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千金-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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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偶尔引着叔叔阿姨上前,分不清张三李四的她,只能陪着傻笑。好在宾客们并不停留,打了招呼便径直去了内厅。站在门口,周一诺只觉会场音乐震耳欲聋,鼓点一下一下敲得心慌。尽力往门口靠近些,努力呼吸外堂的空气,腰上搭上一只手,程梓明附在耳边问她,“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穿不惯高跟鞋,她一直将重心在左右腿间交替着,周一诺摇摇头,关心地看向老公,“早知道婚礼会累,没想到这么累。你还好吧?受不受得了?”
程梓明笑着摇头,却牵了周一诺的手,不动声色地帮她撑住些重量。
迎宾结束,周一诺和程梓明一起回房间换衣服。二人商量好,迎亲和敬酒时,程梓明穿西装,仪式时换上军礼服。换好长纱,化妆师还在给周一诺整理头发,程梓明便一身军绿的礼服出现在她身前。有个时常不在身边的男人也挺好,每次见他都像发现新大陆。第一次见他穿西装,周一诺便觉得很好看,肩宽腿长的人,自是穿什么都帅。换上军装之后,整个人的气质明显变得更不一样。礼服没有一丝褶皱,板正而挺括,金色的绶带似是给他镶上了别样的光芒,瞬间显得更加高大。攥住程梓明的指尖,周一诺忍不住三番五次抬眼看他,化妆师在身后一次又一次按住她的脑袋,笑着抱怨,“新娘你不要再动了,新郎就在那,等我把妆弄好了,你再好好看!”
仪式总是那么千篇一律。为了防止自己哭成泪人,周一诺提前和婚庆协商,去掉一切可能煽情的步骤,尤其是父母养育之恩的回顾,也不要回忆两人的相识相知相爱。即便这样,被父亲牵着手缓缓走向台上的新郎,三十年间父母的辛劳依然在脑中幻灯播放,她一路劝服自己不要哭,却还是哭了出来。
好不容易擦干泪,平复了情绪,周一诺站在台上和程梓明对视。她从没见过这样俊朗的程梓明,眼里的柔情似是要融化一切。司仪在说着什么,她全没听见。只见程梓明抬眼朝她笑,想起两人相识的一路,一下没忍住,她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回到房间换敬酒服,程梓明匆匆换完西装,又赶紧过来拉住她的手。
以前怎么没见她这么爱哭呢。结婚不是应该开开心心的吗。不管怎样,以后都不能让她再哭了。
好在后面的环节轻松许多。新婚夫妇跟在父母后面一桌桌轮转,程梓明大伤未愈,生生将矿泉水喝得比白酒还豪迈。女方亲友中,没人质问他的杯中物是否掺假,男方都是自家亲戚,有趁热闹闹上几句的,程伟国拦上一拦,便也没人较真。十几桌,很快轮了一遍。二人囫囵吞了点东西,又马不停蹄地去门口送人。直到下午三点钟,才浑身累瘫躺在床上。
连妆都没卸,周一诺枕在程梓明臂上直哼哼。
“怎么了?有事说事。”毛躁的长发上全是发胶,蹭得程梓明发痒,他捧了她的小脑瓜,扯了枕头垫在下方。
“没什么,就是好累,不想动。可是还没洗澡,这鸡窝一般的头,好恶心。”话音刚落,她便伸长了手脚伸懒腰。
程梓明翻身下床,俯下身子,竟想将她打横抱起。周一诺惊呼着推让,“别乱动,我自己来,你还有伤!”
