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手就琴-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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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婆子见严夫人对赵蝶的态度趋于缓和,担心赵蝶记恨她,时不时地趁着没人对刘婉说上赵蝶几句坏话,严夫人惦记着孔雀的事儿也不予理会。
过了几日,赵蝶脸上的伤彻底好了,并不见她跟严夫人翻旧账,卢婆子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这几天恰逢七月十五中元节前夕,大乾百姓祭祖活动开始了,严府也开始张罗着祭祖。刘婉父在母亡,严助父母双亡,要祭奠的人不算少,且严大人预计月底才能回来,这祭祖的一应杂事就全落到了严夫人的肩上。
虽然具体事项自有一干老仆帮着张罗,但拿主意的事还是要严夫人亲力亲为才行。每日门前候着等夫人示下的管事们排成了队,忙得严夫人连午睡时间都缩水了。
赵蝶依然按时来请安,趁着请安之际,若遇到让严夫人挠头的事情,她总是适时出言提醒。这提醒做得非常巧妙,既让严夫人知道如何处置更妥当,又不让她觉得赵蝶多嘴。
纵然赵蝶掩藏着她的功劳,过了两三日,严夫人也琢磨过味儿来了,对赵蝶的反感淡了许多。
好歹忙过了中元祭祖的前期准备,就差七月十五的一哆嗦了,严府的各项事务基本就绪,各路人马渐渐消停下来了。
可是人闲是非多,看着严夫人对赵蝶的态度越来越和蔼,得罪过赵蝶的卢婆子坐不住了。
她本就不是郡主身边最贴心之人,生怕赵蝶打她的小报告。若失了郡主对她的信任,她那帮靠她接济的亲戚朋友该到哪儿去找肥差呢?这些年仗着她在郡主身边管点儿事,他们可是没少借力的。
大乾朝的七月十五,百姓们白天祭奠完祖宗后,夜里是绝对不出门的,传说夜里是祖宗出来享用供品的时候,若是哪个不长眼的打搅了出来活动的老祖宗,那就有被祖宗惩治的可能,轻则生病,重则殒命。
忙了好些天的严府众人,在天黑之前,都早早歇下了。
一直没怎么参与的荀灿见赵蝶回来得早,便问道:“姐姐今日不用陪着严夫人了?”
赵蝶道:“她也累了好几天了,难得今儿可以早些休息,这会儿已经关门谢客了,我自然不好再打扰。”
荀灿道:“那姐姐也早些休息吧。”
赵蝶道:“妹妹先歇着吧,我待会儿再睡。”
荀灿望了望外面,太阳刚下山,天色还早,便道:“我又不累,晚些休息没啥,倒是姐姐很该早点睡觉。”
赵蝶不再纠缠此事,自去榻边找东西。
“妹妹的香珠送姐姐一粒如何?总带着玫瑰味儿的有些腻了,想闻闻草香味儿。”
“好啊。”荀灿找出装香珠的小瓷瓶儿,倒出一粒给了赵蝶。
赵蝶笑着接过,说道:“改天等我托人去阳泉镇买点别味道的,也分妹妹一些。”
荀灿客气了两句,回到案几旁继续画孔雀去了。
因这几日严府忙着祭祖,歌舞是禁止的,荀灿自然不能弹琴,恰好严夫人按示赵蝶她想再要一幅孔雀图,赵蝶便给荀灿安排了这差事。因不急着催要,荀灿画得很仔细。
正伏在案几上画孔雀的荀灿只觉一股香气入鼻,瞬间产生倦怠感,抻了个懒腰去榻上休息了。
赵蝶悄悄盖好一只瓷瓶,从口中吐出刚跟荀灿要的那枚香珠,待荀灿睡实,便推门出去了。
荀灿哪里知道,她买的那种香草味儿的香珠,如果含在嘴里,是可以抵御催眠熏香的。本来赵蝶是预备买几粒备用的,当时见到荀灿买了,她便只买了玫瑰味儿的。
第二天一早,睡得饱饱的荀灿起身时,见赵蝶还在榻上睡着,猜她这几日乏了,便不打扰,轻手蹑脚地打水洗漱。
来至井边提水的荀灿,一个人也没看到,便有些奇怪。往日这个时辰出来打水,那是需要排队的,今儿这是来早了还是来晚了?
为了不打扰赵蝶休息,荀灿决定在井台边净面。刚洗了一半儿,就听见一墙之隔的正院传来一声悠长的尖叫声。
“啊——!”
荀灿吓得碰翻了洗脸的铜盆,当啷啷——!
