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千金-第3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凌成明白了,沈岑原本就和朱琴琴相识,和周一诺见面的事,只怕也是她透露给朱琴琴的。
☆、千年老梗(3)
舒浅的问题,归结于她是科室最漂亮的单身女人,朱琴琴不能容忍丈夫身边有这样的存在,就算现在没出问题,迟早也会出现问题。而这次风暴的导/火/索,则是六年前早已隐秘不可提的疤。歇斯底里和泣不成声再次上演,这次没有母亲夹在中间,只有他们夫妻两人。周一诺这三个字再次成了他们之间的敏感词,就算没有提到,朱琴琴也始终有办法将话题往这上面转移。王凌成从没觉得这么累,真的,身心俱疲。看着妻子以泪洗面,他已然没了一丁点哄她的意愿,为什么生活会变成这样?对一个满心猜疑、毫无信任的妻子,说再多也是无用,和完全无法沟通的人,能说些什么呢。
即使当年做了选择又如何?现在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明明被背叛的是周一诺,六年后,她却成了横在两个背叛者间的鸿沟。看到周一诺那张明媚的笑脸,王凌成不得不心酸地承认,他已经很久没有那样开心地笑过了。
而朱琴琴抵死不认王凌成已经彻底放下了周一诺,发了疯似的挖苦那个多年来生活与之没有丝毫交集的女人。
原本以为,她闹一闹就过去了,没想现在变本加厉,竟然当着这么多老同学的面,企图给周一诺难堪。
被讥讽的人坐在对面,跟没事儿人一样,和身边的人叽叽喳喳笑个不停,丝毫不理会对面射来的或尖锐或疑惑的眼神。
看她依旧如此快乐,王凌成苦笑着捏紧了酒杯,如果能重新选择,不那么计较功名利禄,是不是结局就能开心一些?
只可惜,这世上哪有什么如果能重来。
“知道么,现在全家知道我拐子在谈恋爱的只有两个人。”陆宇拿手掩着嘴,附在周一诺耳边,一只手指了指自己,动作看上去很是亲密。
周一诺淡淡地笑,沉眉思考了一会,抬头看向陆宇,“除了你,还有爷爷吧?”
陆宇立马摇头晃脑,一脸嫌弃,“哎,拐子真是冇得节操,这都跟你讲。”
周一诺端着可乐呵呵笑,垂首看向腿上安放的礼物,手指摩挲着光滑的包装,感受着来自于程梓明的温柔。
发现了周一诺的小动作,陆宇有心撩拨,便假装伸手去抢,胳膊才刚刚虚着伸了出去,却吓得周一诺赶紧把东西抱在怀里,母鸡护鸡仔一般地横眉冷对。
“得了,怪不得人说女生外向,”陆宇收回手,浓黑的眉毛拧成麻花,他嫌弃地摇了摇头,往周一诺碗里夹了只大虾,露出奸邪的笑,“看你那护着他的劲,我都要吃醋了。哎,幸亏我不光是娘家人,还是婆家人,要不然真要被你气死。”
看着他们打情骂俏,仿佛把自己刚说过那句话扔在了背景音乐里。朱琴琴还没受过这份气,她冷冷地瞪着周一诺,心火越烧越旺。发现朱琴琴情绪波动,害怕她又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王凌成在桌下再次拉住了妻子的手。他企图将她捏成拳的手指慢慢拨开,却受到了来自妻子的抵抗,长久以来的精神压力和别人的甜蜜相映对比,王凌成只觉得满心悲戚。
“拉着我干什么啊,就是生怕我伤了你的老情人撒!”朱琴琴妒火中烧,狠狠地甩开了王凌成的手,“你也不仔细看一看,别人眼里压根就没有你!亏得你这么多年一直对人念念不忘!”
这句的声音比刚才更大,尖锐的嗓音从喜庆的乐曲声中破空而出,王凌成的脸刷地通红,因牙齿用力咬合,两颊咬肌明显突起。他闭了眼,两手紧紧握成拳,那一瞬间,他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这么多年来,一直努力证明自己过得很幸福,却这样赤/裸/裸地被剥落于人前,露出满身伤痕。所有的颜面被朱琴琴踩在地上,狠狠蹂/躏,越发地衬托自己当年的选择不过是个笑话。
“哟,这都好几年没见了,怎么说话还是这么欠打啊?”陆宇抬头,看了两眼坐在对面的朱琴琴,却把眼神定在了她身边的王凌成身上,笑里透出一丝邪魅,“念念不忘谁啊?都有家室的人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一把年纪了,什么都不懂吗?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来找打了,是吧?”
