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念慈-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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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莫名的排挤，在子闵刚进入懵懂状态时，皇帝就把他送至边疆，美其名曰“与众边疆卫士共荣共生，以皇家之躯体恤众将之辛”。
对于一个普通的四岁孩童来说，诞生在流寇繁多的边疆已经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而对于一个皇家的孩子，那已经是一种惩罚了。而这个惩罚，一罚就是十四年。
而闵皇爷的生母——岳妃娘娘，每年在丰收节直到过年前，都会到边疆探望儿子。而其中负责接待的，就是镇守边疆的大将军——潘广福了。潘家因此是特别的热闹也特别的隆重，虽说岳妃娘娘和闵皇爷都是被冷落的人，但岳妃娘娘过来边疆省亲出了什么意外，落的还是皇家的脸面，这后果是轻则掉脑袋，重则诛九族的事情。
在李中记忆中，这岳妃娘娘省亲是省出件大事来，上辈子正是这岳妃娘娘在省亲的归途上被刺杀，紧接着子闵就谋划造反了。据太子当时的话来说，那是子闵派人去刺杀自己的亲娘，目的就是借口造反。当时的李中觉得，这怎样的人才能对自己的亲娘下得了手，因此一直都觉得自己是正义，丝毫没有怀疑过太子。
只是事实是否如此？李中自己嘴角扯出了一个冷笑，现在不就能真正地知道了吗？虽然说以李中的角度来说，为了报复太子牺牲是在所难免，但要为了报复太子导致天地间生灵涂炭，那李中还是做不出来的。
“念慈，药房赶着要这批药材，到时候岳妃娘娘到来必须得备着，下人们都没空，你帮忙去跑一趟吧。”潘家牛总管路过这荷花后院，看到李中恰好在那发呆，也就顺口说了。
“好。”李中在潘家也不少时日，这总管待她总归是不错的，再加上丰收节也的确是忙，能帮上忙跑个下腿李中也不甚介意，对于这潘家总管，面子终究是要给的。
收到牛总管给的清单，李中也就出发往集市走去了。
“别去。”却是刚要转身准备出发，身后又是那轻柔的声音，昨夜的男子正站在不远处的过道上看着李中，眼神内是充满了担忧，就像李中并不是去采购药材而是去龙潭虎穴一般。
“我只是去买个药材而已，没事的。”李中对着男子笑了笑，男子的心是好的，虽然不知道目的何为，但是受到别人的关心也总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男子张了张嘴像是要说点什么，最终却只是目送着李中离开了潘家。
潘家作为边疆一个大家族，要的都是上好的货色，清单上都是写得清清楚楚哪家店铺需要什么，而另外一家店铺又需要什么，都是该铺子最为上佳的货物。而且由于常年有货银来往，基本只是需要有个人去店铺选好货色，店铺自会遣人送到潘家去，因此李中一个人也卓卓有余了。
由于陈玄的事情，李中还特意留了个心眼看了下这清单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发现皆是当归啊红枣啊这些补血补气的药材后也就笑了一下自己的多疑后愉快地采集去了。
“封老板，麻烦按照这清单帮忙采购。”封家药材铺是这个小集市最大的药材铺，里面的货色应有尽有，对于李中这个很少外出的人也是听过封家药材铺的大名。
“好的就来！客官请稍等！”这丰收节期间，还是很多不同的人在采购药材，店里伙计也是忙不过来，李中也就只能站在一边看着风景等着小二把药材收拾好。
这百般无聊的时间，李中却是透过这通往后院的门帘缝看到一个可疑的身影——陈玄！而还不等李中再仔细思考，陈玄一闪就是进入了内院！李中稍一犹豫，也还是跟了进去。
想不到这内院还别有一番洞天，却见陈玄在那兜兜转转，最后竟是从一座假山里溜了进去就再也没有出来！李中当下身影一闪，进入了这假山内部。
这假山内里也是兜兜转转，仿佛迷宫一般，李中绕了半天，最后却是从店铺的后门走了出来，而一抬头，李中就知道自己还是着了道了！不过这道究竟是陈玄着了自己的还是自己着了陈玄的，就看接下来的博弈了。
“……你在这干嘛？”后门站着的自然是陈玄……和潘顺凤！此刻发问的正是潘顺凤，只见他是凤眉紧皱，似乎对于李中从这药材铺后门走出来很有意见。
