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铸梦-第38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液晶电视下面,摆着一台影碟播放机,几张香江电影碟片随意的放在一边。
见张平一脸愕然的打量着办公室,郭有德得意洋洋的说:“怎么样老张,这么一装修,我这个办公室,还算过得去吧?上不上档次!”
张平心里不太痛快,这得花多少钱啊。可脸上却只能堆笑,说:“那还用说,太上档次了,我都看的眼花缭乱的。县领导的办公室,都不如主任你这里漂亮。”
“这可不能比。”郭有德赶紧挥挥手,可一脸的得意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坐下后,他从抽屉里掏出一包中华烟,张平赶紧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给郭有德点上了烟,然后一转身,从茶几上把烟灰缸拿过来,恭恭敬敬的放在郭有德面前。
“我告诉你,接下来,我准备把这个教委楼都翻修一下,好了,不说这个,你来找我什么事。”
明明张平在楼下已经说了两遍来意了,可郭有德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故意的,靠大班椅上一靠,又一次问。
“上次县里不是收到一笔捐款嘛,我就来问问,什么时候能发下来。”张平为难的说:“学校教室都倒了几个月了,再不抓紧时间修,等暑假一过……”
不等张平说出要钱的话,郭有德已经打断了他,正色说:“教室倒塌,这是个大事,要重视,一定要重视。张校长,你们要做好学生家长的思想工作,千万不要让学生家长对县里有什么误会,雪太大,房子倒塌是天灾,在所难免的,万幸,没有伤到人。还有,你们学校另外的教室,平时也要注意安全,你身为校长,一定要把责任担负起来。我们办教育的嘛,一切都要为了孩子能健康的成长,千万不敢再出事。”
张平耐着性子,等郭有德把官话说完,才接口说:“是是,主任你说的对,我每天都检查着呢。就是之前倒塌的那些教室,得抓紧修好,可学校没钱啊,去年县里不是收到了捐款,指明了给我们学校的嘛,您看什么时候能拨下来。”
郭有德脸色微微一沉,板着脸说:“张校长,你也是老同志了,怎么这么不懂事,一点都没有大局观?县里财政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道吧,我们教育口有多缺钱,你比谁都清楚。哦,人家指明捐给你们学校,教委就能真的都给你们一家?那其他学校怎么办,教委怎么办,县里怎么办?我告诉你张校长,有困难的,不止你们一所学校,这笔钱,教委要统一调配,统一使用。”
“郭主任……”
“你不要再说了!”郭有德一脸不耐烦的打断了张平,“我明白告诉你,具体给你们学校多少,什么时候给,不是你说的算,也不是捐款的人说的算,得经过教委开会研究,组织上讨论才能确定。你回去等通知吧。”
见郭有德这副嘴脸,张平知道今天光说好话大概是不行了。
他一把年纪了,在巴熊乡干了这么多年校长,在县里也常来常往,虽然职位不高,但资历和威望还是有那么一些的,平时待人接物都客客气气,但不代表他没有倚老卖老的资格。
要不到钱,学校就修不了教室,算上今天已经前前后后第四次跑教委了,看郭有德这副嘴脸,再拖下去,说不定这笔钱很快就被被他霍霍光了,到时候就是他愿意给也拿不出钱。
该软的时候要软,该硬的时候还得硬。
这也是他不让苏昀来的原因,苏昀在场,他就没法硬气,有些话就不能说,当着外人搞得郭有德脸上难看,没法下台,最后反而会坏事。
但是关上门,他这种老资格,怎么吵都没事。
“郭主任,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张平佝偻着的腰,一点点直了起来。
“老张,你什么意思,中国话听不懂?你怎么当老师?”郭有德哼了一声。
“你说财政紧张,要有大局观,钱要统一调配使用,我不反对。但是我想问问,你这些钱用到哪去了?人家指明捐给我们学校的钱,你要是用在正途上,拨给其他学校,我也没话可说,可你把钱用在哪了?”
张平说着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楼下,又指了指办公室里的这些摆设,质问:“学校教室倒了,没钱去修。买豪华小汽车,装修自己的办公室,天天出去吃吃喝喝,还准备翻新教委楼,这时候倒有钱了?”