“怎么了?”赵蝶光着脚儿跑了出来。
一脸水珠儿的荀灿无辜地说道:“我被人吓了一跳,碰翻了盆子。吵醒你了。”
赵蝶道:“没事。我刚听到有人惊叫,到底出了什么事?”
荀灿尴尬一笑,原来人家问的是叫声,便摇摇头,表情更加无辜。
就在此时,二人听到隔壁传来各种惊呼声,赵蝶也顾不上回屋穿青丝履,一拉荀灿,道:“走,去看看!”
荀灿也是满心好奇,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儿,便任由赵蝶拉着她奔主院去了。
主院内此刻站了好些人,丫鬟婆子都聚在正屋廊下,簇拥着严夫人。一帮小厮正站在厢房门口,一般时候,小厮是不会来后院儿的。
见赵蝶和荀灿从跨院也过来了,严夫人冲着二人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过去廊下。
这几日严夫人对赵蝶的印象有很明显的改善,已经不再排斥她。
往廊下走的时候,荀灿往厢房里瞟了一眼,恰好瞧见屋内梁上吊着一个人。
荀灿心下一激灵,据她所知,那屋里住着三个婆子,前几日有两个告假回家祭祖去了,剩下的人正是处处看赵蝶不顺眼的卢婆子。
荀灿快走几步,拉住目不斜视的赵蝶的手,指尖发出的颤抖告诉赵蝶她此刻很害怕。
赵蝶一脸平静地扯着荀灿来至廊下,给严夫人请安。
严夫人道:“赵姑娘,中元夜出事了!”
第074章 赵蝶的报复
更新时间2014…5…18 8:07:29 字数:2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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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夫人告诉赵蝶说中元夜出事了,赵蝶面色一惊,说道:“夫人,中元夜出事不吉利呀!”
“可不是?”严夫人叹了口气道:“昨夜我睡得不实,倒是听到一些动静,像是有人出出进进的,可是偏赶上这日子,除了走水谁会出来看呢?没想到卢管事竟然出了这样的凶事。”
赵蝶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严夫人便对赵蝶讲了事情的经过。
昨夜,按照习俗,天一黑,大家就都回屋歇着了,卢管事也早早回到了厢房。谁知早起时,严夫人没见卢管事过来,便叫丫鬟去寻,结果那丫鬟就发出了尖叫声。
大家闻声赶过来,连前院的小厮也都过来了,有胆大的进屋去看了一眼,很快就被吓出来了。
进去看过的人哆哆嗦嗦地向出来查看情形的严夫人汇报,说是卢管事吊死在房梁上了,浑身是血,除了衣裳还能辨认出来是卢管事,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赵蝶惊讶地说道:“啊?怎么会这样?有没有报官啊?”
严夫人摇摇头,道:“死了个仆人罢了,不必报官。”
报官?笑话!堂堂御史府,中元夜竟然出了横事,若传出去,还不得被人诟病是做了什么有辱祖宗的事遭了报应?
“可是卢管事的家人能乐意么?”赵蝶试探着问。
严夫人头微微扬起,说道:“不过多给些钱财也就是了。我已派人通知老爷火速回来,若有人上门闹事,家里也该有人出面才好。”
荀灿对卢婆子的惨死感到害怕,可是又满心的好奇想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惨状,便在赵蝶跟严夫人说话的时候凑到了厢房门前。
赵蝶看着严夫人有些发白的面色,说道:“夫人站了许久,也乏了,回屋歇着吧,这边的事,安排个妥当的人就好。”
严夫人赞许地点了点头,吩咐了两个人去安排卢婆子装裹以及给她家人报丧的事情,便回房去了。
赵蝶走至厢房门前,往里瞟了一眼,便拉着荀灿的衣袖,低声道:“妹妹咱快回去吧,这地方污秽之气太重,实不该沾染。”
荀灿并没敢往屋里看得太仔细,她站在厢房门前,正听那几个小厮嘁嘁喳喳地谈论呢,赵蝶一拉她,把她吓了一跳。
“姐姐,你怎么过来了?吓我一跳。”
“快回去吧,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荀灿被赵蝶拽回了跨院厢房,她们俩住的这间跨院厢房,跟卢婆子住的主院厢房,实际上只有一墙之隔。
回屋后,赵蝶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就好似刚刚并没有目睹一个杀人现场一般。
荀灿可无心于其他了,跟在赵蝶身后开始了她的八卦。
“姐姐,你说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就隔着一道墙,我啥也没听见呢?”
