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贵荣妻-第9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朱月暖顿时哑了。
☆、131被曝
天际翻起淡淡的鱼肚白,夜色稍褪,晨雾微拢,已是五月,却依然微凉。
朱月暖穿一袭红色劲装,头发随意的扎起马尾,一副江湖侠女的打扮,背上却背着一副书生专用的书篓,装着文房四宝和她觉得能用得上的东西。
走出院门时,整个杨家院子才刚刚苏醒,不远处的角落传来洒扫庭院的轻微动静。
前院的大门敞着,门房老家丁诚伯正在打扫着前院,一晚上虽然没什么风,院中却是落了几片叶。
门口,两个高大的男人背对着院子站着,一个穿着岱山书院武师的服饰,英气十足,另一个一袭蓝色棉布长衫,同样背着一副书篓。
“暖小姐。”诚伯远远的看到她,忙停了手迎上,“冯先生和阮先生一早就等着了。”
朱月暖惊讶,看向那两人,加快脚步:“冯先生,阮先生,你们……”
两人都是岱山书院的先生,与杨慕凡私交甚笃,武师姓冯,和朱月暖也是极熟,另一人姓阮,之前和杨慕凡臭气相投,精通堪舆术。
“大先生让我们陪你同去。”冯先生是武师,和朱月暖也极熟,打量她一番,笑道,“就知道你会一个人逃跑。”
“我哪待得住?偏偏我大舅拿外公的话压我。”朱月暖苦笑。
“那也是为你好,一个姑娘家瞎跑什么?”阮先生瞪了她一眼,挥了挥手,先朝外面走去。
门口,已准备了三匹马。
“走吧,这件事也不单单是你一家的事。除了禹知,还有我们书院的几位学生,更事关我们岱山书院的名声,若是处理不好,书院关门都有可能。”冯先生边陪着朱月暖往外走边絮叨着。
“我明白。”朱月暖点头,跟着翻身上马。
三人三骑,迅速消失在朦胧晨雾中。
半个时后。一辆马车急匆匆的停在杨家门口。
楚重锤和楚二炳跳下车。还没站稳,李玉娘已经扑了出来,脸色苍白。神情惊慌。
只是朱月暖却并不知道,她和冯先生、阮先生三人,按照徐鸣蟾给的图纸指示,顺着河道一路南行。
禹洋府是重中之重。那么雁归县便是这重中之重的重点,而溪聆镇又处在靠近东海的最边缘。更是河道纵横。
“这朝廷也真有闲心,那什么天文学士一句话,就这样劳师动众,万一他说不准呢?”冯先生一路哼哼叽叽着。
“水利农事。民生大计,不论准不准,都是百利无一害的好事。”阮先生不咸不淡的顶了一句。
朱月暖的心思却在怎么做好这次的图纸上。到了一处地方,她便停了下来。取出书篓里的图纸,对应着察看起来。
“阮先生,您怎么看?”朱月暖找到一个地方,转头求教阮先生。
阮先生将手中的缰绳随意的往冯先生那边一抛,走了过来,接过朱月暖手中的图纸瞧了瞧,又取出他自己随身带来的工具,四下查看起土质来。
“我又不是马夫。”冯先生哼着反抗了一句,却也接住了马缰绳,拉着三匹马跟在后面,一边谨慎的四下打量着。
取土、取水、察看地形。
朱月暖跟着阮先生后面,细心而又认真的看着听着,有所感悟便立即记录下来。
中午,冯先生也不知道从哪儿打来的野味,加上从水中叉来的鱼,在一边烤了送到两个面前,边絮叨道:“我算明白了,大先生今天让我跟着来,就是来伺候你们两个的。”
“先生辛苦。”朱月暖忙道谢。
“你来看这些,我也可以伺候你。”阮先生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把手中的工具往那边递了递。
“得,我还是烤鱼比较实在些。”冯先生直接缩了回去。
朱月暖看着两人打闹,笑了笑,自顾自的整理着自己的所得,时不时的在上面画上一笔添上几字。
简单的吃过中饭,三人又继续前行,一路走一路看,直到天快黑时,才在冯先生的催促中回转。
回到杨家,已然是夜色深沉,冯先生和阮先生两人骑马回了书院,朱月暖独自敲开了大门。
