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情-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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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情轻轻坐到她的身边,凝望着她沉静的面容,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的眼神才敢如此肆无忌惮,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竟然是刚才在幻境中的经历,他心神一颤,白皙的手指缓缓伸出,却停在她面颊前面,没有抚摸下去。
长桑君虽然将雪顶之事推在自己身上,到底还是没有告诉妖魂水央仙子已重生,他允了自己一个月的时间,或许只是想着借元神一用,但他二人必定有什么牵连,待到一个月之后,终归还是要对妖魂说明的。
既然要对他说明,他知道心爱的女子已经重生,还会放任她留在自己身边么?她爱他,而他也爱她,就是那遗恨的火毒,他必定也会寻长桑君解了的,纵使碍着前因,他自己不好前来,只怕那玉面公子也会替他出头的,到时候,又有什么理由不放人?
想到一个月之后,这女子便会离开,竟然只有这么短的时间了,心中的不舍瞬间涨大,风情的手指轻颤,终究还是抚摸下去,轻轻的摩挲之间,手指顺着脸颊滑到嫣红的唇,目光中已是无比的炽热。
“情,你在做什么?”
感到脸上很痒,焚雪灵迷茫的睁开眼睛,便看到风情白皙的手掌,正停在她的面前。
“我。。。。。。有虫子。”刚才失神之间竟然忘记了,她已经修炼了几种玄功,自然不会像原来那般的沉睡了,风情撒了个谎,脸上便有一丝窘态。
“啊?在哪里?怎么办?”
虫子居然都跑到脸上来了?看来今后再也不能随便睡在草地上面了,无暇发现他的异样,焚雪灵惊叫一声坐起身来,却不敢伸手去摸脸。
“原来只是一朵藤花,居然是我看错了。”
不忍见她又急又怕的样子,风情举起手掌,指尖果然拈着一朵紫色的小花。
焚雪灵见了它立刻长舒一口气,笑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都快要饿死了!”她练功累的四肢无力,又饿得头晕眼花,苦等他很久之后,便在这里小睡了一觉。
“今日要吃的是淮扬菜了。”
风情不做解释,笑着收起法力,几只青花瓷盘便摆在了草地之上,分别盛放着各色美食,四道菜肴,两道点心,一壶香茶,外加一坛美酒。
焚雪灵眼中灵光一闪,立刻雀跃着凑上前去,前几日已吃过了川菜与鲁菜,这淮扬菜倒是第一次吃,这几道菜式细致精美,风情一一介绍它们的名称来历,她却早已动起手来。
只是他从没有这么晚回来过,焚雪灵心中疑惑,抬眼打量他一番,这才发现了异常,他那向来都神采飞扬的脸,此刻居然有些苍白,像是身子受损了,她不由叫道:“你怎么了?”
她眼中是无比的担忧,风情笑道:“没事。”
见他不愿意说明,焚雪灵直觉的不安起来,却没有再度追问。
他不肯说,或许是觉得自己帮不上什么吧?要不就是不便对自己说明?她怔楞了半晌,这才言道:“我今晚要学那吸风饮露之术。”说完又马上改口道:“还是明天好了。”仔细一思量,还是觉得不妥,倒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灵儿,我真的没事。”
“情,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他那么厉害,想必是不会受伤的,她便直觉的认为,是因为自己他才会成了这样。
在这山谷中呆了几天,却已经吃到了几十种美食,就为了自己的一句戏言,这男子便每日在外面奔波,虽说是半仙之体,只怕也会觉得很累的,看他的脸色就知道有事,他却偏偏不肯跟自己说明,焚雪灵心中竟是无比的自责。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歉疚,竟是误会了,风情心中一暖,轻笑道:“些许小事,你又何必挂怀呢?终归是相交一场,我本也是心甘情愿的。”
这女子早已深深的镌刻在他心中,纵使要他以性命相许,怕也是毫不犹豫的,尤其是在知道了长桑君害她的原因之后,这些话此刻却是不敢说出口的。
焚雪灵幽幽叹道:“你对我实在是很好,叫我怎么报答呢?”
