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手就琴-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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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后话，眼下荀灿犯愁的是她守在华阳殿西偏殿都快长毛儿了，每天实在是无事可做。皇上得了新宠赵蝶，每日来办公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众位大臣也没人来回话儿了，整个华阳殿，差不多连白天都是荀灿一个人待着。
她开始盼着九公主来学琴，可是自打上回来学琴不小心睡着了三次，这位九公主再就没来过。
“要不要这么清闲呀？人都快发霉了！”
这一天夜里，荀灿无聊至极，对着月亮喊出了她的烦闷。
“要不要我帮你找点事做呀？”
一个声音传来，吓了荀灿一跳，小栗子不是说这边晚上没别人的吗？
“谁？”荀灿抖着声音问道。L
☆、第163章 媒婆
“我。”一个清脆的男声传来的同时，华阳殿的院门“吱嘎”一声被从外面推开了。
正趴在窗边的荀灿吓了退后一步，急忙开始关窗闩门。
这不是岑氏兄弟的声音，也不是皇上身边那些人的声音，她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直觉这个声音很可怕，可怕到她必须阻止他接近自己。
那人迈着方步大摇大摆地朝着被荀灿折腾得噼哩叭啦直响的西偏殿走来，行至窗前，敲窗。
里边的荀灿吓得哇哇大叫，使劲儿按着里边的木闩，生怕被外面的人给拍松动掉下来。
敲窗无果，那人又来至西偏殿大门，敲门，荀灿吓得揪紧胸前的衣裳，就差哭出来了。
晃了晃门纹丝没动，那人又折回窗前。
“赵二姑娘，你开门啊，我找你有事，这样隔着窗户说话实在是不方便。”那个声音放低了些，听起来还有几分亲切。
荀灿的心稍稍放松了些，感觉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语气貌似不是这样的。
“你是谁？”
窗外的人说道：“你这么快就把本殿下给忘了？看来我上次惩治你的手段还不够让你记忆深刻啊？”虽然语气了带了笑意，可那笑听在荀灿的耳朵里，不由得又打了个哆嗦，她终于想起此人是谁了。
“七殿下？”
“嗯，看来记性还不错，正是本殿下。还不快开门？”
“这么晚了，实在不方便放七殿下进来，孤男寡女的，实在不方便，若传出什么闲言碎语的。有损七殿下声望就不好了。”荀灿推拖着不肯去开门。
“少废话！”窗外的人耐性渐失，凶相毕露，“就你这样的。给本殿下提鞋都不够资格，你想什么美事呢？”
被人一顿贬损。荀灿反倒放下心来，不是图谋不轨就好。
“七殿下这么晚来有什么事？您不说婢子是不会放您进来的。”荀灿对这个没正行的七殿下实在是信任不起来。
窗外之人又降低了声音，“本殿下这不是找你有点儿私事么，白天不方便过来，也不方便叫你过去，所以才趁夜一个人来的。”
“七殿下神通广大，婢子愚钝，实在是帮不上忙。还请七殿下另请高明。”荀灿铁了心不给刘启开门。
“你……”刘启刚想发脾气，又不得不忍下，“这事儿还非得你帮我不可。你快开门吧，事成之后，本殿下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七殿下就在窗外说吧。”
七皇子刘启四下看看，一咬牙，压低声音道：“本殿下想求你去趟太医院，见见康姑娘。”
“康姑娘？”荀灿倒是有日子没见到康馨妮了，她原本就在太医院有住处的，只不过当初她非赖着跟荀灿一起住。而麻掌事又不想得罪她，所以尚舞苑几乎成了她的“家”，而今尚舞苑解散。她只好回太医院了。
“对，她这几天老躲着我，本殿下派宫女去给她送东西，可每次都是白去，她既不肯收东西，也不肯出来见我。”
刘启说得可怜吧唧的，荀灿一听，噗嗤一声乐了，这可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七皇子算是遇到克星了。
荀灿不是爱管闲事的人，本不欲管别人的恩怨情仇。但是康馨妮是岑大鹏的未婚妻，这七皇子若是将康姑娘追到手。她似乎有利可图。
“那七殿下可以亲自去寻她呀，想必她一定会卖个面子的。”
“本殿下试过了，她不是称病就是躲开，要么干脆闭门不见。”窗外的刘启对此事一筹莫展。