说完,瞪眼道:“郭主任,你要是这样讲,那我就去找县长,县委书记,我问问有没有这个道理。他们要是说你这么做是对的,那我以后绝对不来麻烦你!”
张平硬起来,郭有德反而软了下去。
像张平这种老同志,虽然在职位上远远不如他,但在当地声望实在太高,县里不少领导都听说过这个人,真要是到处闹起来,虽然未必能把郭有德怎么样,但总归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别的不说,肯定会给县里领导留下一个很不好的印象,他那个姐夫也会觉得他不会办事。
“老张老张,你这是干嘛,有事说事,不要闹个人情绪嘛。县长书记这么忙,你跑去添什么乱?”
郭有德起身,绕过老板桌,先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然后给张平倒了一杯水,“你坐,坐下来说。”
张平这才坐下,气呼呼的说:“反正这个钱要不到,我今天就不走了。”
“老张啊,你在下面基层,不理解我们在上面的难处。”
郭有德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语重心长的说:“你就说这个车、办公室,你以为是我个人享受,那你就错了,这都是公家的嘛,我又带不走。还有教委大楼,破破烂烂的成什么样子,这些代表我们教委的脸面!你出门前要不要洗个脸?脸光鲜了,人家才尊重你,才愿意跟你打交道。我这个教委主任,开个破车,到哪去,人家都不搭理我,我还怎么做工作,怎么要政策?”
说着说着,他又软中带硬的点了一句,“老张,你还真别威胁我什么去县长那告状。我告诉你,就前两天,刘秘书过来跟我商量,从这笔款子里,拨一部分给县里买辆奥迪车。为什么呢,县里领导去谈招商引资,开个破桑塔纳,那多没面子啊。”
“那你在办公室看电影,也是为了工作?!”张平指着不远处那一堆散落的电影碟片说。
“嗨,这是偶尔休闲嘛,我们工作中,严肃、认真、紧张是必须的,不是还有个‘活泼’嘛。”
郭有德赶紧起身,把那些电影碟片收起来,从抽屉里重新拿了两张关于教育研讨的碟片放回原处,说:“你看,主要还是用于多媒体现代化办公,用来学习的嘛。”
张平哼了一声,说:“郭主任,我一个老头子,也不懂什么现代化,今天你要是不给我拨钱,我就不走了。”
顿了顿,又补充说:“还有啊,那些没倒的房子,我也不敢说就一定安全,就等着教委拨款重新加固呢,你要是一毛不拔,到时候再倒了房子,你可别怪我。”
“你这个老同志,怎么不讲理呢!”郭有德也火了,“我告诉你,这笔钱已经花了一大半了,剩下的也都有预算,你说得太迟了。”
张平想了想,语气放缓,说:“郭主任,我也不指望能全部拨给我们,不管怎么着,毕竟是人家指明捐给我们学校的,你不能一毛钱都不给吧?”
“你这个老同志,我算你怕你了。”郭有德很不耐烦的说:“行行行,给你拨十万,不过我们说好了,就这么一次,十万块钱,拿了之后以后别再来要这笔捐钱,教委自然有安排。”
“人家捐了120万,十万连个零头也不够啊。”张平说。
“张校长,你有完没完了?都像你们这样无组织无纪律,以后教委还怎么工作?!”
郭有德一拍桌子:“我告诉你,要么你拿着十万走人,要么一毛钱没有,你爱在县里呆多久就呆多久,爱去哪告状就去哪告状,我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我就不信了,你还能把我这个主任的帽子给捋了?”