“小人来代总管采购所需的药材。”李中定了定神，脸上还是带着那招牌的天真无邪的笑容，仿佛刚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采购药材什么时候要门客来做了？”潘顺凤对此说法虽然并不满意，但是他的脸色也并没有明显的变化，这对于李中来说已经是一个机会了。
“由于丰收节人手不足，小人作为潘家门客，自然是要为潘家解忧排难。”李中手中还有潘家总管给的采购单子，而且出门也和门口守卫打了招呼，也不怕潘顺凤去查证。
“跟我回去。”潘顺凤还是板着一张脸，然后转身就往潘家大宅走去，而陈玄也是默默地跟在身后，并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那看向李中的眼底内，明显的带着狠毒。
现在重要的是陈玄用的什么借口让潘顺凤在后门等着自己？这潘顺凤并不是无根据就会随便怀疑人的家伙，如果硬说没证据也必须得跟着陈玄来的事情，那么一定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在这自乱阵脚也没用，再想想自己手上的筹码，李中脸上再度挂上无害的笑容，默默地低着头跟着潘顺凤回潘家了。
第七章
这药材结果还是另外派了下人去采购，而管家也被呵斥了几句，门客毕竟在名义上来说是上宾，怎么能让他们去干下人的事情呢？李中整个过程是笑而不语，潘顺凤做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后面的询问做个铺垫，大家都是明白人，做戏给猴子看吗？
“所以……你究竟去干啥？”话锋一转，潘顺凤冷着脸，盯着李中，一双星眸明显含着□□裸的怒气。
“我去采购药材了，这个牛总管也清楚。”李中倒也不怕，要是潘顺凤有真凭实据，刚才就直接绑了自己了，还需要在这里装模作样？当下也想明白个中道理，这是要耍宝给陈玄看吗？还强硬让自己参加演出。
“采购到了后门？”潘顺凤挑了挑眉，脸上写满了“你耍谁”。
“因为我发现一个兹事重大的恶人，技不如人被甩开后就漫步到后院了。”李中并不慌张，俗话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其远必诛！这陈玄在李中心里已经成了一个死人，淡淡地扫了陈玄一眼，这又缓缓开口了：“而且少将军，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请。”
潘顺凤看着李中的脸那是阴晴不定，最后是叹了口气，坐到了太师椅上，这才缓缓开口：“岳妃娘娘刚到，就收到一个匿名举报，说封家药材铺有叛乱份子……”接下来的话潘顺凤没说完，但李中是完全清楚了。
难怪这陈玄一直都按兵不动，不懂的人还真会以为他已经放下那件事，原来却是在等这岳妃娘娘省亲的机会直接把事情闹大。无论岳妃娘娘与皇帝之间有没有情，这皇家的门面，总归要去把这事搞清楚的。
陈玄一直盯着李中，完全没有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但即便是说到叛乱份子的头上，这李中也完全没有表露出一丝慌张，甚至那笑容还更为灿烂了？陈玄心中暗哼了一句，心下掂量着就开了话：“少将军，念慈说不定也真是恰巧在这个时候看到一个兹事重大的恶人，又恰巧跟丢了，这才恰巧出现在药材铺后门。”
这句话从头到脚虽然都在替着李中说话，但又有谁听不出来这话语间这么多个恰巧包含的意思，世事哪有如此恰巧，所有的偶然都是由必然造成的。
“少将军，我希望能借一步说话。”李中对于陈玄的话完全没有任何反驳的想法，对于一个死人的话，需要特意去反驳吗？
“那下属先告辞。”陈玄倒是坦荡，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无论药材铺是不是真有叛乱份子，潘家作为守疆卫士，是无论如何都得找个替罪羔羊出来了。
李中目送陈玄离开，这才和潘顺凤说起话来……
陈玄心中其实还是忐忑的，这事情是他一手策划的，要是到时候真被李中看出了什么幺蛾子，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收场……不过只要不是那件事情，即使真被潘顺凤发现陈玄就是欺负李中，陈玄也有一手的交情牌可以打出去，大不了罚点俸禄，也没啥大不了的，俸禄其他门客多的是。
