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传-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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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标家里的摄像头记录了事情的整个经过，智能电脑第一时间通知了医院和警察，难怪抢救这么及时，警察也不来调查取证。当时路标正在破口大骂，而小伏跳起来舞了半天，情急之下抓起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向路标乱捅，站在旁边的老妈扶这路标的膀子劝架，见状扑上去档刀，一百多岁的老人有什么力气，被疯狂着的小女人一臂挥开，刀尖从老人的颈部划过。老人家没有抢救的过来。现在小伏被押在看守所，已经完成了批捕手续，过几天就要开庭审理了。
当时路标的脑袋里一片空白，老妈被杀了，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杀的，路标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感情，也没法表达自己的感情，很干脆的又昏了过去。
回避不是办法，等路标的情绪缓和了点，赵天，现在路标没什么亲人了，这个老朋友显然已经成了路标的代理人，又委婉的提出了官司的事情。虽然是刑事案件，受害者的态度也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
路标的脑海里现在是天人交战，妈妈的去世使路标的心里一阵阵空落落的。虽然老妈已经超过一百岁了，也许是路标没有儿女的原因吧，仍然是路标对家的唯一感觉。对自己几十年的养育之情和成家立业后的牵挂，在路标的心头压上了沉甸甸的负罪感的大石头。童年的时光和最近和小伏在一起的日子如同闪现在天边的飞鸟，忽隐忽现，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最后，路标叹了一口气。“我相信法律的公正性，这件事情就委托你帮忙请个律师全权处理吧。”
不作选择也是一种选择，把烦心的事情都推了出去，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路标开始安心养病。
路标受的伤很重，胸腹部分共中七刀。水果刀短小也不锋利，但在半疯狂的业务运动员手中发挥了巨大的伤害作用，时值盛夏，薄薄的一件衬衫没有什么阻隔作用，路标消瘦的体型也没有多少脂肪阻挡短短的小刀。因此按照古典的说法，有两刀足以致命。
一刀是直接穿越了肋骨斜插进了心脏半公分，幸好没有穿透，但已使那颗伟大的心停止了跳动。另一刀刺穿了胸腔隔膜，让一直兄弟相称的肚肺有了一次亲切的会见。另外有一刀制造了一个不严重的气胸，其余几刀则只是皮肉伤，相对而言没什么了。
放在以前，这种严重的伤势可能直接被医生宣布死亡了。在医学昌明的时代，只要脑细胞还没有完全坏死，就还有得救，不过这么严重的情况也是十分的危险。路标的家也是高级住宅，警报一响，保安很快就看到了小伏行凶的画面，和路标家的家庭服务员一起制服了小伏，那时的小伏已被喷溅的鲜血刺激的有点清醒过来，正抓着小刀发呆，然后大家一起驱车把路标和老妈送往医院。这是路标家的电脑已经把出事画面传到了中国最好的外科医院，它离路标家只有三公里之遥，出事后几分钟内路标就被送进了一切准备就绪的手术室。
看到病人心脏已经停止跳动，胸前鲜血淋漓，主治医生果断的没有进行例行的检查就先接上了体外循环机，路标这条命算是保住了。下面的治疗还是非常紧张的。
清创检查以后，医院已经认出路标这个风头正劲的名人了。大夫们进行了一个简单的会诊，现在保住路标的生命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可路标的心脏看来一时半会是没法恢复作用了，换心倒是没有大问题，不过看来要做好几个大手术，麻醉的时间会很长，病人又失血很多，心脏已停跳一段时间，很可能留下后遗症，万一把大名人治成白痴，对医院的名声还是有一点影响的。
医院也很快弄清楚了，病人没有家属，但显然不会付不出医药费，于是决定采取最先进的治疗方法和最高级别的护理。