周一诺连忙拉住陆宇,冲他摇头。她不希望他跟他们置气,没必要,再说了,别弄得婚礼不愉快。
陆宇回身朝周一诺甜甜地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份恣意落在王凌成眼里,刺得他生疼。
在座的人全体噤声,完了,这场面,貌似有点控制不住了。陆宇不是本班同学,在学校时,大家跟他也就是路上遇见了点个头的关系。整个二班,就苏博威跟他走得近,谁也没办法开口先劝他。冯澜眨了眨眼,本想开口劝王凌成管好自家媳妇,毕竟这是别人的婚礼,弄过了,谁脸上都不光彩。洪智光一个眼神飘过来,堵住了她要张开的嘴。
王凌成的脸由红转白,他站起身,端起酒杯,诚恳地朝陆宇敬酒,“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别的意思,你们都别往心里去。”
王凌成端着酒杯,直直地站着,陆宇由下而上看着他,一脸不屑。被周一诺掐了两把大腿,陆宇才百般不情愿地站起身,他仰头一饮而尽,朝着王凌成露出无畏的笑,“还行,还算有点长进,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好好管管你老婆,早上出门记得要刷牙。”
这屁孩子又在这胡言乱语什么,程梓明,你看你的好弟弟。
周一诺面带尴尬地冲王凌成点了点头,拉着坐下的陆宇,小声地斟酌,“小宇子,要不我们先走吧。”
陆宇拿起筷子夹菜,歪着脑袋,瞪大了眼,“走什么走,我还没吃饱呢,包了红包还不让我吃饭啊?再说了,新郎新娘还没来敬酒呢,现在走不礼貌,”他凑到周一诺耳旁,夹着眉,带了兄长般的威严,“干嘛啊,你又不是劈腿的那个人,腰坐直了,头抬起来,身为军属,胆子太小了,得练!”
想了想,周一诺还是拉住陆宇,“我不想跟他们有牵扯,好烦。”
味同嚼蜡的王凌成如芒在背,他转头看了眼目呲欲裂的妻子,话里不含任何感情,“走吧,跟我回家。”
“为什么是我走!我才是你老婆!”话说出口,朱琴琴的眼角滴下泪来。她不明白,不明白自己付出了青春、爱情以及钱财,为什么还是换不回他的一颗心。是不是男人都这样,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就不记得什么叫做珍惜。
已经没有脸面继续在这里呆下去,王凌成起身朝大家告别,一个人率先离开。
恨恨地瞪了周一诺一眼,朱琴琴擦干泪,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我深深地以为,她应该去看看精神科,”冯澜微张着嘴,满脸无语地看着二人的背影消失在大厅转角。她转回头,眯着眼看向周一诺,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跟他们有来往?”
周一诺缩着脖子摇了摇头,我有病,我给自己添堵,我会跟他们有来往?简直不够烦的。
旁边传来一声嗤笑,“搞不好又是凤凰男压力大,被富家女各种猜疑,读书那会朱琴琴就喜欢炫富。一诺,别管他们,惯得毛病。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有些人,就是脑子想不转。”
同学们好言相劝,周一诺笑着摇头,“没事了,别想这茬了,本来参加婚礼是件挺开心的事,吃饭吃饭,好歹要把红包钱吃回来,不能让苏博威和小弋赚我们的钱。”
大家笑着应了,开始和谐地进餐,并观察着场内新郎新娘敬酒的动向。
“胆小鬼。”趴在碗边吐鱼刺,陆宇斜眼看着周一诺。
“你说什么?”周一诺伸出手,拧住陆宇的胳膊,“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哎哟,哎哟,姑奶奶你轻点,我这是人肉,不是我拐子那铁疙瘩!”陆宇疼得呲牙咧嘴,直直求饶。
“少在外面逞强斗狠,你拐子说了,你打架太水,万一打不赢咧,我怎么跟他解释?”周一诺皱着鼻子抿着嘴,一副长嫂如母的架势。
“程梓明个王八蛋!我能跟他比吗?”陆宇气歪了嘴,瞪着周一诺。
“吃你的鱼,新郎新娘要过来了,”把礼物放进背包,周一诺抚摸着蓝色的包装盒上的暗纹,心情无比平静。她默念了三遍程梓明的名字,什么朱琴琴王凌成,前尘旧事,都随它去吧。
慢半拍的她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的男人好像被骂了,于是她气鼓鼓地朝陆宇伸出手,“你还敢骂人!你胆子蛮大咧!”
