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千金-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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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周一诺点点头,“快过年了,今年年底没任务。这个时候,你公司不忙吗?”
“忙啊,怎么不忙,”陆宇的两根浓眉拧出奇怪的线条,“再忙,也要抽空陪嫂子聊聊天啊。”
身边的吕珊朝他飞来一记白眼,看到周一诺习惯的神情,她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一把年纪了,能不能别那么苕,你看,珊珊都笑你了。”周一诺唇角含笑,先看看陆宇,再看看吕珊。
“早就习惯了。”吕珊一脸无谓,抬眼看向周一诺,抿唇一笑。
这是她第一次和这个传说中的女人面对面。和陆宇刚开始谈恋爱不久,吕珊便听说了这个叫周一诺的女人,她出现在陆宇的18岁,陪伴他走过了青葱的大学五年,虽不是同班,却比同班同学关系更为密切。在陆宇的言辞中,她时而狡黠,时而蠢萌,一个女孩子,明明有着比男生还好的酒量,却在学生会的官方饭桌上佯装温柔淑女,喝了两杯啤酒,趴在桌上就睡。
陆宇说,就那演技,和程梓明真是绝配,怎么早点没发现呢。
吕珊还是觉得陆宇不地道,虽然站在他的角度,给自己表哥寻觅女朋友没错,可这样一来,确实变相把周一诺给坑了。如果你真拿她当特别亲密的朋友,怎么忍心让她经历军嫂这般苦逼的人生。
陆宇呲牙咧嘴,又不是我举着枪逼他们在一起的,感情的事儿,他们俩愿意就行。
吕珊指着陆宇,下巴高高扬起,大眼忽闪,你呀,就是一坑蒙拐骗。
谈笑间两人依旧偶尔斗嘴,周一诺一直浅浅带着笑看着他们。这么些年,和陆宇的关系一直比较纯粹。自从和程梓明在一起之后,陆宇的角色发生了转变,每回再见他,都会不由自主地联想起那个远在天边的家伙,甚至期盼能从他口里得知什么不一样的消息。
偏偏陆宇再也不在她跟前打广告,甚至有些小心谨慎地,连表哥两个字都不太敢提。
绝对心里有鬼。
临别时,陆宇照旧把周一诺送回恒大华府。看着周一诺转身上楼的背影,他默默地松了口气。
何必呢,又想逗她开心,又不打算告诉她你的推测,自己背这么重的包袱。回徐东的路上,吕珊看着窗外的霓虹灯,慢慢地吐出一句。
“毕竟只是我的猜测,万一拐子想尽办法,跟领导装疯卖傻,过年能休到假回来呢。这种事情,还是让他们俩自己商量吧,”陆宇露出一丝苦笑,“你是不知道,全家商讨的一致结果,无论如何,一定要帮拐子稳住大后方。”
“全家总动员?”吕珊笑着反问。
陆宇重重点头,挺直了腰板,“我可是重要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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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过后,春节假期临近,寒意阵阵的街头出现越来越多的红色喜庆装饰,映着节日气氛越来越浓。各家商铺的橱窗里都展示着的精美物品,旁边还摆上了很多折扣信息卡,引得小情侣驻足观看,甜蜜地商量。
紧了紧身上的背包,周一诺慢悠悠地走着,现在她的日常生活已经成了上班、下班、打猪头,平凡而又单调。周末好不容易出门逛逛,便看到满大街的卿卿我我,羡慕别人的同时,自己不免有些难受。知道这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态不健康,她也只能主动转移注意力,把目光从年轻的情侣身上,转移到橱窗里的展示品上来。
和普通的首饰店不同,这家店没有用大体积的金像雕塑或价格不菲的玉石手镯列在橱柜里展示,反而用了体积较小的戒指。才走了两三步,周一诺便被眼前的一对戒指深深地吸引住。
这对戒指简单得几乎没有花纹,只在正中间形成一个对角扭,女款的扭上有对称的碎钻,男款则什么都没有,却让人觉得无比平静而温暖。
程梓明如果带这款戒指,会不会好看?