针刺麻醉车被推了上来，作为不多的中西医结合的最新科技产品之一，麻醉车在针灸帮助之下局部缓释给药，以最小的剂量维持病人的睡眠状态，同时防治病人被在身上某个部位划拉的刀子痛醒。
医生们流水似的在路标身上作业，后来路标自己也看过录像片断。手术中的路标打开的胸腔插满了各种管子、肋骨、血管支棱着，远看象极了一朵盛开的野菊花，止血和缝合的微型机器人在上面爬来爬去，好像采花蜜的小昆虫。
十几个小时以后，手术结束，据说给路标换了一个猪心、切掉了一节小肠、植入了一块编制布四个小钢架、抹上了三两胶水。
因为路标身上的刀口太多，胶水也用了不少，为了防止器官沾连，又打了一些小孔输血输液，醒了也不会太舒服，就让路标多睡了几天。还好，一醒路标就能思考，看来大脑没有什么后遗症，别的毛病就慢慢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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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八章 疯狂的悬念
（起6B点6B中6B文6B网更新时间：2007…7…19 8：51：00 本章字数：3579）
路标足足在医院里呆了两个多月，倒不是恢复很困难，作为外科手术来讲，虽然这次开的口子有点大、有点多，但在各种辅助设备的强力催化之下，恢复的还是非常快的，但是因为路标的心情很差，回家以后也没人照应，就赖在了医院里一阵子。
实在赖不下去了，又不愿再去那个伤心地。路标出院直接回家乡去了。回家以后，也有几个朋友来探望路标，说话吞吞吐吐，脸色也很怪异，说的话让人听不明白。路标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两个多月实际上是与世隔绝的，包括小伏的官司等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在内自己都完全没有关心。谁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掀起了一阵阵的风暴。
事关全人类的大事有一件，全球第二座商用热核电站建成投产，宣告资源枯竭的危险有希望离我们而去。但并不乐观的是，这第二座热核电站虽然不象第一座热核电站那样几分钟就炸上了天，可制造费用超过了第一座热核电站的五倍，输出功率只有第一座的十分之一，也就是说固定成本增加了五十倍，总成本大约增加了三十倍。价格低于电池、太阳能电力、小风力电站，但没它们便携，高于其它现有大概率发电设备，说是商用，其实还是各国政府和全球人民赔本赚吆喝的试验品。节约能源还是任重而道远。
和路标自身相关的大事则有两件。这两件大事当然都是和这宗伤害案件有关。
一件是路标现在成了全世界宗教信徒的公敌。
名人遇刺，老夫少妻的家庭暴力。路标遇刺案汇集了绝大多数肥皂剧的娱乐因素，吸引了大量媒体围观，路标在医院被严密隔离，另一个公开场所法院自然被聚焦。路标家里拍摄的哪一段录像作为最真实完整的证据被曝光以后，自然成了网络点击的最大热门。刺激小伏发狂的那一大段渎神言论自然也刺激了全世界的各色教徒。
另一件是路标伤害案的离奇的审理过程。
路标伤害案是个事实非常清楚的刑事案件。小伏因为受言语刺激，冲动伤人，致一人重伤，误伤一人致死。全程被多个家用摄像头拍下来多角度的清晰画面，无可争议。但小伏的父母显然请来了一个好律师。这个家伙提出来小伏是在精神失控的情况下伤人的，要求给小伏做精神病鉴定。
路标私下里也曾经骂过小伏不正常，有一阵子还想找心理医生给小伏看看，这个医生居然被找了出来做了一个证。于是做精神病鉴定的要求居然被同意了。于是小伏就被鉴定成了间歇性的精神分裂，属于限制行为能力人。法庭要求当事双方和解。
舆论大哗。毕竟全国人民都看过录像的。小伏行凶的样子虽然很疯狂，可在这之前也不是有病的样子。
自从几十年前甘肃一个小工厂主的公子一天早上杀掉了两个雇工，然后对发现他手持尖刀的人坚称他什么都不知道，而亲朋好友传说他曾经梦游过，精神鉴定的结果是可能有间歇性的精神障碍，同时还否决了梦游杀人的可能性。据此，法院判定被告不负刑事责任，民事赔偿了两个受害者三千至五千元人民币不等。被害人家属收到相当于他们全家一到两年收入的巨额赔偿后，感激涕零，没有任何诸如上诉上访的不满表现。如此两全齐美，自然成为经典案例。