吃了顿饭,胳膊上留了三个青紫的印子。回家后,回想起年少时被程梓明整的惨剧,再想想如今嫂子的凶残,陆宇感叹,这日子实在没法过了。他拨通了吕珊的电话,打算在媳妇儿的温柔乡里,忘却可恶至极的表哥表嫂。
☆、(番外)一诺日志(2)
2015年2月24日 / 阴转小雨 / 心情很复杂,真的很复杂
这些天貌似一直很开心,所以没时间写日记。
翻翻从前的日记,十天半个月,记下的大多是负面情绪。大概因为在那些开心的时光里,我都撒丫子跑去玩了,只有心情不好或者无聊的时候,才会想到动动笔。说白了,不过是为自己的懒惰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正好今天有空,安静地记一记这几天发生的奇妙事。
奇妙之一,连续几天吃完午饭就出去玩,一直玩到夜里才回来,面对这样突然改变的作息习惯,老头老娘居然没有起疑心。
不得不说他们的侦查能力简直弱爆了,连这种明显的变化都无法捕获。想象一下,他们拿着我的照片资料去公园跟人以物易物,是有多么的自告奋勇。我很担心他们完全没有能力辨别好坏,去伪存真。
老爹说,老娘虽然催逼得紧,但从未生过将我盲婚哑嫁的心思。用老娘的原话讲,白养了三十年的白菜,怎么着也不能让猪给拱了。我无力抗拒母亲大人的威严,但仍想详述一下事实。工作以后我便搬了出来,周末偶尔回家,按时交纳饭票,帮家里换过空调装过水暖,按说从经济上,后面这些年,实在不能算作她在养我。但生恩养恩大过天,她说我是白菜,我就当自己是颗白菜好了。当这种网络红词从父母口中说出时,总带有额外的喜感,让人不妨想要辩一辩。
大抵天下的母亲都如此,觉得自家儿子最帅,女儿最美,要骂只能自己骂,别人动不得一根手指头,如此只应天上有的子女,永远值得托付给这天底下最完美的人。如果最完美的人不慎找到了其他对象,那么上自家门来求姻缘的人,至少也不能太差。断不能让自己的骨肉受了委屈,对不起这么些年,培育白菜所花费的心血。他们一边含泪控诉着自家不懂天下父母心的剩男剩女,一边对那些前来求姻缘的人不断抬高门槛,企图把歪瓜裂枣排除在外。好在我坚信,我娘不会找一个特别丑的男人让我去相亲,事实上,一直以来,她也是这么做的。要知道,从她的丈夫,也就是我亲爱的父亲大人年轻时的照片来看,我母亲择偶时,带有明显的外貌协会倾向。即使现在年纪大了眼神差些,也不至于老眼昏花。诚然,在我手上相掉的男人已有一打,这一打必然已经从我妈那儿滤过了一次,滤过的结果就是,即使气质不咋地,精神不正常,性格很扭曲,至少五官还算齐整,在令人悲伤的相亲事业中,这不得不算是一件幸事。
父母是真的年纪大了,从前读书时,但凡男同学打个电话来,他们都要闻风而动,就差揭竿而起。而这次,我居然在母后一次又一次的唠叨和抱怨中秘密脱了单,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奇妙之二,有生之年,我从没见过如此奇葩的表白。
用有生之年这个词并不太恰当,年未及而立的我,还有几十年的大好时光可以消磨,现在说些一生一世,不免有些眼光短浅。不得不可耻地承认,从飞机上他帮我放好行李,冲我抬眼一笑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向着无比偏私于我的方向发展。而我实在无比钟爱这个方向,即便发展有些过快,连带出现了一些惊吓,但仍旧让我喜出望外。
那个你一直默默地,小心翼翼远远观察着的人,突然开口对你说,我喜欢你,你可不可以做我女朋友。
所谓心上突然开满花的感觉,不过如此。
好吧,其实我并没经历过多少次表白。活到快三十岁,除了大学时和王凌成算是一次,再就是相亲时见过一个狂人,扬言第二天就要拉我去领证。当然,如果这也算做表白的话。表白表错情,和马屁拍在大腿上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当时我的脑子里反复思考着一件事,六角亭精神病院的电话号码是多少,麻烦各位赶紧把他抓回去。
无奈这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