这么想通了后，李中和潘顺凤单独相处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李中这个才刚来没多久的新人蛋子，能有什么通天的本领不成？他陈玄还真不信了！
※
潘将军府邸中，此时住在徐林院的正是岳妃娘娘，虽然说自从生下子闵后就不再有过恩宠，但也因为生下了子闵，最低也会是下任皇爷的母亲。而且这皇帝的心思从来都没人猜中过，这突然有一天会子闵登基为帝貌似也不奇怪，因此虽是盛传子闵不受皇帝重视，但在宫中过得也不差。
此刻随身宫女正帮岳妃娘娘梳妆打扮，虽说已经人到中年，但岳妃娘娘脸上的皱纹并不明显，一双丹凤眼仿佛随时含着泪水一般惹人怜悯，高挺的鼻子下单薄的嘴唇此刻正紧紧地抿着，身材也并没有随着年纪的增长而变差，反倒平添一种成熟的妩媚之美。
不难想象，岳妃娘娘年轻之时绝对是一名绝色美女。
“岳妃娘娘，那些人还真不懂事，您难得来找闵皇爷母子团聚的重要时刻，就是要闹出些事情让你烦心。”正在帮忙梳头的宫女名叫翠柳，跟着娘娘已有三年，虽然不是什么很聪明的女子，却很会察言观色，因此才得以留在娘娘身边。
“也就你能体会了。”娘娘叹了一口气看向镜子里的翠柳。“也不知潘家那小子能不能好好处理这事。”
“娘娘您是担心这事，会涉及到闵皇爷？”
“别怕，潘家那小子处理不好了，我自会替他收拾屁股……”岳妃看向不远处的院门，那正站着一个老妈妈，这老妈妈是皇帝赐给岳妃的，名义上为更好的服侍岳妃，实际上不就是为了那么点不能说出台面的事……
“听说潘家三少爷文武双全是个人才，这事交给他，娘娘你应该可以安心了。”翠柳又想了想：“要不然翠柳帮岳妃娘娘前往探听一下情况？”
“这不招人话柄吗？”翠柳就是这里不好，虽然能察言观色还有点小聪明，但做事没想后果，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抓住痛脚。幸亏她对着其他人都是一声不吭，否则早被岳妃娘娘丢出宫了。
“奴婢明白！都是奴婢的错！娘娘请降罪！”翠柳静下心来想了想，顿时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马上跪倒在地上请罪。
“罢了。”只是这事情，还真是得派个人去看着办，要是出现什么对子闵不好的消息，就得把芽苗杀死在成长当中！听下人的回报，是找到一个叫李中的嫌疑人，要是没有更好的解析，只要咬死是他带领，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乱子。只是这李中，难道……
“翠柳，这李中什么身份？速派人查……”
“好的，岳妃娘娘。”
※
李中刚把自己的想法与潘顺凤分享完毕，这突然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想不会是有谁刚好看上自己吧？
“……你有证据？”潘顺凤的声音把李中拉回现实。
“少将军您只要派人到我说的地方搜索一下，自然会得到结论，而且，我相信少将军您应该也有把历次的资料记录下来吧？”李中心中有十足的把握，聪明人做事总不会遗漏的。
只是等着陈玄的会是什么下场，李中想想也觉得可怕。
“你究竟从哪里知道这些？”潘顺凤的确有历次的记录，只是他找了不少的破译师出来，却并没有任何人能找到个中的联系，本来以为这只是随便的涂鸦，现在竟然有其他可能？
“少将军，不知道您听过一句话没，有秘密的女人才更美。”这可是李中最喜欢的一句话，而且海市蜃楼这样的底牌，怎么能如此轻易让人知道。
潘顺凤瞄了李中一眼，眼底有着难以掩盖的杀气，谁都不喜欢身边有一个充满秘密的人存在。然而李中却没有任何惧怕，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直视潘顺凤，对于潘顺凤释放出来的杀气视而不见。
“希望你所言非虚。”潘顺凤最终还是收起了杀气，面前是一名女子，虽然很多人都不知道，但恐吓一名女子似乎并不是什么有出息的事情，更何况李中似乎并不惧怕。
第八章
陈玄正淡定地坐在自己的别院里，心中想到最近几天都见不到李中，心下那是大为愉悦。只是有些可惜这样的小白脸竟还没享用过就不见了，要能让这样倔强的人低头认错求饶也是不错的事情。
“陈大人，三少爷有请。”潘顺凤别院的丫鬟在门口传唤，陈玄心想当是李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