“我也没听见。”
“姐姐,你说到底是谁杀的卢婆子呢?我刚刚听那几个小厮说,卢婆子浑身都没一处好地方了,眼睛被挖了,舌头被割了,手指都被掰断了,怎么没人听见她惨叫呢?”
“我也没听见。”
“那几个小厮说,若不是鬼神显灵的话,那就至少得是俩人害的卢婆子,那么高的房梁,一个人根本没办法把她吊上去。”
“是吗?”赵蝶的反应淡淡的。
“我还听他们说,俩人都不一定够。你想啊,那挖眼睛、割舌头的,卢婆子不可能不反抗,俩人的话,怎么可能制得住她呢?”
荀灿八卦的热情分毫不减,赵蝶依然该洗漱洗漱,该收拾东西收拾东西,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架势。
“可说呢?”赵蝶又是一句不痛不痒的淡漠回复。
“姐姐,那小厮还说,这卢婆子死在中元夜,那很有可能不是人杀的,最大的可能是鬼干的。要不不可能卢婆子一声都没叫出来。”
赵蝶终于忙完了她要忙的事情,拉着荀灿坐在榻边,双目直视着荀灿,说道:“妹妹,有句老话,祸从口出。以后入了宫,你可千万别再这样爱谈论是非了。有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也不是你能管得了的。就像今天这事,是你干的吗?”
荀灿忙摇头:“当然不是!”
“那你在这儿说得鼻眼俱全的,如果严府真的报了官,被官差听见,不拿你去官府问话,还会拿别人吗?”
荀灿吓得一哆嗦,忙道:“我只是好奇而已,为啥拿我去问话?”
赵蝶道:“因为你说得多。”
“我……”荀灿语结。
看着荀灿渐渐涨红的脸,赵蝶轻叹一声,道:“这世上有很多事是你没亲眼见过的,也是你所想不到的,那就不要妄加猜测,以免被人怀疑到你头上。”
荀灿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应承着再不胡说了。
赵蝶让荀灿继续去画孔雀,见她去伏案画画儿后,方来至窗前,拿起晒在窗台上的青丝履,摸了摸里面,还有些潮气,便又放回窗台上。迎着阳光看去,履上沾着星星点点的污痕,看得出,那应该是新溅上又被洗掉的血迹。
昨天夜里,赵蝶悄悄离开屋子,便是去了卢婆子的房间。先用薰香将其迷晕,继而给她灌了哑药,接着,对她进行了疯狂的报复。
小厮看到的,只是外表可以看到的,眼睛没了,舌头没了,手指也没了。其实,卢婆子全身经脉也都被赵蝶给切断了。荀灿虽没有听到小厮们提及,但是小厮们很快就发现了。
他们把卢婆子的尸身放下来,竟然没有硬尸,浑身软绵绵的抬不起来。有胆小的小厮扶着门框狂吐,说啥也不敢再去触碰卢婆子的尸身。
赵蝶之所以选在了中元夜,一方面很容易会被联想到鬼神所为;另一方面,她料定严府一定会碍于面子而不报官,中元夜出横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第三,这几日卢婆子对她的戒心已经放松了,如果薰香失效,她也容易得手。
赵蝶能对卢婆子下这么狠的手,也怪卢婆子当日对赵蝶太绝情。她在赵蝶脸上留下的伤虽然好了,可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到淡淡的疤痕。
正是这疤痕让赵蝶产生了担心,她知道刘栋不喜欢有瑕疵的东西,包括舞姬的脸。
第075章 这事不算完
更新时间2014…5…19 7:03:31 字数: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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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婆子的家人们,并未按照严夫人的料想来,他们不肯接受御史府拿钱了事的安排。
以卢婆子的儿子李大有为首,已经将御史府草菅人命案告上了京都府衙,请求彻查其母真正的死因,以让其母死得瞑目。
七月十六的后晌,李家收到御史府报的丧信儿后,卢婆子的一儿一女便前来御史府奔丧。严夫人拿出四十贯钱给俩人,这姐弟俩接了钱想看母亲最后一眼,却发现卢婆子的棺椁已经钉了盖子。
严府的仆人们得了郡主的警示,没人敢多言。
这李家姐弟二人也觉得母亲李卢氏死在中元夜太不吉利,并未主张开棺看最后一眼。且严府答应帮忙发丧,她们乐得省事。
当姐弟二人在严府守了一夜之后,七月十七的早上,李卢氏的娘家弟弟,卢三棍得了丧信儿也赶来御史府祭拜姐姐。
这“卢三棍”是个诨号,其本名已经无人记得,因其为人豪横,专门