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周一诺的胳膊腿像小鸡仔一样无力,人稳稳地被抱在程梓明怀里。他垂了眉眼,慢慢往卫生间走,低沉的声音像是在念魔咒,“明知道我有伤,就别乱动。”
听了他的话,周一诺乖乖地不再挣扎,头伏在他胸口,胳膊搭着他的脖子,抿了唇无声地笑。
吻上她的额角,程梓明停下脚步凝视着她,面上笑着,心中默然。
假期已经不多了,让我再抱抱你吧。帮你梳通打结的头发,陪你洗澡,一起窝在被窝里讲故事,看你惊讶的表情,开怀的笑,一分一秒都不错过。多希望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拉着你的手,陪着你哭,陪着你笑,如果能一直在你身边,该有多好。
第二天吃完早饭,周一诺便拉着程梓明火速回房。
无论孩子们多大年纪,在爷爷的眼中总是孩子。看两人牵着手神神秘秘地上楼,程万平忍俊不禁,老爷子仿佛回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新婚的年轻人,说不完的悄悄话,数不完的甜蜜。
取出昨天的背包,周一诺拍拍身边的空位,一脸兴奋地示意老公坐下,哗啦啦倒出几十个红包,小脸上尽是别样的神采。
结婚最快乐的事是什么啊,数红包嘛!刚拆开两个,掏出其中的红钞票,不对,得记账,瞬间警醒的程夫人像只大白鹅一样晃到写字台前,拿出本子和笔,有模有样地做起了记录。
见她如此认真,程梓明乐得捧场,两人继续分工合作,他念名字和金额,她来记。程梓明的老同学来得不多,包的金额倒是不小,周姑娘地主婆附身,看着一张又一张红钞票,笑得眼都没了。正因为先前随过礼,所以对方的金额才会变大,见她如此开心,程梓明哪里忍心拆穿。念着念着,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王凌成。
程梓明照常念出名字和金额,就像丝毫没发现这人有什么特殊。
“咦,怎么还有他,还随了六百?”名字还没写完,周一诺抬了头,仔细将红包背面的字看了一遍,确实是他没错。她吞了口唾沫,继续耐心地写完。抬头看看程梓明,表情不像生气的样子,她有些心虚,望着他尴尬地笑。
“昨天,他来了吗?”程梓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他没什么想法,就想知道她究竟怎么看待这事。
这姑娘倒也干脆,直接答了一句,“没看见他啊,何况我压根都没通知他。”
程梓明没说话,淡定地等着她下决定。
在周一诺眼里,钞票这玩意向来没什么高低。于是她半安慰老公,半安慰自己地说,“无所谓啦,估计找别的同学带过来的吧,送到手里的钱,不要白不要,”她挤挤眼,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再说了,差点被他的神经病老婆揍一顿,给点钱慰问一下也是应该的。”
话还没说完,她抬头看向程梓明。他一脸无奈地摇头,确实没生气。
瞧她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程梓明一点脾气都没了,“好啦,别看了,我只是在想,他老婆居然敢推你,要是他昨天来了,岂不是我默默地放了他一条生路?”
程梓明,你只是说说而已吧,你要真打人,他岂不是连残废的机会都没有?
☆、生而为人
生而为人,总要经历些不同的阶段,为人女,为/人/妻,为人母。月经推迟了五天,警觉的周一诺自知不对劲,买了HCG试纸回来验晨尿,果然,中队长。不敢声张,默默地去医院测了血清HCG和孕酮,确定怀孕,她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掰着手指头算日子,果然是办婚礼前就怀上了,程梓明这厮着实是个奇葩,貌似他拥有传说中野兽的血液,身体康复的速度实在令人叹为观止。若是一般人,至少静养三个月才敢开始运动。这家伙,为了千载难逢的假期,竟然真敢不辞疲累的进行男女运动。
真的有了,这就意味着,去海南度蜜月的时候,受精卵就已经着床了。要知道,那时程少校的兴致和体能比在家时更好,搭配上海天一色的美景,运动强度似是更大了些。
看来这个孩子相当皮实,天南海北走一遭也茁壮发育到了现在。
小腹有颗胚胎在发育,这种感觉很奇妙。怀着忐忑的心情给孩儿他爹打电话,想要同他分享快乐,一个没人接,三个五个还是没人接。晚上回家继续打,手机直接被打没电。
每次想找他都找不到,真是个神仙一般的人。
抱怨归抱怨,周一诺仍旧不愿声张,再怎么说,孩子的父亲总该第一个知道这件事吧?就为这个,她死死地忍住了,一丝消息也没放出去。
孕六周,开始对油烟味有反应。周一诺每天捏着鼻孔炒菜,菜品也从以前需要红烧、炖、蒸的大菜,慢慢替代成了速炒速成的小菜。开始觉得肉类油腻,从超市囤了不少牛奶回来,一天一斤,生生喝出饮料般的风采。
孕八周,吐了一次,去医院做B超,胎心胎芽都有,一切正常。闻到炖肉的味道就干呕,肚子饿了也会干呕。呕着呕着,就是吐不出。
孕十周,吐了第二次。从厕所扶墙而出,周一诺笑得挺开心,和许多孕妇相比,她的妊娠反应不算太严重。每天晚上一到八点,眼皮就开始打架,早早地躺在床上,不过一会便能睡着。幸亏她平时不爱在客厅活动,没被郑书奇发觉什么异常。
孕十一周,NT筛查,结果一切正常。融科天域顺利交房,开始联系装修队,对着设计图改意见。毕竟是自己以后的窝,总会有些独特的想法和要求,无奈那个一头黄毛的设计师看上去并不专业,画的CAD还能看,样图实在是不堪入目,周一诺不觉有些头大。
孕十三周,渴睡状态有所好转,对油腥味的忍耐程度逐渐康复,再也没有吐过。周末开车去新家,看师傅贴瓷砖,周一诺买的环保漆,但还是觉得屋里有味道。不敢久留,回到出租屋,翻翻手机上程梓明没有更新的信息,继续喝牛奶。
孕十四周,终于与孩子他爹取得了联系,每次他打电话来,周一诺都有种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感叹,只可惜电话那边是个糙汉,并不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
当周一诺说出这个消息时,对面半晌没有声音。程梓明的大脑突然放空,眼还眨着,呼吸瞬间变得粗重,手心也开始冒汗,只觉口干舌燥,灌了大半杯凉水下肚,他才镇定下来,舔舔唇,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说,我要当爸爸了?”