“暖小姐回来了。”诚伯应门,忙提醒她,“亲家老爷、亲家夫人来了一天了,暖小姐刚走没一会儿,他们就来了。”
“谁来了?”朱月暖一愣,没反应过来。
“是楚家的人。”诚伯又解释了一句,“好像是有急事,我看亲家夫人眼睛肿得中桃核一样的,现在安顿在客院呢,大夫人吩咐过,等暖小姐一回来,就过去一趟。”
“好。”朱月暖神情一凝,急步进院子。
客院里,楚重锤和楚二炳坐在花厅,李玉娘躺在里面的榻上,额上敷着布帕,似乎是不太舒服。
“公爹,小叔子,你们怎么来了?”朱月暖在门口只瞧见楚重锤和楚二炳。
“大儿媳妇……”楚重锤闻声迅速转身,正开口,里面的李玉娘猛的跳了起来,额上的布帕落在地上,她也不去管,直接冲到门口一把拉住了朱月暖。
“月暖,他们说桐儿下了大牢,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你告诉我,这一定不是真的,对不对?”李玉娘的眼睛果然肿得如桃核般,脸色苍白,嘴唇却不正常的红,她紧紧攥着朱月暖的衣襟,眼睛努力的睁大盯着朱月暖,求着答案。
“婆婆……”朱月暖为难的看着李玉娘,伸手扶住她的双臂,视线往楚二炳那边扫了一下。
楚二炳触及,叹了口气解释道:“我没说,是里正带人来了一趟家里,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哥出事了,那两个一起考中的……他们家的人还闹上了我们家,说是哥做的事边累了他们家的孩子,闹得大了,娘……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李玉娘听到这儿,忽的往前凑了凑,失望的盯着朱月暖,说道,“你知道了你不告诉我们,你还偷偷的跑回溪聆镇躲起来……看来,他们说的是对的,你根本就是不想管桐儿的死活……”
“娘,嫂嫂不是那样的人。”楚二炳在后面不满的喊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李玉娘却没理会他,泪水直接飙了出来,紧攥着朱月暖的衣襟,哭得伤心欲绝,“桐儿为你,为了去应擂,长这么大,他第一次和家里说不,他一心一意的要娶你,他现在出事了,你怎么可以不管他?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
“婆婆,我没有不管他。”朱月暖叹气,双手托住李玉娘的手肘,轻声劝道,“我们都在想办法,他一定会没事的。”
“你有办法?”李玉娘听到这儿,猛的抬头,脸上还挂着泪,眼睛却流露一道光芒,“如果你能救他,只要你能救他,我……我以后都听你的,以后再也不说让桐儿纳妾的话,也不管你什么时候会有孩子……我只要我的桐儿能平平安安的,哪怕……不,我再也不要他去做什么官了,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回来……”
“婆婆,您冷静些,我没不管他。”朱月暖这几天的体力消耗太大,一时竟有些托不住李玉娘,忙伸手抱住,急急说道。
“亲家母。”孟婉娘匆匆赶到,见状忙上前帮忙劝道,“亲家母快别这样,有话好好说,我们家月暖最近日夜不眠,可经不住这样折腾啊。”
“是啊,楚夫人,您冷静些。”一边丫环也帮着扶住李玉娘,帮着说道,“暖小姐从禹洋府回来以后,一天都没能睡上两个时辰,就是为了想办法救楚姑爷的。”
“真的?”李玉娘此时如同受惊的孩子般,可怜巴巴的看着朱月暖问道。
“是真的。”朱月暖郑重的点头。
“是真的……”李玉娘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软倒在丫环怀里。
一番忙碌,终于都坐了下来。
“大儿媳妇,你早就知道了?”坐定,楚重锤沉沉的开口,“那次你出去十天,也不是为了生意,是为了桐儿的事,是么?”