思及他的职业,貌似平时也戴不了戒指,这种不实用的东西,买了也是放成摆设。周一诺轻叹一口气,这么好看的戒指,可惜了。
低头离开,再抬头时,又是一脸阳光。走,去满记吃甜点,让高糖食物的幸福感来湮灭我的孤单吧。
周末的满记真热闹,大伙成群结队出来逛街,除了小情侣,还有几桌以家庭为单位,年轻的父母手中抱着婴孩,三代同堂其乐融融,小小的甜品店居然呈现出超市般的喧闹。
连空位都没有,只能选择打包带走。周一诺抽着额角付完款,拎了打包袋往回走。
路过那家首饰店,她鬼使神差地又去橱窗跟前看了看。
玻璃映射出周一诺渴求的眼神,买还是不买的念头,在她脑海中天人交战。如果现在买了,结婚怎么办?要不结婚的时候就别买了,有一对戒指就行,反正他也戴不了。再说了,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上面,没准下次见面的时候就可以谈婚论嫁了,这个正好拿来结婚用。
不对啊,结婚戒指为什么我来买?
想着想着,周一诺傻气地笑出声来,抬头看了看难得没有雾霾的蓝天,她推开了首饰店的大门。
铂金对戒,价格没什么问题,倒是服务员贴心的提问,将她问得呆住。
服务员问,先生的手寸是多少。
眨了眨眼睛,掩饰自己的尴尬。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那双牵过的手温暖而干燥,可手指究竟多少号,这是个问题。但她很快想到了,大多事物的数量基本遵循正态分布。
报出了程梓明的身高体重,周一诺不好意思地问服务员,“一般这个体型的多大号?嗯,他平时力气活干得不少,也许比一般人大一号。”
大概很少见到单独前来挑选对戒的女性,服务员还热心地问了一句,您先生从事什么职业。
答曰,军人。
服务员了然地点点头,一再安慰有些担忧的周一诺,手寸可以免费改一次。
听了服务员肯定的回答,周一诺才坐定,等她开单子付款。
听说有刻字服务,周一诺在戒指内面分别刻了NM和MN,她仔细地看着订单页上的附注,默默地触动了笑点。
原来周一诺爱程梓明,简称是尼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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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单跨年
陆宇的料想没错,程梓明过年果真回不来。
纵然已经预先做了不少心理建设,听到程梓明在电话里说出这令人难以相信的事实时,周一诺在电话这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听着周一诺沉默,程梓明连大气都不敢出,心里却想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骂我一顿吧,闹一闹,或许你能好受点。
“可是,你在梦里不是这样说的,”周一诺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一字一句地砸在程梓明心上,“你说你要回来,带我去玩,吃好吃的。”
“我……对不起,一诺,都是我不好。”能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是无力。她说起截然相反的梦境,程梓明的心上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直让他喘不过气来。她对他那么好,他却让她一次又一次只能在梦境中体验相遇,感受正常人的恋爱,然后让她在期盼中又一次失望。对面已经熄灯的营房门口,只剩路灯孤零零地亮着,就像今天的夜,孤单而寒冷。
接下来又是半分钟的沉默,连对面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吸了吸鼻子,周一诺努力把眼眶里的湿润憋了回去,“波哥不给你批假?真是,白给他那么多好吃的。嘻嘻哈哈说得好听,关键时候不顶用。”
“不是他的原因,”解开风纪扣,拿过桌上的凉开水一口气喝完,程梓明挤出一丝苦笑,“战区重组,事情太多,真的走不开。”
“哦,那你自己要注意身体,别生病,别受伤,”声音闷闷的,周一诺有些委屈,“真是的,以后不给波哥派吃的了,坏人。”
凉水入喉,却极为苦涩,听着心爱的姑娘如此说辞,明白她是在尽力开解情绪,程梓明的心里五味杂陈。每次让她等,她都甜甜地笑着说好。一等就是几个月,却等不到想要的结果,论谁心里都不好受。
下午波哥还说,好好跟弟妹讲,显示你稳定后方能力的时候到了,可千万要经得住考验。
不是这样的,他从来没想把稳定一诺的情绪当作一件任务来完成。虽然他没有丰富的感情经历,也知道两个人相处,除了最基本的信任和理解,还要有无尽的包容。由于自身职业的特殊性,在包容这方面,他们俩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他怎么能对一个一而再再而三做出让步和坚持等待的姑娘说,这就是做我的女人必须经历和承受的,你只能忍耐。
他不想那样。他只想把她抱在怀里,闻她沐浴过后发丝的清香,拉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握,走在霓虹斑斓的街头,看她如花的笑靥。
可是去他妈的,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眼睁睁地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细微的抽泣声,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在擦眼泪。
从前还笑话张哲,假批不下来就百爪挠心的,一刻也坐不安稳。如今发生在自己身上,才明白什么是煎熬。
“一诺,对不起,是我不好,没办法回去陪你,你别哭。”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拳,程梓明的声音越来越低沉。
“谁哭了!我没哭!”擦干脸上的泪痕,周一诺梗着脖子,“我又不是年轻不经事的小姑娘,屁大点事就受不了,哭什么哭!”