……
几天之后,教委的十万块钱拨款终于到了,张平用这笔钱,雇了施工队,把学校倒塌的教室重新修盖起来,正在使用的教室进一步加固。
算了算,最后还剩一些。
他准备给苏老师单独修一个能洗澡的住处。
赵泽君当初捐钱附带的这个要求,只通过慈善机构,传递给了县里一级,其实张平并不是非常清楚。
不过人同此心,张平年轻时候也是大城市来的,他一个男同志,最初一段时间都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尤其是不能洗澡。
女同志当然更是如此,给不了人家钱,至少要把人家最基础的生活给照顾到。
苏昀没同意,劝他用剩下来的钱,补贴给以后上初中的学生。
初中虽然不收学费,国家补贴生活费,学校管吃管住,但毕竟一人在外,生活上肯定有要花钱的地方。
于是,在施工队动工的时候,赵泽君在博客上,看到了苏昀那篇有些‘怨气’的博文。
………………………………
第六十八章 经费的正确使用方式
“哦,那这么说,那个张平校长还是个很不错的人。”
听完苏昀讲的格桑花的故事,赵泽君心里大约已经有了底。
他捐钱的事,苏昀是不知道的,中间隔着一层慈善机构,由慈善机构直接送到当地县一级教委手上。
虽然不知道当地教委具体怎么操作,但是听苏昀对张平校长的描述,这笔钱应该不会是被张平从中做了手脚。
那到底出什么什么问题,其实已经呼之欲出。
具体情况,苏昀知道的也很有限。张平从教委回来之后,只说教委收到了捐款,却只同意拨出一小部分来,其他的钱要统一规划,可能会用到别的地方去,比如重修县教委楼。
苏昀觉得,既然是社会上专门捐给贫困学校的钱,就该专款专用,又不是上级拨下来的政府办公经费,怎么能不用于教育,反而去修楼呢。这就是她文章里隐隐预约不悦的原因。
社会上各种慈善机构很多,像巴熊乡这类的贫困县乡,经常会收到来自社会各界的捐款,苏昀第一时间没想到是赵泽君,赵泽君本人也没觉得这笔钱有多重要,没必要刻意告诉苏昀这点。
只是劝了劝,说:“你以前在大学工作,也知道行政机关的做事风格,这些说不清的事情太多了,犯不着为这个不开心。”
“倒是没不开心,毕竟还是拨款了嘛,一次性拨了十万,相当的不少了。不仅能把倒了的教室重新盖起来,还剩余一部分,未来留给去县里上中学的小孩。”
不爽归不爽,可毕竟给了十万块,解决了燃眉之急。
在当地,一次性就能给一所学校拨款十万块钱非常罕见,绝对是大数额,甚至可以大做文章的。至于具体教委方面到底收到多少钱,捐款的详细细节,苏昀却是一无所知。
“对了,我在这里住了一阵子,整个人的心胸都感觉开阔了很多,对很多事的看法也和以前不太一样,觉得这是一个能让人静得下心来,重新审视自己的地方。你平时工作压力大,如果有时间,不妨来这里放松一段时间。”
“最近大概没有什么时间,两个项目正在启动。不过将来有可能,说不定我哪天就忽然出现在你面前。”赵泽君笑道。
又聊了一阵,挂了电话。
赵泽君想了想,摇头哼了一声。
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中,既有展示翱翔的雄鹰,也有偷吃粮食的麻雀,这都偷到我家来了。
第二天上班,让吉安娜给当初捐款的慈善机构打了个电话,询问对方,这笔钱到底是怎么落实的。
吉安娜拨了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接电话的,是一个年轻女人,声音懒洋洋的,有些不耐烦的问:“喂,找谁?”
吉安娜自报家门,最后问:“当时我们和贵方有过协定,这笔钱直接捐给巴熊乡格桑小学,要求是给小学一名姓苏的老师修建卫生间,但是最后并没有落实,这是怎么回事?”
“哦,我查一下,你等等。”女人得知吉安娜的来头之后,态度明显转变。
过了一会,又回来接电话,说:“是这样的,我们是半官方组织,和当地的政府单位合作,主管教育的最低一级就是县教委。这笔钱我们已经打给了对方县教委,并且转告了你方的要求,之后的事情是怎么样的,我们无从得知。”
“难道没有监管吗?”吉安娜问。
“你这个人说话很奇怪,我们怎么有权力去监管当地教委,他们自然有自己的财务系统和相关规定。”女人不悦说。
“但是当初我们捐款的时候,你方并不是这样说的,满口保证我们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