼烈的火,叫人见了……想抽他。
“说重点。”梁四先生一字一顿。
“我没偷东西,这个刘立人,有问题。”苏炳立马进入记者角色,“他利用职务之便,掩护当地毒枭贩卖毒品入市,他从中抽取利益。我收到线报,今天船上有一笔交易。”说完重点,苏炳又开启阳光模式,“你手底下也有报社,出版社,”
“查到证据了?”
“没有,没来得及。”苏炳仰脸望天花板,他没来得及做些动作,已经被刘立人发现了。刘某人扬言把他扔海里,幸亏他逃的快,顺一楼甲板爬进梁君白房里,躲厕所间半小时。这次是没希望逮到刘立人,只能再等机会,“你知道屋里有人,还敢邀他进来搜,我差点从厕所窗户爬走。”
“越坦荡,越不会叫人生疑。”梁四先生笃定,“他不会进来。”
梁君白见过不少记者,包括中国为数不多的战地记者,他们身上都有那股血性,跟苏炳一样,从骨髓里淌出来的,做不了假。
梁四先生扯条毯子丢给他,“我睡了,你随便打个地铺,别给我惹麻烦。”
苏炳见他人还不错,只是冷了些,便扯着被子跟他唠嗑。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会不会考虑商业联姻?”
“想生几个孩子?你有钱,多生几个养得起。”
梁君白拿出手机,“我打电话叫刘立人来接你。”
“别,别呀,随便聊聊。”苏炳叹息,“这么一板一眼,怎么讨老婆。”
梁君白皱了眉,苏炳赶紧卷着铺盖,睡门口了。
半年后,苏炳被报社解雇,他初生牛犊得罪了不好惹的人,大星报社是小企业,选择弃车保帅。苏炳一番辗转,被新晨周报录用,工作没多久,很快又收到关于刘立人的线报,他主动请缨,要求深入暗探。
“不行,他认得你了,不安全。”
苏炳不肯听,“我会小心谨慎,一有危险马上跑。”
“有危险就来不及了。”梁君白反问他,“你当自己是什么,葫芦娃?能喷火能隐身?”
苏炳一急,双手砰地撑他办公桌,身体前倾,“我的能耐你还不清楚?”
“清楚,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梁君白低头签署文件,“我不批。”
苏炳跟他牟上了劲,“如果,我辞职呢?”
梁君白笔尖滞了一秒,“这个,可以批。”
苏炳感觉一口老血要喷薄而出,他转身,“等着,我去写辞呈。”
“公司薪资福利按不同部门,有不同标准。以你的职位,可以享受季度分红,一年四次。六到十月有高温补贴费,每月五百,统一随十一月份工资打到卡上。年中奖金,是月工资的一点五倍。年底双薪,年终奖三到六个月工资。我们公司是良心企业,国企的福利标配。”梁君白熟悉公司条例,“现在六月底,你离职了,第二季度分红、六七两月高温补贴费和年中奖金视为自动取消。”
梁四先生停顿,“看来,你损失惨重。”
“凭什么!”苏炳一怒。
“凭我是你老板,凭福利条款没写入劳动合同,凭,我不爽。”梁君白冲轻微勾起嘴角,“等你的辞呈。”
第二天。苏炳没来找他。
第三天。苏炳依旧正常上班。
第四天。他扣门进办公室。
梁君白问,“交辞呈?”
“什么?辞呈!谁?谁要辞职?这么好的公司,这么好的领导,瞎他眼了,竟然想辞职!”苏炳反应激烈。
梁君白犀利点评,“演技浮夸。”
纵然苏炳最后没去成,刘立人也只风光了几年,后来在反腐打贪的风潮里倒台了,抓捕过程中,从自家别墅坠楼而亡。一度抢占各大媒体的头版专栏。
苏炳留在梁辰,老婆本存的越来越肥美。
按梁君白的话说,苏炳工作起来,可以潜伏任何场所,是不要命的。
南妩在他声音里慢慢犯迷糊,什么时候睡着的,便不记得了。
梁君白与她额头轻轻抵了一下。
时至如今,他可以回应苏炳当时聒噪的问题。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身边这个。
会不会考虑商业联姻?
