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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末月销寒-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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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转过脸:“小姐唤我何事?”

几肆沉吟了一会儿问:“为何方才送我回来的车夫听闻路人被狼捕食,还能无动于衷?”

“小姐。世人之所以称为世人,皆因为愚昧无知。”王二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小姐以后自会明白的。”

几肆低了头,见王二似无详解之意也没去追问。

东院渐渐在回廊的终止处露了影子,几肆不由加快了脚步。近一个月不见,她时时都在挂念着花老爷和花夫人,却无奈心里早飞了十万八千里,脚上却已到了极至。

“爹爹,娘亲!”终于到了花老爷和花夫人的房前,几肆抑制不住兴奋,欢快地叫着飞奔上去。

可一探头,房里却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

“王管家!”几肆回头对王二扁了扁嘴巴,“王管家不是说爹爹和娘亲在东院里么?”

王二也疑惑地摇了摇头:“方才明明还在院里闲聊的,兴许是有什么事到别处去了吧?”

几肆失望地耷拉着脑袋,对王二道:“那肆儿便在院里等,王管家帮肆儿去寻来爹爹、娘亲,好么?”

王二点头,转身出了东院。

想来这临安到京城的一来一回,也耗了她不少体力。

几肆在东院里东走西逛了一会儿,便走到桃花树底下看纷纷落下来的花瓣。

今日的花府好生奇怪!连东院里的下人也都不知所踪,几肆闷闷地站在桃花树下。转念一想,可能是娘亲准备了宴席等她回来呢,便高兴起来,觉得院里的花也开得分外好看了。

“桃花坞里桃花庵,

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

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

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

花落花开年复年。”

几肆默默念着唐寅的这首《桃花庵歌》,不明白为什么本来好好地写着桃花庵,竟又扯到功名利碌上去了。

桃花就是桃花,关功名利碌什么事!堪堪毁了一首好诗!

正想着,心口处忽然一痛,抖落满肩的花瓣。几肆捂住心口,好好的,怎么会心口痛?几肆直了直身体。果然,又没什么感觉了。

自己也在这里等了许久,王二怎的还没来?凡事果然还是得亲力亲为,他人怎能完然信过多?几肆正欲出东院去寻她爹娘,耳边却传来一些奇怪的声响。

“肆儿,肆儿!”一个声音凄厉地叫着。

几肆愣住。

谁?谁在叫她?她止不住地发抖。为什么这个声音如此熟悉?几肆甚至不敢上前一步,让自己更接近发声地。

依然记得午夜梦回,她却在某一个反反复复的梦境中徘徊。可现下里她是在梦中么?她下意识狠狠地掐自己的手臂。

“嘶……”她皱了眉头。

痛!

可是痛意味着什么?这不是梦,不是梦!花几肆,你不在梦里。

“肆儿,肆儿快走!”凄厉的声音又响起来。

“杀杀杀!杀得所有人,一个都不剩地杀!”

所有声音都在朝东院逼近!几肆不敢再想梦境中出现的事情。她怕!她怕噩梦竟会成了真!

“肆儿,快走!”突然,一个浑身是血,头发凌乱的女人扑倒在离几肆不远处的地上。

几肆瞪大眼睛,梦里的人果然还是出现了。

满地桃花被鲜血染上刺目的红。那红还在不停的蔓延着,欲图淹没它身边所有的地方!

“肆儿……”地上的人呻吟着,却是花夫人的声音。

“娘亲!”几肆惊叫一声扑过去,手无足措哭喊,“娘亲!娘亲!你怎么了!”

“肆儿……”花夫人勉强睁开眼睛看着几肆,若不是凭着意念坚持到现在,她早已魂归极乐!

“肆儿快走……快……”此时的她只知道念着这句话。

肆儿快走……快

肆儿快走……快

肆儿快走……快

“娘亲!娘亲!”几肆用尽了力气想要扶花夫人起来,“肆儿要带您和爹爹一起走。

“夫人!”青衣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也是满脸讶色,连忙帮着几肆将花夫人扶起来,“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走?一个也别想走!”众拐角处又冲出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告诉了她们答案,男人手执一把剑,剑上鲜血淋漓。

花夫人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几肆和青衣,又扑上去死死抱住男人的脚:“青衣你带肆儿走!快!不要再回来了!”