在那之后，精神科医生就成了签发大赦令又称杀人执照的香馍馍。判决之前就搞定固然最好，入狱以后也可以发病保外就医的吗。而且全中国十几亿人里据说至少有三亿人有各种心理也就是精神疾病，间歇性的尤其多，这比自残、喝开水之类的效果好了很多。
而且就象很多人的口头禅一样，你发疯了，拿刀砍人。罪犯们本身就被称之为丧心病狂，一个敢杀人的人就不是正常人，正常人又怎么会杀人呢？因此单从逻辑上说，医生们鉴定是一点没有问题的。
赵天知道路标对老妈的感情，可不清楚路标对小伏的感情，年青时带着路标寻欢作乐的赵天可是知道路标的私生活有多么的开放的，加上路标全权委托过以后再也没有过问过这事。有全国人民的支持，自然不能服软，上述、重找鉴定机构，这些小事律师们驾轻就熟。
第二次的鉴定结果是没有精神障碍，应负法律责任。
小伏的父母现在也有着坚定的群众基础。一对为了被老头诱拐的独女努力的伤心父母，值得所有的善心人特别是家有小女的善心人一鞠同情之泪。以弱势群体的形象出现有效的缓解了愤青们对司法制度这一统治工具的质疑，加上路标得罪的宗教信徒们，支持的力量可谓十分庞大。
令双方都头痛的是宗教狂热分子们，显然他们更希望出现一个烈士而不是一个疯子。因此也起劲的在里面参和，对各方面都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杯葛、复议。第三次鉴定也进行过了，结果是小伏有比较明显的抑郁症症状，但应付相应的刑事责任。从法律程序上讲，这是最后一次鉴定了，国家机器不是被用来无穷无尽的扯皮的。当事双方对这个最终结果都不满意，对小伏的父母来讲，虽然这个鉴定有助于减少刑期，过个几年还可以再想法把小伏提前弄出来，但是小伏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一向娇生惯养、任性而为的大小姐在监狱那种环境里可能很快真的要疯了。而对赵天他们来讲，打不赢这个证据事实如此清楚的官司可是非常失面子的事情，这可是在全国人民面前丢脸，特别是直接出面的两位大律师，以后的身价可要大跌了。
法院也很为难，因为事情吵的太大，隐隐然有引火烧身之势。实际上从同意小伏做精神鉴定而不是直接宣判了事的时候，法院已经成了最大的输家。无论最后是什么结果，对司法黑幕的讨伐恐怕都是免不了的。无奈之下只有把精神鉴定医生们推出来当挡箭牌，拖着不判，因此现在案子还没有二审，正在等待第五次鉴定。
遭遇过才苏醒时那种心灵震撼的路标现在心如止水。山子伏的命运路标已经交给了上天去安排。而且现在的形势，路标插不插手，或是表示什么态度都不能再左右形势了。宽恕和复仇都显得那么苍白而没有意义。
这场官司一直就这么拖了下去，正象一位网友评论的那样，这种聚光灯下的官司不好判也最好别判，反正拖下去总会有人真的发疯的。但和路标有关的事总是会演化为影响深远的大事件的，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在路标回到南京的家里后，登门拜访的客人中有一批不速之客。是本地的公安局头面人物，来友情提醒路标注意安全的。路标对小伏说的渎神言论被公开以后，虽然有同感的人可能更多，但反对的人反应显然更加激烈。路标住院期间，北京住所周边已经发生过好几起不大规模的示威活动，窗户玻璃也被砸掉了几块。路标在南京的名气显然比在北京更大一点，作为现在的热点人物，当地警方自然比较关注。看到路标的住房安保情况以后，警官们稍微轻松了一点，显然，路标当年典范性的装修水平还没有落伍，为防止干扰和窥探隐私而作的设计应对目前这种情况也还对路。
渐渐的上门拜访的客人稀疏下来，遵照警官们的叮嘱，路标自己也不愿面对被人当作名人盯住的目光，很少出门，原来挂着的委员、副主席啦等荣誉和混饭头衔仍然挂着，但都不参加什么活动了，过起了半隐居的生活。
俗话说，老小孩，老小孩。老人很多地方象小孩子一样。
大多数少年都有过被老师灌输人生理想的困扰，因为对大多数人来讲，哲学这个脑子里的跑马场本身就是难以应付的一团乱麻。人生意义可以算是哲学的终极命题了，老师们正常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而正常的大人们根本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