这几天来,她想过了很多次,却怎么也想不出该怎样报答他,他无论什么都比自己强上太多,而自己为他竟然什么也做不了,不但什么都做不了,反倒还总是叫他费心费神。
风情不语,径自斟满一杯浊酒,端在白皙的手指之间,却怔愣着也不饮下,半晌才笑道:“你脑子没我聪明,法力也没我高强,我会需要你的报答么?”
他的表情像是在自言自语,焚雪灵也失神起来,这男子的确是厉害无比的人物,他像是天上的一片白云,又像是花间的一缕清风,似乎什么东西都不曾入得他的眼眸,她纵然没有失忆,只怕也没什么好拿来报答他的。
“情,无论如何,谢谢你!”
风情将杯中酒一口饮下,正色道:“灵儿,收起你所有的担忧,也无需去想怎么报答,此间此景,此时此刻,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如此便足够了。”
他温润的嗓音有些飘渺,低沉中透着些许苦涩,神情却是无比的真诚,焚雪灵看着他的眼睛,便有一抹暖意涌上心头,竟然感到无比的甜蜜,直直的与他对视了许久,这才缓缓的收回目光。
她展颜一笑,再也不多说些什么了,只是低下头去,认真的享受美食。
风情暗叹一声,再度斟满酒杯,焚雪灵却一把将那杯子抢在手中,吃吃笑道:“总是见你喝酒,今日我也来尝尝。”
既然能令他这样的男子喜爱,这酒的味道想必也是无与伦比了,她刚刚将杯子递在唇边,一阵香风拂过,掌中竟然空空如也了,再看那一杯酒,已经被风情饮在了腹中。
“灵儿,酒乃是辛辣无比的俗物,你不会喜欢它的味道的。”
酒之一物,如果论味道,他的确是不太喜欢,只是觉得酒乃是解忧之物,这才屡次享用,却是酒入愁肠愁更愁。
“听你的意思就是不叫我喝了?”
既然他都可以,为什么自己不能?焚雪灵刚要再加反驳,却心中一动,吃吃笑道:“不喝就不喝,听你的话总是没错的。”
她竟然如此的乖巧了,风情有些愕然,焚雪灵正色道:“情,就从此刻开始,你若叫我往东,我便不会往西,你若叫我往南,我便不会往北,总之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会言听计从的。”
听他的话,少犯点错误,少惹些麻烦,少叫他费心费神,便当成是在报答好了。
这女子竟然对自己如此的信任,风情越加的愕然,心中的烦恼却一扫而空了,那一壶酒本就是人间的佳酿,此刻喝来竟也越发的别有滋味,就连最后一滴也不愿意舍弃了。
等到一顿饭吃完,已经到了晚间,焚雪灵便想让他与自己一起练功,潭水下面的那一方幻境,依照方位栽种的几十株仙莲,能够凝聚地脉中的祥瑞之气,吸收天上的皓月精华,在中间的莲台上面练功,便可以促使玄功速成,她对那火焚之苦十分后怕,听闻玄冰心法可以克制火毒,自然是分毫也不敢懈怠的。
有她在身侧,只怕是难以静心的,风情有些无奈,他日间消耗了太多的法力,只怕要十几日才能够恢复正常,想到那短短一个月的期限,他心中立刻无比的苦涩,也只好时刻相伴她左右,分分秒秒也不分离了。
然而在惜时之人的眼中,时间总是流逝的飞快,几百年的清修也不过在弹指之间,一个月又能做些什么呢?