“娘亲!”几肆就要冲上去。

青衣一把抓住几肆,深深看了眼花夫人,转身就往侧门方向跑。

“放开!”男人用力想要甩开花夫人,却被花夫人抱得动弹不得。

“青衣……快带肆儿走……”花夫人看着几肆,眼里满是笑意。

几肆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挠了下,痛得快要不能呼吸。

“碍事!”男人一手抡起剑,对着花夫人背插下去。

“扑”地声,鲜血四溅,树上还在盛放的桃花染上妖冶的血珠。

几肆被青衣抱在怀里,鲜血的颜色强烈地冲击她的眼眸,剑身刺进肌肉而发出的沉闷声响清晰地传进耳里。指甲生生嵌进皮肉,也不不觉得有痛楚。

娘亲!她想大叫,但最终还是紧泯嘴唇。

青衣抱着几肆跑出东院,更加开阔的地方横满了花府众人的尸体。青衣深吸口气,捂住几肆的眼睛,已感到怀中小小身体的颤抖。

“肆儿,不要看。”

男人拖着剑出背后冲上来,大声吼道:“人呢!都给我过来!”

一群官兵在男子的大吼后跑过来,跟在男人身后紧紧追着两人。

“肆儿,你快走,从侧门逃出去。”眼见官兵与她们的距离越来越近,青衣将几肆放下,将一个袋子塞进她手里,“……以后莫要向人说你叫‘花几肆’。”

几肆被青衣推出去,惊慌地问:“青衣姐姐你呢?”

“别想走!”官兵们在男人的带领下如蚂蚁般围上青衣,青衣没来得急说一句话就消失在几肆的视线里。

几肆含泪冲出花府,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城里巡逻的官兵越来越多,说是要捕什么“露网之鱼”。“鱼”不就是她么?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与昔日竟有了天壤之别。临安城的出入已经被官兵完全监控,想要出城比登天还难。

既是如此,今爹娘已死,花府上下被杀得干干净净。她又该何去何从?

今夕何兮,她又可曾想过,一夕之间所有熟识的人都离她而去。

江南深巷,绿柳成烟。

一抹素白蜷缩在这副水墨画中,形单影只。

“花几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几肆头上抬起。

“王管家?!”几肆抬头,眼眶里的泪水止不住溢出来。

楼台春水秀,何处传笛幽。

王二站在几肆面前,冷冷道:“我不是他。”

“你若不是王管家,怎和王管家生的一样?”

王二看了眼几肆,将手伸至下颚处——一张人皮面具被缓缓撕开,从内里露出一张妖娆的脸。

“墨冉痕!”几肆往后缩了一段距离,惊恐地看着墨冉痕和被他扔在地上的面具。

墨冉痕负手在身后,一身粗衣麻布,却掩不了他的绝世芳华。然而几肆却未被他的容貌吸引,反而是恐惧,发自内心的恐惧。

“那王管家呢!”还是压住了心里的恐惧质问。

墨冉痕冷冷道:“他死了。”

三张机 第二十七章 一波又起

“死了……”几肆的眼色黯淡下来。

墨冉痕走到几肆身边,还是用那种万年不变的语气道:“把手给我。”

几肆动了动手指,犹豫着还是把手放在墨冉痕手上。

墨冉痕握了几肆的手,看她疑惑的眼神:“我带你出临安。”

“……那你能带我去京城吗?”几肆迟疑了一小会儿弱弱地道。

“京城?”

“嗯。”几肆点头,“我要去找飞儿哥哥。”

墨冉痕收回在停在几肆身上的目光,动了意念,几肆只觉得身边有猛烈的风吹得她喘不过气来。

忽而听墨冉痕说:“闭上眼睛。”

几肆闭了眼,墨冉痕就将她揽在怀里。

“你……你干什么!”几肆纵然小,也还知道男女有别。而这墨冉痕不当只是一个男人,还是只妖怪!

“若不这样,以你这具凡胎肉身来随我到京城,恐怕早成灰了。”

几肆悻悻然闭了嘴,原来他竟是为了她好。

身体随着墨冉痕飘起来,耳边的风发出“呼呼”的声响,几肆在墨冉痕怀里抓紧了他衣服。

也不知过了多久,风渐渐平静下来,脚底也踏到了实地。

睁开眼睛,眼前竟是柳暮然府里的景色。

“这里……”虽然已经做好心里准备,几肆还是瞪大了眼睛。

“柳府。”墨冉痕放开她,狠狠地皱眉。

“墨冉痕,我……”

“噗!”墨冉痕喷出口鲜血,脸色纸一样的苍白。

“墨冉痕!”几肆一惊,内疚地过去扶她,她竟还以为他皱眉是厌恶她的表现。

谁知道墨冉痕竟调头离去,几肆的手僵在空中。半晌才放下,原来她错了,墨冉痕竟是真的厌恶她么?