荀灿又问：“也许是康姑娘对七殿下无意？强扭的瓜不甜，何况七殿下一表人才，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得不到呢？”
七皇子有些着急：“赵二姑娘此言差矣，依本殿下看，康姑娘对我并非无意，只是碍于什么婚约才不肯接近我。”
荀灿抿唇一笑，看来只要岑大哥点头，康姑娘获得自由身，岑大哥也不算负了人家，那可就各得其所了。
“七殿下可以劝说康姑娘退婚啊。”
“我试过了，康姑娘说她家退不起。”
退不起？荀灿脑袋里画了个魂儿，为什么退不起呢？记得康馨妮当初说是岑大鹏答应了婚事她才肯来大乾皇宫为自己解毒，看情况应该是岑大哥被迫的，那如果康家要求退婚，岑大哥应该很开心才对呀。此时却说退不起，倒好像康家高攀了岑家一样。还记得康馨妮当初在树林里威胁岑双鹏的事，那应该是岑家怕康家才对。
“是康姑娘自己不愿意退吧？”荀灿琢磨着就说出了心里想的问题。
窗外的七皇子叹了一口气，道：“不瞒你说，自打与康姑娘相识，我与她两情相悦，经常一起玩耍，你也知道本殿下是个什么脾气禀性，可是在她面前，本殿下就忘了所有坏脾气，似乎这世间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再说康姑娘，她原本的脾气也不好，可是她在我面前……”
似是想起了什么，七皇子顿了一下，“总之，本殿下绝没有骗你，康姑娘确实是喜欢我的，本殿下看得出来。”
荀灿也宁愿相信七皇子和康馨妮是真爱，可是康馨妮不主动提出跟岑大鹏退婚，依着她对岑大鹏的了解，岑大鹏是不会主动提出来的，毕竟岑大鹏欠着康馨妮人情，此事还需要从康馨妮身上下手。
“七殿下，婢子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帮上七殿下的忙，也不敢贪求七殿下的好处，若此事未能办妥，只求七殿下不要怪罪才好。”荀灿给自己留了余地，万一话说得太满，到时候秃噜了就难看了。
“赵二姑娘肯帮我这一次就好，就算不能说服她，至少帮我探个口风，若没希望，我也就死心了。”
七皇子说得有些哀戚，看得出来，这一次他对康馨妮是用了真心了，否则凭他一个皇子，怎么会低声下气地来求一个琴娘去帮他说情？不外是想得到康馨妮的真心，不想引起她的反感罢了。
第二日，刘栋来华阳殿办公，批完奏折急匆匆地离开了，荀灿猜他又去了赵蝶那里。刘栋这些时日几乎就长在祁兰殿，跟赵蝶腻在一起，顺便，也跟皇后聊聊天喝喝茶，给外人的感觉就是皇上跟皇后的关系非常融洽。
其他各宫各阁的小主儿们，非常的安静，没有人争宠，没有人挑事，这种安静，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看得人有些压抑。
待刘栋离开，荀灿便去了太医院，她很顺利地见到了康馨妮，这小妮子正跟当初给荀灿瞧病的章太医学制备药材呢。
“呀，灿姐姐，你怎么来了？”荀灿刚一迈进门槛儿，眼尖的康馨妮就看见了，跑过来拉荀灿的手。
“好久没见你了，今儿得空来瞧瞧你。”荀灿朝章太医行礼问安，章太医跟荀灿寒暄两句之后，康馨妮便把荀灿拉进了她的屋子。
里边正有个婆子在捣药，康馨妮叫她去把外面的新药晒上，那婆子刚一离开，她便关上了门。
转回身道：“灿姐姐，你在华阳殿可还住得惯？”
“还好吧，只是夜里只有我一个人，挺没意思的。”荀灿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虽然一个人又孤单又寂寞，她可不想勾着康馨妮去陪她一起住，这小妮子太不让人省心。
荀灿问道：“听说你最近挺忙的？”
“嗯，刚拜了章太医为师，师傅答应把他一世的绝学都教给我，我正努力学呢。”康馨妮一脸开心的笑容，看在荀灿眼里，确实跟原来那个烦躁易怒的丫头有些不一样了。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荀灿盯着她的眼睛。
康馨妮收了笑容，有些不自然起来，“那还有什么事？”
见她不见棺材不掉泪，荀灿直接捅破了窗户纸，“你跟七殿下的事。”
“我……”康馨妮瞬间涨红了脸，“灿姐姐，我错了，求你千万别跟岑大哥说，我知道我不该跟七殿下走得太近，我已经知道错了，我都好几天没理他了。”
荀灿研究着康馨妮的表情，没有伪装的成分。
“那你到底是喜欢岑大哥多一些，还是喜欢七殿下多一些？”
“我……，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了。如果你是为了这件事来的，那你是白跑一趟了，我得出去跟师傅制药了。”