不会。
想生几个孩子?
不在计划内。
他更想为南妩添置一条小狗。
这时,已经凌晨三点。
后几天,梁君白空出时间,陪南妩大街小巷地逛。
南妩买衣服,他就在旁做参谋,拎包拎袋子。
店员拿了几件南妩尺寸的衣服,她进去试衣间,梁君白坐外面等,从兜里拿出记事本,上条内容停留在宠物博览会。
笔尖唰唰划过纸张,写下逛街两个字,备注为:甚得妻子欢心。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区略冷清,釉君抱臂作不开心脸~
话说正文快结束了,大家想看谁的番外?
☆、第八章,断不能思量(4)
他收起本子,抬起头,橱窗外走过金发碧眼的一家四口,小女儿扎着蝴蝶结睡在婴儿车里,母亲推着她走。大儿子被父亲举过肩膀,拍手大笑。
梁君白看他们入了神,有人戳他后背,回过头,是换好衣服的南妩。
“好看。”他扯了一扯南妩松垮的袖子,“但大了。”
梁君白叫来店员,要她拿小一号。
南妩顺他之前的眼神向外看,又戳他一记,“听说你小学五年级就收到隔壁班女孩的千字情书了?”
“好像是的,记不清了。”梁四先生握住她的手,“你听谁说的?”
“伯父咯。”南妩面色忧愁,“你们五年级就知道写情书了,我五年级还在跟同桌划三八线。”
一会儿,她说,“伯父记得你很多事情,他还说,你是最像他的孩子。”
良久,梁君白抚着她手背,一下复又一下的,淡淡嗯了一声。
南妩进入试衣间前,多看了他一眼,她想,血浓于水,终究不该永远这么相处。梁君白是聪明人,年轻时弄不懂,钻入牛角尖里去的,也到时候解开了。
这样子,她远渡重洋来到这儿,才是不虚此行。
买完衣服,广场悬挂式屏幕放着近期要闻。
南妩忽然记得,“咦,这几天已经看不见关于你身世的新闻了,我还以为,要炒个十天半月。”
“老爷子压下了吧。”梁君白撑起一把遮阳伞,“应该。”
南妩搂他胳膊,“走,给渺渺买点东西,她最近都不敢出门。”
她说是给梁渺渺买物件,逛的地方倒适合老爷子。
梁君白捏住她鼻子,轻叹,“你呀。”
回到住处后,他将买来茶叶搁梁老先生屋里,“少抽烟,多喝茶才是真的。”
老爷子先是愣怔,然后笑,“兔崽子,你老婆管你,你就来管我。”
“我老婆管我,你儿子管你,哪里错了?”
梁君白执小勺舀了一些新鲜茶叶,即便这么小的动作,由他做出来,是沉稳,纯熟,且适度的,不多一分,不少一厘。
茶香气传来,老爷子揉住眼眶,似是臆叹,“嗯,没有错。”
晚来保姆做饭,厨房的酱油用光了,南妩拉上梁渺渺去超市。
“我开车载你们?”梁君白从屋里出来。
“不用。”南妩在玄关换鞋,“就在附近,很快的。”
梁君白下楼梯,“手机给我。”
南妩纳闷,“要干嘛?”
梁四先生将他的手机号码设为快捷键,“别跑远,知道么。有陌生人搭讪,要告诉他,你结婚了。”
“这么如胶似漆一刻都不舍得分开,那你去咯。”梁渺渺不情愿地扒住玄关柜子,“天快黑了,适合野合。晚上的时间,就该留给天下有情人!”
南妩穿戴好站在门口,闻言望天,野合什么口味略重呀。
梁渺渺如今怕极媒体的围追堵截,往外走一步,肉就抖三抖。说完,她跐溜一下往回跑。
“不行。你去。”梁君白拦住她。
她含泪,“臣妾做不到!”
“原因?”
“就,就想呆家里。天多热呀。”
“在家养膘?”梁君白挡了她的路,“恭喜你,突破两百斤,你指日可待。”
“啊!我哪里有那么……”梁渺渺猛地一吸肚子,却发觉肉太厚,已经有些不大好吸的动了,气势瞬间弱下来,“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