天香院里,正是宾客盈门的时候。杨菲菲正忙着招待客人,门外就来了一队人,将抬着的空轿子一放,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

杨菲菲定晴一看,领头的是君祁镇的管家,叉着腰寻了一会儿,终于找到杨菲菲的影子,便领着身后的人向杨菲菲走来。

杨菲菲迎上去,笑道:“这位客官第一次来我们天香院吧,有是想点清倌呢,还是?”

“什么也不做,”倒是身后打手模样的人出了声,“我们四王爷来接司棋姑娘回府。”

杨菲菲一愣,这司棋毁了容君祁镇也不是不知道,怎的还想着念着?

“司棋姑娘已毁了容貌,接不了客了。”杨菲菲耐心解释。

“杨老板。”那官家悠悠地开了口,“我家王爷吩咐我要将司棋姑娘带回。”

杨菲菲对角落里的护院暗暗使了眼色,几个护院会意走到杨菲菲身后,双方僵持就这么对峙着。

大厅里的许多客人都噤了声,饶有兴致地观望。还不时吃点小菜,喝点小酒,就像到了戏栏子看戏一般。

杨菲菲倒不怕他,卷了衣袖道:“司棋是先皇许出去的姑娘,如今已不是我们天香院的人了,四王爷办事也得讲得王法吧?”

管家却像听了笑话般,上下打量着杨菲菲,眼里尽是不屑:“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还拿先皇唬人。而且杨老板,我可是记得先皇可是没下了旨意就驾崩了啊。现在司棋姑娘的归宿也还未定下吧?”

杨菲菲皱了皱眉,冷哼:“先皇说的是按司棋姑娘自己的意,哪轮得到你们来插手?”

“哼,”管家一挥手,手后的人就冲上楼去,“今天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人就是死了也得给我们王爷送具尸过去!”

杨菲菲怒吼:“护院!”

身后的护法齐喊了声“是”就跑去拦跑上楼的人,厅中的客人见闹了起来,纷纷离了位,有些甚至还未结帐就跑出了天香院。

“妈妈!”帐房先生急得拿着算盘跑过来,“他们都还没结帐呢!”

“现在还想着钱!”杨菲菲急急地白了他一眼,跑上楼去看司棋的情况。在心里盘算好了,若是闹到官府去了,就告他们惊扰民生!

眼见护院和君祁镇的人打了起来,杨菲菲不能近身,只有恼得瞪着管家。这样下去,以君祁镇的实力,恐怕日后都没了安生。杨菲菲叹气,叫来身边的一个小丫头,让她通知柳暮然,让柳暮然做定夺。总之,司棋是绝对不能让四王爷抢去的。

“你们也别在这里闹事了。”杨菲菲向跨了一步,叹气道,“司棋已不在我们院里,你就是将我们天香院拆了也找不着她。”

管家一急,脸上生出怒色:“你也忒不识好歹,为了一个被毁了容的清倌,值得你弃了钱财?”

杨菲菲白了他一眼:“还请管家向王爷说,司棋我们是找不着了,还请王爷不要扰了我们的生意。”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们?”管家忽然挑了挑眉,“据说杨老板你对司棋姑娘可是爱护有佳呢。”

“信不信随你。”杨菲菲却是找了个椅子做下来,看着管家悠闲地嗑瓜子。

而这边杨菲菲的丫头已到了柳暮然府上,此时柳暮然和飞儿正在书房里看书,见那丫头慌慌张张地跑来便知司棋出了事。

“柳大人。”丫头上气不接下气,“妈妈说了,司棋姐姐的事,还请柳大人做个定夺。”

柳暮然看了看飞儿,若是带司棋走,以现下君祁镇在朝中势力,恐怕又得让飞儿过上食不裹腹的日子。若是放弃司棋,他这辈子心里都将难安,况且对方还是君祁镇,已有了满院妻妾的君祁镇!

“柳大人……”丫头担忧地催着柳暮然,恐怕司棋是选错了对象,还为他毁了自己的容貌。

飞儿与柳暮然相处多年,看了一眼柳暮然的神色,便知他忧心的是甚。其实,富贵荣华他都不在乎,更何况现在他父亲的心中所爱就在眼前。相比之下,这些身外物就更比粪土了。

于是走到柳暮然身边,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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