“好好,你没哭,那听话,笑一笑,别不开心了,”程梓明轻声哄着,“过年期间,我尽量给你打电话。”
“这还差不多,那你年后要是不忙,能休假吗?”接受了既定事实,周一诺开始对后面的生活充满期待。
“我尽力。”挠了挠寸头,程梓明皱眉。
“要不你把波哥的电话给我,我天天骚扰他,一直到他批你假为止。”眯缝着眼,拍了把桌子,周一诺一脸凶恶。
事实上,大多数情况下,程梓明的假期并不由朱碧波一个人说了算,还需要上级领导批示。好在朱碧波在诸多抱怨声中一路走到今天,并不在乎多背这一项罪名。一诺要这么想,就随她好了。好在她也只是开玩笑说说而已,并不会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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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假期如期而至,同期到达的,还有来自各家亲戚的追问。邓清原本不乐意承认女儿已经有了男朋友,没料到这丫头嘴快,转眼间家里所有人都知道她谈了个男朋友,还是个军官。
看着刘洋和罗建凯出双入对,邓清更是恨得咬紧了下唇。这丫头,要是好好地找个地方青年,哪里还会这样形单影只,连个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的机会都没有。
“军官啊?挺好,哪个军种?”姨父刘长海转业许多年,仍对部队有着深厚情谊。
“陆军,”周一诺憨憨地笑,“成天在破山沟沟里头。”
刘长海谈兴正浓,拉着周一诺细细问着,周茂林不时在一旁帮腔,三人一派和谐。听说姐姐找了男朋友,刘洋兴奋地撇下罗建凯,坐在旁边听他们聊天,不时往姐姐手里塞吃的。邓清黑着脸,转身去厨房帮妹妹弄菜,眼不见心不烦。
“么样又不开心咧?昨天打麻将输了钱?”邓婷笑眯眯地查看锅里烧着的鱼。
“冇啊,就是心烦。” 听着客厅传来周一诺爽朗的笑声,邓清叹了口气, “个死丫头,洋洋比她懂事多了。”
“么样撒,一诺找了男朋友,你不开心啊?姑娘总要长大的,还能在身边留一辈子?”邓婷仍旧笑眯眯。
“你是过来人,你说哈子,当军嫂有几苦,”抬头看向妹妹,邓清满脸庄重,“想哈你从前遭的那些罪,我是真舍不得让她再走这一遭。”
想起过往的时光,邓婷笑得不可自抑,“你啊你,真是风水轮流转。管你的时候,妈就废了老大的劲,生怕你跟倒姐夫跑了,愣是活生生熬到姐夫退伍,才肯让你们结婚。到我的时候咧,她年纪大了,想管也冇得那个力气,看我一直坚持着,倒也随我去了。”
“还不是你任性,”瞪她一眼,邓清手下的活却没停,“当年妈是么样劝你的,你倒好,不撞南墙不回头,受几多罪都自己扛倒。”
“你么样就觉得我是去撞墙呢?关键是,我冇觉得自己在受罪啊,”刘长海的好,远比外人眼中看到的多得多,这后半辈子,邓婷一直被他放在手心里疼。当军嫂的日子,除了两地分居苦了些,老刘转业以后,生活的确十分幸福。婚姻这种事,真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一诺总是对谁都带着笑,一副好说话的模样,实际性子最是倔强,更何况人生大事,一定不会在她妈面前服软。邓婷抬眼看着姐姐,笑道,“糯米在屋里肯定冇少跟你对倒干吧,猜都猜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