“是啊,还有半年左右吧。”周一诺轻快地回答他。听上去,他好像有些震惊。之前也曾一起畅想过,未来若有了孩子会是什么模样,可毕竟现在发生的是事实,半年之后会有一个孩子呱呱坠地,拥有他的基因,带着他的血脉,喊他爸爸。
粗略地算了算时间,程梓明拧紧了眉头,“那预产期不是七八月份?到时候你多辛苦,坐月子也热,正是夏训的时候,万一我不能回去陪你怎么办?”
原以为他已经被初为人父的喜悦包围,呆呆地憧憬着是男孩还是女孩,像她多些,还是像他更多些。却没料到他的第一反应会是她生产和坐月子会辛苦。仿佛看见一朵花儿安静地绽放在眼前,周一诺想着,就为你能这样考虑问题,永远最优先我的辛苦和付出,我也舍得给你生孩子,不论你在不在身旁。
“没关系,你好好工作,家里一大家人呢,你就算回来又能怎样,还能替我生孩子吗?”话虽这么说,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若是没能在孩子降生时见他一面,多少也是人生一大遗憾。
“反应重吗?吐得厉不厉害?”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考虑,现在都是未知数,到时尽力请假就是。程梓明现在明显更关心妻子的身体状况。
“都还好,没怎么吐,而且感觉反应已经过去了。”为了最先告诉他,传说中最危险的前三个月,就这样在周一诺的密不可宣中结束了。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不行的话,叫你妈过来照顾你,要是她不方便,你就去爷爷家住,我跟张阿姨说一声,多做些你喜欢吃的菜。问题是,去爷爷家的话,你上班又不方便。要不你别上班了,在家休息一段时间?”程梓明的大掌在头上拨来拨去,挤压变形的短寸,他有些着急,这些事本应他来做,可现在条件不具备,他很担心周姑娘那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别的时间段也就罢了,怀孕过程中万一有点不好,可是极伤身体。
听他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语无伦次,周一诺开心的笑了。有什么能比被人惦念更开心的呢,不管他走多远,心永远在这里。两人就这个照顾不照顾的话题讨论了半天,周一诺坚持以一个医学生的身份说服程梓明,孕妇需要注意,但不必特别小心,营养也不用刻意大补,多补充蛋白和维生素就行。
明白周一诺说的有道理,程梓明却仍是放心不下,千叮咛万嘱咐,你可千万不要大意,万事以你的身体为先,不要太勉强,不舒服就一定要休息。
被他念叨得脑袋快要爆炸,周一诺急中生智,捧着电话哼哼两声,“其实还是有点不舒服的。”
听到她这样说,哪还听得见其他声音,程梓明捏着手机,心情却比捏着炸弹还紧张,“哪,哪不舒服?”
“胸长大了好多啊,”这点她真的没说慌,各种激素作用之下,乳/房/长大属于正常现象,“原来的胸罩都不能穿了,胸大好烦恼哦。你看,我现在就捏着呢,软软的,比之前大了好多。”
程梓明一头黑线,这算哪门子的不舒服?而且,你也不用说得这么详细吧?两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