事到如今,朱月暖也不再隐瞒,老实的点了点头:“我去禹洋府找我叔父确认消息真假,也因此,得到叔父指点,才又匆匆来了这儿,只因怕二老受不住,才没告知实情。”
“你说的办法,是什么?为什么非要在这儿才行?”李玉娘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
“叔父说,眼下朝廷正欲大兴水利,只要我们能想出绝好的计谋献上去,建得奇功,或许能保禹知一命。”朱月暖平静的说话,只说到最后一句,语气略略的有丝起伏。
“这……”楚重锤顿时愣住了。
“嫂嫂,如果你的计谋没办法被采纳,那是不是表示就没有功,那哥他……”楚二炳急急的问,可说到最后,看到朱月暖的神情,他的话嘎然而止,就像突然之间被人扼住了喉咙般,没了下文。
“是。”朱月暖冷静的点头,抬头看向楚重锤,“可我们现在,没有别的办法。”
“外面的人说,这件事与你舅公有关,是因为他,我们家桐儿才无辜受累的。”李玉娘听到这儿,声音再一次的尖锐起来,直接问道。
☆、132分道
李玉娘的话一出,屋中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婆婆,您从哪儿听来的消息?”朱月暖轻移目光,平静的问。
“大家都那么传。”李玉娘随口应,紧张的盯着朱月暖,等着答案。
“我舅公固然是其中一个因素,但,那些人传出这样的话,无非就是想让我们一家人离心。”朱月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说道。
“娘,你别瞎想了,嫂嫂说的对。”楚二炳一直站在朱月暖这边,“再说了,嫂嫂的舅公也就是去年正月才认回来的,在这之前,我们家还出了那么多事呢?这说明,根本不是那回事儿。”
“现在不是追究那件事的时候。”楚重楚坐在那儿,抱着双臂抬手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子,看向朱月暖,倒是沉得住气,“大儿媳妇,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没道理让你一人这般辛苦,我们却什么也不做,你说,需要做什么要的计谋,看看我们能不能出把力。”
“公爹,此事还真的需要您出面。”朱月暖忙把徐鸣蟾的提议说了一遍,“楚家有祖传的御匾,如果您再领了这一份功,到时,加上将军他们的各方相助,相信,会有作用的。”
“好。”楚重锤拍案而起,“无论成还是不成,我们都赌一把。”
“要是……要是桐儿回不来……”李玉娘却是哆嗦着唇,不敢相像后果,却又不受控的想着。
“娘!”楚二炳顿时不高兴的皱了眉,打断李玉娘的胡思乱想。
“好啦好啦,有这么多人出力呢,亲家母快莫要乱想。我们应该往好了想不是?”孟婉娘此时才再次开口,“再说,楚姑爷可是有真才实学的,他没有做过那样的事,这别人不知道,老天爷还能不知道?如今暂时委屈在牢里,也只是因为……好事多磨。不会有事的。”
“我的桐儿……”李玉娘抹了一把眼泪。但总算,也缓和了许多。
“都还没吃饭呢,月暖也刚刚外面回来。咱们有什么事,先吃了再商量。”孟婉娘起身招呼。
吃过饭,楚重锤和楚二炳心急,硬是跟着朱月暖去了书房。
李玉娘实在疲惫。便留在客院休息。
“大儿媳妇,你可有想法了?”一坐下。楚重锤便急急的问。
“有些。”朱月暖点头,把书篓里的所有资料搬了出来,放在书案上,一边说道。“这水坝,根据河道宽窄深浅,可分几种。目前,采用最多的就是土石拦坝。但,这个还不足以让我们建出什么功劳来。所以,我们只有想一个更好的办法才行。”
楚二炳在一边目不转睛的听着。
“我们楚家,擅长的是铁艺以及机关巧术,所以,我们便从这方面入手。”朱月暖把东西一一展开,指出好几个图,“筑起石坝,再加上厚厚的铁门,这便需要极粗极结实的铁链去启动开关,方能达到水溢时升起铁门泄水、水亏时放下铁门储水的作用,这个,就是我们目前要做的东西。”
“这个,比以前的九龙盒还要实用。”楚重锤眼中一亮。
“其实,这也不过是用上九龙盒其中的一些机关罢了。”朱月暖叹气,“但因为,这种机关却因体形庞大,需要多精密的齿轮子才能启动,多少粗实的铁链才能撑住,多少厚的铁门才能抗住水……恰恰,这些又不能像九龙盒那样一一试验,图纸既使能做出来,往后,公爹所承担的担子,必不会比现在要轻。”
“要是我这把老骨头能换得桐儿平安归来,拼就拼了。”楚重锤没有半点儿犹豫,目光坚定的说道,“若成了,除了能保下桐儿的命,还能让我们楚家重振门楣,若不成……也不过是如此这般。”
朱月暖沉默着,看着眼前的楚重锤,突然间,目光落在他头上。
那儿,已生华发。
楚家父子就这样加入了朱月暖的队伍。
李玉娘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