荀灿快走几步，拦住康馨妮，正色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你这样不清不楚地吊着，将来你们三个人都难受，还不如趁早解决个干净。”
“怎么解决？”康馨妮有些冒火，“我要知道怎么解决我就不会拖到现在了！”
“你心里到底喜欢谁？”荀灿本想好好跟康馨妮坐下来谈的，可是这丫头对于这个三角关系貌似很头疼的样子，根本冷静不下来，而事情又牵扯到荀灿自己，她也就没办法静下心来了。
“我真的不知道！”康馨妮揉揉发痛的额角，垂下目光。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荀灿淡淡地说道：“我想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知道你心里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呵，这怎么可能，我心里的事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呢？”
荀灿一笑，捉住康馨妮的手，将声音放柔，“馨儿，咱俩坐下来好好分析一下，你看灿姐姐说得对不对。”L
☆、第164章 另有所
康馨妮听荀灿要给她分析心事，情绪也恢复了平静，任由荀灿拉着坐到了制药的案台边，顺手丢给荀灿一个垫子。
荀灿拉过垫子，坐在康馨妮对面。
康馨妮双手交叉置于案台上，垂下长睫毛，盯着自己的指甲看，深吸一口气道：“说吧。”
荀灿一直盯着康馨妮那不敢跟她正视的目光，见桌上有把茶壶，便提起茶壶倒了杯水推给康馨妮。
其实她是在借着这个缓冲的机会琢磨着如何说出心底的话才不至于又让眼前着小妮子冒火。
“虽然你说你不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可是作为旁观者，我看得清清楚楚。”
康馨妮终于抬起眼睛跟荀灿对视了一下，“姐姐有话请直说。”
“好，我说。你喜欢的人是七殿下。”
“不可能。”康馨妮脱口否认。
荀灿早就猜到了她会这样回答。如果她说她喜欢的人是岑大鹏，那么康馨妮心里原本就已经产生的犯罪感就会更重，从而被迫坚定自己喜欢的人确实是岑大鹏。这个结果是荀灿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她宁愿让她反驳自己，这样康馨妮虽然反驳了她，但是心底对七殿下的喜欢会增强，逼着她就得面对现实。
“我知道你会这样说。”荀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地饮了一小口，一副万事尽在掌握的风轻云淡。
康馨妮刚刚建立的防御垮掉了一半，有些认命地说道：“姐姐为什么说我喜欢的人是七殿下？”
“正因为你喜欢的人是七殿下，所以你才纠结，因为你与岑大哥有婚约在身。如果你喜欢的人是岑大哥，那么你完全不用这样难受，面的七皇子的无端纠缠。你就可以义正严词地拒绝他，而不用躲躲闪闪。现在你做不到如此绝情地对待七殿下，就是因为他才是你心底里中意的人。”
“呵。”康馨妮冷笑。“别一副你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好吗？我喜欢谁多一些，不是你几句话就能决定了的。”
恼羞成怒。这四个字蹦进了荀灿的脑海，她笑笑，对于康馨妮产生的敌意不以为意，“对，如果你不愿意说实话，谁也没办法帮你。既然你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那就带着你对七殿下的爱，去做岑大鹏的妻子吧。对于一个已经认命的女人。谁也帮不了。”
荀灿说着就要扶案起身，刚一欠身，康馨妮便道：“等等，姐姐的意思是说……你能帮我？”
荀灿重新坐好，真诚地看着康馨妮，说道：“我很想帮你，但是，我不敢保证结果会如何。不过，如果换了我，我宁愿为了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去搏上一搏。束手就擒是无奈之下的选择，但凡有一分机会，都要当作十分去争取。才有可能实现自己的目标。”
康馨妮犹豫了片刻，道：“可是，我和岑大哥有婚约在身，虽然是口头儿的，我爹既然说出来，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任谁也改不了的。”
荀灿一皱眉，原来问题的症结在她爹那里。
“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