焚雪灵复生之前,他素来都是内敛自控,虽然心中执念颇深,但也是道心清明,与她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竟然越来越难以静心,某些时候甚至还会方寸大乱。
似乎只要一靠近她身边,几百年的清心寡欲立刻化作虚无,七情六欲也都统统归位,明明知道她很快便会离开的,早晚也都会记起以前的事情,却仍是情不自禁的想要亲近,就像飞蛾扑火一般的义无反顾。
越是期望便越是烦恼,他日日都要在那株藤树下痴想,却不愿叫她看见自己的忧伤之态,在她面前虽是笑意盈盈,心中却又苦涩无比,加上元神出窍十分的消耗灵力,这一个月下来,他竟是清减了许多。
而在这一月之中,焚雪灵都呆在仙谷中修习法术,在她的强烈要求之下,果真学成了吸风饮露之术,之后便再也不用买什么美食了。
她虽然失忆了,却天资极好,领悟力极强,加上体内有着高深的法力,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几样法术竟然都小有所成,玄冰诀是风情极力要求她修炼的,因为初衷是用来抵制火毒的发作,便修炼的最好,而她偏偏最钟情于那一套伏魔指法,琴技也练得无比熟稔,正是她颇为自豪的本事了。
对于各种各样新奇的法术,她都是十分痴迷的,风情虽不忍见她气恼的模样,却不肯浪费时间传授,只督促她修炼那些可以防身的高明功法,旁门左道一概不教,叫她好生的失望,还因此而闹了一回脾气,总归还是以他的示弱来收场。
只是,虽然示弱了,照旧还是不改初衷,之后她也便识趣的不再提起了,不提可不代表就此消停了,将整条瀑布冰冻,将千杆翠竹用来修炼玄天伏魔指,风情见她进步神速,也便任由她在谷中胡闹,从不舍得对她生气,心中的烦忧却越来越深了。
虽然他的要求极其严格,偶尔也能有些闲暇,焚雪灵常会去翻看他收藏的那些典籍,每每都要看的入迷,只是他时不时的温柔凝望,总是叫人脸热心跳悸动莫名,她却并不讨厌而是暗自窃喜。
而谷中就她与他两人,起初也不觉得什么,时间久了,她不免觉得有些清冷了。
“情,带我出去玩好不好?”
焚雪灵亦步亦趋跟在风情的后面,可怜兮兮的哀求着,这仙谷被布下了结界,她刚刚学会御风的时候便想出去瞧瞧,却不得法门也只好做罢。
“为什么要出去玩?”风情停下脚步,脸上有些不悦,他不愿意听她说出这样的话语。
“我闷得慌。”
见他脸色不好,似乎不想叫自己出去玩的,焚雪灵心思暗动,吃吃笑着改口道:“我是想出去找个妖怪什么的试试,看看我的法术修炼的怎么样了。”
平日都是风情陪她练功,虽然切磋过无数次,却明摆着每次都不肯手下留情,害得她总是觉得很挫败,急需找个不太厉害的妖怪,降服它来振奋一下精神。
“不怎么样!你不是很害怕妖怪么?那一次还差点被吃掉!”
他这素来随和的人竟然会揭自己的短处,焚雪灵反驳道:“我那时候手无缚鸡之力,才会虎落平阳被犬欺,今时可不同往日了,有你这位名师教导,本仙子我已非吴下阿蒙了。”
她这话说的十分圆滑,既替自己辩解,又往别人脸上贴金,风情终于笑道:“可以,不过要再等两日。”
对于一个性子很是躁动的人来讲,能老实听话的在谷中呆上这么久,也算是很为难她了,而再甜蜜的相处终归还是要化作虚无,一个月的期限将至,妖魂必定是会寻她的,出了这座隐秘的山谷,她很快便要离开自己了,风情便暗叹一声。
少年书生
群星闪烁。
一轮明月挂在天际,薄纱一样的银辉透过断裂的窗棂,洒落在这一座弃屋的地上,斑斑点点的光亮映照下,墙角的蛛网与散落满地的碎酒罐若隐若现。
昏黄的光线映出一位布衣女子的身形,这女子容貌平常却身姿窈窕,双手抱膝坐在一片干净的地上,乌黑的眼睛紧盯着还算完整的屋门,好像在等什么人的样子。
这女子正是焚雪灵了,风情则随意变幻了副模样,青衫依旧,身无长物,眸子中略显轻愁,坐在她的身侧。
“灵儿,你好像很害怕的样子?”见她时而期盼时而担忧的神情,他忍不住出言戏谑。
“谁说的?我这是兴奋!”焚雪灵白他一眼,依旧紧盯着破败的屋门,他不由轻笑,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的凝视着身侧的女子,也许过不多久之后,纵然是这般凝望也是妄想了吧?
夜已深了,四下静得很,仿佛可以听见花瓣往地上飘落的声音,一阵夜风,吹得树叶子沙沙作响,使得这寂静更添几分萧索之意,风已过,却还留下了淡淡的杜鹃花香,神秘而美丽。
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